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澀的喜歡本來就是縮回想要觸碰的手，一個不是很主動的人都會在進教室第一眼下意識的看著那個位子，長長的走道都渴望相遇。

    刻意的疏遠也讓程湛知道不能再越線了，一條平行線點燃了火線，阻止奔向喜歡的人。一切的一切仿佛沒有發(fā)生過，而郜衍不在對著程湛發(fā)脾氣，也不會主動開口。

    微信還保留著，每天的對話只有兩句，程湛問幾點回來，郜衍回復(fù)不知道。來來回回的程湛不厭其煩，心里保留著放不掉的喜歡。

    慶幸沒有質(zhì)問郜衍性情大變的原因，不然一定會吵起來。這樣默默的喜歡挺好的，郜衍的背影逐漸更為熟悉，臉見少了變得稍微陌生了。

    程湛不是一個戀愛腦，不會為了郜衍的事情過于計較，又不是沒了郜衍活不成了。

    黑板上的字逐漸看不清，卻能看清值日表上郜衍的名字。

    近視的緣故配了副眼鏡，斯文的金絲邊框眼鏡，程湛戴著禁欲感十足，很難以接近。他很少會戴上眼鏡，主要還是戴得不習慣，眼鏡盒就與文具盒放在一起。

    作為電競熱愛者的祁北終于迎來了PEL全國決賽，他忍痛買了票送給程湛和夏季楊，手上還有一張多余的票交給了程湛決定。

    陰天，教室里開著燈還是很暗沉，程湛轉(zhuǎn)頭看了幾眼趴在桌子上睡覺的郜衍，少了上吊眼睛的點綴，一切看來不會很兇。

    陰沉沉的天氣很冷，程湛搓了搓手掌用雙腿夾著取暖，一聲雷鳴郜衍煩躁不安醒了，程湛還沒察覺到。

    老師在黑板上寫下了新的公式，看不清便戴上了眼鏡，視線一下清晰了。程湛認真聽講，舍不得將手抬起來記錄公式。

    隔壁的人奪過筆記本刷刷寫了公式，字跡潦草但勉強看得明白，程湛小聲道了謝，在筆記本上寫滿了狗爬字的時候問，“你要去看比賽嗎？”

    郜衍將筆記本還了回去，打了個哈氣說：“什么比賽？”

    程湛不混電競?cè)σ粫r想不起什么比賽，他從書包夾層拿出了門票，“就這個?！?/br>
    郜衍算著時間沒太大問題答應(yīng)了。

    那一晚程湛高興得睡不著，比起之前漸遠漸離的關(guān)系有了一點進步，至少郜衍答應(yīng)了。他給祁北發(fā)了微信卻糟來祁北的吐槽，他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圣誕節(jié)前夕，程湛抽屜塞滿了很多巧克力和蘋果，發(fā)小祁北有所準備帶了個箱子把三人東西裝在一起。他有些錯愕發(fā)現(xiàn)郜衍的抽屜一樣禮物都沒有，門口站著的女同學一臉苦惱不敢進來。

    交際大使兼熱心市民的夏季楊笑得很春風蕩漾的樣子，痞痞學了撩頭發(fā)的姿勢問女同學要送誰禮物。

    因為集聚在后門，程湛很清楚聽見對話。

    “你能幫我送給郜衍嗎？但是千萬別說是我送的！”女同學起先是卑微的語氣，后面緊張了起來，在走廊上左看右看說：“拜托了！”

    程湛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反常的走到女生前面，‘搶’走了巧克力說：“我會交給他的?！?/br>
    女生害羞說了謝謝拔腿就跑，不斷在內(nèi)心狂喊：我的CP一定是真的！他醋了！他一定是醋了！

    巧克力扔進箱子里，程湛不喜歡吃甜食，基本都由夏季楊搬回去解決，因為夏季楊是甜食愛好者。

    郜衍從后面大搖大擺走了進來，瞥了兩眼箱子內(nèi)的禮物太陽xue突突爆根，冷著聲音問：“都是你的？”

    “不是?！背陶繐u頭，“最上面紅色包裝是有人給你的，要是不喜歡就讓那個楊帶回去?！?/br>
    郜衍拉了椅子表情越來越冷，已經(jīng)到了全班人都能感受到制冷機散發(fā)的雪，冷上加冷：“把你的抽出來全部給我?！?/br>
    “嗯？”程湛疑惑側(cè)了頭，面露難色說：“不記得了?！卑b基本大同小異，程湛也不會去記得哪個是他的。

    放學后箱子不翼而飛，夏季楊含淚罵著盜巧克力賊。

    再后來意外得知是郜衍偷走的，全讓郜恩分給學校同學吃。他不是很理解郜衍的做法，有種似曾相識感覺。

    圣誕節(jié)后兩天正是PEL全國賽，恰好地點就在他們的城市，祁北一大早就抓了頭發(fā)細心打扮自己，穿著西裝出了門。

    上流社會經(jīng)常會參加各種宴會，祁北和夏季楊有幾套制訂西裝也不例外。但祁北今天的西裝是新的，一支價值兩棟房子的手表搭配在手上，整體來說有精英人士的感覺。

    比起祁北的隆重，程湛就一件白襯衫搭上黑色西裝休閑褲；夏季楊更隨性了，衛(wèi)衣和牛仔褲，一副校園青春的搭配。

    “你們不冷嗎？”夏季楊在場館外面匯合了兩位發(fā)小，見到著裝嘴角抽了抽，“你們可真勇?！?/br>
    “為了見我家甜甜，堅決不冷?！逼畋闭溃掌鹆送＝器锏谋砬?。

    甜甜，原名俞添，就是PEL的明星選手。年紀輕輕卻有了大大的成就，剛打比賽的時候就被譽為未來之星。祁北很喜歡俞添的打法，經(jīng)常會看俞添直播來研究。

    三個人聚在一起引起了眾人視線，紛紛交頭接耳，有幾人壯著膽來討微信，祁北和程湛統(tǒng)一戰(zhàn)線讓夏季楊去解決。

    寸頭少年姍姍來遲，穿著打扮和程湛相似度極高，祁北忍不住起哄：“哎呀，你們一起住久了有心靈感應(yīng)了啊？”

    “他媽給我閉嘴?！臂馨l(fā)出了個死亡眼神，祁北悻悻閉嘴。

    剛才走過來的時候程湛還在期待著會第一眼看向他，誰知道一個眼神都不曾施舍。他的手腕被祁北拉著，那一瞬間他和郜衍對視了，匆匆挪開裝著波瀾不驚。

    入場后他們坐在了VIP位置，程湛和郜衍是挨著坐的，兩人尷尬不語。微信震動，是三劍客群里發(fā)來的消息。

    [甜甜的北北]：@程湛　好好把握機會！

    [程湛]：……

    [甜甜的北北]：他不是對你沒感情的，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他在克制～

    [甜甜的北北]：別忘了我有個火眼金睛的稱號！

    [別看我只是一只羊]：？？？

    [程湛]：……

    [別看我只是一只羊]：@程湛　@甜甜的北北　結(jié)束后火鍋走起？

    [甜甜的北北]：走起走起走起！

    周圍嘈雜聲不斷，場館內(nèi)的音樂悄然大聲，震得程湛耳朵疼。手機息屏沉思祁北的發(fā)言，漫不經(jīng)心的偷瞄郜衍兩眼，深怕錯過什么。他們兩個喜歡的東西向來是相反的，程湛喜歡安靜，郜衍喜歡熱鬧。

    開幕了，先上臺的是各個代言人的表演，重金屬的音樂重重擊在胸膛上，一震一震的不適應(yīng)。

    “要耳塞嗎？”

    郜衍直視舞臺問他，他心想來看比賽戴耳塞豈不是異類，況且?guī)Я硕吐牪灰娵艿穆曇袅?。他搖搖頭淡淡道：“不用?！?/br>
    程湛見到了祁北極為欣賞的電競選手俞添，和他一樣表情很少，能張口的次數(shù)更少。

    “第一排中間的戰(zhàn)隊，胖胖的那個是我表哥?！臂芎退榻B了個人，“賀嘉旭，我媽姓賀?！?/br>
    程湛不知道郜衍話中的意思，他靜靜地看著郜衍，認真聆聽：“我媽因為和……他結(jié)婚了，被姥姥趕出家門了?！?/br>
    郜衍蹙眉反感停頓了會兒，不想稱呼對方為爸。程湛從來沒聽見郜衍提起過父親的存在，他以為父親已經(jīng)過世了，但郜衍的話讓他十分訝異。

    “媽的，他沒死，他還活著。他說我會和他一樣，徹頭徹尾的失敗。”郜衍擒著自嘲笑了笑，眸中殺意劃過快速消失了。

    郜衍說到這兒就不在張口，程湛手搭在郜衍的手背上，遞給了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眼神。

    觀看比賽，兩人各懷心思。

    離場后在大冷天去涮了火鍋，祁北預(yù)約好了包間拿了菜單勾選，他們南方人不太會吃辣，點了番茄鍋湯底。

    “小湛湛比賽看得怎么樣啊？”祁北脫下西裝外套擱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喝了一口豆?jié){。

    “吵?！背陶渴⒘朔褱刃】谄穱L，“還有看不懂?！?/br>
    沒接觸過游戲的人就算摸得清楚規(guī)矩但對于選手們的cao作來說卻是看不懂，程湛聽著解說人員激情澎湃的講解，他心里平平靜靜，沒有掀起波浪。

    上菜的速度很快，到齊后夏季楊負責涮rou，郜衍也不閑著幫忙下了食物。食物易熟，程湛的碗和盤讓投食者添得滿滿的。

    投食者厲聲威脅他：“快吃，吃不完給我?！?/br>
    程湛微微一怔，為了掩飾那份重新燃起的心，他夾著rou圓吹了吹咬了一口說：“阿衍，你也吃?！?/br>
    祁北不方便摻和兩人的感情問題。

    “他媽都給我吃，看什么看？”郜衍不耐煩兇了兇，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一直往程湛碗里去。

    一頓飽足，程湛吃的很飽，肚子鼓起來了，摸了摸圓圓的小肚子。郜衍夾多少給他，他就吃多少，已經(jīng)超出了平時分量。

    一吃過飽就很容易犯困，兩人一塊打著計程車，程湛途中睡了過去，頭晃倒了在郜衍肩上，郜衍扶著頭讓師傅開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