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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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七點,何家聚餐準(zhǔn)時開席。 何父穿得樸素,何母也難得沒有全副武裝戴上她那一整套首飾。屋里開了空調(diào),她只穿了一身毛衣長褲,失去珠光寶氣的加持,又有斑駁白發(fā)泄露出去,其實和尋常老年人并無兩樣。 “大壯,你少吃點。平時也不知道鍛煉,肚子都這么大了,和你小舅媽站一塊還不知道是誰懷孕?!眲傞_席不久,幾口涼菜還沒下肚,何母就閑不住那張愛教訓(xùn)的嘴。 “……知道了外婆?!北稽c到名的大壯是何母大女兒的兒子,下巴上幾圈肥rou顛顛顫了顫,他尷尬地笑了笑,要夾rou的筷子悻悻縮了回去。 兒子被自己親媽當(dāng)眾給難堪,老大有些不滿地說:“媽,大壯快高考了,現(xiàn)在又是長個子的時候,你就讓他吃嘛,咱家又不是吃不起。” “這是吃得起吃不起的問題嗎?越是想長個子,越是要懂得營養(yǎng)搭配。來,老幺媳婦,”何母夾了只鴨腿,顫顫巍巍送到魏亭盤子里:“你多吃點,別管他們?!?/br> “謝謝媽?!?/br> 見此情形,老大決定主動出擊:“小魏,你看媽多疼你,我們姐妹幾個懷孕時,媽可沒這么上心,你以后可得好好孝順咱爸媽?!?/br> 把鴨腿放好,魏亭微微笑了笑,將過去那一碗碗喝不盡的苦楚和閑言碎語,都輕描淡寫地劃了過去:“是啊,當(dāng)初媽到處給我搜羅補品,我喝了那么多藥,結(jié)果光長了個兒,我自己心里都很內(nèi)疚呢?,F(xiàn)在好不容易才懷上,我和老公一定會好好孝順咱爸咱媽?!?/br> 說完,他側(cè)過身,取來掛在椅背上的包,翻了翻夾層,拿出來一疊套票。 “爸,媽,這是紅藥溫泉山莊私湯小院的包年套票,那邊的藥膳部新開張。爸肩頸不好,媽又容易腰酸背痛,正適合你們?nèi)ハ硎芟硎埽彩抢瞎臀业囊稽c小心意,送給你們。” 何父何母被哄得心里炸開朵朵煙花,當(dāng)即承諾要是魏亭平平安安生下兩個大胖孫子,就把度假村那家酒店轉(zhuǎn)到孩子名下。 何母幾個女兒互相對視一眼,見不到底的酸水直往外冒。她們生孩子早,也沒見過這摳門老太太給過什么像樣的資產(chǎn)。 “小舅媽你偏心!”何老三的女兒突然尖叫起來:“為什么只有外公外婆有,我們沒有?” “不好意思呢,”對這一切鬧劇視若無睹,魏亭仍是那么溫和地回道:“紅藥是我朋友開的,一開業(yè)就排單排到半年后。票她也只能給我這些,我就先僅著給爸媽了。官網(wǎng)上應(yīng)該還可以訂,你想去的話可以試試看?!?/br> “那我先替寶寶提前謝謝爺爺奶奶了,”魏亭道完謝又說:“畢竟凡騫是何家的獨苗苗,唯一的兒子,老何家傳宗接代就指望我們倆了?!?/br> 何父何母聽著倒覺得沒什么,他們本來就只靠兒子傳宗接代嘛。反而是何老三被戳中什么痛處——她臉色微變,勉強笑了笑:“都什么年代了,還傳宗接代呢,小魏你年紀(jì)不大,思想還蠻封建的嘛?!?/br> 何凡喬說:“在意的會覺得封建,真不當(dāng)回事的,只會覺得是個笑話?!?/br> 沒想到自己親jiejie這時候拆自己臺,何老三立刻反嘴:“二姐,你不封建,你和姐夫離了這么久,就不想著再找一個?真打算當(dāng)一輩子貞潔烈女了?。俊?/br> “你!” “啪。” 何父始終在一邊裝聾作啞,最后還是何凡騫丟下手里的筷子,聲音不大,卻很響亮:“一家人好不容易聚一塊,能不能安心吃頓飯?!?/br> 何母也跟著打圓場,又把每個人都教訓(xùn)了個遍:“老大你可別說這么沒良心的話啊,你懷小杰那會,條件還沒現(xiàn)在這么好,大半夜非要吃檸檬,你男人又上夜班,還不是我跑好幾家超市才買到……老二你……” 坐下來后,魏亭只自顧自低頭大口大口地喝自己的湯?,F(xiàn)在,每一餐他都吃的足夠多足夠豐盛,他必須長出厚厚的體脂,這樣才能滿足侵占他zigong的孩子們對他營養(yǎng)與體能的掠奪。 從酒店門口出來,風(fēng)吹得魏亭的大衣都掀了起來。汪管家連忙走上前替他系緊身前的衣襟,又掏出絲絨手套給他戴上。 下午送魏妍去珠寶大廈后,何凡騫就換了一輛邁巴赫。他坐在車?yán)铮h(yuǎn)遠(yuǎn)地看著這一幕。他買通的那個管家姓孫,論受魏淑清的信任程度,還是比不上汪管家。盡管如此,他還是打聽到魏淑清已經(jīng)絕經(jīng),想再要一個有自己血脈的孩子是不可能的了。不過她年輕時曾經(jīng)凍過卵,萬一—— 好在按魏妍的資質(zhì),確實難擔(dān)大業(yè)……等他查到魏淑清把凍的卵藏在哪里,他不介意再添把火。 車門開了,一陣刺骨寒風(fēng)瞬間沖淡了車內(nèi)暖意。魏亭搓著手,一邊哈氣一邊慢慢吞吞地坐進(jìn)來。 他剛剛只走了一小段路臉就被凍得發(fā)麻,現(xiàn)在一坐穩(wěn),汪管家就在外面把門關(guān)上,自己轉(zhuǎn)身上了另外一輛車。 升起車擋板,將司機隔絕出去,封閉的空間內(nèi),又只剩他和丈夫兩個人。 魏亭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仰躺好,就開始抱著肚子閉上眼睛休息。懷孕令他總是疲憊又嗜睡,一躺下常常就睡大半天。今天白天去產(chǎn)檢,晚上又出來吃飯,他早已支撐不住搖搖欲墜的身子。 頂燈鵝黃色的光線絲絲縷縷散開,車內(nèi)安靜得令人簡直要發(fā)瘋。 何凡騫偏過頭,看著魏亭半張朦朧的側(cè)臉都沉在陰影中,問:“你哪來的票?” “……謝總給的。” “哪個謝總?”何凡騫愣了愣,他老婆又背著他認(rèn)識誰了? “謝靈珺,”魏亭費力地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道:“老公,能不能不說這些了,我真的好困?!?/br> 何凡騫耐著性子哄道:“你先忍忍,到家再睡,不然凍著就糟了?!?/br> 魏亭沉默片刻,突然說:“我腳腕腫了?!?/br> 何凡騫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彎腰解開他的鞋,讓他扶著肚子平躺在車坐墊上。 畢竟他還是自己的妻,在結(jié)果沒出來之前……他肚子里辛辛苦苦懷著的,還是自己的孩子。 他撩起他的褲腳,握住那對看起來仍是瑩白細(xì)膩的小腿,擔(dān)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魏亭低垂眼眸,看著丈夫先是試著戳了戳腳腕,果然皮膚上立刻凹進(jìn)去一個個小小的指印。 覺得丈夫只是在開他玩笑,他緊緊抿住嘴唇,偏過頭。隨后腳腕落入火熱的掌心,何凡騫輕輕搓揉他的小腿,血液暢通了些,便順著冰涼的肌膚往上滑。 “好受點了么?” “……嗯?!蔽和ば÷暫魢F饋?,口鼻發(fā)出甜蜜的喟嘆聲。 就在這時,何凡騫突然問道:“我記得我從瑞典回來那天,你說你來月經(jīng)了,可那時候不是已經(jīng)懷上了么?為什么要騙我?” “我害怕……”魏亭半闔著眼睛,怯聲道。 “怕什么?” “前三個月胎容易不穩(wěn),我又是這樣的身子。我怕雌孕激素不夠,然后孩子保不住,讓你白高興一場。那天我洗完澡就發(fā)現(xiàn)流血了,雖然不多,但我更不敢說了。” “而且,那次你強迫我……我永遠(yuǎn)忘不了。真的好痛?!?/br> 接下來的路程,何凡騫沒再說話,但魏亭敏銳地感覺到,丈夫按摩自己小腿的力度更加周到了些。 這也許是這段時間和日后的歲月里,這對夫妻之間最后溫情的時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