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快門閃過的那一刻,林卻笑得燦若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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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緊張嗎?”江舒靠在床邊擔著雙腿,悠悠問道。 林卻對著寢室的穿衣鏡整了整領帶:“我不緊張,但我覺得您好像比較緊張?!?/br> 江舒顛腳的動作一滯:“……我緊張什么,是你上臺演講,是你要畢業(yè)了,我只是好奇關(guān)心而已?!?/br> 林卻背著身偷偷笑了笑,接著他正經(jīng)地說:“那主人去觀禮嗎?” “廢話,這是你一生只有一次的畢業(yè)典禮,我當然要去了。”江舒抻直上半身,扭了扭脖子,“你什么時候上臺?” “畢業(yè)生代表的演講應該在開場第二個節(jié)目,他們只彩排了一次,可能程序有修改,到時候我們先坐在觀眾席等著就行?!?/br> 林卻本想著他提前完成論文,答辯也順利通過,一切進行地有條不紊,等到畢業(yè)典禮可以多費心練習練習。沒想到他是挺清閑的,但組織典禮的其他學生忙暈了頭,很少有人像他這樣悠閑自在的,畢業(yè)答辯、寢室搬家還有結(jié)業(yè)手續(xù),每個人都忙得頭腳倒懸。 多數(shù)學生對典禮是不上心的,但好在學校宣傳部的學弟學妹們,為前輩的畢業(yè)典禮出謀劃策,盡心籌備,力求在他們離開前的最后時光留下美好回憶。 儀式的準備倉促又隆重,等真正到了這一天,沒有一個畢業(yè)生是不滿懷期待的,會場里很快人山人海,穿著學士服和便服的學生錯落而坐。 林卻先到會場,他去負責人處做了登記,才回去找位置。 會場里人實在太多了,他找了一圈,花花綠綠的,沒看見自己的班級。 但不知怎的,他突然下意識往右后方的觀眾席看了一眼,隔著茫茫人海,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像是心有靈犀,在接觸到他眼神的剎那,猛地抬起頭,然后站起來招了招手。 林卻擠著人群走了過去。 江舒坐在一堆穿著學士服的學生里,格格不入。 他拍拍旁邊的空位,笑意盈盈:“找的你們班級,特意給你留的?!?/br> 林卻順勢坐下:“這里你怎么找到的?” “喏,你們班的學委帶我來的。”江舒指著后方坐的女生,女生聞聲抬頭笑了笑,然后又轉(zhuǎn)過身和其他學生自拍去了。 “你認識的人,還真多?!绷謪s看著進進出出,在走道里徘徊的學生感慨。 江舒的社交很廣,就連他這個帶班黨員的同學也認識好幾個,尤其是女生。 江舒壞笑著湊上來,低聲道:“怎么,狗狗吃醋了?” 林卻詐驚,他看了看隔壁的男生,好在那男生并沒有什么反應,林卻嗔道:“這里是會場,江舒?!?/br> 江舒怔了怔,笑容更燦爛了:“好久沒聽你叫我名字了,聽起來,有點陌生?!?/br> 林卻捂著嘴咳了兩聲,他用手掩著口型:“我下次不敢了?!?/br> 江舒大大方方勾住他肩膀:“怕什么,隨便叫?!?/br> - 待所有學生坐定,畢業(yè)典禮終于開始了。 開場依舊是校長致辭,接著是全體畢業(yè)生起立,合唱校歌。大學四年,林卻從來沒聽過,更不知道他們學校還有校歌這種東西,突然要來個大合唱,他也是茫然無措。 看看周圍的學生,都是張著嘴,嗯嗯啊啊地跟著哼,還有人直接原地罰站濫竽充數(shù)的。 真是別開生面的大合唱。 他又看了眼江舒,微微驚訝。 江舒站得筆直,男生竟然在認真地唱歌,雖然聽不清合唱的聲音,但明顯他是會唱的,不像是在對口型。 “請全體畢業(yè)生坐下?!?/br> “你是什么時候?qū)W的?”林卻感到好奇,江舒總是在他想不到的領域里,占有一席之地。 江舒神秘地笑了笑:“保密,你接著往下看?!?/br> 會場的燈逐漸昏暗下來,高處的窗戶也拉上了窗簾,會場陷入寂靜的黑暗里。 突然一陣悠緩的鋼琴聲響起,舞臺后的帷幕緩緩拉開,巨型液晶屏開始播放每位畢業(yè)生的照片,一張接一張,最后幾千人的照片匯聚成一張明媚的笑臉。 當笑臉淡去,有人聲響起。 從他們?nèi)雽W軍訓到新生運動會,社團納新,校園演講,每一次與畢業(yè)生有關(guān)的,值得紀念的活動視頻都在顯示屏上輪番播放,視頻里還請了不少在校學生和老師來錄制,表達對畢業(yè)生的祝福。 看到最后,林卻竟然在視頻里看到了江舒。 那段視頻的背景正好是他們一同出演過的,江舒站在校園的人工湖邊,清風徐徐,滿面含春,他說他代表金融一系的學弟學妹們感謝帶班黨員林卻學長的辛勤付出,祝愿每位畢業(yè)生今后鵬程萬里,前程似錦。 林卻的眼睛有些酸。 江舒的采訪結(jié)束后,他同其他幾位師生站在學校的圖書館前,合唱了一首青春洋溢的校歌,歌聲的末尾,視頻的光彩逐漸淡去,時光開始倒退,回到了他們最開始的時間,然后在一片空蕩的教室里落幕。 全場響起掌聲。 林卻后知后覺地跟著鼓掌。 “卻哥,沒事吧?”江舒在他眼前揮揮手,“你哭了?!?/br> 林卻愣了愣,用手摸了下臉頰,溫熱濕潤。 他竟然沒察覺到,自己流淚了。 “沒事,我還好。” “別哭,卻哥?!苯嫣统黾埥磉f給他,“我不想錯過你這么重要的時刻,所以背著你偷偷和宣傳部的錄了這段視頻,我是為了讓你高興的?!?/br> 林卻抹了把眼淚,笑道:“我真的很開心?!?/br> …… “請文學系優(yōu)秀畢業(yè)生代表上臺演講?!?/br> “下一個就是我了,我得先下去?!绷謪s站起身,繞過江舒站到過道里。 “卻哥,我在下面給你拍照,好好發(fā)揮?!苯婺贸鍪謾C揮了揮。 林卻整好學士服,點頭道:“好?!?/br> “……這四年的校園生活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收獲了知識與成長,還有友情和愛情,感謝母校給予我們豐富多彩的人生舞臺。 …… 如果你仍舊處在困惑中,也不要著急焦慮,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努力地走下去,用心感受生活,總有一天,生活會以同樣的精彩回報你。 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愿畢業(yè)生們不負生活,不負自己。感謝大家的聆聽?!?/br> 林卻彎腰深深地鞠了一躬,等掌聲停止他才直起身。 “下面有請校長、各位老師為畢業(yè)生頒發(fā)畢業(yè)證書,授予學士學位。” 這段就是走流程,學校安排了一些老師為上臺演講的畢業(yè)生們授禮,輪到林卻這里,正好就是文院的顧歸玨。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顧歸玨有意為之。 但不管怎樣,林卻都感到慶幸,和由衷的喜悅,他從顧歸玨手里接過證書,鄭重地彎腰致謝:“謝謝顧老師……” 顧歸玨溫柔地笑道:“恭喜畢業(yè)?!?/br> 畢業(yè)生們站成兩排,與授禮的老師們合影。前排是碩士和博士,后面是林卻他們的本科學士,他站得離顧歸玨很近。 會場里禮炮聲響起,無數(shù)繽紛的彩帶從天而降,全場歡呼,學生們拋起了學士帽,攝影師眼疾手快地按下了快門。 快門閃過的那一刻,林卻笑得燦若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