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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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樓內,慕思柳正在跟他同父異母的兄長——陶萬海吵架。 說是吵架,倒不如說是“冷戰(zhàn)”,畢竟他們已經在桌子兩邊干坐了近一個時辰了,在這段一個時辰里,他們除了泡茶喝茶之外,竟沒有一人開口說話的想法。 他們吵架的內容很簡單,無非就是昨晚慕思柳被綁架的事情,但就這樣一件事情,陶萬海卻愛抓著不放。 “你跟那幫人串通了?” “證據呢?” “啪!”長相俊朗,身材卻有些發(fā)福的中年男人一把拍在桌上,兩撇小胡子一抖一抖的,厲聲道: “慕思柳,眼下是什么情況你我都清楚!” “是清楚?!蹦剿剂毭嘉?,但手頭卻慢悠悠地品味著茶水,“我是你制約那幫瘋子最后的籌碼,也是讓陶家大業(yè)崩盤的關鍵——所以你就用這種態(tài)度對待我?” “哼。”陶萬海一甩手背過身,稍稍冷靜后,才沉聲繼續(xù)道, “那你跟我解釋一下,昨晚到底是什么情況?你就算無力反抗,也應當有能力跑走才對?!?/br> “所以我不是回來了嗎?” “回來的太晚了!”陶萬海拔高聲音又要發(fā)作,但他很快就再次收斂了,冷聲道,“你昨晚到底經歷了什么?不說清楚,今后就不用離開探花樓了?!?/br> “別說的好像平常我能離開一樣?!蹦剿剂湫σ宦暎殖烈髌?,道, “我昨晚遇到采花賊了,他扮成你的樣子來接近我,然后用藥把我迷倒,把我?guī)ё吡恕!?/br> “……”意料之外的答案讓陶萬海愣了一下,但考慮到慕思柳優(yōu)秀的皮囊,到也不是那么難接受,“然后呢?” “他……侮辱了我?!蹦剿剂瓜马?,咬牙切齒,說的和真相好像完全不是一回事,但似乎又是那么一回事,“然后他就放我回來了?!?/br> “……”陶萬海沉默了。 考慮到樓內其他人的說法和護衛(wèi)的報告,慕思柳說的應該是真話。 再有,慕思柳今天的氣色確實很差,這可不像是裝的。 “……我知道了。”陶萬海移開目光,并不想在慕思柳的悲劇上多做停留,“還有一件事,‘萬世擂臺’是一定要搭的,這是我們踏入江湖的機會。但你的擔憂也不無道理。我已經派人去請了‘無涯閣’,他們看在我的面子上應該會派人來保護你,適時你便不用再如此擔驚受怕……” “不用了?!蹦剿剂鬼驍啵源搜谏w自己對陶萬海的不滿,“我已經找了一個可靠的護衛(wèi)?!?/br> “哦?”陶萬海有些意外,“是何方人士?” “……就是昨晚那采花賊。”慕思柳的語氣又低了下來,而陶萬海也因此眉頭緊皺: “你——” “我總不能讓那廝白白欺負不是?”慕思柳冷哼一聲,“就這樣吧,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處理,你若真放心不下——反正探花樓里都是你的眼線,也沒什么能瞞得過你?!?/br> 慕思柳說罷便摔門離開了房間,空留陶萬海在屋內搖頭生氣。 屋外,慕思柳一摔上門,便感到視線有些模糊。 昨日的放血雖救了他一命,但貧血的后遺癥還是有的。他一早上的注意力都不集中,哪怕是陶萬海找他商量正事,他也沒什么心思去應付——也沒必要去應付,反正他的命就是這樣的,被人安排,玩弄于股掌,永遠沒有屬于他的出路。 強大,唯有強大,才能打破這一層無望的壁壘。 走火入魔的余波似乎還在影響著他的心性,像是有一團火在五臟六腑內燃燒,逼迫他往上,再往上,直到與天平齊…… 單哉回到慕思柳的房間時,那小子已經開始練功了。 這倒是讓單哉產生了一絲沒必要的聯想,比如那些被激勵后大變樣的壞學生,或者某個為了擺脫自己而發(fā)憤圖強的小兔崽子…… “嗯……果然還是想不起來?!?/br> 過往的記憶模模糊糊的,像是隔了一層磨砂,叫單哉窺不見樣貌。 “丫頭,你該不會對我的記憶做了什么吧?我可還沒到老年癡呆的年紀啊。” 【請不要瞎說,我又不是您。】耀澄氣鼓鼓的,對待自家宿主的語氣越發(fā)嫌惡了,【您也真是的,明明能好好交涉,為什么還要拷問那人?您還說不喜歡暴力解決問題……您知道您身上的血污有多嚇人嘛?】 “你這不是幫我洗干凈了嗎?”單哉不以為意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干凈利落,纖塵不染,“你不覺得你自己還挺貼心的嘛?” 【……被您夸獎我一點都開心?!?/br> “我開心啊?!眴卧展戳斯醋旖?,坐到一邊的檀木椅上,點開任務界面,看著剛剛入賬的10000積分,心情立刻好了起來。 “錢包鼓鼓”,這當然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他方才從灰袍男身上拷問出來不少情報,內容其實很簡單。 灰袍男人——或者現在應該叫他斷腿男人,單哉把他的手給接上了,也算是給他留了條活路——屬于一個叫“行者”的神秘結社。 按照那人的說法,“行者”是一個對有極強執(zhí)念的奇怪團伙。 單哉一開始還以為這些家伙是想拿絕世武功搞點陰謀,但根據那個會跑男人的描述,他們并非“利用”,倒不如說,他們十分鄙視那些謀利者。他們“信仰”它,“崇敬”它,把它作為人生信條——換而言之,這些人比起投機分子,更像是邪教團伙。 這些“行者”人人修行,個個身懷絕世功法。他們四處收集的殘頁,想湊齊完本。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遇到了財大氣粗的陶萬海。 陶萬海希望這幫人幫忙處理一點“生意”,與此同時,“行者”想要共享雙方手頭的殘頁。這本該是一個共贏的過程,但時運不濟,恰好就在那一段時間,有樂子賊出現在陵城,盜取了陶萬海手中的殘頁。 陶萬海疑心重,當時就懷疑上了“行者”?!靶姓摺眰€個實力強大,若是存心打劫,陶萬海還真沒什么辦法。于是,他為了掌握主導地位,把手頭的殘頁全燒了。 話已至此,后面的內容單哉其實也能猜得到。 陶萬海燒了殘頁,但這些殘頁實際上都保留在慕思柳的腦子里,既然如此,慕思柳就是陶萬海的秘密籌碼。 問題就在于,陶萬海小看了這幫人對的執(zhí)念。他們一聽到殘頁被燒,立刻就與其決裂,甚至揚言要陶萬?!案冻龃鷥r”。 這還不算什么,最糟心的是,他們之間的生意實際上已經開始,“行者”已經掌握了陶萬海違背王法的證據,只要他們愿意,隨時都能借官府之手把這個江南首富給辦了,甚至于,官府還很樂意從陶萬海身上分一羹。 至于“行者”為何還不下手,自然是因為他們確實需要殘頁的內容,但他們只知道陶萬海手里有備份,卻不知道這些備份藏在了慕思柳的腦子里。他們害怕把陶萬海逼急了,他會把備份也給毀掉。 陶萬海四面楚歌,戰(zhàn)戰(zhàn)兢兢,只能套牢慕思柳不放,以此換取一線生機。 因此他們僵持不下,無人敢先一步打破這脆弱的平衡。 “不過這跟你們打擾丐幫有什么關系?” “還有,陶萬海要建萬世擂臺會帶來怎樣的影響,你們心里不會沒有數吧?就這樣看著他造勢?” “你們又為什么要執(zhí)著于?它到底有什么魅力?” 這些問題,那個男人都沒回答,單哉也就沒多問,“好心”用道具給人接上了手,就讓他自己爬回去了。 天色已暗,商城的半折時限還剩下不到半個小時,單哉看著鼓鼓囊囊的“錢包”,立刻購置了大量的“散裝瞬移”作為儲備,隨后又屯了許多亂七八糟的道具,把最后剩下的一點積分換做了銀兩貨幣后,成功實現了積分上的清空。 【花錢大手大腳?!?/br> “明明是我賺了?!?/br> 【早知道不給您向主系統求情了?!恳尾粣偟溃疚铱村e人了?!?/br> 單哉不以為意地聳聳肩,一邊整理著手頭的道具倉庫,一邊用余光觀察床上閉眸練功的慕思柳。 其實他從小時候起就有疑惑,這個所謂的練功,真的是只要盤著腿閉上眼就能看到體內有什么內力沿著血管轉圈圈嗎?內力從何而來?又是怎么成為外力,能做到隔山打牛、發(fā)射沖擊波的? 他當然知道不能跟一個“就是這么設定”的去糾結這個問題,但他以前好歹也是耍過瘋想要當大俠過過癮的,對此好奇一點也很正常吧……? 單哉邊想邊打量著慕思柳,發(fā)現這小子的額頭上竟生出了細密的汗水,神色痛苦而掙扎,多半是半步邁入了失控的邊緣。 一想到昨晚和今早被倆小毛孩折騰的辛苦,單哉就一個頭兩個大: “丫頭,半路打斷他不會有事吧?” 【會?!?/br> “能有什么事比走火入魔更糟的?” 【走火入魔?!?/br> “哦……”單哉了然地點點頭,然后道,“所以正確的方法呢?” 【祈禱他不要出事。】 “有沒有主動點的方法?我討厭被動?!?/br> 【我不知道?!恳斡行┎桓实溃纠飳懙亩际亲呋鹑肽б院蟮氖虑?,之前該如何預防,我不知道。】 “好吧。”單哉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那眉頭緊皺的樣子,老讓耀澄覺得他又有了什么壞主意。 大火在燒。 慕思柳又感受到了,那股瘋狂的熱量,在他的體內、在他的周身肆虐。 沒人可以阻止它,就像沒人可以阻止自己心中的暴虐——他能摧毀一切! “小子?!笔煜び钟憛挼穆曇魝魅攵?,惹得慕思柳心煩意亂,“我們來談談?!?/br> “滾?!彼秃鹬?,想把那個聲音撕碎,“別靠近我——” “哦?你怕我。”那個聲音在笑,好像頗為得意,“你還怕什么?陶萬海?” “我不怕他?!?/br> “行者?” “那就是一群瘋子!” “?” “……” 熊熊燃燒的火焰黯淡了一秒。 “你知道的副作用,也知道當初給你功法的那個人為什么這么抗拒它,但你沒有拒絕?!?/br> 火焰席卷他的靈魂,告訴他:“滾開……惡心的東西……” “很有趣……你怕自己不夠強大,哪怕這份強大會讓你變成一只沒頭沒腦的畜生?!?/br> “我不想?!鼻嗄觊_始咬牙,“我不可以,我也不會?!?/br> “那就給我醒來?!甭曇敉蝗蛔兊脟绤?,含著慍怒,“你弱得可憐,但又不是懦夫。你既然敢反抗我,又為什么不敢反抗那些讓你痛苦的東西?” “你懂什么?若是能活在籠子外面,我又為什么需要力量去打破它?!” “但你現在連自己都贏不了?!甭曇粼诔芭澳闵踔翢o法克服自己的欲望。” “我——”青年突然清醒過來,他看到大火,大火在燒,將他僅剩的那一點理性和尊嚴燒得一干二凈。 他的手里還握著破壞一切的力量,但他卻感到了前所未有地無力。 大火無形,大火無情,虛無的力量又如何才能撲滅大火? “醒來?!眹绤柕穆曇粲忠淮雾懫?,火焰畏懼它,收斂了鋒芒,而青年也因此看到了一瞬的希望,掙扎著睜開眼,劇烈地喘息,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一切如常,令人欣慰,就是身邊那個黑色的身影太過礙眼了些。 “我又救了你一次?!眴卧招α诵Γ澳阌智肺乙粭l命——怎么還我?” “……”慕思柳眼角一抽,移開了眼。 與其給這人當狗,還不如走火入魔當妖怪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