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主人,我看見太陽了
書迷正在閱讀:夢里被死對頭按著上。、皇家圈養(yǎng)手冊、人外短篇一發(fā)完、嬌氣包快穿世界、泰勒展和黎曼和HE了(虐戀/bdsm/sp)、家奴安吉、【總攻蟲族】玩弄美人們的日常、[np]邱叔叔與狗、在海棠古耽中做了男配、炮灰美人翻車指南[快穿]
煙花放了將近一個小時,海邊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直至午夜,喧鬧才逐漸散去。 江舒摟著林卻躺上床,用體溫去暖林卻凍僵的軀體:“叫你離那塊石頭遠點,被海水打了個正著吧?” 林卻穿的羽絨服被海水浸透,被刺骨的海風一吹,冷意都要刻進骨髓。 “沒事主人,我已經(jīng)不太冷了?!闭f完林卻就打了噴嚏,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別感冒了?!鳖櫄w玨從前臺要了個暖水袋,灌滿熱水扔到床上。 “不要,熱死了?!绷謪s嫌棄地把暖水袋丟遠了。 江舒把暖水袋撿回來,往他身上一貼:“裝什么風度,明天起來頭疼你就聽話了?!?/br> 林卻無話可說,乖乖貼著暖水袋。 江舒對林卻感冒這件事有陰影,說什么都不愿再冒風險。 顧歸玨坐在床邊,撫著林卻的額頭:“明天早上要不要再去看次日出?” “不要。”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顧歸玨:“……” 大冷天的,誰要五六點起來去凍死人的海邊看日出? 林卻和江舒都是這么想的。 顧歸玨不再多說,他擠在酒店的雙人大床上,和江舒一起把林卻圈在中間。溫熱的軀體包裹著林卻,凜冬的寒終于被隔絕在世界之外。 事實證明,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是正確的選擇。 寒冬里的天氣并不明朗,早晨九點三人醒來的時候,潮氣已經(jīng)席卷了整個海岸,就連屋里開著暖氣也能隱隱感覺到寒意。 拉開窗簾,霧氣在透明的玻璃上斑駁,阻礙了屋內人賞海的視線,從落地窗看出去是白茫茫的天地。 這樣的天氣,是肯定看不到日出的。 但他們還是下了趟樓,在霧氣繚繞的沙灘上吃了頓早餐。 本來酒店是提供西式早點的,但江舒想吃海邊攤早餐車販賣的千層酥餅和中式奶茶,于是他們就在寒風瑟瑟中吃著冰涼的早餐。 早餐車的老板也很驚奇,像這種天氣一般是不會有人來戶外吃早點的,他本來也想偷個懶不擺攤了,卻被老婆揪著耳朵從被窩里拽起來,夫妻倆這才出來賣早點。 千層餅剛從鍋里炸出來,油亮金黃,海風拂過,渣碎了一片,潮濕的霧氣在餅皮上結了層冰碴。 不過還好,奶茶還是熱氣騰騰的。 顧歸玨喝了兩杯茶:“吃完就回去吧?!?/br> “嗯,海邊太潮濕了。”江舒迅速解決完第三塊餅,終于感覺到些許飽意。 “再待會兒吧?!绷謪s望著遠處天水相接的水平線,有些出神。 海面上也盡是霧氣,籠著整片大海,讓人分不清身處何地。 “阿卻很喜歡海邊?!鳖櫄w玨溫柔的眸光印在氤氳的霧氣里,“總是這么舍不得?!?/br> “看著大海,一望無際,覺得自己渺小?!绷謪s撿起塊石頭朝海面打了個水漂,石頭一沒入白霧便不見了蹤影,卻能聽見在水面上彈跳起伏的聲音。 上次來看日出,他心神惶惶,擔心著自己和顧歸玨還有江舒的未來,那日陽光明亮,卻照不進心底幽深的池塘。 而今天不同,雖然霧氣彌漫,天水一色,人煙蕭索,他卻覺得心胸比任何時候都要開闊。 林卻回過頭,笑容晏晏:“主人,我看見太陽了?!?/br> 他指著東方的位置,那里云霧遮蓋住的海面露出缺口,隱約可窺見朝陽升起的一角。 顧歸玨心臟猛顫,明明那人比太陽還要明亮。 江舒攀著林卻尋找太陽升起的蹤跡。 顧歸玨站在一米外,輕聲道:“我們回家一趟吧?!?/br> - 顧歸玨開車載著兩人,跨越城際高速,在大年初二的早晨,回了趟他已經(jīng)多年不曾去過的家。 顧歸玨的家在老式小區(qū)里,門口坐著的保安還是多年前的大爺,看到顧歸玨開著車進來,駝著背瞇著眼睛看了好一會,才想起來這是顧家的兒子。 大爺滿是褶皺的臉露出神采奕奕的笑容:“小玨啊,好多年沒見你了?!?/br> 當年小區(qū)里,誰家不知顧家有這么個帥氣俊朗又優(yōu)秀的兒子,顧歸玨成了小區(qū)家喻戶曉的“別人家的孩子”。 顧歸玨看著大爺?shù)男θ?,有些感慨?/br> 他家住在最里面的小樓,他將車停在院中,下車步行。經(jīng)過一道狹窄的老巷,再往里走才是小樓的前門,門旁是棵老態(tài)龍鐘的梧桐樹。 門口的梧桐樹光禿禿的,樹枝上壓著殘雪,卻掩蓋不住寒風勁立的身姿。 顧歸玨抬頭望樹,神情恍惚。 他像是有半個世紀沒見過這棵樹了,但樹依舊是他記憶里的樣子,從未改變。 小時候抬頭望天,梧桐樹直立在他面前,高大偉岸,就像父親的愛,溫柔深情卻低調緘默。 現(xiàn)在他長大了,依然覺得梧桐高大,更勝從前。 江舒踩著吱呀的落葉過來了:“你家看起來沒什么變化?!?/br> “不過這里的落葉好像很久沒有人清掃了?!苯嬗媚_撥開三兩片枯黃的葉子,“這棟小樓里面也沒人居住了吧?” “應該是。”顧歸玨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握在手里又低著頭怔了片刻。 江舒看著荒涼的樓景,恍惚間想起他少年時來這里的場景,他第一次見顧歸玨,他們第一次親吻,第一次吵架,第一次分手…… 此后的小半月里,江舒都對這片場景耿耿于懷,被拒絕的陰影在少年的心臟上蒙了層暗紗。 直到他母親偶然提起顧歸玨家出事。 那天他從夢中驚醒,他再次夢到了那個地方,那棵梧桐,還有那扇冷漠無情緊閉著的門。 江舒笑了笑,幸好他已經(jīng)釋然了。 只不過,眼前的人好像還沒有從舊事里掙脫。 他回頭看看蹲在遠處草叢不知在干什么的林卻,轉過身擁住顧歸玨,低啞道:“哥,真的不用我們陪你一起進去嗎?” 顧歸玨回抱:“沒關系,我自己去就行了?!?/br> 顧歸玨深吸一口氣,將鑰匙插入孔洞,輕輕扭動。 銅鐵發(fā)出生銹刺耳的聲音,門的合頁也上了年紀,轉動起來費力又緩慢。 塵土密封的氣味迎面撲來,顧歸玨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往進走。 家具還保持著他離開時的擺放布局。 沙發(fā)落了厚厚的塵土,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倚墻而立的書柜里放滿了他和父親學術用的書籍,書柜的格擋里還擺著一個木質相框,里面夾著張泛黃模糊的照片。 顧歸玨朝書柜走去,拿起相框,他拂開灰塵。 是年少的他,抱著七月和父母微笑著站在生日蛋糕前。 那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全家福。 相框玻璃裂了一道,是顧母吵架時扔出去摔壞的。 而相框本該被顧父丟到陽臺去了,加上后來他們家出事,也再沒有人去理會這張照片。 是誰又拿出來擺在這里的? 顧歸玨的余光留意到茶幾上放著一封信和文件,信上壓著兩把鑰匙。 信封上寫著“吾兒歸玨親啟”。 顧歸玨打開信封,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是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