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陌生的深吻
齊天晨閉上眼睛,任由葉驍勇花灑把水噴到他的身上。 原本葉驍以為他是怕水才不動,噴了一陣子看他還沒有脫褲子的行動之后才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會真的要我?guī)湍阆慈戆??”葉驍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可以睜開眼睛了。頭發(fā)我可以幫你洗,但是沐浴露最好還是你自己抹哦?!?/br> “沐浴露?”又是一個陌生的名詞,聽上去好像是很貴重的物品,他作為一個客人,可以隨便使用嗎?“我可以…用嗎?” “難道你介意用青檸味的嗎?我一個單身漢呆在這里,也只有這一款了,畢竟檸檬味的沐浴露去汗味效果最好?!比~驍說著伸手?jǐn)D了一點青綠色的粘液,放到齊天晨的鼻子下讓他聞,“還是你習(xí)慣用別的洗?這種天氣不用點肥皂什么的,身上味道會很大的。” “……” 齊天晨好奇地用手指沾了一點,差點要放進嘴里的時候被葉驍大聲喝止了。 “這、這不能吃的!有毒!”葉驍慌慌張張地關(guān)掉花灑,抓住齊天晨的手腕?!斑@是用來洗身子的!” “哦…對不起,我不太懂。” “你到底是從哪個地方來的,難道窮得連沐浴露都沒見過嗎?看你也不像是那么落后的地方的人,而且皮膚也白白凈凈的,總不可能是不洗澡長大的吧?” “我…從小都有仆人幫我洗澡,所以我不太懂一個人要怎么洗。”齊天晨只是很客觀地描述著自己的過去,但是葉驍聽他說到仆人這個詞就不禁瞪大了眼睛發(fā)出感嘆。 “你還真是個大少爺啊…!”葉驍無奈地嘆息著,開始將掌心的沐浴液涂到齊天晨的肩膀上,“今天就算是我特別服務(wù)吧,下次你可得自己學(xué)會了?!?/br> 粘膩的液體在葉驍?shù)恼菩暮妄R天晨微涼的肌膚上被壓扁擴散,帶著些溫度的掌心如同畫圓一般從齊天晨的左肩頭慢慢順著手臂下移到小臂上。 “感覺滑滑的…”齊天晨吸了吸鼻子,“還有一陣很清新的氣味?!?/br> 伴隨著葉驍手上搓揉的動作,白色的泡沫也在不斷地從齊天晨的皮膚上生長出來,好像一朵朵小白蘑菇,又像長了翅膀的小小云朵,飛到空中紛紛破裂消失,只留下幻想一般的透明香氣。 “……你倒是自己學(xué)會抹沐浴液呀?!比~驍小聲地說了一句,放在青年腋下的雙手有些遲疑地游動到身體前方,刻意地避開了胸口的突起,“你不怕癢嗎?” “嗚…”齊天晨像是穿了一層白白的泡沫紗衣,對于葉驍問的這個問題,他很認(rèn)真地在思考著,“大腿……如果被摸到了可能會覺得癢?!?/br> 葉驍露出一副好像早已知悉卻又有些遺憾的表情。 “算是你的弱點嗎?” “嗯?”齊天晨還未反應(yīng)過來,左側(cè)的大腿就被葉驍狠狠地掐了一下,“哇啊啊??!”他疼得大叫起來,眼角甚至還浮出了點滴的淚光,“…為什么要掐我呀?”他立刻伸手捂著被掐紅的地方,痛感消失后又出現(xiàn)了些許刺刺麻麻的感覺。 “看看你有沒有對我說謊?!比~驍理直氣壯地回答道,然而內(nèi)心卻也感到了一絲不忍。這個家伙也未免太老實了,對著初次見面的人就說出了自己的弱點所在,要是遇上了不懷好意的人該怎么辦才好?!澳銓ξ乙酝獾娜丝刹荒苓@么老實?!?/br> “為什么…”齊天晨懵懵懂懂地,擦了擦眼淚,一種不明的委屈油然而生,“我還以為葉大哥不是壞人…”他的聲音還有些顫抖,“如果你是壞人,為什么還要救我呢?” “嘖。”葉驍被他這樣追問,莫名感到有點煩躁。但是這個問題的邏輯的確沒錯,如果他是不懷好意的人,在對方無依無靠又懵懵懂懂赤身裸體的時刻應(yīng)該是最容易下手的時候吧——他想在齊天晨身上得到些什么呢? “我又不是女孩子也不是什么有錢的人,即使葉大哥救了我,也得不到什么回報…”齊天晨幽幽地說道,“我已經(jīng)沒有家人了,現(xiàn)在唯一可以依靠和信任的也只有你了,葉大哥?!闭f罷他湊了過來,一雙明亮又蘊含著淡淡哀愁的眼眸直直地盯著葉驍。 “咳、嗯。我知道啊,你說你的親人已經(jīng)…”葉驍被他看得有點心虛,他是為了什么要把齊天晨帶回來,又是為什么要請他成為自己的家人,到目前為止這個動機他只能想清楚一部分而已,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又因為焦慮的慣性讓雙手滑到了青年的腰際,握住了他黏黏滑滑的皮膚,原本就不太有空間的距離更是因此進一步壓縮,讓他快要貼上對方的臉。 “呃…這樣太近了…”齊天晨身體向后仰,卻很快貼上了冰冷的墻壁,對于葉驍?shù)目拷?,他已無處可逃,這個距離讓他憶起那時被皇宏彥扯著頭發(fā)審問的記憶,在他們彼此都還不知悉對方與自己有血緣關(guān)系的時候,他們睥睨著彼此,用冷酷的敵對的眼神互相試探著。 葉驍看著他的表情也有那么一點迷離的冷酷。 他是要得到什么?又是因為什么要繼續(xù)扮演自己的家人? 齊天晨微微張開嘴唇,想要發(fā)問。 葉驍卻吻了他。將陌生的舌頭伸了進來,攪亂了他的思緒。 他發(fā)著呆,任由葉驍吮吸他的唇他的舌頭,讓舌頭在貝齒之間逡巡游歷。仿佛接吻這件事與他無關(guān),齊天晨這樣想著,感受卻異常鮮明。他好像并沒有被這樣親吻過,在煙花之地游歷時也見過那些歌妓與恩客如此這般親昵糾纏,他也不敢興趣。嘴巴是用來表達自我,吐露言語的器官,為何要以這樣的方式示好? 葉驍喜歡他?不可能。 他們在幾個時辰前還只是陌生人而已。 那么現(xiàn)在他在做什么?這是另一種形式的羞辱?還是這個世界的特殊禮儀? 齊天晨抗拒地想要推開葉驍,對方的身體卻越發(fā)靠近,全然不顧被花灑淋濕的衣服搭在身上的沉重,葉驍像是要將他完全束縛一般將身體覆向他。 隔著濕透了的T恤,他感受到了心跳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