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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逆流(ABO)在線閱讀 - 第四十二章:公演舞臺

第四十二章:公演舞臺

    邵捷一抱便是許久。

    逼仄的空間里,黑發(fā)與金發(fā)交纏,情欲像起伏的海浪,在悶濕的空氣中洶涌。他被邵捷的氣息淹沒,和他的信息素相似的橙花氣味讓他頭暈目眩,時間在他攥緊衣角的指縫間悄悄流逝,而他渾然未知。直到邵捷鼓鼓囊囊的下身收斂了些,才終于舍得松了禁錮在他腰上的手,用紙巾拭去留在他頸側的紅色唇膏印,整理好他的衣領,踩著點回了待機室。

    吳光霖見二人一前一后進來,不禁問:“你們怎么現在才回來?”

    “我去了很久嗎?”宮玉鳴反問道。

    “青鳥樂隊快上場了,”吳光霖倒沒懷疑什么,只是吐槽了一句,“你們兩個是中學女生嗎?上廁所都手拉著手一起去的。”

    “碰巧遇到,”邵捷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然后在門口聊了會,所以回來晚了。”

    吳光霖狐疑地看了他倆一眼——這眼神宮玉鳴很熟悉,大意就是“我就在這靜靜地聽你瞎逼逼”。

    他心里覺得好笑,但面上不顯,徑直繞過邵捷,坐回待機室的沙發(fā)上了。邵捷在他身后亦步亦趨,也坐了下來。

    青鳥樂隊的著裝風格同前幾次錄制都不太一樣,是清爽的白色和牛仔色。妝容清淡,發(fā)型也梳得柔順,就連一向綁著臟辮的貝斯手,也都拆了下來。

    趙旬旬拿著臺本問:“關于這次演出,請問你們還會保持之前的風格嗎?”

    Ezra笑了一下,才說:“會是大家想不到的、屬于青鳥樂隊的風格?!?/br>
    “那真的很期待了,”趙旬旬配合地做出驚喜的表情,“這次公演,你們準備的是哪首歌曲呢?”

    “嗯……是Moonlike的隊長作詞作曲的一首抒情歌,?!?/br>
    待機室的他們面面相覷,互相從隊友的臉上都看到了驚訝、疑惑和好奇?!瓣犻L,是你寫的歌欸,”Nicky用手肘碰了碰吳光霖,“他們難道要把抒情歌改成搖滾嗎?我以為他們會選這樣的舞曲……”

    “誰知道呢?不過選這首歌,我也有點想不到?!?/br>
    畢竟是改編吳光霖的自作曲,身為創(chuàng)作者及原唱,心里自然是欣喜和期待的。青鳥樂隊名氣不高,才華卻有目共睹。而他們了解后才發(fā)現,隊長Ezra不僅為樂隊創(chuàng)作歌曲,還為許多歌手寫過歌,曲風不局限于搖滾,是名副其實的版權富人。

    青鳥樂隊會帶來什么樣的舞臺?

    不止Moonlike,所有人都很好奇。

    開場的導入是一段電吉他的solo,電子質感的音色十分抓耳,原先有些疲乏的觀眾在這一瞬都再次精神了起來,在樂聲中漸入佳境。

    青鳥樂隊將改編成了流行朋克風格,在他們的演繹中,歌曲原先的青澀和憂郁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少年青春的熱血,有些從小清新戀愛劇轉變?yōu)槿枷瞪倌曷母杏X。而Ezra的成熟煙嗓演繹起這首歌時卻毫不違和。他并沒有用到太多的歌唱技巧,只是單純注入了感情,可這種返璞歸真的演唱方式,反倒更加打動人心。

    作為rea擔當,Nicky在聽到最后一段高音時,忍不住用手指蹭了蹭眼眶:“這也太好聽了吧!我都快聽哭了……”

    宮玉鳴打斷Nicky努力醞釀的煽情氣氛:“這段副歌你自己已經唱了上百遍?!?/br>
    “Ryan,你這人怎么這樣!”Nicky說,“他們改編的得挺好的……”

    吳光霖盯Nicky:“比我寫的好?”

    Nicky感覺到身邊一股寒氣,音量都變小了,訕笑道:“哪有哪有……各有千秋,我們自己的版本也很棒!”

    吳光霖也沒真和Nicky較真,只是見Nicky還沉浸在上一個舞臺的氛圍中,便故意調侃了兩句。

    那邊聊得正歡,這邊的邵捷只是順了順被宮玉鳴捏皺的衣角,又戴上了造型師配的帽子。“Ryan,我的帽子有沒有戴歪?”

    他后退一步,認真端詳了會,才說:“挺好的,沒歪?!?/br>
    邵捷抿了抿嘴,借著身體的遮擋,左手偷偷勾了勾他右手的小拇指。

    他一心只有即將登場的舞臺,沒太多大腦空間思考這人到底想做什么,只覺得莫名其妙,拋給邵捷一個疑惑的眼神。

    邵捷不滿地沖他眨了眨眼。

    他是真招架不住邵捷有意無意地用眼睛勾他,這會兒又心頭一跳,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覺得邵捷掉了一點唇妝的唇又粉又潤,金絲框眼鏡也擋不住眼線被拉長時的媚意。他想著在盥洗室時邵捷就是用這樣勾人又兇狠的眼神盯他,那掉了大半的唇妝也有他一分功勞,脖頸處的吻痕在扒開襯衫領子后仍清晰可見。

    被邵捷含在口中又吸又咬,顏色深紅,看上去似乎要很久才能消退。

    他低聲說了句:“你夠了啊,馬上就要上臺了?!?/br>
    邵捷輕哼了一聲,應他:“不夠?!?/br>
    “那你想怎么樣?”

    邵捷站起身,整了整衣服:“等比賽結束回了宿舍之后,再慢慢說。”

    他在心里琢磨著這局“慢慢說”,心不在焉地隨隊友們一同離開待機室。但他想了許久也只想到一個模糊的大概,索性不為難自己去琢磨邵捷復雜的心思,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舞臺上。

    他腦海里再次過了一遍自己的歌詞,活動了下因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肌rou。

    有點緊張。

    但更多的,好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他說不清楚,只感覺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跳舞。

    “Moonlike!”

    Nicky朝他們喊了一嗓子,他們五人圍成一個圈,手心疊著手背,重重往下一按——

    “加油!”

    打氣過后,他們依次登上了舞臺。臺下觀眾不多,只有五百來個,連小型演唱會都夠不著。

    他抬眼看向觀眾席。

    他看到了——

    不屬于他的應援棒和燈牌,聚焦在別人身上的鎂光燈,這些都沒有關系。

    令他著迷和瘋狂的,是永不熄滅的火焰。

    他腳底下是炙熱的火,火舌將他緊緊包圍,他渾身發(fā)熱,簌簌流著汗,似乎已經聞到了烈火危險的氣味。

    但他甘愿葬身火?!驗?,他本就屬于這里。

    “請問一下隊長,因為你們的風格其實和青鳥樂隊差得很多,關于選曲方面,你們有沒有什么感想呢?”

    吳光霖接過話筒:“這次嘗試了新的風格,從我們的服裝上就看得出來。然后,上一次公演我們是第五名,這個排名很危險,而青鳥樂隊的歌曲對于我們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挑戰(zhàn)……”說罷,他露出了笑容,堅定道:“但是對于這次的舞臺,我們非常有信心,不會讓大家失望的?!?/br>
    “真是非常期待了,”趙旬旬接話,“那請問隊長,這次想得到一個什么樣的名次呢?”

    “第一,”吳光霖說,“沒有人不想得第一名,我們也一樣?!?/br>
    “好,那接下來,我們把舞臺交給Moonlike!。”

    原版的屬于暗黑風格濃烈的哥特搖滾風,而Moonlike版本的在保留歌曲原本的暗黑搖滾風同時,加入了較多的流行元素,使得這首歌偏向于更符合大眾審美的流行搖滾范疇。

    開場沒有音樂陪襯,是邵捷的人聲導入。邵捷低著頭,臉隱藏在黑暗中,光線打在他柔順的金發(fā)上,連左耳上的十字架耳環(huán)都閃爍著耀眼的光。

    “God said, Let there be light

    there was light”

    話音落下,邵捷抬起了頭。

    鏡頭切近了他的臉,他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容。他戴著紅色的美瞳,皮膚白到近乎透明,小煙熏妝和紅色的唇膏襯得他有種邪氣的美,可這股子邪氣又被藏在金絲框眼鏡之下,矛盾被完美的融合,很是奇妙。

    邵捷在Beat9時期雖然是公認的釣系,但最大膽的嘗試也只是性感風,并未嘗試過這種暗黑病嬌風格。對于觀眾來說,不僅是邵捷,包括Moonlike整個團,都令他們感到非常新奇。

    當音樂響起,迷幻的紅色燈光傾瀉而下。

    全場沸騰。

    第一段的主歌由沈盈和吳光霖負責。沈盈這次染了栗色的頭發(fā),演出服是和邵捷、Nicky同屬于紅白色系,但邵捷的外套是長款的,他和Nicky的則是短款。

    在這此公演的十天準備時間中,沈盈是最勤奮的一個。他知道自己基礎薄弱,又不愿在關鍵的舞臺上拖后腿,只有在練習室一遍一遍地練,直到聲沙力竭,才躺在練習室地板休息一小會兒,沒過多久,又爬起來練習。吳光霖對此頗為動容,也陪著沈盈一句一句雕琢最薄弱的vocal部分。功夫不負有心人,沈盈的練習頗有成效,舞蹈也不像從前那般僵硬了。

    沈盈的聲音屬于偏柔的類型,音準和節(jié)奏感其實沒什么問題,只是不敢放開聲唱。而在的舞臺中,即便是全開麥,沈盈的聲音也不再抖,柔和的音色和吳光霖偏厚的聲音結合在一起,層次豐富,對比鮮明,又意外和諧。

    副歌第一段的高音由Nicky負責,他的聲音清而亮,在團里非常突出。緊接著便是邵捷慵懶的聲音。邵捷的聲音有點兒砂礫的質感,聲線剖開了是細小的顆粒,不刺耳,卻有著獨屬于砂礫的干燥,像海灘被潮水沖刷過無數遍又曬干了的白沙,踩在腳底下時,會不自覺地柔軟下陷。

    唱完副歌的最后一句,邵捷推了推眼鏡,豎起食指,做出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場下正欲call聲的觀眾靜默了。

    燈光再次變暗,邵捷站在舞臺中央,一束白色的燈光打在他身上。他閉著眼,身后滾動的屏幕不斷交替出現黑色和白色的翅膀。

    余下四人將邵捷圍在中間繞著圈走動,伸手用食指指向邵捷。舞臺地面以邵捷為中心,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紅色魔法陣,隨著四人走動的步伐而轉動。

    像一場審判。

    被審判之人有著猩紅的眼,蒼白的皮膚,鮮紅的唇,冥冥之中像在告訴他們——

    “He is a devil.”

    宮玉鳴看向鏡頭,神情冷漠,像是被剝離了人類情感的神明,壓低聲音念出了判詞。

    第二段主歌的伴奏顯然預示著歌曲又將推向高潮。前半部分是吳光霖的part,而后半部分一整大段,都是宮玉鳴一個人的rap show。在這首歌的rap部分中,吳光霖給了他極大的自由度,他索性寫了一段又炸又燃的rap,flow變化又多又難,歌詞甚至連用四句四押,過了一把炫技的癮。

    主歌結束之前,宮玉鳴站在隊伍的中央,踩著光亮的靴子,朝舞臺前方走去。背景音樂中的鼓點似乎應和了他的步伐,一下一下,敲得人心弦顫動。

    他嘴角幅度上揚,閉上了湛藍色的眼,右手虛虛地放在心臟上的位置。

    邵捷站在他的身后,右手捂住了他的眼,左手同他擺在胸前的右手十指相扣。

    身后的屏幕出現了黑白兩色的羽翼。黑色的羽翼在左邊,連接著邵捷;而白色的在右邊,像是從他背上長出來的翅膀。

    觀眾席發(fā)出劇烈的尖叫聲,幾乎要將演播廳的屋頂掀了。

    舞臺上噴起了干冰,煙霧繚繞之中,邵捷接過了第二段副歌,隊形又回歸了最開始的樣子。的編舞雖然不是那種炫技式的高難度舞蹈,但隊形變換多,動作幅度大又炸裂,且極富力量感。對于練舞多年的邵捷和宮玉鳴來說,反倒更加游刃有余。

    而在吳光霖唱完第二段副歌的后半段之后,第三段的副歌則是另一個killing part。原因無他,觀眾最喜歡看表演者炫技,而吳光霖深諳此道,讓Nicky在第三段副歌唱了一段花腔之后,又接了一個漂亮的哨音。

    舞臺四周應景地燃起了火焰,在火焰中,他們將最誠摯的靈魂燃盡。

    表演還未落幕,全場已經掌聲雷動。

    燈光漸暗,火焰熄滅。

    邵捷站在舞臺中央,偏頭摘下了眼鏡。

    宮玉鳴站在邵捷的身后,左手和邵捷放在胸前的右手十指相扣,右手則遮住了邵捷的雙眼。他冷著臉,而邵捷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舞臺后方滾動的大屏幕上,是一對巨大的黑色羽翼。

    緊接著,屏幕打上了一串花體英文——

    They are devi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