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2-16 德陽風(fēng)月-好久不見,歸玨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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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卻怕自己看錯了,或是記錯了,一遍又一遍地查看那花的紋理、形狀,他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好幾遍,確定那花與江舒臉上那朵雪蓮極其相似,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在細(xì)微處有所差異,但絕對是同一種花沒錯。 林卻拿著畫紙的手有些發(fā)抖,他本能地察覺到自己可能觸及到了顧歸玨隱藏多年的秘密,而且這個秘密從來都沒有被提起過,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 聯(lián)想起顧歸玨最近的反常,很可能就與江舒的出現(xiàn)有關(guān)。 但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 林卻想不通。 江舒沒有父母,十幾歲的年紀(jì)就獨自一人進(jìn)了荒漠,在西域一呆就是七八年,這期間不可能與顧歸玨有相識的機遇,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江舒進(jìn)沙漠之前,兩人就已經(jīng)相識了。 可要知道顧歸玨多年前的舊事,就更加困難了。現(xiàn)在顧府的管家、仆人,包括顧歸玨的貼身小廝,都不是從小跟在顧歸玨身邊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顧家來到德陽以后才置辦的,想去追問,也無人可問。 除去這些,還有一點林卻想不通,當(dāng)他提到華胥劍客江舒的時候,顧歸玨的反應(yīng)卻不像認(rèn)得此人,更像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陌生人。 林卻捏著紙,在書桌前發(fā)了半個時辰的呆。 “小公子在想什么,這么出神?”一道熟悉帶著調(diào)侃語氣的聲音在窗外響起,聲音的主人掀開半關(guān)的木窗,身手輕盈地翻了進(jìn)來,穩(wěn)穩(wěn)落在旁邊的茶桌上。 林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華胥劍客!” “干嘛這么見外?!苯娣藗€白眼,嘴里依然叼著根柳枝,流里流氣,一襲黑衣風(fēng)流倜儻,“幾天不見,林公子便將我忘了,不記得我叫什么了?” 林卻拍下手中的紙,從書桌后走出來:“江舒,你快下來,別碰碎了花瓶?!?/br> 靠窗的茶桌上擺著一樽瓷釉花瓶,上面還有顧歸玨輕手繪的山鳥圖,要是被江舒碰碎了,他可不知道怎么去回顧歸玨。 江舒瞇起眼睛,甜甜地笑了笑,手掌在茶桌上輕點,騰空翻了一圈,來到林卻的眼前,順勢將人摟入懷里,他在林卻頸窩處嗅了嗅:“嗯,還是從前的味道。” 林卻脖頸處的皮膚被噴灑的熱氣熏紅,他偏了偏頭,問道:“你怎么找來這里的?” “自然是有辦法的?!苯嫠坪醪幌胩?,只摟著林卻溫存,“我?guī)滋烨叭ツ慵艺夷?,卻發(fā)現(xiàn)你已經(jīng)不見了,我尋了你好幾天,擔(dān)心死了?!?/br> 林卻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他溫聲道:“別擔(dān)心,我沒事?!?/br> “嗯,看出來了?!苯媛裰^,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不樂,“上次你父親有沒有打你?” 林卻頓了一會:“沒有?!?/br> “騙人?!苯嬗孟掳筒渲謪s的頸窩,“你父親那么生氣,你肯定挨打了?!?/br> 林卻嘆道:“是打了?!?/br> “疼嗎?” “不疼?!?/br> “又騙人?!?/br> “……好吧,有點疼?!?/br> “讓我檢查一下。”說完江舒的雙手便不老實地鉆進(jìn)了林卻的衣衫,三兩下就解開了衣帶,“讓為夫看看,傷口好了沒有?!?/br> “……江舒!”林卻微惱,這人還跟從前一樣,我行我素、任性妄為,半點也不會征求他的同意,“光天化日,你做什么!” “看你的傷口呀。”江舒眨了眨眼睛,“我心疼,我得看看清楚?!?/br> 江舒將解開的衣帶隨手一扯,林卻的衣服褪了一半,這次林卻是真的惱了,他攀住江舒的手臂用力一擰,江舒立即就松了力道,衣服很快回到了林卻手中。 “嘶——”江舒捂著手臂,表情有些痛苦。 林卻心中一緊,拉過江舒問道:“你怎么了,受傷了嗎?” 江舒再展笑顏,只是笑得有點難看:“嗯,你的夫君受傷了,要不要關(guān)心一下?” 林卻沒空理他的調(diào)侃,皺著眉掀開他的袖子,果然小臂處有一段烏青烏青的傷痕,而且看起來已經(jīng)傷了好幾天了。 林卻眼眶有些發(fā)酸,他放下衣袖:“我去房間拿些藥?!?/br> “先別走,陪我待一會?!苯嬷匦聦⑺θ霊牙?,將下巴墊在他的肩膀上,用食指卷起林卻的一縷頭發(fā)把玩。 林卻不太放心,還是問道:“你是怎么來的?” 江舒歪著頭想了一會:“嗯……你猜?!?/br> “快些說?!?/br> “別急嘛。就是找你的貼身小廝,隨口詢問了一下。” 林卻狐疑地看著他:“你沒有威脅阿云吧?” 江舒想起阿云見到他哆哆嗦嗦,又急又氣的模樣,勾起嘴角:“沒有,我怎么敢呢?” 他不會說,走的時候阿云還在后面翻白眼,罵罵咧咧說他是狐貍精,他聽見后又折返回去好好“教育”了阿云一通,讓他知道什么叫做“君子之道”,不可在后面說人壞話。 “嗯?!绷謪s應(yīng)了一聲便不說話了,本來他也無話可說。他們上次見面時,就不怎么愉快,分開時更是難堪,況且這種難堪不會隨著時間被沖淡,當(dāng)他們再次重逢時會翻倍的呈現(xiàn)出來。 江舒見他不語,收緊了雙手,低聲問道:“我……我沒在的這幾天,你是怎么過的?” 林卻眼神暗淡了許多:“……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br> 江舒微滯,其實林卻能完好地站在這里,他已經(jīng)猜出了大概,他啞聲道:“對不起?!?/br> “解藥呢?”林卻還抱有一絲希望。 “……沒有解藥,yin蠱無解?!?/br> 林卻捏緊了拳頭,咬著牙沒吭聲。 江舒連忙解釋:“但是只有一月的期限,一月過后,它會自己消散?!?/br> “真的?”林卻看向面具底下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你這次沒騙我?” 江舒真誠地點頭:“沒有?!?/br> 林卻如釋重負(fù),yin蠱兩天發(fā)作一次,已經(jīng)成為他最頭疼的問題,他不能一輩子都依靠另一個男人的胯下存活,但既然現(xiàn)在江舒說只要一個月的時間,yin蠱的作用就能完全消失,他也就算是解了心頭大患。 林卻看著江舒,卻發(fā)現(xiàn)江舒在看桌上的那副畫。 這時林卻才想起,他方才坐在這里沉思了許久的問題。 “你們在干什么?” 林卻一愣,轉(zhuǎn)頭往書房門口的方向看去。 近日來鮮少露面的顧歸玨正端著一盤糕點,站在門口,眉頭緊鎖看向房間內(nèi)衣衫不整的兩人。 林卻面對顧歸玨有種天然的心虛感,況且現(xiàn)在的情形,他也無法解釋清楚,他磕磕巴巴道:“先、先生,你來了?!?/br> 江舒卻似沒聽見來人一般,只盯著那副陳年舊畫,仿佛陷入了沉思。 顧歸玨端著糕點走了進(jìn)來,他走得緩慢,用目光打量著摟著林卻的陌生男人,但是不用介紹他也知道這是誰,一塊銀制面具遮去了大半張臉,露出的那部分嘴唇鮮紅、頜線分明,現(xiàn)在滿城都貼著此人的畫像告示——華胥劍客,江舒。 “你今日的功課做完了嗎?”顧歸玨放下糕點,冷冷地問林卻。 林卻搖頭:“……尚未完成?!?/br> “不思進(jìn)取、不知榮辱?!?/br> 林卻張了張嘴,卻聽身旁的人嗤笑道:“不思進(jìn)取、不知榮辱……你的大道理怎么還是那么多?” 顧歸玨皺起眉頭,語氣不悅道:“閣下無故無貼登我顧府,又是何理?” 江舒輕輕“哼”了一聲,十分不屑。但林卻能感覺到,江舒摟著他的手臂在發(fā)抖。 江舒怎么了? 林卻正要告知顧歸玨“雪蓮”之事,就見江舒抬手緩緩取下了面具,他常年不見光的面容有些慘白,左眼處的雪蓮花紋卻艷麗異常。 顧歸玨的神色也逐漸變了,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眼神從剛開始的冷漠到微怔,再到不敢相信,最后完全變成了震驚。 江舒卻笑了,那種笑容是林卻在江舒臉上從未見過的,充斥著酸辛、苦澀和不甘,甚至可以用慘烈來形容。 江舒笑著說:“好久不見,歸玨哥哥。” - 離京城不遠(yuǎn)的地方有一處小鎮(zhèn),鎮(zhèn)上住著的都是些農(nóng)耕紡織的小戶人家,鎮(zhèn)子雖然小,卻很熱鬧,這里離京城很近,所以城里那些新鮮玩意兒在這里也能找到。 顧歸玨十來歲時便搬來這里,顧家只派了一個貼身隨從跟著他,但住了一段時間就被顧歸玨趕了回去。顧歸玨是來這里讀書的,有一位德高望重、學(xué)識淵博的學(xué)究居住在小鎮(zhèn)上,顧家在京城里做買賣經(jīng)商,所以只有顧歸玨自己搬了過來。 顧歸玨的母親早逝,父親續(xù)弦了一位美貌的年輕女子,這位后母待顧歸玨很好,多年來噓寒問暖,只因她膝下無子,一直將顧歸玨當(dāng)作親生兒子看待。 只不過,對他再好,也不可能同他一起到小地方受苦,于是顧歸玨便一個人在這里住了下來。 左右鄰里都對顧歸玨這個年輕俊朗的少年心生疼愛,多有照顧,顧歸玨謙和又懂事,那小鎮(zhèn)上的農(nóng)婦們都喜愛得不得了,爭相要給他說親,但都被顧歸玨以年紀(jì)尚輕還需科考為由拒絕了。不過就算這樣,婦女們對顧歸玨的關(guān)照也從未停止過。 …… “小雜種,沒人要,沒爹沒娘的小要飯!” 五六個七八歲的小孩圍成一堆,拿起石頭朝墻角砸去,墻角縮著個灰溜溜的小身影,捂著腦袋蜷成一團,接連不斷的石頭砸在他的頭頂、手臂還有小腿上。 “嘖,小雜種,你站起來?。 睘槭椎男『⒅焊邭鈸P,他不滿縮在角落里抱頭的人,飛起一腳踹了過去,“叫你起來,你聽不見吶?” 其他的小孩一見老大動腳了,紛紛湊上去,對著角落里的人影開始拳打腳踢。 七八歲的小孩,下手最沒有分寸,不過一會,角落里的人已經(jīng)被他們踢翻在地,額頭破了一塊,渾身上下有大小不一的淤青,蜷縮著發(fā)抖。 “呸!裝什么可憐!”小孩狠狠朝他“啐”了一口,“你這樣都是你娘害的!誰讓你娘勾引別人家男人,還被人家趕出門去了,你娘也嫌你是個拖油瓶,丟下你跑了吧。” “不害臊!”其他幾人紛紛附和。 欺負(fù)小孩幾乎已經(jīng)變成了他們幾個的家常便飯,反正男孩也沒有父母兄弟,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鄰里四坊都知道他家那點破事,都看不起他。 幾個人罵完打完后覺得沒趣就又散了,過了許久,地上的人才慢慢爬起來,一瘸一拐往家里挪。 說是家,其實也就是別人家不用的柴房,廢棄了很多年,里面盡是些蜘蛛網(wǎng),和鼠蟻蛀過的木柴,主人家覺得麻煩,便沒再管,正好給了小男孩容身的地方。 柴房春秋還好,冬夏就很難挨了,尤其是冬季,四面透風(fēng),既沒有保暖的被褥,也沒有擋雨擋雪的大門,好幾次男孩都險些凍死在夜里。 他本來很少出門,因為只要他一出去,就被會鎮(zhèn)上那幾個小孩逮住狠揍一頓,但這幾天他實在餓得不行了,所以才冒險出去偷東西吃。 今天他運氣好,從小飯館的泔水桶里撿到了兩三個客人吃剩下的饅頭,泔水桶里也沒有泔水,只是散發(fā)著有些惡臭的氣味,但這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相當(dāng)好了。 他高興地?fù)еz頭往家里跑,走到半路上,卻被那群小孩半路圍堵,拖到墻角里狠狠打罵了一頓。 從小到大,這些骯臟不堪的話他已經(jīng)聽過無數(shù)次,一開始他還會還嘴反抗,時間久了,他也逐漸麻木,變成了現(xiàn)在的逆來順受。反正他們也不是真的想要從他這里得到什么回應(yīng),只是喜歡欺負(fù)他而已,他與其費力還嘴,還不如老老實實躺在地上被打一頓,打完了解氣了,他們自然就走了。 只是今天,那些人還要將他好不容易偷來的饅頭丟到臭水溝里去,他已經(jīng)餓了好多天了,實在沒力氣,撲過去搶奪,但沒搶過他們不說,反而挨了一頓更兇猛的狠揍。 他兩眼冒金星,餓得頭昏眼花,步履蹣跚地走在街上。 經(jīng)過一處人家時,里面?zhèn)鱽頋庀愕娘埐宋叮泻⒄绲卣驹陂T口張望了一會,吸著鼻子,用力嗅那里面的氣味,聞味填饑。 額頭上有血流了下來,他終于忍不住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孩緩緩醒來,睜開雙眼的瞬間他還以為自己在仙境,柔軟干凈的床幃,舒適的被褥,明亮溫和的光線,房間里還飄著淡雅幽蘭的香氣。 這是哪里? “你醒了?”旁邊有人走了過來,一張純凈未脫稚氣的臉出現(xiàn)在床邊,青澀的少年嗓音里夾雜著一絲擔(dān)憂,“額頭還疼不疼,要不要吃點東西?” - - - 【小劇場】 江舒今天很不高興,因為下暴雨了。 林卻回家取東西,說雨太大就不回學(xué)校了。 于是林卻和顧歸玨窩在家里聽著雨聲看完了,而江舒整夜獨守空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