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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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過來時凌霜君依然身旁,正抱著凌霜倚在床頭調(diào)息。 他神色平靜,一如往日。 看來是真的不在意要從頭再來,放心了——就算修仙需要修心,但遭遇變故,修士也未必能完全不介懷,因為人有七情六欲,修士同樣是人,不可能完全拋卻情感,多半需要一段時間調(diào)整心態(tài)。 但他怎么還在。我有點茫然,下意識動了動手,然后發(fā)現(xiàn)我拽著他衣服。 ……這好像是我的問題。我松開手,他就側(cè)頭看過來:“醒了?” 我應(yīng)了聲,也坐起來,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就從儲物戒里取出書冊,準備陪他一會兒。 只是沒能安靜多久,小蓮來了。 它落在桌面,張口就是:“小兔崽子膽子挺大???知道這回捅了多大簍子出來嗎?” 我:“……不知道?!?/br> 小蓮像是想訓斥我,但到底顧及凌霜君在一旁,沒說的太過分:“等著被沒收所有錢拿去給劍宗重修房子吧?!?/br> 我已經(jīng)很克制了,如果沒控制好,壞的不止房子,可能連山一起炸了,陣法幾乎都是大范圍攻擊,最小只能那樣。還得慶幸那邊植物不多,燒不起來。 我?guī)c心虛往凌霜君那移,畢竟損壞的是他的住所。 “穆渙得在這待挺久,別老麻煩他?!毙∩徱娢疫@下意識的動作,開口囑咐。 沒等我開口,凌霜君拍拍我腦袋:“無妨。” 小蓮很是看不過去,嘖一聲:“你也太縱容二寒了,他現(xiàn)在這樣你得負很大責任。” 凌霜君說:“這回到底是我的緣故,他傷的重,別鬧他?!?/br> 小蓮打量他半天,又瞧瞧我的神色,轉(zhuǎn)回去有些含糊地問:“所以那事不準備說?” 凌霜君平靜地應(yīng)了聲。 小蓮在桌面蹦跶兩下:“先前剛答應(yīng)你師尊得說吧?算了,這些天小五不在,你多管管二寒,我?guī)湍戕D(zhuǎn)告?!?/br> 凌霜君說:“多謝?!?/br> 小蓮說的輕松:“我和他可是同輩,怎么也得給我點面子不是?!?/br> 他們沒有誰想著給我說明狀況,我就沒去問,大概是不該知道的東西。 小蓮過來主要是受人所托送些東西,比如韓宗主調(diào)配的藥以及一些符咒靈器,還專門避開我給凌霜君了一點東西。 養(yǎng)傷的日子過的很快。也可能是因為修仙之后我對時間的變化不大敏感,不過修士幾乎都是這樣,動輒千百年的壽命里,每一日都不值得太過在意。我每日看著書,偶爾與凌霜君或是黎天歌聊上幾句,就好的差不多了。 就像小蓮說的,我姐最近不在,掌門近來似乎也很忙,沒見她們出現(xiàn)過。 有些擔心是不是我的舉動給宗門帶來了麻煩,但愿不是。 這些日子里,要說有什么變化,一是凌霜君的修為恢復(fù)到筑基期了,重來一遍總是很快;二就是黎天歌仗著我暫時不能動手打他,我姐也不在,說話變得越來越?jīng)]分寸。 他前幾日對我說:“師尊啊,你現(xiàn)在打我是不是能算成殘疾人蓄意傷害未成年人,這個在刑法里面好像有……” 然后再次被凌霜君丟了出去。 但他似乎對這種行為樂此不疲,我不太能理解。 倒是系統(tǒng)的更新似乎卡在了最后,黎天歌還特意每天和我匯報個更新進度,順便來幾句“系統(tǒng)最好這輩子都別更新完”之類的話。 確定我已經(jīng)沒有大礙之后,黎天歌松口氣,嗷了一聲:“師父父,存糧告急了,你親愛的徒弟弟要餓死了,帶孩子買點吃的吧,嚶?!?/br> 我這些日子聽多他的怪話,此時面無表情,盡量維持最基本的禮貌:“哦。” 黎天歌一哽:“真沒存糧了師父,煉氣期還是得吃飯的對不對?!?/br> 我給他遞了瓶辟谷丹。 “再讓我吃辟谷丹我就要去世了,我只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放過我吧求求了!”黎天歌以一副將赴黃泉的姿態(tài)接過丹藥,“太難吃了真的嗚嗚嗚。” 或許有其他選擇,他會把辟谷丹全扔了??上Ь殮馄谂c凡人相差不大,除了體能好些,也需要一日三餐。 我是有其他口味的辟谷丹沒錯,但聽說多數(shù)劍修養(yǎng)徒弟用的都是最樸素的原版,說是天降大任于斯人,必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一類的,我就也給了這個。 “師父,真的沒有那種出門去玩……不是,沒有出去買菜的可能嗎?”他眼巴巴看著我。 我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就點頭。 “謝謝師父!”黎天歌到底沒忍住他蠢蠢欲動的內(nèi)心,掐起嗓子拖長聲音,“哎呀,別人家的徒弟弟只知道麻煩師父,不像我,我只會心疼師父父~真是太辛苦獅虎虎啦,我永遠喜歡師父父,愛你~” 又是他自稱的茶顏茶語。 在這時,凌霜君恰好過來了,帶著寒光。 黎天歌看見他人,當下呼吸一滯,格外尷尬地收回不著調(diào)的模樣,勉強表現(xiàn)得正經(jīng)起來。 凌霜君把寒光給我,神情帶點疑惑。 “帶他出去,一起?”我說。 他同意了。 集市離得不遠。修士建立宗門時會選擇風水好的地方,也有人將之稱為龍脈,這些地方最易發(fā)展出城鎮(zhèn)。 韓柳宗山門下就是如此。 凡人聚居的地方向來很熱鬧,人來人往,與修士居所全然不同。 落地后我就將寒光收了起來。 黎天歌對這樣的熱鬧適應(yīng)良好,和我打過招呼就竄了出去。 我落后一步,與凌霜君并肩走著,許久未見他黑發(fā)的模樣,倒是有些不適應(yīng)。 凌霜君生來就是白發(fā)藍瞳,與常人并不相似,這回也是和以往一樣用幻術(shù)稍作遮掩。就像我收起寒光那樣,都是為了避免麻煩。 早年我常被長輩們丟到外面,說是外出游歷。那會兒幾乎都是凌霜君陪著我,和現(xiàn)在一樣。 大抵是因此,我說一起時他才沒有猶豫,習以為常,或許可以那么說。 黎天歌雖是跑出去的,但集市人多,速度并不快。他鼻子還挺靈敏,徑直沖到一半,在空中嗅嗅就拐了個彎,到一小攤前面興沖沖地伸出手臂,說:“叔叔!來個rou包,還要兩個春卷?!?/br> 語氣比對著我時乖多了。 那攤販抬頭看過來,黎天歌就沖他笑,能看出攤販神情柔和了些許,笑呵呵地拿兩層油紙包了黎天歌要的東西遞過來:“五文?!?/br> “哎,謝謝叔叔?!崩杼旄栊Φ脿N爛,也不回過頭問我要錢,下意識先自己拿出錢付。 買了吃的他也不亂竄了,嘴里咬著包子,一手托著,在那左顧右盼,看到我和凌霜君的位置,沖我們招手。 我其實不太習慣這樣的熱鬧,獨自一人時還好,并不會表現(xiàn)出來,這會兒穆渙在身旁,總是不注意就離他近了些。 他轉(zhuǎn)過頭看我,帶我找了個地方坐下。 包子還沒吃完,黎天歌突然眼前一亮,把春卷往儲物戒里一丟,跑到前面去。 我還是在穆渙身旁坐著,沒動彈。修士五感靈敏,即使在這也能聽清那邊的動靜,而黎天歌也知道我們的位置,總不至于走丟。 “大娘,給我拿兩……不對,三串!謝謝?!彼€是笑嘻嘻地說,語氣不是討好,我不知該怎么形容。 賣糖葫蘆的老婦人哎了聲,給他拔了三串遞過去,而后問他:“自己吃呢?當心蛀牙呀?!?/br> 黎天歌搖頭,擺出天真活躍的作態(tài),笑著回答:“是三個人,剛好一人一串。” 老婦人在周圍看看,就說:“這里人那么多,怎么沒陪你一塊兒,多危險?!?/br> 黎天歌往我這指,語氣跳脫地接話:“家長在,我肯定不會走丟的?!?/br> 我與凌霜君外表年紀都不大,那老婦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來,嘮嘮叨叨地說:“你哥一個人帶倆孩子也辛苦,別貪玩,早點回去,啊,乖。” 黎天歌乖巧道:“知道啦,就是來買些吃的,我們很快就回去了,謝謝大娘?!?/br> 他用嘴叼著包子,拿著糖葫蘆把錢摸出來,數(shù)了數(shù),似乎發(fā)現(xiàn)不夠,想要到我這來要錢,老婦人擺擺手,說著沒事,在他頭頂摸了倆下。 他似乎非常適應(yīng)這樣的情形與陌生人的親昵,揚著頭笑得燦爛。 再與老婦人說了幾句話,黎天歌飛也似的逃竄回來,把其中一串糖葫蘆遞到我面前,興奮道:“一起吃!” 然后一副想給又不敢給的樣子盯著凌霜君,最終把另外一串也遞給了我。 我接過來,平靜地看著他,等他繼續(xù)說。 他在我身邊坐下,嘿嘿傻笑:“我進宗門的時候沒帶多少錢,師父父,等會兒幫我付錢好不好啊?!?/br> 主動獻殷勤,果然是有事相求。我說:“滾?!?/br> “哦……嗯?師父父你變了!”他沒有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震驚完了就在那故作委屈,泫然欲泣,“你居然讓我滾,這才幾天感情就淡了,我可是你唯一的……” 他習慣性演到一半,突然意識到穆渙就在邊上,于是極其尷尬地收聲,往外挪了些距離,裝作若無其事地往嘴里塞包子。 但表情顯而易見透露出生無可戀的意味。 我感覺到凌霜君在這場景中似乎有些恍惚,將手搭在他手上,把糖葫蘆分了一串給他。 穆渙下意識接了,沒有更多動作。 我不說話,黎天歌也習慣了我的沉默,他四處打量,吃完包子后拍拍手,咬起了糖葫蘆。 由于在走神,他咬碎凝固的糖漿之后沒有及時咽下,被碎屑嗆得咳出了聲。 等吃完半串糖葫蘆,黎天歌已經(jīng)是調(diào)整好心情了,拖著腮幫子感嘆:“果然還是熱鬧點好?!?/br> 不能一直不回話,我想了想:“都一樣?!?/br> 黎天歌舔舔剩下的半截糖葫蘆,隨口說出從系統(tǒng)那看來的消息:“哎?師尊小時候不也這么過來的嗎,我還以為你會更適應(yīng)這種煙火氣?!?/br> 我幼時從未感受過所謂的人間煙火氣,哪能提的上適應(yīng)。我握緊穆渙的手,哼了聲當做回應(yīng),讓黎天歌有接著說下去的動力。 黎天歌就比劃著說:“因為人是群居的嘛,感情把人聯(lián)系到一起,才會這樣熱鬧?!?/br> 他確實很喜歡熱鬧。我沒有回話。 “不過也是,雖然看起來還沒我年齡大,但真要說設(shè)定,師尊都活三百年了,環(huán)境一直在變,人也是,習慣了也就沒什么感覺?!崩杼旄柰A藭?,就開始自問自答。說完,他下意識地往后一仰,想靠上什么東西,卻差點栽倒,我拽了他一把。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坐直了,把春卷拿出來,繼續(xù)看邊上人來人往的景象。過了會兒,他故作嚴肅地說:“師尊啊,你知道嗎,就算都是人類,我們的感情也并不共通,所以——我沒錢啦!給我買點吃噠!求你了師父!” 我把錢袋扔給他。 黎天歌就笑,像條傻狗一樣在那歡呼,撲過來想要抱我:“好耶!謝謝師父,師父父天下第一好!” 我推開他。 黎天歌撒歡似的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