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后，鼎鼎大名的學神愈發(fā)愈不愛說話，就連看人的眼神都冷冰冰的，比起之前還可怕。學校里皆是關于他和郜衍的傳聞，他沒有否認，也沒有應聲。

    望著隔壁空位竟顯得很不習慣，祁北便主動和老張申請調(diào)換座位，因為老張知道來龍去脈同意了，還囑咐祁北要好好注意程湛的一舉一動。

    高三了，程湛不要命似的一直學習，一點娛樂空間都沒有，整個人很是憔悴。

    祁北和夏季楊每晚都會集聚在程湛家里，借著學習的頭號來幫助程湛脫離危險。那時候祁北很是不解愛情真的可以讓人食欲不振么，不過他還是用著玩鬧的語氣問：“你那么努力是怕我擠下你的第一名嗎？”

    “不是，忙起來就不會想他了?！背陶渴稚系膭幼饕活D，緩緩抬起頭面無表情道。

    只要是自己一有空閑時間，那道背影和臉孔總會占據(jù)他的大腦，讓他一晚上都能沉浸在悲傷之中。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只能利用學習來壓制住悲傷，這也能讓自己更快走出來。

    不會想他不代表真的不會想他，每晚臨睡前他能幻聽到郜衍的聲音，讓他早點睡覺，不要折磨他。

    [程湛]：今天還是好想你，都四個月了還是好想你。

    那之后程湛和祁北就不間斷參加競賽，高三生涯很難見到他們蹤影，榮譽墻上程湛的名字不知道掛上了多少，照片旁邊還有花式告白。

    也是出柜后不少男性同學紛紛向他遞出好感，他全都無視了。沒有深不見底的眼眸，沒有一米八八的身高，也沒有喊他湛湛的人。

    有時候總會幻想在某個時候能聽見一聲，“湛湛?！?/br>
    當他熬夜復習時候看了眼時間便朝著門外揚聲道：“阿衍，?！棠亍币呀?jīng)沒有人在給他沖牛奶了，沒有牛奶了，也沒有阿衍了。

    他噤聲，全然沒有心思復習下去了。

    [程湛]：以后還能喝到你手沖的牛奶嗎？

    [程湛]：就仗著你看不到才敢發(fā)給你。

    無論什么節(jié)日，他都會送上一句祝福，漸漸的他能克制住想郜衍的欲望了，對于發(fā)小來說是好事，對于他來說卻是不那么認為，因為他知道病很嚴重了。

    每個月他都會去畫具店看看畫，名為?的畫家也會每個月畫上一幅畫，內(nèi)容很奇怪，畫中的少年和他很相似，就連校服也很相似。

    他問店家：“我能見見他嗎？”

    店家：“他不會見人?！?/br>
    可惜了，他還想確認一下?是不是郜衍，如果是的話郜衍對他肯定還有感情。

    一年一度的校慶，高三被命令禁止參與表演節(jié)目，A班的人會一起聚會聊聊一整年的事情。祁北和夏季楊嚴禁程湛喝酒，因為他們都知道程湛是一杯倒。

    程湛也沒有拒絕，意外的讓老板泡壺茶，還吩咐可以的話多放紅棗枸杞。如此另類的養(yǎng)生之道把A班的人看呆了，以為程湛鬼附身了呢。

    燒烤配大紅袍，程湛倒了一小茶杯吹了口氣，抿了一口點頭，“好茶?！?/br>
    祁北怪異地瞥了程湛好幾眼，摸著程湛額頭確定沒發(fā)燒，“你什么時候改喝茶了？你那么養(yǎng)生我怎么不知道？”

    “我有胃病，不宜吃辛辣刺激的食物，茶是我最佳選擇?！背陶恳槐露怯肿昧艘槐?，語氣自若說得頭頭是道。

    “你很不對勁！”夏季楊用力晃著程湛的肩，似乎快把程湛的靈魂給搖出來了，“小湛湛，說好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你那么養(yǎng)生不可以！麻麻不接受！”

    “……”程湛冷冷掃了夏季楊一眼，“那只羊，閉嘴?！?/br>
    A班聚會仿佛隔絕了程湛，其實大家都有意無意cue程湛，就是程湛不給于任何理會，現(xiàn)在連眼神都懶得給了。

    他們懷念從前有溫度的學神，到底是什么虐戀把相愛的人分開啊，上天啊你沒有眼睛嗎？！

    她們高瞻遠矚CP說BE就BE，讓她們白白為此傷心了好久，都怪世俗不公平。其實她們也打聽到了一些消息，說是學神家庭是最大的阻礙。

    觀察了學神好長一段時間，學神似乎沒有了喜怒哀樂，對誰都是冷冰冰的，周身自帶疏離感，比起高一的時候還嚴重。

    程湛不在乎別人怎么說，他抱著淼淼洗澡的時候笑了笑，耳畔里一道怒氣沖了進來，是幻聽：“你怎么又黏著我老婆！”

    淼淼啊，以前你黏我的時候有個醋缸會把你拎回去臭罵一頓，現(xiàn)在那個醋缸不在了，我真的好想他。要是你爹在肯定不會讓我?guī)湍阆丛璧?，因為你爹可舍不得我做家務?/br>
    他的那個少年，還能不能回來了？

    阿衍，我想你了。

    ………

    附中迎來了兩位保送生，B大和Q大綜合兩位學神競賽的實力，破例為他們開了先例，不用固定的專業(yè)也能錄取。

    程湛選擇了Q大法學院，祁北選擇了B大醫(yī)學院。

    萬年老三自然就被老張視為未來狀元了，時時刻刻抓著夏季楊課后補習，惹得夏季楊敢怒不敢言。

    被保送的少年沒有松懈，他們照常來上課，只不過他們學習的資料和其他人不同。保送少年們在最角落玩起了微積分，要一決高下。

    只要不影響到其他人，保送少年們可以做他們想做的事情，反正他們不用參加高考。

    A班的人每周末都會集合到祁北的家一起復習，他們請不動程學神，但是祁學神可以請得動。他們開啟了美滋滋的周末補習，陳美美女士熱情切了水果招待他們。

    所有人都在客氣道謝，有個人破壞了和和氣氣的氣氛。

    “媽，真的是你切的？”祁北不認賬，在他眼里陳美美女士是不會為了他們切水果的，理由是陳美美女士是手殘黨。

    水果切痕平整，刀功鋒利流暢，絕對不可能是陳美美女士的手筆。

    “北北mama好傷心，你怎么可以不相信mama呢？”陳美美女士戲精般摸出了手帕，佯裝擦著眼淚，“我可愛的小楊楊和小湛湛，不要學壞壞的北北哦！”

    “……”程湛藏在劉海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好?！?/br>
    夏季楊咀嚼著蘋果口齒不清說，“我……好的呢，可愛的陳女士?！?/br>
    其余人目瞪口呆，呆若木雞。

    等陳美美女士走出房間，祁北拍掌讓他們回過神，“我媽不進娛樂圈怪可惜的?！?/br>
    “是??！你和伯母誰的演技更好？”宋末賊雞笑了笑，露出了八卦的眼神：“我看你們兩個不進娛樂圈就是耽誤拿獎了！”

    “滾滾滾！”祁北沒好氣道。

    一群人待在一起挺熱鬧的，為什么程湛心里總是很空虛，空蕩蕩的少了個人，還是好想他啊。

    一年一度的高考日，程湛和祁北都沒有出席，但他們會在夏季楊考完后迎接夏季楊，問問考試題目和情況。

    夏季楊說今年題目不算難，他十拿九穩(wěn)。

    聞言，程湛便知道夏季楊的狀元有頭緒了。

    三天內(nèi)，校門口不只是集聚了家長，還有記者。附中作為名門老校，加上一些記者早就聽聞附中有挺多帥哥的，好不容易遇到了長得帥氣的三人組就拉著同伴一起采訪，“同學，你們是附中的吧？”

    祁北點頭，對著鏡頭拋了個媚眼：“我們都是附中的，不過你只能采訪他?！敝钢募緱?。

    “哦？為什么呢？是因為你們考得不理想嗎？”女記者遇到帥哥自然想熟絡起來，可是她最感興趣的完全不說話。

    祁北理所當然道：“因為我和他沒考啊?！?/br>
    “為什么沒考呢？難道你們不重視高考了嗎？你們是直接交白卷了嗎？”女記者有些驚訝，為了不讓長得妖孽的少年傷心，她決定轉(zhuǎn)移話題：“傳說你們附中有三劍客，你們覺得他們考得怎么樣？”

    祁北含笑道：“哦，他們啊，三劍客兩個保送了，還有一個應該可以狀元吧?！?/br>
    “那么自信？”女記者問。

    程湛隱約有些不耐煩了，抓著麥克風說：“我們就是傳說中的三劍客，交白卷是因為保送，我們還有事，不見?！?/br>
    附中的學弟看到這段采訪的時候笑翻了。

    【我懷疑祁北絕對還想繼續(xù)忽悠人！】

    【樓上把懷疑去掉！就是忽悠！】

    【程學神被涼著已經(jīng)不耐煩了，抓著麥克風的時候麻麻我可以！】

    【他們顏值好抗打啊，在央視鏡頭下還那么帥，真給我們附中長臉了！】

    【預祝夏季楊獲得省狀元！】

    白天與黑夜的間隙，天色晦暗，日將落鎏金色的余光傾瀉在少年身上，校門口只有他一個人，望向遠方在等一個人的出現(xiàn)。

    那日是高考結束后的第二天，他想見的人沒有出現(xiàn)，倒是有個小孩給了他一幅畫，小孩吃著棒棒糖笑嘻嘻說，“小哥哥，別傷心了哦！”

    他回家后揭開畫，沒有署名，但是他知道是郜衍的畫，因為畫上是他們?nèi)ス睦藥Z的模樣，是站在棕櫚底下的照片，是他們唯一一張合照。

    他想馬上去找郜衍，但是他不知道從哪里找。

    也是那天，他的手機被盜，關于他們的一切都消失了。

    回到了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