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你還是接著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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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周六,對于許竟擇來說,實在不愉快。 他受到優(yōu)待,在其他來探病的人病房門都未曾摸到時,“有幸”進去面見那位小闕總。 但見到人之后,他又發(fā)現(xiàn),他受到的不是優(yōu)待,而是無視——從進門那一刻,這位大少爺?shù)哪抗饩蜎]有在他身上有過片刻停留,直直越過他,鎖定了跟在他身后進來的沈奪月。 熾熱,明目張膽,帶著幾乎撲到沈奪月身上的熱情,如果他有尾巴,此刻都快搖斷了。是近乎冒犯的無禮。 只聽說這位小闕總玩兒得花,沒想到還男女不忌? 許竟擇眉頭一皺,不動聲色擋在沈奪月面前,說著場面話把花遞過去:“闕總你好,我姓許,謹代表我司S?E向您表示慰問……” “你誰?”闕天堯很不耐煩:“行了行了,S?E是吧,我記住了。你的任務(wù)完成了,趕緊走。讓他留下?!?/br> “抱歉,闕總,這位小朋友是我的人,他和我一起來,就要和我一起離開?!痹S竟擇淡淡地笑了笑,把花遞給寧舟,搭上沈奪月的肩,儼然在宣示所有權(quán),“小月,我們走了。” 沈奪月錯愕地看了他一眼,被迫一同轉(zhuǎn)身。 他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不是,許總監(jiān)……” 許竟擇捏了捏他的肩膀,湊在他耳邊讓他別說話,他來應(yīng)付。 哇哦。寧舟端著捧花默然無聲地吃瓜,這嬌怎么沒被藏好嗎,怎么還一支紅杏出墻來了? “站?。 眲偛胚€不耐煩攆人的闕天堯突然一斥,像驚醒的雄獅,陰沉暴怒地死盯許竟擇,“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遍?!?/br> 極具壓迫力的威壓瞬間鋪展開,空氣都像變得有了沉重的重量,許竟擇的臉色有點變了,他在闕天堯的氣勢下僵硬了身體,搭在沈奪月肩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想往回縮。 如果眼神能做刀,他的手早已經(jīng)被一刀兩斷,從他胳膊上分離了。 但為了沈奪月,許竟擇沒有退讓,他維持著臉上的從容,“闕總,若您要人,下次我為您準(zhǔn)備一打子美人送到您面前讓您挑,以作賠罪,今天就恕不從命了,小月是我們SE的員工,也是我的對象,我們等會兒還要去看電影。闕總也不想因為私人原因破壞兩方的友好合作吧?傳出去可有損您的聲譽?!?/br> 沈奪月:“許總監(jiān)……” “你、的、對、象?”隨著闕天堯一字一頓,房間里的溫度驟然下降,床上的人身上聚集著暴虐的颶風(fēng),人味從他眼里逐漸褪去,眼神變得冰冷無機質(zhì),泛著殘忍血腥的獸性,像被激怒的野狼,下一秒就要暴起撲過來,把他撕碎,“我要殺了你?!?/br> 冷意從腳底蔓上來,許竟擇無端地打了個寒戰(zhàn),后背泛起白毛汗。 寧舟往邊上縮,心想,哦豁,完球。雷被踩爆了。 偌大的房間變得壓抑逼仄,讓人喘不上氣。 “闕天堯?!?/br> 沈奪月出聲訓(xùn)斥,然后奇跡發(fā)生了,許竟擇眼睜睜看著暴怒的瘋子偃旗息鼓,像馴獸聽見了馴鈴聲,瞬間從殘忍嗜血的孤狼變成大狗,還是臊眉搭眼、委屈巴巴,會搖尾巴那種。“月兒……” 許竟擇:…… 許竟擇:…… 許竟擇:…… “他是我的上司,也是我的恩人、前輩。你要是敢動他……”沈奪月言語未竟,丟給闕天堯一個冷冰冰的眼神。轉(zhuǎn)而對許竟擇道:“抱歉,總監(jiān),走吧,出去跟你說。” “不許走!月兒,你不是來看我的嗎!”闕天堯眼里閃過受傷。 沈奪月很淺地勾了一下嘴角,輕聲問道:“我有這個資格嗎?祝您早日康復(fù),闕總?!?/br> “小月兒,不許走!你過來!” 沈奪月充耳不聞,徑直往外走。 不能走!不能走! 闕天堯慌了,掀開被子翻身下床,“月兒!別走!月兒!” 咚——! 小闕總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趴在床邊的地上,他忘了自己斷手斷腳,“月兒……” 這摔得可真狠。寧舟心一緊,看著那位停下腳步的嬌,趁機棒讀:“啊,少爺!你怎么摔地上了!你的骨頭都碎成渣了,鋼釘上上下下打了二十多根,這再摔一次手啊腳啊都保不住了!” 嬌的背影一震,寧舟知道自己該功成身退了,趕緊把許竟擇往外推,“走,許總,這里面太悶,咱們出去聊?!苯?jīng)過沈奪月時,他說,“醫(yī)生三令五申讓他不能下床,不然手腳保不住就只能截肢了。” 他體貼地關(guān)上門,為自己點了個贊。他可太有眼力見了,是個十足優(yōu)秀體貼的秘書,不漲工資簡直說不過去! “月兒……”闕天堯艱難地用健存的左手撐起身體,坐在床邊的地上,額頭上疼出冷汗。 手術(shù)醒來之后,闕天堯其實沒感覺身上的傷有多疼,他面不改色,一點兒也不像斷了手斷了腳的,還能不遵醫(yī)囑,撐著拐杖自己下床健步如飛。但此刻,前幾天短缺的疼痛好像在這一瞬間加倍找補回來,從每一寸骨頭碎片炸開劇烈的疼痛,令他扭曲了五官,難以忍受,吊著手臂支著斷腿,不能動彈,終于有了幾分斷手斷腳的狼狽。 小月兒還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 小月兒還不理他。 委屈竟也能讓人肝腸寸斷。 闕天堯眼眶充血發(fā)紅,“月兒,你看看我……月兒,好疼?!?/br> “月兒,好疼,真的好疼?!?/br> “月兒,你轉(zhuǎn)過來,你看看我,你再不看我我就要疼死了?!?/br> “月兒……” 在他一聲聲催魂叫命的痛苦呻吟中,沈奪月終于動容,轉(zhuǎn)過身,看著地上可憐又狼狽的闕天堯,認輸了。 他的底線,一次又一次地被闕天堯往下扒。 總有一天會被踩在腳下,踩進泥里。沈奪月心如明鏡,卻沒有辦法扭轉(zhuǎn)自救。 因為,那是闕天堯。 沈奪月走到床邊,在闕天堯面前蹲下,曲指在他打了石膏的腿上叩了叩:“怎么弄的?” 滿腹委屈炸開,眼淚再忍不住,唰地下來了,闕天堯臉不紅心不跳地編瞎話,大聲控訴:“我那兩個弟弟欺負我,他們用車撞我,想制造車禍要我的命!幸好我命大,不然我就見不到你了!月兒,好疼啊?!?/br> 如果寧舟還在場,眼珠子都能瞪出眶。要不是闕天堯迎車直上的瘋勁兒,和他渾身血躺在車后座還放聲大笑的癲狂歷歷在目,他也要被騙,信以為真雷厲風(fēng)行的闕家大少爺其是個受盡欺凌的小可憐!裝得可太像了! “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告訴你了!”闕天堯的眼淚不受控制,“我跟你說我受傷了,有一段時間不能去找你了,你說這是個可喜可賀的好消息!你一點都不心疼我!” “……你那么輕描淡寫,我以為你找的借口。”沈奪月抿了抿嘴角,伸手扶闕天堯,“別哭了,起來去床上,癱地上像什么樣。” “因為我怕你擔(dān)心!”闕天堯大聲,勾住沈奪月的肩膀,站在道德制高點譴責(zé)他,得寸進尺,“我處處想著你,可你卻去勾搭野男人!你還和他去看電影!” “再胡說你就閉嘴?!鄙驃Z月把他扶回床上坐下,又把他的傷腿抬上床放好,“我說了,他是我的上司,是我的恩人、前輩,我和他沒有別的關(guān)系,他剛才那么說,只是想維護我。” “你還兇我!”闕天堯不服,“他憑什么在我面前維護你!” “憑什么?或許憑有人要一打子美人隨便挑吧?!鄙驃Z月語氣淡淡,氣焰囂張的闕天堯頓時卡殼,瞬間萎下來,攥緊他的手,“月兒,其實我……” “疼就老實待著,別亂動,要是真截肢了,有損你闕家大少爺?shù)耐L(fēng)。”沈奪月起身,“我走了,等會兒讓你的人進來?!?/br> 闕天堯倏地抬頭,“你要去哪兒?” “看電影。許總監(jiān)還在外面等我。” “不許去!”闕天堯暴怒,聲音如雷,“你說你和他沒關(guān)系,為什么還要去看電影!我不允許!你不準(zhǔn)去!” 沈奪月淡然,“因為我答應(yīng)了他?!?/br> 嫉妒與不安糾纏,催生出巨大的恐慌,混雜滿腔的委屈,闕天堯的心臟如萬蟻啃噬,如百爪抓撓,必須要毀滅什么,才能發(fā)泄出胸口涌動的暴虐,瘋狗呲出森然的獠牙:“你敢離開這個房間半步我就殺了他!” “那你還是接著哭吧?!鄙驃Z月在他眼角輕輕抹了一下,轉(zhuǎn)身向外走,“再摔下來我也不會再扶你了?!?/br> “月兒!你回來!月兒!”闕天堯的聲音帶著裂到極致的嘶啞,“沈奪月!” 沈奪月充耳不聞,帶上門離開了。 他斷手斷腳,再也沒辦法輕而易舉地限制沈奪月的自由了。他會被小月兒輕輕松松丟下、拋棄。 闕天堯臉色慘白地痛苦低吟,五指成爪,手指痙攣一般抓著胸口,指甲幾乎陷進rou里去,像要刺破胸膛,扯出自己的心臟。 “啊……” 月兒,好疼。 寧舟推開門進來,“少爺,他怎么又走……少爺,你沒事吧?”他快步走到床邊。 闕天堯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插在床頭的水果刀,鋒利的刀刃劃破掌心的皮膚陷進rou里,鮮血順著被緊握的雪亮刀刃滴了下來。 寧舟傻眼,不是,這又鬧的哪一出?!嫌自己身上的傷還不夠多?這才輸進去沒幾天的血! 疼到極致,眼淚已經(jīng)無法紓解,唯有流血才能平息一分。rou體尖利的疼緩解了心臟撕裂的感覺,闕天堯痛苦的表情逐漸減輕,抬起一雙血淋淋的紅眼睛,暴戾森然:“去查,查那個姓許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