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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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千萬小心?!憋L母滿眼不舍,遲遲沒有放開風戚的手,即使他整個人都已經(jīng)站在門外,“注意身體,記得按時吃飯?!?/br> 聚少離多,看見老伴難舍難分的神情,風擇立70幾歲的人也紅了眼眶,借照看母親的動作背過身去,“這么大的人了,別讓你媽擔心?!闭f著拿口水巾擦了擦風奶奶嘴角溢出的口水。 “知道了,爸媽我走了?!憋L戚朝輪椅上的風奶奶揮手,“奶奶我走了,過年再回來看您,您的百歲宴我來辦,保證熱熱鬧鬧的。” “臭小子。”風奶奶笑罵,回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告別家人,風戚馬不停蹄地趕回萬魔窟,瘟疫持續(xù)1個多月,掙扎求生的妖魔們奄奄一息。 薛神醫(yī)受天庭條例束縛,只能醫(yī)治神仙靈獸,違法行醫(yī)會被判刑。風戚也不強人所難,按照古籍調(diào)配草藥,這段時間忙前忙后一天沒閑著,去探望父母其實是想問問有沒有什么不為人知的老名醫(yī)。 距離恢復丟失記憶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月,這三個月風知曉也一天也沒閑著,找梁柏世學會了橡皮術(shù),從此以后記憶再不受人控制。 梁柏世很珍惜風知曉的親近,有求必應。于是,風知曉得寸進尺,又學了幾種神職才可以修煉的常用法術(shù),像定身術(shù)和變身術(shù),物體變化之類的。 原定11月結(jié)束的依照計劃迎來成團出道,錄制大樓外一條小路灑滿落葉,靜靜地書寫著秋的蕭瑟與凄美。 伸手接住一片枯黃樹葉,風知曉盯著殘破的葉身若有所思,他并不是藐視生命的人,萬魔窟的瘟疫再不出手就晚了。 “媽,我出去一下。”風知曉踹著孕育器打算出門,邊換鞋子邊朝廚房喊。 朱惠恩關(guān)了洗水果的水,追到門邊,“大晚上的,去哪兒?。俊蓖顺鲅菟嚾笏貧w家庭,照顧風知曉的一日三餐。 “它餓了,我?guī)コ渣c東西。”風知曉拍拍鼓鼓的褲兜,朱惠恩立刻明白,“哦,去吧去吧?!?/br> “我想了下,還是不接了?!憋L知曉做出個欠扁的驕傲表情,“再帶多少新人也帶不出來下一個風知曉啊,天賦這種東西,沒辦法教。” 朱惠恩伸手捏捏風知曉的鼻頭 ,孩子的任何舉動在母親眼里都可愛至極。 她的眸光下沉,“我也是這么想的,都要接任神職了,是時候該淡出人類的視線了?!?/br> “總感覺你這段時間……”老了好多四個字終究說不出口,風知曉婉轉(zhuǎn)地提議,“是身體出問題嗎?要不找爸拿狐心養(yǎng)養(yǎng)?!?/br> 朱惠恩現(xiàn)在已是滿頭白發(fā),愛美的天性以及對兒子的愧疚使她不能以白發(fā)示人,梁柏世用障眼法改變了頭發(fā)顏色,“不用,是以前太累了,多休息就好了?!?/br> “狐心對九尾狐來說很有用的……” 風知曉還想勸說,被朱惠恩推出門,“早點去早點回來。” 風知曉心有疑惑,暫時按下不表。 萬魔窟的瘟疫對毒蘑菇來說,就是一道開胃小菜,孕育器吸收毒氣轉(zhuǎn)化靈力的效用,普天之下,除風知曉之外,沒一個人知道,因此,風戚尋遍名醫(yī)也沒有找上他。 疫情爆發(fā)初期他就想站出來幫忙了,遲遲沒有現(xiàn)身,是因為在今天之前還不能熟練的掌握變身術(shù)。 這三個月里,想著風戚手yin的次數(shù)越來越頻繁,風知曉徹底忍不住了,他需要一個新的身份,一個沒有父子血緣,年齡鴻溝,風戚能毫無顧忌的躺下承受,并對他敞開心扉的身份。 “請問,他們需要醫(yī)治嗎?” 風知曉身著拖地斗篷外套,戴一個立體的狼臉面具,清幽月光拖出他的影子,挺拔如樹。因為先天腺體受損的影響,他并不刻意隱藏九尾狐的氣息,風戚和一眾妖精也感覺不到。 孕育器變作一只絲綢手套,戴在右手。為了隱藏它的靈氣,倒頗費了些心思。 視線滑過泛出亮光的皮鞋,拉著筆直的褲管向上爬,看清來者,風戚放下藥碗站起身,平視身材高大的男人,“你有醫(yī)治他們的藥???” “風大人,要是我今天救了這里的所有人,你要怎么感謝我呢?”聲音經(jīng)過變化,顯出一種頗有質(zhì)感的優(yōu)雅。 眼前的陌生男人散發(fā)出一種不凡的氣場,說曠古絕今有些過分,但的確很驚艷,隱隱還有種模糊的熟悉感,像一道五彩斑斕的光,耀眼非常,灼痛眼球,“隨便你,你要我怎么感謝,我就怎么感謝。” 風知曉骨子里有強到變態(tài)的上進心,他享受稱贊的聲音和崇拜目光,在他的世界里,基本沒有看得上眼的對手,直到埋鬼雪山那兩天一夜,他見識了風戚強悍到非人的一面,直到南海洪災,他真正的認識了這個頭頂天,腳立地的男人。 風戚是比他更強更執(zhí)著,甚至稱得上偉大的存在,像一根赫然聳立的,一眼望不到頂?shù)臉藯U。 他必須全力奔跑,才有那么一絲絲超越的可能。 與標桿博弈的每一秒,都讓風知曉有挑戰(zhàn)的興奮感,“隨便?那我可要好好想想?!?/br> 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藥片,風知曉走過每一個得了瘟疫的妖精身邊分發(fā),孕育器趁機吃掉病氣,神不知鬼不覺,區(qū)區(qū)十多分鐘,所有人恢復生氣,重新煥發(fā)活力。 再是靈丹妙藥,起效也沒這么快,風戚審視的目光被黑衣人的轉(zhuǎn)身打斷,他端出謙和笑臉,“看不出來你這么厲害?!?/br> “多謝夸獎?!焙谝氯擞沂謮涸谛厍?,行一個紳士的躬身禮。 妖精們重獲新生,激動地圍著黑衣人問這問那。 “你是什么?” “我是狼。” “你多大了?” “100多歲?!?/br> “面具能摘了嗎?” “不能摘,我怕你們愛上我,爭著搶著嫁給我。” “你是醫(yī)生嗎?” “我不是醫(yī)生,只是碰巧會醫(yī)這種傳染病?!?/br> “你會留在萬魔窟嗎?這里有很多你的同類?!?/br> “估計不會留下,我的這里裝著一顆不安分的心臟,它的理想是天涯海角?!?/br> 風戚默默地觀察著黑衣人,談吐得體,幽默風趣,思維方式完全脫離了動物崇尚的力量至上,他判斷黑衣人一定受過非常好的人類教育,并且多數(shù)時間生活在人類社會。 “怎么稱呼?”風戚大步上前,人群自動分開讓路。 “叫我阿狼吧。”風知曉氣場不輸。 “沒有人的名字?” “暫時保密,風大人不用去查,查不到的?!憋L知曉伸手指向遠處,“借一步說話。” 僻靜的樹下,兩人并肩而立的影子相差無幾,一樣的傲然,一樣的雄偉且深沉。 黑衣人尋了個大石頭坐下,長腿一曲一直,姿態(tài)輕松,風戚變出個石頭,掀開風衣下擺,坐在他對面。 “風大人這就見外了。”拍拍身側(cè)完全可以容納一個成年男人的位置,黑衣人聲音里的挑逗并不特別露骨,但風戚還是敏銳地接收到了。 腦中一根細細的弦繃緊,風戚起身坐到黑衣人身邊,故意不留縫隙,大腿緊挨著大腿。 風知曉此刻無比慶幸自己戴了一張全遮的面具,這個舉動太正確了,形象可以變化,但靠近風戚時自己古怪的征服欲,扭曲到無法自我消解的渴望改變不了。 就一雙眼睛,就可以泄露身份,全盤皆輸。 “風大人這張臉,可真是……”隔著絲綢手套摸風戚的臉,像是在水里抓沙,那種明明抓住了,卻始終隔著一層障礙的感覺,格外地撩人心癢。 寥寥幾縷打到唇邊的呼吸,一個不算色情的撫摸,風戚胸口發(fā)悶,似乎被什么壓迫,他感受到了與黑衣人之間無形的張力,男人與男人之間的,熱烈如火的,有失體面的,醉人的,規(guī)矩之外的,讓人拋棄一切也要冒險一嘗的…… ——來自性的咆哮。 面具眼睛部位用了特殊材料,外面并看不進去,風戚無法窺視黑衣人的內(nèi)心,獨自一人被這股來得邪門又兇猛的性欲挾持。 “醫(yī)治的報酬我想好了?!笔种富窖劢?,輕輕畫出一條向外流出的淚痕,“我要風大人一滴眼淚?!?/br> “眼淚?”風戚迅速撤走對視的眼神,一抹少年才有的羞澀從他臉上溜過,“這個報酬我可能拿不出來,從我記事起,我好像就沒有哭過,有悲傷的情緒,但是掉不出眼淚?!?/br> “如果你被cao呢?會不會哭?”曖昧的聲音沾濕耳廓,風戚甚至能聽清濕潤舌身每一次挨到上鄂的卷起和下落。 那種攪動的水聲…… “你要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