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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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窗明幾凈,女傭挽起深色的天鵝絨窗簾,挑高的落地窗外,幾支野薔薇攀爬而上,郁郁蔥蔥的開起了花。 床上夏管家虛弱地躺著,手臂上掛著吊針。 他如今七十多了,前些日子得了急癥,眼下醫(yī)院也不去了,自認為命不久矣,在家等死,并急詔了唯一的兒子暫緩學業(yè),速回探望。 夏時宴是他老來子,剛二十出頭,性情有些急躁叛逆,好話也能說得火藥味十足,此刻就一邊削著蘋果,一邊皺著眉數(shù)落他不肯住院的事。 夏管家神情倒是輕松愜意,一點也沒有將死之人的消沉。 “……死,我是不怕的。我這輩子也沒什么遺憾的事了,最大的福氣就是進了賀家,你看,有幾個做下人的老來退休了還能有這樣的福氣呢?” 夏時宴把削好的蘋果塞進他手里。 夏管家啃著蘋果,繼續(xù)笑呵呵:“獨棟,幫傭,還能供你上斯坦?!R老爺也好,賀先生也好,都是善人,對我們這些下人算是仁至義盡。你畢業(yè)后有什么打算?不如也進賀家吧?!?/br> 夏時宴說:“爸,你那么精神,死不了?!?/br> 夏管家說:“我和你談你畢業(yè)后的打算呢?!?/br> 夏時宴就有些不耐煩了:“讓我當管家就算了吧,專業(yè)不對口?!?/br> 夏管家沒說話了,咔擦咔擦啃完一個蘋果,末了擦擦手,低聲對兒子說:“我大概是真的活不過今年的——” 不待夏時宴再說什么,夏管家又說:“有件事,我要趁現(xiàn)在腦子清楚先交代給你,你今年務必幫我去辦了它吧……” 夏時宴問:“什么事?” 夏管家沖他招招手,讓他湊近些:“這件事,是個秘密,我誰都沒告訴過,你知道了也不要聲張?!?/br> “知道了,周圍也沒別人,爸您就直說吧?!?/br> 夏管家卻執(zhí)意要讓他湊近,夏時宴“哎!”了一聲,把耳朵湊上前。 “……小鹿,沒有死。”夏管家悄悄地說:“出事之后,我一直偷偷派人在找他,也真的找到了。當時他差點死了,我好不容易找醫(yī)生把他救了回來,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在療養(yǎng)院調養(yǎng)了三年,恢復得不錯?!?/br> “爸!”夏時宴頓時目瞪口呆,聽到天方夜譚般地驚叫了一聲,吃驚而憤怒地道:“你救這個死不足惜的人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當初干的那些事?!連賀先生都沒再管他,你多管什么閑事?” “我知道,我都知道……”夏管家安撫道:“小鹿他……現(xiàn)在變好了。而且也總不能讓他一直在療養(yǎng)院住著,你今年把他帶回來,見見賀先生吧。” “老爸你瘋了嗎?!還要帶他去見賀先生?”夏時宴簡直難以置信:“你知道賀昀之有多恨這個人嗎?你都在想些什么?。?!” 夏時宴幾乎暴走了! 夏管家卻無比慈祥:“不會的,賀先生不是這樣的人……” 夏時宴自言自語:“他沒死,這么可惡的人居然沒遭報應……啊,你這老頭子真的是老來糊涂了。” 夏管家說:“你不懂,別那么暴躁嘛?!?/br> 過了會兒,又說:“記得這事不要聲張,小鹿身上是非太多,免得擾了賀先生清凈。” 夏時宴極不情愿去做這件事,然而還未來得及與他父親再做商議,夏管家就那么一下子去了,前后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 夏時宴始料未及,這事竟成了他最后的遺愿。 他號啕大哭了好幾天,等人火化了,抽噎著戴了副墨鏡登上飛機,把他骨灰?guī)Щ貒苍崃恕?/br> 家鄉(xiāng)的四月份,與波爾多氣候同步,雖還帶著些許寒意,卻是綠意融融草長鶯飛。 夏時宴在他墓碑前又悲傷地嚎了兩嗓子,最后抽抽嗒嗒地說:“好了爸爸,你安心地去吧。你交代我的事,我會好好地都辦妥的……我愛你,爸爸?!?/br> 周身被萬物復蘇的春意所圍繞著,他想起父親去世時很安詳,終于能稍微平復一些感傷情緒了。 ………… 六月末,夏時宴搭飛機去往奧地利。 所做一切都只是為了完成父親囑托而已,說實話內心實在無法認同這事情本身。 小鹿,全名賀鹿,是名義上賀如真所收養(yǎng)的義子。 夏時宴與賀鹿并沒有太多交情,那時他忙于學業(yè),與賀家日漸疏離,因為不了解,本沒資格評判他為人。但三年前那場風波卻是人盡皆知,他也不例外。 ——正是這個看似無辜的少年,將整個賀家攪成一灘渾水,引得當時港城兩大家族上層劇變,甚至將黑道也牽扯了進來。 賀昀之,也就是他與父親口中特指的“賀先生”,因為這一場風波從如日中天一下子銷聲匿跡,如同負傷的野獸,至今隱居在波爾多右岸一座莊園里,斷絕了所有親信往來,過著近乎與世隔絕的生活。 下飛機后休息了一夜,夏時宴于次日驅車去往療養(yǎng)院。 一路上,卻意外于大街小巷各處看到的藍楹花。花樹云朵般開得郁郁蔥蔥,色彩更是如夢似幻,極為絢麗。 寧靜、憂郁,在絕望中等待愛情,這繁花盛開的景象驚艷到心頭,似一簇心花宛然盛放,連不甘的情緒都緩和了不少。 ………… 這是一個好天氣,陽光格外明媚,既不熱也不冷,療養(yǎng)院內一如既往地安靜祥和,高鼻深目的外國護士們來來往往,蓬勃的植被將這個安靜的場所襯托得生機勃勃。 一個棕發(fā)少年穿著寬松的棉質單衣,正蜷著腿縮在沙發(fā)角落里看畫本,一雙雪白的腳從輕薄的棉麻質地褲管中探出來,十個粉潤的腳趾微微勾著踩在柔軟的沙發(fā)里,小貓一樣的踩出了一小排淺而整齊的凹陷。 胖胖的女護士笑瞇瞇地上前和他說:“Lu,今天有人來探望你哦?!?/br> 小鹿抬頭望著她:“難道是夏先生來了?” 護士想了想,說:“不是呢,不是你想的那位夏先生,是另一位夏先生,等會兒你就知道啦?!?/br> 小鹿把話本合上放到一邊,有點緊張地期待起來:“哦,好吧?!?/br> 他所想的那位夏先生一年也就會來探望他一兩次,今年年初的時候剛來過一次,想來也不會再來,況且他那時似乎身體也不太好了,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 胖護士退出門外,門口站著兩個新來的年輕護士,正偷偷地議論著房間里的少年。 “是亞洲人嗎?男孩還是女孩?” “我看發(fā)色和膚色是歐洲人吧,太美麗了!” “但是他又像是亞洲那種瓷娃娃。” “混血,一定是混血!”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世是個迷?!迸肿o士無奈地聳肩。 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夏時宴從走廊盡頭朝著這邊過來了,幾人頓作鳥獸散,各干各的去了。 夏時宴按照查詢而來的房間號找到了這里,房門關著,他站在門前準備了一小會兒,心中來回編排了幾個兩人見面的場景,最后才鄭重地敲下了門。 和設想中所不同的是,剛敲完一下,門就開了,小鹿像是等待已久似的飛奔過來給他來了門。 夏時宴因為意外而怔愣了一下,手停在半空,隨后撩了把頭發(fā):“咳,賀鹿是吧?” 小鹿扶著門把,高興又拘謹?shù)爻α艘幌?,眼睛里閃動著剔透的琥珀光澤。 見鬼,這什么表情,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夏時宴心想。 “請……進?!毙÷股鷿剞D換了語言,溫柔地順著他說道。 “嗯。” 兩人進了房間,小鹿很熱情地替他倒水,并把窗簾又拉大了些,讓更多的陽光涌入進來。 “你和夏先生有血緣關系嗎?你們長得有點像?!贝竽X很快適應了切換后的新語言,漸漸就流暢起來了。 “……你不記得了?”話出口后,夏時宴又有些了然,略諷刺地說:“哦,也不奇怪,你貴人多忘事嘛?!?/br> 小鹿站在窗邊,有些困惑地回身看著他。 他背著陽光,整個人像是被渡上了一層光的暈邊。夏時宴一時語塞,忽的有些毒辣不起來了,內心暗嘆著果然是紅顏禍水。 不可否認,這真的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印象中他就一直是美的。 他的棕發(fā)柔順而有光澤,帶著一些天生的弧度,整齊地定了個蓬松微卷的型。一雙眼睛大而水亮,眼角微微挑起,神情困惑的時候格外的像不諳世事的動物幼崽。 而最奇妙的是,他的雙眼瞳孔下方一寸左右的地方,對稱著各生了一顆紅痣。 一張本就是完美無缺的臉,雪白皮膚上點綴了這么兩點紅色,整體色彩就有些妖異起來,精致到有了點非人類的感覺。 總而言之,這是一張很難用漂亮或者英俊來形容的臉。 見夏時宴沒再說話,小鹿局促地低下頭,有些為難地道:“我三年以前的事情都記不得了,真的很抱歉……” 夏時宴愣住。 “我沒有騙你,醫(yī)院應該可以查到病例?!?/br> “……” “可能……夏先生他忘記和你說這些了吧。不知道夏先生最近還好嗎?我很記掛他?!毙÷篃o措而又懇切地說。 “他過世了,他是我的父親?!?/br> 夏時宴說著,挨著一旁椅子坐了下來。 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完全脫離軌道了,他的父親可從未和他提起過還有這一茬。 小鹿呆了呆,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夏時宴問:“我父親他常來看你嗎?你們關系不錯?” 小鹿搖搖頭:“他不常來,不過除了他,就再沒有其他人會來看我了……”小鹿的難過漸漸浮現(xiàn)在了眼睛里:“夏先生他對我很好,我——” “行了?!毕臅r宴及時打斷了他,并不想聽更多他的真情流露。 “……”小鹿不再說話。 “后續(xù)有其他需要核實的內容我會找你的主治醫(yī)生去了解?!毕臅r宴心煩意亂地取過杯子喝了口水,“有些事你自己也不見得都知道,我就不多問了?!?/br> 小鹿謹小慎微地說:“之前我也試著問過夏先生關于我以前的一些事,夏先生總說下次告訴我,但他明明知道,他下次再來總要隔個一年半載的。所以我想……他也許是有意不想和我講的,我也就沒再追問了?!?/br> 夏時宴嗯了一聲。想來若換作是自己,也是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和他說從前那些事。真告訴他了,他又會作何反應呢?會失控嗎? 不過…… “你就不會好奇?”夏時宴好奇地問。 小鹿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嗎?” 小鹿有點不解地抬起頭看著他:“……不好奇啊?!?/br> 夏時宴對這個話題沒什么好說的了。 隨后他拿著杯子站起來,一邊喝水一邊踱步。 打完腹稿,簡單明了地說:“我父親過世前囑托我安排一下你的事,有個人,我要先帶你去見一下他,一切等你們見完面再說。療養(yǎng)院這邊就不用再繼續(xù)住下去了,我到時候會重新幫你安排住處——有需要的話?!?/br> “……要帶我見的人,會是我從前的親人嗎?”小鹿微微睜大眼睛看著他。 “親人?”聽到這個詞,夏時宴幾乎想笑了,好一會兒,他才話里帶刺地說:“希望你真的能像對待親人一樣好好對待他?!?/br> “……” “我先走了,過段時間會有人來幫你辦手續(xù)。”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門。 ………… 雨后的空氣帶著濕潤的水汽。 一輛舊貨車行駛在英格蘭東北部約克郡的山間小道上,車內音響放著藍調搖滾,開車的是個砂金色長發(fā)的粗獷青年,副駕駛則坐著一個看上去較為斯文、體態(tài)修長的黑發(fā)男人。 春日午后的陽光漸漸穿透了潮濕的空氣,這片天地仿佛被繆斯的手撫觸而過,泛出了純凈剔透的金色光澤。 “你望著這片美麗的花海發(fā)呆,你在想誰?”金發(fā)問。 賀昀之手肘支著車窗喝酒,笑道:“這么無聊干什么?” “澤維爾,你還在想他嗎?” “早不記得他了?!彼滞虼巴狻?/br> “我還沒說是誰。”金發(fā)說。 “……”有片刻的怔忪,賀昀之嘆了口氣。 金發(fā)的安德烈咬著香煙,沒心沒肺道:“或許換個心情?是該交個女朋友了,今晚Party,介紹安娜給你認識?!?/br> “WOOHOO——??!” 搖滾音量隨著一陣顛簸被調高,震出無邊音浪,伴隨著一聲少年般精力旺盛的響亮口哨。 貨車穿越延綿起伏的山谷,終于在黃昏之前抵達霍沃斯。 這個小鎮(zhèn)遠離都市喧囂,美麗而又僻靜,唯一熱鬧些的地方是依坡道而建的一條商業(yè)街。 整條街的酒水買賣基本都被安德烈承包了,兩人將一貨車的貨物送完,太陽差不多落山。 “本想邀你出來散心的,沒想到讓你幫我搬了大半天的貨?!卑驳铝野衍囬_回小鎮(zhèn)自己家中,“我說,自從畢業(yè)之后你應該再也沒做過這種粗活了吧,還能習慣嗎?” 賀昀之無所謂地笑笑,“當年畢業(yè)旅行,一群人因為某人不得不去農場‘體驗生活’之前,我可也沒干過粗活。” 安德烈因他的話瞬間想起塵封往事,再次非常抱歉。 他們曾是大學期間的同窗摯友,一起學習,也一起冒險。 或許光看對方粗糙的舉止與裝束,很難看出他也曾是帝國理工工程專業(yè)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但事實的確如此。 畢業(yè)那年,因為他的一些小小疏忽,導致他們一群男生被困農場勞務一個月。最后所有人因為體力不支消極怠工,唯有澤維爾堅持下來,并榮獲‘愛心農場公益大使’勤勞獎章,令所有人大跌眼鏡。 沒記錯的話,他還意外收獲了一顆農場主女兒的芳心。 這家伙,桃花運總是旺盛到令人匪夷所思。 安德烈熄火拉手剎,回憶至此,不由問道:“奧德里奇……要怎么追他才好?我會嚇到他嗎?澤維爾,你都是怎么追求別人的?” “你確定要問我?”賀昀之說。 安德烈才想起他上段令人不愉快的、幾近可用硝云彈雨來形容的慘烈戀情。 “抱歉?!彼肓讼?,又問:“那,站在一個直男角度,你有什么好的建議嗎?” “……” “畢竟你當年也是直男來著,是怎么被掰彎的?” “……” ………… 晚霞以一種南瓜混合著枯玫瑰的顏色淺淺暈染著花枝與綠草,氤氳于目之所及,為街道覆了一層油畫色調。 他們洗去一天勞務的疲乏,整理了行頭,前往奧德里奇的生日party。 這兩人身形皆高挑勁韌,即便是安德烈衣柜單調至極的花襯衣與牛仔褲穿搭,也不顯低級,反而更襯得人桀驁不馴又風流倜儻,引得路人頻頻回頭。 他們散步走在街道上,路遇一家花店時,安德烈停下挑選鮮花,賀昀之則單手插兜在路邊等候。 他點起一支煙來,環(huán)顧著四周。 街對面一家招牌古老的店面吸引了他的注意。 似乎是一家古董店,櫥窗布置得很精致。通常這樣的商店會隱藏著一些頗有意思的小玩意兒,如果能淘到昂貴別致又有意義的禮物就再好不過了。 想到這里,他跟安德烈招呼了一聲,便徑直去了那家商店。 禿頭發(fā)福的店主戴著單片眼鏡邊抽雪茄邊翻書,賀昀之踏入店內,將抽了一半的細長香煙隨手摁滅在了他手邊的煙灰缸里。 老男人掀起眼皮看了看他,又低下頭翻書。 店內有一些古著、玩偶、珠寶首飾,甚至包括藏酒之類的。賀昀之隨處看了看,作為生日禮物一時也挑不出個所以然。 “想要買些什么?”老男人問。 “能刷卡嗎?”賀昀之自顧自問。 “當然?!?/br> “店里最貴的是什么?” 老男人摘下眼鏡打量他一眼,說道:“等會兒,我給你拿來。” “嗯?!?/br> 賀昀之百無聊賴地等待著,眼角余光忽的被角落里一個人偶攫住。他頓了頓,目光就這么定在了那個人偶上。 手指不自覺地敲了兩下玻璃臺面,他輕輕地“啊……”了一聲。 是有手肘那么長的球形關節(jié)偶。這人偶的面孔無比真實,極其精致,尤其是雙眼瞳孔下方一寸左右那兩點紅色的痣,冷冷的帶著幾分俏皮和嬌艷。 哈,真漂亮呢。 應該還有一只偶,是一對的,當年那人花了很長時間去雕刻制作。 店老板此時走出來說:“REUGE的八音盒,十年前出的限量版?!?/br> “哦。”賀昀之回神:“八音盒啊,很合適。麻煩你幫我包起來?!?/br> “沒問題?!?/br> 他依舊在看那個人偶。 店老板順著他目光道:“客人想要這個嗎?三年前偶然在二手網(wǎng)站淘到的,說是純手工絕版?!?/br> 絕版嗎,當然是絕版。 世上不會有第二個人長著和他一樣的臉,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去雕刻自己與他的真實模樣。 想來這愛好也是夠陰森孤僻的。 明明應該會像大海撈針一樣,而現(xiàn)在這人偶就這么出現(xiàn)在眼前,巧到了簡直玄幻的地步。 ——這幾乎有幾分恐怖片中陰魂不散的意味。也難怪會有人對這種東西避之不及,覺得滲人。 “不用了?!辟R昀之最后只道。 “還以為客人您喜歡這個人偶呢?!钡昀习逦⑿χo包好的八音盒打上一個蝴蝶結,推到他面前。 “謝謝?!辟R昀之接過八音盒,按部就班付了款,轉身離去。 ………… “啊,都說了不要再送禮物,派對的酒水還都是你安排的……”奧德里奇不好意思道。 “哇,你的朋友們長得可真~~~帥啊,奧德里奇。” “唔?是呢,是安德烈和澤維爾。” 捧著一大束新鮮玫瑰的安德烈與提著一個少女風格禮物袋子的賀昀之,兩人的模樣或許……的確如花蝴蝶般引人注目。 最后安德烈拿過賀昀之手里的禮物袋子,連同自己手里的鮮花一起塞進了奧德里奇懷中。 “安娜呢?來給她介紹個男朋友?!卑驳铝艺f。 奧德里奇笑著朝一個方向指了指。 “什么嘛,都是老同學?!?/br> 穿著性感檸檬黃低胸小禮裙的安娜在看清來人之后,對安德烈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還以為是哪個安娜。”賀昀之轉身望天。 “不會吧,你們打過交道?”安德烈說。 “當然!”安娜說道:“這就是當年那個口口聲聲說著要為未婚妻守貞的家伙!” 賀昀之迎接著黑歷史照面抽打,肩膀控制著抽搐:“哈~我怎么可能說出這種古板的話來?” 安德烈無情地說:“某些方面你是挺古板的?!?/br> 比如牛奶般的肌膚,金色長卷發(fā),豐潤而有致的身材。安娜這種帶著古典氣息符合傳統(tǒng)審美的性感,明明就是澤維爾這種沒什么新意的家伙曾經(jīng)喜歡的類型,所以才會想要撮合。 “算了,都是過去的事了?!辟R昀之投降道:“別再提了?!?/br> “你們在談論什么?”奧德里奇也走了過來。 “生日快樂啊,honey~”安德烈被他所愛吸引,揉一把他的頭發(fā),同時解圍道:“讓他們調情去吧,我們一起去跳舞?!?/br> 酒吧音樂接連幾首都是較為柔和的舞曲。 朋友們紛紛進入舞池。 賀昀之走到吧臺,為安娜與自己倒了兩杯酒。 紅醋栗般的酒水顏色在白皙指間蕩漾,兩人的杯子輕輕碰了一下。 “聽說你后來做了攝影師,還是記者?” “三流媒體混混而已,現(xiàn)在做自己的頻道?!卑材日f道。 與外表不太一致,安娜性格外放開朗而又隨意,在世界各地都待過,語言系統(tǒng)混雜,會說中文甚至粵語。 “你呢?”這么問的時候,她難得的遲疑了一下。 “畢業(yè)之后就回去繼承家業(yè)了,只是運氣不太好……現(xiàn)在在波爾多酒莊做點紅酒生意。” 聽她粵語說得不錯,大概在廣府珠三角地區(qū)沒少待,又是做的那行,當年自己的緋聞八卦也算轟動一時,刻意避開沒說的部分,應該多少也知道。 “……聽安德烈說,你還沒有女朋友?”安娜試探性地問。 好一會兒,賀昀之才認真地說:“娜娜,你應該知道我那些事情?!?/br> “嗯,抱歉,我看到過。畢竟當時……真的很轟動?!?/br> 賀昀之聞言,垂下了眼睛。 “不過你真的……性感極了,澤維爾?!?/br> 安娜著迷地看著他,他有著星耀的黑發(fā),看起來溫柔神秘,略帶歐式的眉骨與眼窩,纖長濃密的睫毛鴉羽般垂下來,安靜時的面容英挺而不乏一種雕塑式的精美,有種強大而又脆弱的氣質。 “你也很美?!辟R昀之坦誠地夸贊道。 派對熱鬧極了,無限量的酒水供應讓本就嗨翻的年輕人們更加的肆意狂歡起來,不知不覺就酒酣耳熱,音樂也越發(fā)的搖滾激烈。 直至深夜,空氣里升騰起濃烈的酒精與糖果的味道。 酒吧樓上為朋友們酒后夜宿提前準備的旅店房間陸續(xù)亮起了燈。 “我想,和奧德里奇……zuoai!”小旅館逼仄的木質走廊傳來醉酒人“咯吱咯吱”凌亂的腳步聲。 “唔唔!”是奧德里奇捂住了安德烈的嘴巴。 “安德烈笨蛋,我家的旅館不隔音!”奧德里奇紅透了臉蛋,著急地說著。 已經(jīng)都聽到了。 旁邊房間內,賀昀之在半醒的黑暗中睜開眼睛。 月光照著地上一路的內衣、吊帶、裙子……身旁女孩睡著,發(fā)出勻長的呼吸聲。 酒醒了大半,顱腦內泛著酒醉的頭疼,一片混亂。 賀昀之扶著額頭起身,想要去倒杯水,床頭柜上手機卻忽的亮起消息提示。 夏時宴:賀先生,我有件事想要和你說。 夏時宴:小鹿,他回來了。 附了一張照片,小鹿似是被脅迫般的睜著圓圓的眼睛,對著鏡頭比了個耶,表情天真又無辜。 該死。 賀昀之握著手機,一瞬間頭快疼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