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曾經
郊外一座冷清的別墅里。 君意風小心翼翼地移到周承正身邊,輕喚,“主人” 靠著沙發(fā)頹喪地坐在角落的人抬頭看向他的目光是驚訝又憤怒的。 周承正沒想到他這副樣子會被人看到,這人還是他的奴隸;但更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奴隸沒有走。 “你為什么沒有走?” 他大勢已去,哪里還能拘得住人?只是幸好把小玉送到了國外,他自己... 君意風聞言慌忙跪下,“主人,奴...奴是您的私奴啊,您...” 他眼神干凈澄澈,全然信任眼前人的神態(tài),竟逼得周承正移開了眼,“你自由了,走吧?!?/br> 君意風大驚,連忙跪趴在地上,“主人?!您不要奴了嗎?”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半晌,才聽到一聲近乎嚴厲的質問,“你有什么目的?” 周承正慢慢冷靜下來,他并沒有感動于君意風的做法,反而猜測他有什么目的,此時他不會相信一個已經可以脫離周家,放棄奴籍的人會舍棄自由繼續(xù)雌伏在他身邊。 君意風喃喃,“目的?奴...奴沒有!奴是您的私奴...主人,奴不會離開您的,您永遠是奴的主人,奴怎么會有什么目的?”他的心像是被針扎一樣,他不可否認,當他奉上忠誠,卻收獲懷疑的時候,他幾乎想要用盡所有的叛逆分子起身離去。 可是奴性是打在他骨子里的,私奴儀式時,周承正對他的懲戒是打在他心里的,他做不到!他做不到成為一個自由人,他一生為奴,聽到能脫離周家奴籍的消息時,心里沒有正常人該有的歡喜,他竟然惶恐沒人要他了,他不知道要去哪兒,他不知道如果沒有主人他該做什么? 他慘然一笑,順著自己的心就來了,他忘不了當年周承正第一次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心里涌出的那種渴望和激動,他拼命達到私奴的標準,其實不是因為主司的鞭笞,而是因為他想。 當年,周承正第一眼挑中的、唯一一個挑中的就是他,君意風不會忘記那一只手第一次掐上他的下巴,逼迫他抬頭,問他“想做我的私奴嗎?”那時他看著那雙深邃的眼,心中肆意蔓延著沖動與臣服。“我希望一個月后跪到我面前的是你?!睆哪菚r起,他的目標就是這個周家最尊貴的人,他渴求來自這個人的關注和贊賞,他想仰望他,想能時時刻刻看見他。 周承正頹然一笑,喃喃,“是啊,有什么目的呢?”他已經什么都沒了,他認真地看君意風,覺得這奴隸不愧是自己看上的,驚艷又耐看,不像奴隸,像風度翩翩的貴家公子,他心里也少了戒備,“走吧,我不再是你主人了,你自由了。” 君意風臉色頓時慘白,“主人!您別棄奴,奴是您的”他上前抓住周承正的褲腳,俯低姿態(tài)哀求,他不想離開周承正,他不愿,他也不會,“求您...” 周承正沒說話,起身回了房間,一待就是一天,到晚上,才注意到四周寂靜無聲,知道已經只剩自己一人,又愁然一笑,讓家族覆滅的屈辱逼得他終于號啕大哭。漆黑的夜晚,終究摧毀了他堅硬的偽裝。 卻在依稀中,聽到一聲“主人?”,房門措不及防被打開,君意風焦急地動作瞬間變得驚恐,立刻跪伏在地,不再抬眼,他的主人,哭了。 那時的周承正不是如今的周承正,當時年輕氣盛,滿身鋒芒扎人得很,只覺自己的難堪一次又一次被這個奴隸看見。 那晚,他走到君意風面前,蹲下身,又問“你為什么不走?” 君意風不敢抬頭,“奴是主人的,奴不會離開您的。” 周承正低語“不會離開?” “不會的,您永遠是奴的主人?!?/br> “呵”下一秒,君意風就被周承正踹到了墻角,纖細的身子撞到了花瓶上,咚的一聲巨響,“再給你一次機會,走不走?” 周承正心里想讓這人趕快消失,但卻又有一絲不愿,他不去細想,但把選擇權給了君意風。 后者還是爬到了他腳邊,“主人,奴是您的私奴,奴不會離開您的?!?/br> 他話音一落,就被周承正拖拽著頭發(fā)扔到了空處,周承正心里被他的選擇刺激的沖昏了頭,決堤千里,發(fā)了狂,為什么他不走?他真的不走嗎?他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我的私奴!這是我的奴隸啊。對!奴隸就應該永遠跪在主人腳下,怎么能讓他走呢?他頭腦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通,一掌一掌親自扇在君意風臉上,打在奴隸的身上,剛開始,君意風還能忍住,到最后,終于痛呼出聲,但他始終沒躲開,他被扇到頭腦發(fā)懵,頭發(fā)被拽落許多,衣衫被撕裂,被抵在墻上生生捅開后xue,被壓在地上狠狠后入,他的血從嘴角,從腿間大滴大滴流下,一夜的強暴,傷痕累累。 周承正在凌晨才清醒過來自己做了什么,到底年齡不大,嚇得臉色發(fā)白,急忙將人抱著清洗上藥,那時他無比慶幸自己從小受訓,熟知醫(yī)理。 君意風昏迷了兩天,在那兩天里,他終于徹底冷靜下來,動用名存實亡的家主令聯(lián)系了父親的私奴一派,即使希望渺茫,他也試了。 他知道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這個奴隸,只要他還是周家家主,他就有主動權抓住這個人,保護這個人。但他要是真的就此認輸,他沒有保證他能留住這個人。 君意風醒來后,看到周承正,到底還是顫抖了一下,但很快就乖乖的喊了一聲“主人”。 “君意風,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走不走?” 這一次,周承正的心里竟然感到了害怕,他在渴望,渴望那個不會離開的答案,但他還是問出了口,他給了君意風最后一次選擇權,但沒人知道他心里有多焦灼。 君意風剛醒來的不清醒,讓周承正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是他自己逼走了這個奴隸。 君意風卻反應了一會兒后迅速跪在床上,他跪的姿勢不標準,身上太疼了,但他的話那么真誠,帶著怕被趕走的哀求,做奴的姿態(tài)分明,“主人,求您留下奴?!?/br> 下一秒,他被他的主人捧住頭。 在他不知所以的時候,眉心處印上了一個吻。 他可能永遠不知道,那是周承正對他的許諾與珍視,一吻定余生。周承正的千言萬語再沒有說出口,都包含在了那個冗長的親吻里。 君意風陪他熬過了最失意的低谷,多日后終于得到了來自父親私奴一派的支持。可能是因為周家的訓誡,也可能僅僅是因為那些人對他父親的忠誠,他們和周承正一起站在了維護周家奴隸制的一方。 周承正絕地反擊,重新坐回了周家家主的位置。 但哪怕他走的再高,坐的再穩(wěn),他也不敢對君意風表露他日益增長的感情,相反,他死死壓在了不為人知的地方。他接受的教育讓他堅信權勢的力量,他不敢把這種感情交付給虛無縹緲的愛情,那不是他該擁有的,也不是他身為周家家主該有的。 這一次的重創(chuàng),沒有讓周承正變得仁慈,反而讓他成為了捍衛(wèi)周家家規(guī)最鋒利的劍,冷漠無情不僅僅再是表象,也不僅僅再是偽裝,他和這四個字融為了一體,只是內心深處仍舊有一處最小的溫暖,只給了兩個人。 君意風為奴的一生,是在他主人的冷言冷語中度過的。 但他從來都明白周承正對他的想法。也可能兩人都明白,只是相顧無言默契配合罷了。 因為這一生,他是周承正身邊唯一的私奴,從他成為私奴的那一刻起,周承正的床上再沒有過其他的人;因為周承正書房的抽屜里有兩個戒指,上面的花紋和他的私奴玉佩一模一樣;因為周承正喝醉后曾壓住他說不能給他一個名分;因為此后余生他受的責罰都是周承正親手給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