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欲獻身
白墨的回歸,除了嚴焓雅表現(xiàn)出了一些敵視,并沒有為現(xiàn)場帶來多少變化,畢竟其他人都是什么身份脾性呢,還不至于把一個小小的男高中生放在眼里。 而白墨老遠就看到蒼殊正跟嚴銘溫在談話,似乎聊的還是什么正事的樣子,但就算只是閑聊,他也不可能那么不知趣又不禮貌地跑過去打擾吧? “知秋哥你去忙吧,我在這里坐一會兒就好?!卑啄屭w知秋將他留在這一個角落便可,他就想這么孤零零地等著蒼殊。 百無聊賴的他就遠遠看著他的“瀟爾哥”便不無聊了,簡單的一舉一動都讓他百看不厭。只是看著看著,他目光中的溫度就降了下來,隱隱有些意味深長。 嚴瀟爾和嚴銘溫…… 這對兄弟,這對親兄弟…… 看著這兩人同框,他理所當然地就想到了那段監(jiān)控錄像,那場……被他設計而成的兄弟luanlun春宮大戲。 當初他是震驚,鄙夷,加幸災樂禍。而現(xiàn)在,他心境當然有變化,雖然看嚴家腐爛變態(tài)是件讓人高興的事,但親手綠了自己你說他后不后悔? 而除了后悔,他現(xiàn)在更是非常害怕,怕“嚴瀟爾”知道真相。 之前也擔心被發(fā)現(xiàn),因為怕被報復,但現(xiàn)在,他還要再多害怕一項,怕“嚴瀟爾”厭惡他。 這絕對不可以,他必須把這個秘密帶進墳墓里去! 但——林寒,林寒這個巨大的破綻怎么辦? 有沒有辦法讓林寒永遠也開不了口呢……白墨腦子里涌動著危險的想法。 卻是突然地,腦海里又閃過錄像里嚴銘溫對著睡著的“嚴瀟爾”自言自語般問出的那句—— “你到底…是誰?” 白墨的所有思緒停擺,進入了一種放空的沉默。 然后沉思。 這個問題其實困擾他很久很久了,他假設過好幾種可能,又都被他自己一一反駁。于是一度放下了這個想不明白的問題,專注于眼前接踵而來的更棘手緊迫的麻煩。 現(xiàn)在再次回到這個問題的話—— 且說,嚴銘溫對著親弟弟嚴瀟爾問“你是誰”…… 首先,不排除是演的可能。 嚴銘溫那么老辣的人,在被人設計后肯定不難想到犯人會錄制影像作為要挾他們的籌碼,事實上他的監(jiān)控攝像頭也是被破壞了。 所以嚴銘溫表演這么一段,如果犯人放出影像,他就可以解釋說這個強暴了他的男人不是他的弟弟嚴瀟爾,這不正好有個一模一樣的林寒可以推出來頂缸么。 但這也有些牽強,畢竟犯人可以剪輯,演這么一段就不是很有必要,只要他自己咬定那不是嚴瀟爾就行。 再說如果這不是演的…… 那,這個人不是嚴瀟爾又會是誰呢? 這世上有一個林寒長得跟嚴瀟爾幾乎一模一樣就已經(jīng)是個奇跡了,還能有第二個這么小概率的事發(fā)生嗎?那張臉可沒有動過刀子的痕跡。 就算真的有,如果是嚴銘溫找來的,他就不會問出這句話;可如果不是嚴銘溫找來的,他既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人不對還強暴了他,怎么可能放過這個冒牌貨甚至容忍他胡來瞎搞,一會兒得罪權望宸那種瘋子,一會兒搞出記者會自曝家丑惹人非議…… 如果一開始是這個冒牌貨自己送上門來的,而后面嚴銘溫因為某種原因決定繼續(xù)利用這個人假扮嚴瀟爾,可甚至哪怕這個冒牌貨就是嚴父落在外面的私生子、是嚴銘溫的血脈親人,以嚴銘溫的性格也絕不可能包容到這個程度! 何況嚴家老太太已經(jīng)死了,連林寒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這個更不好控制的冒牌貨還有什么必需的價值嗎? 所以思來想去,白墨得出的最靠譜的結論,就是嚴瀟爾這二十多年的扮豬吃老虎連他的家人、他都親大哥都騙了過去。但因為中了春藥一下暴露了本性,連嚴銘溫都驚到了,于是發(fā)出了這樣意味深長的質問…… 正好嚴瀟爾性情大變也是在那場宴會之后(誤),蓋因為已經(jīng)攤牌了所以嚴瀟爾也不裝了。 這個解釋看起來最說得通,可這也意味著,嚴瀟爾是知道他強暴了自己的親生大哥這件事的,不然嚴瀟爾應該還在裝他的紈绔才對。 然而—— 白墨仔仔細細觀察著“嚴瀟爾”與嚴銘溫相處的細節(jié),神態(tài)動作一個不落地看在眼里再細細品味,但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一絲端倪來。 是演技高超,還是真不知情? 白墨難下定論。 總之不管哪種解釋都無法做到完美,所以之前在接連遭遇一系列遇難、受傷、變相軟禁等讓他自顧不暇的事件時,他選擇了暫且擱置對這起真相的探究。 但現(xiàn)在,他出于另外的原因,更加想要知道“嚴瀟爾”到底知不知情,更加想要弄清“嚴瀟爾”到底是不是嚴瀟爾了! 不過……這些一時找不到答案的事姑且不論,有一件事倒是很確定的,那就是嚴銘溫可是很清楚,他與“嚴瀟爾”之間打破禁忌的那一晚…… 所以,他現(xiàn)在面對著“嚴瀟爾”,會是怎樣一種心情? 如果嚴瀟爾知情,那他們就是一起揣著明白裝糊涂,尷不尷尬? 如果嚴瀟爾不知情,那他現(xiàn)在想必就是在極力掩飾吧?心不心虛? 嚴銘溫是會在心里對犯上作亂的“嚴瀟爾”記上一筆呢,還是……會產(chǎn)生什么不該有的感情?畢竟,在那場性愛中,他看嚴銘溫分明也享受極了。 之前白墨沒考慮過這種情況,畢竟,得多狗血才會覺得以嚴銘溫的性格和身份立場,一場意外導致的荒誕性愛,他的尊嚴被踐踏、威嚴被挑釁,更是有悖人倫、天理不容的禁忌家丑,又不是什么純情的、有初夜情結的小年輕,還能日出感情來那也太扯淡了。 但是現(xiàn)在白墨不這么覺得了。 心情也就隨之變得更為復雜。簡直就像他的報應。 可他又有什么錯呢,他只不過是想要親手討回這個世界欠他的而已啊?卻偏偏要他喜歡上自己的仇人嗎? 命運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苛待他呢。 但與“嚴瀟爾”的相遇相知,又分明像是命運的饋贈…… 太矛盾了。 如果,如果“嚴瀟爾”不是嚴瀟爾就好了,一切就完美了。 白墨誠懇地想著。 … 不聊正事,嚴銘溫怕是都不帶搭理他的,所以蒼殊找嚴銘溫聊的就是他快要走馬上任的事。果然,這樣就能耐心跟他說話了。 嚴銘溫不是他的攻略對象,但蒼殊還是要盡可能地與之保持友好關系,尤其他不斷搞事都快要把人得罪死了,不挽回點好感那就得擔心下回醒來是不是就給他拴上鏈子了。 跟嚴銘溫聊完,蒼殊就看到白墨在對他揮手,想要他看到他。 但在蒼殊向白墨走過去的途中,就被嚴焓雅給劫道了。 白墨面上還裝著淡淡失落,眼神卻冷得幾乎要溢出厭恨來。又是這個女人! 嚴焓雅還挑釁地掃了他一眼,然后拉著蒼殊往另一邊走。她是來道歉的,大小姐難得有這么服軟認錯的時候,蒼殊當然得好好聽著。 白墨也不甘示弱,照這樣看下去,被動只會連人都近不了。 于是坐著電動輪椅來到蒼殊身邊,頂著嚴焓雅的白眼和冷嘲熱諷,他茶言茶語蓮里蓮氣反正就是杵這兒不動了,一點不像個小可憐該有的那樣被欺負得掩面而逃,嚴焓雅也真是拿這種不要臉的小賤人沒轍了,畢竟剛聽了二哥的教誨過來認錯,她總不能轉頭就破功。 于是倆小朋友就擱這兒各種明爭暗斗地爭寵,如此這般也是頗為熱鬧,但就不多贅述了。 白墨正爭得起勁呢,突然一個晃眼看到了林寒,看到了林寒看他的眼神,他心里倏忽就咯噔了一下,幼稚上頭的情緒瞬間冷卻下來。 開始叫糟。 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嚴瀟爾后,注意力都轉移到嚴瀟爾身上了,忽略了林寒不說,他原本擔心這是不是場鴻門宴的警惕竟然也放松了,太過不該! 他目前的表現(xiàn)其實沒什么破綻,但這是相對于嚴家人;若是相對于林寒,那他無疑就犯了個大錯! 他現(xiàn)在在林寒眼里大概是什么樣呢? 是被嚴瀟爾所救、被嚴家人照顧收留,跟嚴瀟爾關系親密甚至是顯而易見的傾慕、依戀…… 他這個樣子,讓林寒怎么能夠不懷疑他是不是被策反了? 再然后林寒為了自保,又會不會做出什么錯誤行動,乃至出賣了他? 白墨為自己的犯蠢和后知后覺頭疼,愛情果然使人降智。 他快速地思考著該如何補救,然后斟酌著從當下的話題切入到他的所求:“瀟爾哥,你…你什么時候開始上班,已經(jīng)決定了嗎?” 白墨一副不舍的樣子,他也確實很不舍。 嚴焓雅例行地要懟一句:“怎么,還要跟你匯報?” 白墨照舊可憐著:“不是的,我只是想知道……” 習慣了的蒼殊已經(jīng)不再勸和,無視倆小孩拌嘴地回到:“嗯,剛才正好跟大哥聊了這個,大概就是這兩天的事了,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吧?!?/br> 白墨驚訝:“這么快嗎?” “畢竟之前就開始安排了。” “……”白墨沉默,他表里如一地失落 。又小小地振作起來問到:“是在哪里工作呢,離、離這里遠嗎?” 蒼殊明白他的言下之意,“遠倒是不遠,就在一座城市里能遠到哪里去。不過等忙起來怕是就沒法天天回家了吧。”更別說像現(xiàn)在這樣天天陪著他玩兒了。 “……那,我呢?”白墨問。 又先聲奪人地自問自答,看上去乖巧又苦澀地:“瀟爾哥都不在了的話,我也沒有理由留在這里了吧?也實在是不好意思繼續(xù)打擾了。所以,我可以…回家了嗎?我也想回家了……” “當然可以了?!鄙n殊答應得相當爽利,明明之前都非常熱情、甚至是霸道地在挽留他的。 蒼殊揉了一把白墨的腦袋。“不過你不是沒有理由留在這兒,在這里有人照顧你當然還是最好的。但我不常在了你又這么內(nèi)向,怕你孤零零的別給憋出毛病來了才是。而且關鍵你也快開學了,腿也好的差不多了,也是時候回到原來的生活了?!?/br> “……”明明是他自己提出來的,也是他希望的結果,可白墨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什么見鬼的內(nèi)向,什么回歸原來的生活,是在說他終究和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他就該去過那種生活嗎? 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弟弟”嗎,你不是說一直想要個“弟弟”嗎?難道沒想過就把他收養(yǎng)了、像對林寒那樣,這樣他不就可以如你所愿地一直得到最好的照顧,也不影響他開學,誰說他必須回到以前的生活才能上學的,有關聯(lián)嗎?最重要的,這樣我們不就能一直生活在一起了嗎?! 為什么要這么輕易地拋棄他? “……” 可是這些話他一句都不能質問出口。 “……嗯,好呢。那我什么時候走,明天,還是今天就?” 蒼殊失笑,“倒不用這么急,你還要收拾東西呢,慢慢來就好?!?/br> “那不行?!比塘税胩觳淮驍_蒼殊說話的嚴焓雅跳出來,“要走就趕緊走,越快越好。人走了我還要讓傭人把那棟樓都打掃一遍去去晦氣呢,可別耽誤了我。” “焓雅。” “怎么啦哥?!眹漓恃挪桓n殊嗆聲了,她學乖了,她改撒嬌著來陰陽怪氣,“他不是腿瘸了嗎,有病氣就是有晦氣啊,我沒說錯吧?” 蒼殊一臉無奈,“人都要走了你就積點口德吧。算起來你還是jiejie,就別這么欺負人家小同學了。” 嚴焓雅翻了個大白眼,“誰要當他jiejie?!?/br> 白墨看著眼前兩人的兄妹互動,直感覺自己多像個局外人。明明…… 算了,他遲早會搶過來的。 “嚴、瀟、爾?!庇纸Y束了一通電話的權望宸邊往過走、邊就開始叫蒼殊的“名字”了。 所以說權望宸怎么可能安安分分地看著蒼殊只顧著招呼別人,那必然是因為他暫時顧不上罷了。 蒼殊自是也要去逗…不是,去安撫住這顆炸藥才行,至少比看這邊倆小孩菜雞互啄有意思。 蒼殊一走嚴焓雅就不裝了,惡毒女配的神態(tài)呈現(xiàn)得相當?shù)轿?,“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滾,還是說你本來打算欲擒故縱的?可惜了,我哥根本沒想留你,后不后悔,嗯?” “可惜晚了!” 嚴焓雅頭一甩就轉身走了,蒼殊不在,她才沒心情跟一個上不了臺面的小角色待一塊兒呢。 留下白墨一個人形單影只待在角落,孤零零瞧著可憐,只是微微垂下的眼眸中,又不知在想著些什么。 … 派對結束,蒼殊作為主人家的一員,當然也要去送送客人。于是叫了趙知秋送白墨回花房別墅。而白墨則對蒼殊留下一言,表示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蒼殊能來找他,他有話想對他說。 于是送走客人后,蒼殊便如約而至。 “對不起,你今天明明已經(jīng)很累了?!卑啄紫缺硎颈浮?/br> “還好。你說有話對我說,是什么?” 白墨黯然地笑了笑:“因為要離開了,所以,我可以希望你今晚在這邊多留一會兒嗎?我想和你多說說話。” “當然可以?!边@種小要求而已。不過大概,應該不只是這種小要求而已吧?“你不用這么苦著臉,又不是以后見不到了。” “我知道。但畢竟還是會不舍的?!卑啄诓粚π牡貞?,實則是一點不信他如果什么也不做他們還能理所當然地繼續(xù)保持見面呢。 不管之前他還在醫(yī)院的時候對方是因為什么遺忘了他又想起了他,但能遺忘他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他可完全看不出來這人有會想念他的跡象。而這次一別、一忘,萬一就再也想不起他了可怎么行? 他不能坐以待斃。 所以就有了現(xiàn)在的約見。 會這么著急,也是怕后面就沒機會了,畢竟眼見著都要忙起來了。 于是蒼殊留下來陪白墨聊天——其實主要是白墨在說,只是一些很瑣碎的話題,訴說他對這段時間以來的感謝、開心和不舍,剖白了些他一開始因為被變相軟禁所以對他們一家人的抵觸和戒備云云,這種關于內(nèi)心不好一面的剖析就會顯得人很真誠從而拉近心的距離。 還有期待以后的再次見面以及他想要跟蒼殊一起做的事,再分享一些在學校的趣事。 當然也有問蒼殊接下來要做的是什么工作,在哪里,忙不忙累不累等等。 晚餐蒼殊也留在這邊吃了,白墨卻沒怎么吃,就只喝了些水,說是派對上吃得太飽了。 然而蒼殊可不記得有看到白墨吃了多少,不過他并沒有說什么,只作不知。 晚飯結束后蒼殊牽著白墨在外面慢慢悠悠轉了一圈消食兼復健,看了看他們一起打理過的花房,里面的植物一株株、一朵朵的都長得極好開得極艷。 回到別墅他們又來到地下室的私人影院,一邊看電影,一邊聽白墨講他從小到大的事。聽白墨用輕松平淡的口吻講著一些悲苦的、又偶有些苦中作樂的事,還是多少有些心酸了。 聽著聽著蒼殊就感到有些困了,他知道是攝入了一些安眠成分的原因,跟晚飯沒有關系,應該是現(xiàn)在房間里的熏香吧。 藥效不強,屬于是靠意志完全能保持清醒的程度,但如果沒有防備的話,順著這股困意就很容易睡過去。熏香的味道也很淡,存在感非常低。 也不知道這小子是哪來的這種東西,他又沒機會進貨,唯一的可能就是去他家收拾行李的時候偷偷帶來的。什么人沒事會在家備著催眠熏香?他可沒發(fā)現(xiàn)白墨有失眠的毛病。 所以說啊,要說他墜海的時候白墨出現(xiàn)在那里只是巧合的話就真是見鬼了,這小子貓膩大大的。 蒼殊將計就計開始裝睡,在腦海里模擬球賽抵抗這股睡意,然后默默等著看白墨打算做點什么。 盡管他已經(jīng)有所預料,畢竟今天白墨對他態(tài)度的轉變相當顯見。雖然蒼殊也覺得有些突然,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瀟爾哥,你睡著了嗎?瀟爾哥?嚴瀟爾?”白墨叫了好幾聲試探,甚至湊到了耳邊叫名字。 “睡著了啊……”白墨喃喃。 他看著靠在沙發(fā)上睡著的“嚴瀟爾”,目光深沉,幽幽地涌動著各種情緒。撤下偽裝后,此刻的他比平時充滿侵略性太多了,倒真有些無愧于他自稱的“大猛1”定位。 白墨把電影的聲音調(diào)小,然后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他的腿其實基本已經(jīng)能夠自由活動,只要別是久站或做高負荷運動。 白墨扶著蒼殊在沙發(fā)上躺下。因為顧及右腿而用別捏的姿勢蹲下身,半跪著,靠近蒼殊,借電影屏幕的光描摹起蒼殊的模樣。 他咽了下口水,有些緊張。 不,是很緊張。白墨忍不住抓緊了胸口的衣服,這心跳又響又重,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他死死盯住蒼殊的嘴唇,想象會有的觸感。 卻在快要親上時又停下了。 他不想這么草率地完成他和“嚴瀟爾”的初吻,對方都無知無覺,更非心甘情愿,不完美。 白墨到底還是個純情的男高中生啊——然而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明明更加出格。 他開始脫自己的褲子,脫得光溜溜。他早就難受得不行,這會兒往屁股縫里一摸,果然都流出來了,濕乎乎油膩膩的別提有多難受。 怪他沒經(jīng)驗,怕太干澀就把油弄多了,還不知道加個肛塞,剛才坐著就根本不敢動。其實晚餐后散步那會兒他就擔心得要死怕漏出來再讓看見他褲子濕了…… 是的,下午他率先回到花房別墅后就給自己做了屁股的清潔和潤滑,不吃晚飯也是想保持體內(nèi)的干凈。 真的,再早個一天白墨都沒想過自己會有做受的一天,還是主動的。 但他總不能迷jian了“嚴瀟爾”吧?那樣別說讓“嚴瀟爾”對他心生愧疚憐惜乃至對他負責了,不恨死他再被嚴家追殺到死都算他福大命大了! 所以,不就是為愛做受嘛,他忍了! 至于摸索著給自己灌腸、擴張時的那些尷尬、難受、怪異和硬著頭皮的種種就不細說了,說多了都是淚。白墨覺得自己犧牲可太大了。 深吸一口氣,淡到幾不可聞的熏香被他吸入肺部,但他是心有防備所以靠意志就可以保持清醒的。說起這熏香,原本他是買來干壞事的,但他從家里偷偷帶到這來卻是為了防身的,結果到頭來還是用到了它的本來用途上,屬實是不忘初心了。 其實他家里還有春藥的——跟之前山莊夜宴用在嚴瀟爾身上的不是同一款,用過的東西他都會謹慎地處理掉的。但有春藥他之前也不可能會想到能用上啊,甚至就算拿了他也不敢用,因為那就太明顯了,更怕嚴瀟爾有端聯(lián)想。 至于“潤滑液”,他就更不可能準備有這種東西了,還是去廚房找了橄欖油做替代。好在這東西氣味不大,只有淡淡的果香味。 脫光了下半身,因為熱,白墨又解開了襯衫的紐扣,卻不脫下,因為全裸真的太羞恥了! 做完了自己的準備工作,他開始解蒼殊的腰帶。就算人睡著了他的動作也非常小心,輕輕地將皮帶抽出,怕待會兒硌到他們倆。 拉下拉鏈,便露出了只被內(nèi)褲包裹著的一坨凸起。白墨嗓子發(fā)干,耳根都燙了起來。這個東西待會兒就要進入他的體內(nèi)了…… 他伸手摸了摸,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觸感,卻又從來沒覺得這個器官是如此陌生過,還莫名得燙手,原來摸另一個男人的性器是這種感覺嗎? 要……現(xiàn)在就掏出來弄硬了坐上去嗎? 白墨頭皮發(fā)麻,還是有些抵觸,這心理準備要在幾個小時內(nèi)完全轉變到底沒有說說那么簡單。他覺得還是先讓自己進入節(jié)奏適應一下吧。 于是他轉移陣地,來到蒼殊的上半身,解開了蒼殊的衣服紐扣,欣賞又色情地撫摸過這具身體的肌膚,描摹那肌rou的線條。 僅僅如此,他便感覺有點“來感覺”了。 情不自禁地親了親“嚴瀟爾”的臉,弄得他羞澀又歡喜,小小的心動像一顆顆糖果在他渾身上下亂蹦。 初吻他是想留到兩情相悅之時的,但發(fā)乎情后,突然就變得好想接吻,終究沒忍住,就親了親嘴角,反反復復親了好幾次。 如果瀟爾哥是醒著的就好了,白墨想。 他想和“嚴瀟爾”舌吻,非常激烈的那種舌吻,就像他看到的“嚴瀟爾”是如何親吻嚴銘溫的那樣,他光是看著都要喘不過氣了,感覺像要被吃掉,但是又很爽的樣子,單靠親吻就能讓那個嚴銘溫都渾身脫力??! 等等。 所以“嚴瀟爾”為什么會這么熟練的? 雖然一說到紈绔就會下意識覺得性生活豐富,但是他調(diào)查過他很清楚,嚴瀟爾因為想嫁進高門顧家,在私生活方面其實意外得檢點…… 白墨黑下了臉,報復性地咬了咬蒼殊的下巴。還正是權望宸咬過的地方。 蒼殊都懷疑這些人是不是跟他的下巴有什么仇。 白墨用的力氣不大,他可不敢把人弄醒了。咬完還用舌頭舔了舔,貓咪一樣。 他肌膚相親地嗅著“嚴瀟爾”的氣味,迷戀地順著下頜骨一路親到鎖骨,又返回脖頸,對著凸出的喉結又舔又咬。 別扭的姿勢保持久了實在太累,白墨便躡手躡腳地爬上了沙發(fā)跪著。還不敢坐在蒼殊身上,他就只能撅起屁股,多余的橄欖油順著大腿往下流,像有螞蟻在爬一樣存在感十足。 白墨努力忽略,專注于在“嚴瀟爾”身上獲得性喚起。 他不停親吻,親吻他喜歡的人,親吻這個他其實不應該作為性對象的人,而身體發(fā)熱,而yinjing勃起,精神抖擻地貼著他的小腹,泌出情熱的前液來。 “瀟爾哥……”他動情地呢喃著,親吻著,“……你不要討厭我?!?/br> 說著,他的手便往下伸去,摸到蒼殊內(nèi)褲的邊緣,準備把里面那根放出來了。他想跟他的roubang放在一起蹭一蹭,擼一擼,把對方擼硬了就該…… 然而他的手指還沒來得及挑開內(nèi)褲的彈力線,他的手就被突然抓住了。 “所以你想做的就是這種事?” 白墨陡然僵住,直感覺腦子里轟的一聲,什么情欲都沒了,冷汗瞬間冒了出來! 醒了? 還是一直在裝睡?? 怎么辦? 他會怎么處置我,怎么看待我? 完了。 “瀟、瀟爾哥?” 蒼殊想起身。 白墨不知怎的腦子一熱就猛地撲倒在蒼殊身上,像只悶頭進食的小動物埋在蒼殊的頸窩就一陣猛親。似乎還想著勾引起男人的性欲了就能繼續(xù)生米煮成熟飯了。 然后就被蒼殊一手扼住下頜骨不讓亂動,“先好好說話?!?/br> “……”他能說什么話?他就是心懷不軌他能狡辯什么? 白墨只能沉默,先看看對方的態(tài)度再說。 他不說話那就蒼殊來說吧:“你難不成想著讓我誤以為是自己獸性大發(fā)上了你,然后有愧于你吧?” “不是的……”白墨聲音悶悶的,一副伏低做小臊眉耷眼的作態(tài),因為被捏住了下頜還有些含糊?!拔以趺锤因_你,這么笨的謊話又怎么騙得了你?!?/br> “這么大的動靜,我知道你應該是會醒過來的。”只是沒想到“醒的”這么快,“所以我只是想投懷送抱,只是想、想色誘你的……” “色誘我的話,我醒著不是更好么?” “……”他能怎么解釋?因為他感覺不到自己對你有性吸引力?因為你只把我當?shù)艿堋斝『⒆?,還是那種因為善良、博愛而泛泛之的關愛之情而已? 而他的時間卻不多了,他們的圈子幾乎完全沒有交集,他如果不留下點濃墨重彩的痕跡,可能就真的淡出對方的世界了! 這個時候他反倒希望對方是想從他身上獲得什么了,然而就連試探他和林寒的關系也還只停留在他的猜測階段,其他就更是什么也沒有看出來了,他對對方而言是如此的沒有價值。就算真有所求,現(xiàn)在也放他走了,說明所求也在他不知不覺的時候到手了。 他找不出自己還有什么可以吸引到對方的地方了。 這真的很傷,他為什么永遠都一無所有? 白墨又是沉默以對,蒼殊只能兀自繼續(xù):“那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他問著顯而易見的問題,而白墨則遇到了終于能回答的話:“因為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我竟然今天才發(fā)現(xiàn),因為快要不能見面了才發(fā)現(xiàn)。” “我怕,我怕瀟爾哥你忘了我,所以我只是想…哪怕在最后,能和喜歡的人擁有這樣一段記憶也好,我只是想把自己給你……” 白墨說得相當悲情,但蒼殊覺著這話里頂多能信一半吧。不過這小子行動力是真的牛逼,明顯是今天才有的心境變化,晚上就敢做出這樣大膽的計劃來了。 蒼殊松開了捏著白墨下頜的左手,在白墨身后抬起來,借著電影的光線看了看手背上毫無變化的進度條。 然后放下手,放在白墨的頭頂,看似安撫地順了順毛。 就在白墨正為這個舉動而誤以為蒼殊接納了他的時候,白墨聽到—— “可是我只把你當?shù)艿?,你這樣,不覺得踐踏了我的心意嗎?” 白墨的竊喜瞬間褪了個干凈,臉都白了,可惜沒人能看見。 他忙慌地解釋:“瀟爾哥不是的,我沒有這個意思。可我真的只是喜歡你,這種感情我也沒法控制??!你不能試著喜歡我嗎,不是弟弟的那種,試著將我當作戀愛的對象喜歡、一點點就好,我只想你喜歡我一點點就好……” 蒼殊抓住了白墨的肩膀,不顧其掙扎推著人一起坐了起來,又不顧其糾纏地拉開距離站起身來。他沒有任何回應,只是不緊不慢、卻又頭也不回地準備離開這里。 按說,其實已經(jīng)基本確認白墨也是需要攻略的對象的話,就這么順水推舟地發(fā)生關系增強好感不是正合適嗎? 但是吧……蒼殊以他綁定這個系統(tǒng)以來增長的大量“閱歷”而培養(yǎng)出來的狗血嗅覺來說,從他看到白墨的身世起,他就隱約覺得他這個身體跟白墨之間,很有可能不是可以發(fā)生這種關系的關系。 但白墨偏偏就喜歡上他了,蒼殊就說不好到底是他想多了還是白墨這小子節(jié)cao都不要了。 而感情這種事吧,不管應不應該,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很難扭轉他也懶得費這個勁,這么多個世界走來他是真的已經(jīng)看淡了。 所以吧,白墨喜歡就喜歡他的,不管是哪種喜歡只要符合任務攻略的要求就行,都讓他主動獻身了總不能還比對主角林寒的好感度低吧? 但不能做的事,就得由他這邊把控著了。 “瀟爾哥!瀟爾…嚴瀟爾!”看著離開的蒼殊,白墨又急又氣又害怕,甚至直接叫了大名。 在他面前一直扮演乖孩子的白墨還是第一次這么明確地連名帶姓叫他,蒼殊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還坐在沙發(fā)上一臉倔強地看著他的白墨。 還準備怎么挽留他? 然后蒼殊就聽到白墨冷不丁的一句:“……你真的,是嚴瀟爾嗎?” 蒼殊一怔。 白墨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這個人,隨著電影情節(jié)明暗變幻的光線讓他不太容易辨別對方的表情,但還是盡力地不放過任何細節(jié)。 “告訴我?!?/br>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