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的女人被萬行衍毫不憐香惜玉的趕走，就只剩下秦歆歆，秦家突然就被架到了火上烤，討好和下套的各占一半，一時把秦家長愁的苦不堪言。

    可還不到兩個禮拜，突然又傳出了一個消息，萬行衍把秦歆歆弄去別院，根本不是為了納妾，為的是一個秘密，可再想探聽這個秘密，便什么都打探不到了。

    慢慢的，有人發(fā)現(xiàn)，葉御居然每天都要去一次別院，而主宅的侍奴發(fā)現(xiàn)，A070這幾天和葉御似乎也有些不對付。

    本來就是政治婚姻，這一鬧矛盾，平時相敬如賓的假象似乎便被撕開了一條口子，讓人隱隱能夠窺探兩人關(guān)系的真實。

    早上萬行衍吃早點的時候，葉御習慣在主宅里轉(zhuǎn)一轉(zhuǎn)，有些問題，光聽匯報永遠看不到，他若只坐辦公室，下面的人便會鉆空子。

    外面下著一點小雨，葉御回來便讓人去提醒今天跟著萬行衍去辦公樓的近身侍奴戴著雨具和備用的衣物。A070正好從餐廳出來，聽到葉御的吩咐便站住了腳步：“葉御大人有吩咐，都不愿意親口對我說了嗎？”

    葉御一愣，隨即解釋道：“我不知道今天是你跟著?！?/br>
    A070：“葉御大人自然是不關(guān)心我的行程的?！?/br>
    葉御皺眉，走上前：“你別找茬，你又不是孩子了，我還能每天看著你都干什么不成？”

    A070卻退后一步，什么都沒說，只是躬了躬身，快速的轉(zhuǎn)身走開了。

    一場戲，前兩天A070只會閉著嘴不說話，萬行衍無奈，讓凌語和A070戴了一套單獨的通訊演雙簧，A070只要按著凌語說的去演繹就行了。這么一來，效果果然好了不少。

    今天是景寧輪值，萬行衍下午回來的不早，直接便去了餐廳歇著。葉御過來跟萬行衍說了幾件事，就順便告了個假。

    在旁邊候著的A070似乎神色不怎么好，景寧偷偷看著，腦子里全是這陣子聽到的傳聞，他見葉御離開，看到A070借著去拿東西也出去了，他便也趁萬行衍讓他去泡咖啡的機會悄悄跟過去。

    葉御對景寧來說，就是飯菜里沒洗干凈的砂子，雖然就是個奴才，卻很硌牙。他不會放過任何可以找到葉御弱點的機會。

    餐廳外有個單獨的準備間，景寧隱約聽到樓道里有兩人的說話聲，便隨手拿了包新的咖啡豆當借口，站到了拐角處。

    葉御：“七零，你這就不講理了。”

    A070別開目光：“那你說清楚，你為什么每天都要去別院？”

    葉御皺眉往前邁了一步：“七零.....”

    “你別過來?！盇070往后退了一小步，大前天主子給了個感應跳蛋，只要葉御接近到他身邊一米以內(nèi)，跳蛋就會開始震動。他不想在不能射的日子里體驗情欲：“主子接秦小姐是為了調(diào)理，你呢？”

    葉御站住腳步，因為距離的關(guān)系，他只能稍微提高聲音，卻明顯并不想說出來：“七零，你知道我那方面有問題。”

    A070看著葉御不說話，葉御嘆了口氣：“秦家醫(yī)學世家，秦小姐在男科很有名，我總要再治治試試?！?/br>
    A070看了葉御一眼，想笑，死死忍住，以至于聲音都有些發(fā)抖：“你，你是想娶妾嗎？”

    葉御看著A070不說話，有點算默認。

    A070垂眸：“你要娶妾，我攔不住?？晌也幌雽硎軞?。＂

    葉御：“你是主子指給我的，誰敢給你氣受？”

    A070沉默片刻，又問道：“你那問題，若是治不好呢？”

    葉御臉色不怎么好看，有些咬牙切齒：“若是治不好，我也就不娶了，也省得耽誤別人?！?/br>
    A070躬身：“那就請葉御大人別忘了今天自己說的話。”

    “放心，忘不了！”葉御看著A070的頭頂，恨得牙癢癢，凌語出的這什么破主意，就算他陽痿坐實了，看不好了，也不過是個理直氣壯的借口罷了。還一石四鳥？

    他們四個人加起來倒還真有四只鳥.......

    角落里，景寧捂住嘴，葉御和A070的那點事已經(jīng)不重要了，他聽到了什么？主人在調(diào)養(yǎng)什么？自己是不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就在所有人都在關(guān)注葉御和秦歆歆之間到底有什么秘密的時候，萬行衍卻在進行著一件真正秘密的事情。

    凌語跟著萬行衍在書房的時候，大體有三種狀態(tài)。

    第一，是萬行衍辦公，他也辦公，但一般沒什么正經(jīng)的地方讓他用，最好的待遇就是茶幾。

    第二，是萬行衍辦公，他被放置，可能會被塞籠子里，可能是在奇怪的地方，也可能就是單純的罰跪。這種時候，萬行衍完全不會理他，有時候一晾就是一天。

    第三，是萬行衍辦公，他在一邊伺候，托舉器物和當腳蹬是常態(tài)，偶爾A070太忙，他才能做一些端茶倒水，收拾東西的輕松活。

    時間長了，人們也漸漸習以為常。萬行衍在主樓辦公的時候，過來開會和匯報的人已經(jīng)不會因為在書房里看到凌語而感到驚訝。

    前陣子，凌語通過信托，把六爺?shù)馁Y產(chǎn)投進了軍部的幾個項目里，這幾天是交割時限，凌語忙了兩天，終于把最后兩個協(xié)議處理完，后續(xù)的執(zhí)行有信托會做，他只需要看結(jié)果就可以了。

    伸了個懶腰，凌語問了一下A070萬行衍在哪，便從東翼書房出來，直接去了萬行衍在辦公區(qū)的書房。這兩天萬行衍好像也挺忙，雖然兩人晚上天天睡在一張床上，卻都沒精力說上幾句話。

    凌語到的時候，屋里有人，他便直接在門口跪下來等。不到半個小時，里面的事情就說完了，匯報的人離開，他也聽到萬行衍叫他進去的命令。

    “主人?！?/br>
    萬行衍讓凌語跪到腳邊：“你的事忙完了？”

    凌語：“沒有急事了?！?/br>
    “沒讓你過來伺候，”萬行衍揉了揉凌語的腦袋：“你累了，可以去歇歇?！?/br>
    “沒事，我想跟著您。”

    萬行衍把桌上的果盤遞給凌語：“那就伺候吧。”

    “是?！绷枵Z托著果盤跪好，便不出聲。跟著萬行衍，累是肯定的，但他喜歡這種平靜的感覺。

    萬行衍確實很忙，中午一個會，從12：30一直開到14：10也沒什么進展，本來事情就復雜，那些人又互相扯皮的厲害，會議進程被嚴重的拖后，直到萬行衍不耐煩的把所有人都罵了一頓，那些人才算消停。

    等到14：50，那幫人都出去了，凌語只覺得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歇會吧?！比f行衍把凌語手里的茶盤拿走：“我這后面還不少事，你是回去，還是跟著我？”

    凌語想都沒想的做了選擇?。骸拔腋??！?/br>
    “行。”

    萬行衍起身去了衛(wèi)生間，凌語便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隨手打開萬行衍的終端想看看后面的日程，可闖入眼簾的卻是一條來自沈家的會議邀約，發(fā)起人：沈歸海，主題：三

    ........

    凌語怔了一會，他知道萬行衍和各家家主都有必要的聯(lián)系，可沈歸海跳過沈意德直接和萬行衍聯(lián)系，主題還這么不清不楚的，那就是有問題了。

    一個瞬間，凌語想了很多事，也就在這時，萬行衍從衛(wèi)生間出來，兩人四目相對，凌語沒有掩飾自己看到了什么：“主人，您和沈少主聯(lián)系，沈家主不知道吧？”

    萬行衍挑眉，坐回到椅子上，指了指身前的地面：“我以個人的名義想和沈少主的私人投資這一塊合作，不需要沈意德知道吧？”

    凌語跪下，無語道：“您私人投資都被我投出去了，您哪有錢去合作........”

    萬行衍一愣：“全投了？”

    “全投了，一分不剩。”

    萬行衍語塞半晌，拍了凌語腦門一下：“要是虧了，你就賣屁股還債吧！”

    凌語：“.......”

    萬行衍調(diào)出下面會議的資料，一邊看一邊對凌語解釋道：“沈歸海在培植自己的力量，我看他估計是想奪權(quán)。他要合作，肯定是不想我趁亂打劫，我會看著辦的，你不用管?！?/br>
    凌語一愣，他猶豫著想說什么，萬行衍已經(jīng)把托盤重新放回到他手里：“有話回頭再說，去沏茶，伺候茶水。我要開會了。”

    “是?！?/br>
    凌語已經(jīng)很久沒考慮沈家的事了，過去的事情突然闖進腦海，讓他一時有些調(diào)整不好情緒。他才離開一年多，沈歸海已經(jīng)準備要奪權(quán)了嗎？是不是沈意德又逼方汶了？

    那兩個人，還好嗎？

    下午的時間，凌語一直都有些走神，連茶盤歪了都沒注意到，直到萬行衍皺眉踢了他一下。

    凌語一個醒神，連忙調(diào)整茶盤的角度，卻忘了托盤上的水果，一顆葡萄滾下去，咕嚕嚕的滾到跪在書房里的一個人的膝蓋前。

    ........

    “走什么神呢？！”

    凌語把茶盤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叩首道：“對不起，主人，請您責罰?！?/br>
    萬行衍沉聲道：“七零不在，自己掌嘴吧?！?/br>
    凌語：“是?！?/br>
    萬行衍忙了一天，脾氣本來就不順，沈家的事，他本來想等忙過這陣子再跟凌語說，卻沒想到沈歸海發(fā)的會議邀約如此巧合。更沒想到凌語的反應會是欲言又止。

    他以為，沈歸海奪權(quán)與否，對凌語來說不過就是權(quán)力更迭可能帶來的影響，而且，沈歸海要對付沈意德，他覺得凌語應該是高興的。

    所以，凌語反常的反應便讓他心里有些惦記，這會是越開越煩，凌語一個勁的走神，更讓他的情緒也跟著不對勁了，之前萬六把凌語的身世翻出來，那么大的事都沒見這小子精神恍惚，他實在很想問問凌語心里在想什么？！

    是因為不讓他管沈家的事，覺得自己不信任他了？

    萬行衍看著凌語一巴掌一巴掌打的瓷實，就知道這小子心里估計又糾結(jié)著什么，不由皺眉，不會又是因為那個方汶吧？

    這都一年多了，還這么惦記？

    心里突然有點煩躁，萬行衍“啪”的一拍桌子，對跪在下面那人道：“滾！”

    那人剛剛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緊張的不行，卻沒想到凌語的一顆葡萄救了他，聽到命令，連起身都沒敢，直接跪了就退了出去。

    老天！主子這脾氣，他下次再也不一個人來匯報了！

    端了一天東西的胳膊很快就開始沒勁了，可凌語沒敢吱聲。前陣子萬三差點把小十三轉(zhuǎn)移走，雖然被葉御攔下了，但他知道萬行衍最近已經(jīng)動了念頭，準備切斷小十三的呼吸機。

    萬行衍這兩天情緒不好，今天這事，估計是不會輕易揭過去了。但他該怎么解釋自己一下午的走神？

    凌語臉頰明顯的腫起來了，可萬行衍焦躁的心情卻沒那么容易平靜下來。凌語一直瞞著他的事，他不逼不問，卻沒法不想。沈家對凌語的影響，總是讓他有一種身在霧中的焦躁。他實在很怕因為自己沒有考慮到的事情，而護不住凌語。

    “停吧。”萬行衍靠坐在椅子里，沉著臉：“沈少主奪權(quán)，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走什么神呢？”

    凌語垂下有些滯澀的手臂：“主人，您沒事吧？”

    萬行衍冷笑：“你說呢？”

    凌語：“......您答應沈少主，配合他奪權(quán)？”

    “我只是答應沈歸海，合作達成的前提下，我不會趁火打劫給他搗亂?！?/br>
    “為什么要答應？”

    “沈意德太麻煩?！?/br>
    凌語抬頭看了萬行衍一眼：“沈意德在位，對萬家是有好處的?！?/br>
    萬行衍去拿了傷藥：“我煩他?！?/br>
    凌語沉默下來，等萬行衍挑起他下頜，開始給他臉上上藥，他才抬起目光看向萬行衍：“沈少主若上位，您會很頭疼的。”

    萬行衍上藥的動作頓了頓，隱隱有些明白凌語的情緒是什么了。他看了凌語一眼，繼續(xù)上藥：“你對沈歸海的評價一直很高?！?/br>
    “是?！绷枵Z別開目光：“沈少主能力很強，還有方汶幫他。他若繼位，沈家一定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br>
    “你還真看的起他。”萬行衍給凌語草草抹了一層藥，便把藥盒扔到桌上：“但他想把沈家弄好，估計得忙個十幾二十年。等他把沈家搞定，我這邊，應該也能騰出手來了?！?/br>
    “是?！彼幐嗬锟赡苡蓄愃票『梢粯拥某煞?，凌語感到?jīng)鲆?，微微閉上眼：“主人，沈歸海做事一向穩(wěn)妥，謀定而后動，就算要奪權(quán)，也不是這一兩年的事。他這么早找您，圖的肯定不止是您的配合?！?/br>
    “你怕我吃虧？”

    “沈家有些事您不知道，肯定會吃虧的?！绷枵Z擠出眼里熏出來的眼淚：“他八成把后面十年的事都算計好了?！?/br>
    萬行衍伸手捏住凌語的下巴：“凌語大人，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讓你參與沈家的事，便是不信任你？”

    “?。俊绷枵Z一愣：“沒有，我知道您是怕我為難。”

    萬行衍盯著凌語，緩緩道：“那就是覺得，明知道我會吃虧，卻閉口不言，讓你對我有愧疚感？”

    凌語突然啞了聲，好一會才道：“是?！?/br>
    “那你就不怕沈少主吃虧？”

    凌語：“.......”

    萬行衍目光微沉，逼問道：“你想讓我審問你？”

    “至少逼問一下吧?！绷枵Z別開目光：“我想幫您，可就這么讓我出賣沈家，也確實有點難度?！?/br>
    萬行衍沉默良久，聲音里帶了一絲冷意：“你這一下午，就一直在糾結(jié)自己要不要背叛的這么徹底？”他知道凌語對他的心意，他要求凌語臣服，可他不喜歡凌語為了他而如此沒有底線的犧牲。

    不過，搞明白這小子的心思，他心里那股子焦躁倒是緩和了一些，只希望這小子別再拱火，不然他估計就離犯病不遠了。

    凌語飛快的看了萬行衍一眼：“您不會犯病吧？”

    萬行衍冷著臉：“那要看你的回答是什么。”

    “您說過，我對于背叛的愧疚，您會和我一起背負？”凌語抿了抿唇，囁嚅：“您逼著我說出來，您就是共犯?！?/br>
    萬行衍的手放在凌語頭上揉搓了一會，聲音聽不出來什么情緒：“要逼到什么程度，你才能沒有心理負擔的說出來？”

    “不知道......”

    萬行衍揉著凌語腦袋的手漸漸收緊，他抓住凌語的頭發(fā)，強迫他仰起頭，冷冷道：“明知道我心情不好，還敢來惹我的，你絕對是獨一個。”

    “主人......”

    “閉嘴吧?！比f行衍按下呼叫按鈕：“我已經(jīng)很生氣了，別再拱火了?！?/br>
    凌語小心的看了看萬行衍，暗暗嘆了口氣。他知道萬行衍肯定生氣了，也隱約能明白萬行衍為什么這么生氣，可還能怎么辦？

    兩邊都是內(nèi)疚，沒有中立。

    他選擇萬行衍，但他同樣需要萬行衍推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