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人活著就是的時候無非只有兩種表現(xiàn),一種平庸忙碌度過,第二就是龍榮華富貴享不盡,顯然程湛屬于兩者之間。 獨自一個人思量了意義,一生短暫非凡,世上留戀的東西有很多,比如蘇允程煊戎,還有他不想再見到的郜衍而已。 飛機起飛時間大概在八點鐘,張文舟五點就前往程湛的家里拿行旅,接上程湛一起往機場去,那時候天剛露出了魚肚,萬物復(fù)蘇。 許是早晨的航班沒多少人,機場看起來很冷清,周邊的商店也還沒營業(yè),為了填飽肚子,程湛選擇在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點飯團墊墊胃。 護照在手,程湛竟顯不舍,晝夜里冥想著郜衍會追到機場來,但又很害怕這類事情發(fā)生。他不清楚自己的腦袋到底想要什么,敏感且不安。 程湛匆匆擠下飯團,腕表上的時間停在七點半,拉著行旅箱,手機息屏了感慨說:“最近可真的是結(jié)婚季節(jié)啊?!?/br> 剛才看的微博熱搜也是明星結(jié)婚,又或者哪位有點忙名氣的人結(jié)婚了。看的他心癢癢的,他之前多希望能和郜衍這樣,平淡過著一生。 “對啊,畢竟要高考了,大人們總希望能把福氣給孩子,想要他們獲得好成績。我家以前就是這樣,所以我成績才會很好?!睆埼闹蹍⒅婕?,順帶夸了自己。 程湛點頭,拆穿了張文舟對于成績的事實:“大學(xué)時候你考試還是輸給了我?!?/br> “因為你沒有娛樂時間!我之前還是劍橋happy boy(氣氛王子)呢!”張文舟反駁道:“你想想我都邀了你多少回了,你有答應(yīng)過嗎?沒有!” 沒有出席聚會的程湛當(dāng)年不過心里還住著一個人,只想著自己努力點,唯有讀書才不會一直想起那個人。 機場的播報響起,吩咐著還沒登機的人盡快登機,程湛沒回答張文舟的話,咽下最后一口飯團把垃圾扔進了垃圾桶。 飛機劃過蔚藍(lán)天際留下一抹白,空中白悠悠一片,某人的幻影時不時忽過,出現(xiàn)在云朵上。 一樁心事誰人能知,埋伏著的炸彈隨著心情跳動,一個不留意‘全軍覆沒’。 * 十二點半左右,郜衍提著午餐來到了律師事務(wù)所,區(qū)區(qū)過了一夜,他整個人毫無生息的樣子惹人同情。 眸中泛起的血絲和不修邊幅的頭發(fā)讓他看上去很狼狽,在車上整理了自己的頭發(fā),干手抹了把臉下了車。 事務(wù)所的樓層在十八樓,郜衍乘著電梯時候眼皮子在打架,是那種不祥的預(yù)感涌現(xiàn)。 任盈盈剛接待完代理人轉(zhuǎn)眼見到了郜衍,眼神下挪看著便當(dāng)升起一絲冷笑,欺負(fù)程律活該需要追妻,最好程律永遠(yuǎn)都不要答應(yīng)。 “盈盈,湛湛呢?”郜衍逮住了想拔腿就跑的任盈盈,斜眼看過去程湛和張文舟的辦公室是暗的,心里警報響起。 任盈盈鎮(zhèn)定清清嗓子,帶著完美的職業(yè)笑容說:“程律這段時間請假了。” 郜衍的警報聲不減反增,扶著刺疼的額頭扔出問題:“為什么請假?和張文舟?他們?nèi)ツ睦锪???/br> “參加婚禮,具體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比斡⑽澭辛藗€禮,腳尖朝后,正想轉(zhuǎn)身之時忽然震撼了會兒。 便當(dāng)飯盒用力砸向墻上,哐嘡巨響傳遍整個事務(wù)所,飯盒不算堅固被砸得蓋子松了,飯菜灑了出來,溫泉蛋因為破了流出蛋液。 墻上被灑的一片狼藉,湯汁濺到了郜衍昂貴的皮鞋上,飯香味鬧的人心惶惶。 事務(wù)所所幸沒有顧客,只有幾位工作的人,耳朵的巨響使他們被迫停下工作,跑出來探個頭了解情況。 “你他媽是張文舟的人,怎么不知道他們?nèi)ツ睦??”郜衍話音里火藥味滿滿,眸色冰冷道:“如果不想事務(wù)所出事,最好給我說清楚?!?/br> 任盈盈嘴唇緊緊抿起,幾乎快不顧禮儀想把人攆出去,在片刻的冷靜下說:“他們?nèi)チ薡國,找得到找不到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了。我真的替程律打抱不平,為什么會遇見你這種人,表面上和程律恩恩愛愛,私底下卻要結(jié)婚了?!?/br> “去你媽逼!老子退婚了!老子不結(jié)婚了行吧?你別給老子擱這兒逼逼賴賴,湛湛為什么選擇我,那還不是我是他白月光?”郜衍緊握拳頭捶著墻壁,陰鷙道。 墻上倏地蔓延出了三四毫米的裂痕,細(xì)看有些像花一樣,還有點好看。郜衍力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單單事務(wù)所的人都不會是郜衍的對手。 “因為這樣就可以隨意傷害?程律性格很軟也可以很強勢,不然你以為他為什么要出席婚禮?”任盈盈不留情面把郜衍所保留的借口給破壞了。 心還有念想,認(rèn)為程湛出席婚禮是要讓他去挽回,而不是撇的干干凈凈。程湛一向好拿捏的性格只限于他,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了,以為程湛還會如此,不曾想到程湛在他面前硬氣了一把。 說斷了也是程湛,說不要在聯(lián)系的也是程湛。他媽的憑什么分手就程湛一個人說的算,他沒有答應(yīng),他們就永遠(yuǎn)沒有分手。 “你他媽給老子閉嘴!老子會自己去找人,不用你多嘴!他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歸老子!” 郜衍離開事務(wù)所的時候突然間迷茫了起來,原地近看被云朵遮住一半的殘陽,睫毛溢出了一滴淚,這情況和前兩次一樣。 前兩次的分別是程湛家長而為,現(xiàn)在是他貪心不足,可是程湛不應(yīng)該體諒他嗎?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勢力,這樣日后才沒人能看低他們。 ——煩死了,程湛你最好保佑我不要找到你,不然我一定狠狠的把你關(guān)起來! ——老子一輩子的耐心全都用在你身上了,無論天涯海角老子也會把你帶出來,綁在身邊! 郜衍懷著心思回到公司,下了命令給林隅,務(wù)必讓林隅查出程湛所在的位置,不管動用多大的人力。 再來這段時期他得好好處理退婚的事情了,他才發(fā)現(xiàn)程湛這個人比利益還重要,要不然他十幾年也不會一直期待程湛的出現(xiàn)了。 “老大啊,你就給我三天時間,我去哪里找人?。俊绷钟鐬樽约罕г共黄?,尋思著明天就是休息日了,總裁大人還不讓自己休息,難為自己的頭發(fā)了。 “兩天。” “一周?!?/br> “一天” “……”林隅張了張嘴自暴自棄道:“行了行了,三天就三天!虐待員工,小心我告勞工部!” 委屈的林隅小秘書喪著臉走出來,見到財務(wù)經(jīng)理進去了不禁為財務(wù)經(jīng)理捏了把汗,默默在心里保佑著財務(wù)經(jīng)理。 果不其然,林隅還沒走遠(yuǎn),郜衍的怒吼聲就傳出來了,他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語說:“嫂子啊嫂子,我也是個打工人,你不會怪我的對嗎?” 沒有人聽見可憐的林秘書心事,垂頭喪氣加班加點幫老板追妻,不管追妻能不能成功都必須要加薪。 其實林隅很不贊同老板的做法,以前他們雖然是校霸,但是經(jīng)過社會的毒打他已經(jīng)從良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所以老板這種騙婚的案列,他很鄙視也很討厭。只不過在老板面前不能表現(xiàn)出來,誰讓他和老板是同一陣線的呢。 * 抵達(dá)Y國的時候程湛歇了口氣,前來接他們的正是要結(jié)婚的人,程湛客氣祝福了幾句,張文舟亦是。 凱爾身高近兩米,程湛是三人中最矮的,所以十分有壓力。無論三人怎么排都會是凹、凸或者信號線似的。 對只有一米八的他來說特別不友好。 凱爾因為和二人關(guān)系好,會幾句蹩腳的中文,還不許他們嘲笑他。凱爾組織了語言說:“你們好,我很好。” 張文舟不留情面笑了,同回外國腔調(diào)說:“我好,你們也好。” 就這樣二人能在機場你好我好個幾分鐘,程湛無奈拍了拍二人的肩,仰頭豎起食指表示安靜 他要面子。 凱爾把他們安頓在一家五星級酒店套房,里面有兩間房間倒不會覺得尷尬。 酒店很高級,每層樓還有各式各樣的設(shè)備機具,對于程湛來說全都毫無興趣。就像是張文舟所說的,他沒有業(yè)余愛好。 緊接著他們后面的交流全程英語,程湛發(fā)音準(zhǔn)確且流利,“We will attend your wedding on time tomorrow night.(明晚我們會準(zhǔn)時參加你的婚禮。)” “Yes, I,ll introduce my fiao you tonight. He……cute baby.(必須的,今晚我給你們介紹我的未婚妻,他是個可愛的寶貝。)”凱爾看了時間笑了笑。 英語中的他她有著不一樣的發(fā)音,程湛捕抓到了這一點有些驚訝,甚至還有幾分好奇凱爾這個花花公子到底遇到了誰收心。 與凱爾道了別,程湛感慨著一年了,他回到了曾經(jīng)令人討厭的Y國,如今確是他釋放內(nèi)心壓力的地方。 “看不出啊,以前他只和女人玩,現(xiàn)在也是gay了。”張文舟打趣道,“真不知道誰可以壓制住他花花腸子?!?/br> Y國的婚姻法開放,對于同性戀也有很強的包容心,程湛那時候還妄想以后可以來Y國注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