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和我雙修
接下來幾天,我?guī)缀跞诜磸牟貢w里取來的,與修煉和修為相關的書冊。 由于一次性拿的太多,還被最近負責登記的師弟問了好幾次是不是出了什么情況,身體不適還是怎么的。 他似乎不知道穆渙人在劍鋒,只知曉我這回突破太快,因此有些擔憂會不會出現(xiàn)境界不穩(wěn)的狀況。 平日我與他沒什么交流接觸,應該是不怎么熟的。嗯,這么想就很正常。 本覺得有小貍在,黎天歌那邊我不關注也問題不大,小貍這樣處于金丹期的靈獸,單憑本能都能打十個黎天歌這樣身體素質的人。 但有凌霜君,我總得多留心點,也就沒成日都在藏書閣里,而是把書帶了回來。 在此期間,黎天歌來過幾次,幾乎都是抱著小貍,見我好像在忙,總是欲言又止,而后隨意找個理由離開。 通常而言事不過三。所以第三次我叫住他。 黎天歌真被叫住了反倒支吾起來,然后一咬牙,豁出去了似的,拎著小貍后頸把貓遞到我面前:“系統(tǒng)更新條估計這幾天就滿了,小貍接著待我邊上,可能有危險?!?/br> 我看他拎貓的動作挺嫻熟,也差不多明白了,說:“松手?!?/br> 黎天歌把小貍放到地上,下意識問我:“它這么小,拎著后頸應該不會因為體重難受?” 小貍竄到桌面靠里的位置趴下。 我說:“尊重。” 普通走獸與有神智的靈獸,哪怕有意模仿也有區(qū)別,不常接觸人的可能沒法區(qū)分,但御獸峰那些修士一眼能分清楚。 而黎天歌拎貓的動作像是長久飼養(yǎng)過貓科動物,這地方又是修仙的宗門,他想到小貍不是普通走獸很正常。 不過想到就想到,反正我不會承認小貍是去監(jiān)視他的。 只是更多時候,修士都是將靈獸視作可以平等交流的對象,像剛才那么做太過失禮。 黎天歌愣了會兒,一手握拳捶在另一手的掌心,擺出恍然大悟的模樣。 “對了師父父,之前讓我把小貍還回去……”他問。 我看眼貓,說:“金丹期,不是幼崽?!?/br> 黎天歌也盯著表現(xiàn)得人畜無害的貍花貓:“……所以就修為而言,它能把我按著打是嗎?!?/br> 我說:“嗯?!?/br> “那師父父,你到底是擔心我的人身安全還是覺得太貴重一類的才讓我還?”他語氣復雜。 我:“隨你怎么想?!?/br> 得了回復之后他沒吱聲。我轉過頭,發(fā)現(xiàn)他猶猶豫豫看向我,又轉回去,然后又小心翼翼瞟我一眼。 我:“有話就說?!?/br> 黎天歌憋了半天,還是在猶豫,說話單說一半:“就是說,我明知道自己有系統(tǒng)很危險,還在這邊賴著……” 我尋思他這幾天猶豫的就是這么個東西,想得也太多,就把手按他頭上:“別想太多。” 什么都不想不行,想得太多也不好。人得學會折中,是這樣。 這話是誰說的來著,以前沒什么印象。 最近其實總有這樣零碎的東西提醒我,我無意間已經(jīng)想起來不少以往的事情,再刻意回避也沒法和無事發(fā)生一樣。 黎天歌習慣性抬杠:“我思故我在,不能放棄思考啊師父父?!?/br> 我說:“想太多長不高?!?/br> 黎天歌倒吸口涼氣,掙扎著從我手底下移出去:“這么按才會長不高吧!我要合理懷疑這是在推卸責任!” 小貍留在了我這,又把話說開了,黎天歌很明顯松口氣,很快轉移話題開始再三強調系統(tǒng)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更新完,這些天他得避著我們,等摸索清楚系統(tǒng)升級了些什么東西再說,如果有事先緩緩,別去找他。 “師父父你知不知道有種生物叫做死宅,我以前不上課就在家里待著,爸媽怎么都拽不出去。”黎天歌語氣輕松,手倒是攥得很緊,“而且?guī)煾父改悴皇遣冀Y界了嘛,要是我跑出去你肯定知道的?!?/br> 有點想說我不知道,但看他挺緊張的,我就沒說話。 他的表現(xiàn)很反常。 在說謊。盡管毫無緣由,我莫名覺得。 等他離開,我傳音給小貍:“跟上?!?/br> 小貍沒動,而是用尾巴拍著上回我聯(lián)絡周亭瞳時取出來,一直沒放回去的水鏡。 周亭瞳這回等了挺久才接通。他人在外頭。 “小師兄?!彼仁切χ臀掖蛄寺曊泻?,才去聽小貍的話。 “小貍說,你徒弟天天一邊在那自言自語說不想學習,一邊背書,”周亭瞳起先只以為和之前一樣,說得隨意,到后面神色就逐漸嚴肅起來,“他最近在種東西,而且有在與誰交流的樣子?!?/br> 盡管沒直說是系統(tǒng),但大抵沒其他可能。 劍峰這會兒沒有可以種的植物種子。出去那天我一直盯著黎天歌,幾乎所有東西都是我結的帳,絕沒可能他買了我卻不知曉。 “小貍剛發(fā)現(xiàn)那會兒想找你,但當時忽然有被盯上的感覺,本能覺得危險,沒能及時過來,后面你徒弟就基本都看著它?!敝芡ね欀?,看起來有些焦急,“我……嘖,我現(xiàn)在回不去,你小心點?!?/br> 我習慣性將手搭在寒光上,應下。 想起了先前那次,恰到好處被我撞上的,黎天歌和系統(tǒng)的對話。 興許那回也是裝的。 但主動暴露出這些問題,我不理解他這么做到底在想什么。 或許該…… 我給劍峰增加了幾重陣法,再度縮減了黎天歌的行動范圍。如果有效的話。 慢慢來,不能急,事情得一樣一樣解決。 比如凌霜君的修為,這個優(yōu)先程度比較高。 在多次翻開書都是在重復看過的內(nèi)容,只有行文風格與排布有所不同后,我對過的內(nèi)容進行總結,覺得各種方法里,可能還是雙修最快。 或許該嚴謹些,在不損傷根基,不傷害他人的前提下,短時間內(nèi)雙修大概是最快的方式。 那些說是能增長修為的靈果丹藥,實際上起的依然是輔助作用,長期才有效果,而短期變化明顯的那些,采補一類必然不行。 主要這方法另一方必然會有損傷,以現(xiàn)在的狀況,真要這么做對象必然是我,他多半不肯,我沒把握說服他。 而且似乎會有些后遺癥。我到現(xiàn)在為止依然在斷斷續(xù)續(xù)的頭疼,就算沒說大抵和記憶有關,這也已經(jīng)夠讓我姐在意了。 我不想再讓人擔心。 所以理論上還是雙修比較好,至少在紙面上寫的是對雙方都有些好處。 雖然我不怎么懂,不過有現(xiàn)成的書,照著學就是。 不損害自身的情況下,修為恢復越快越好。確定該這么做,記下相關的口訣以及靈力運行方式,我就直接去敲他屋子的門,得到答復才把門打開。 屋里的味道有點奇怪,不好描述,又有點印象,好像在哪聞到過。我?guī)c疑惑看他一眼。 穆渙這會兒半躺在床上,只穿了件中衣,外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衣帶沒系,是準備休息但被我打擾了,臨時才披上衣服的樣子。 唔,也是,現(xiàn)在天黑了,依照正常的作息是該睡會兒,否則身體熬不住。 我想著,忽然發(fā)覺他臉上還是帶著點薄紅。 風寒發(fā)熱……?難道是先前一直沒好? 這些天沒怎么注意他的狀況,盡管他有來過,也只是隨意交流了幾句就各做各的事了,是有這可能。 我就到他身旁,試探著去摸他額頭。 有點燙,但在正常范圍內(nèi)。 應該不是大問題,但挺糟的。我沒接觸過醫(yī)修的內(nèi)容,一點理論都不知道,修士也很少有生病的時候,這會兒分不清究竟是什么情況。 而且就算真是風寒我也沒辦法,那些藥都在我姐那,她人一直沒回來。 恐怕得帶穆渙去外門。 因為多數(shù)丹修更擅長制藥而不是看病——韓宗主是特例,她最早學醫(yī),閑下來偶爾會幫人看看病——每回招新時都會有藥宗的修士在外門侯著,防止那些剛入門的弟子得什么病,丹修沒看出來用錯藥。 沒記錯這是他們的考核之一,為了拿夠考核點數(shù),現(xiàn)在肯定還在。 穆渙低低哼了聲,往旁側了側頭,像在避開我的觸碰??磥碚娌辉趺词娣?。 “去外門?!蔽艺f。 他搖頭,聲音微?。骸安挥??!?/br> 嗯……那不去也行吧。我相信穆渙有分寸,不至于硬熬,這種程度他應該是覺得自己能好。 剛才有些著急,我湊過去時壓到了他身上,現(xiàn)在不再關注他的狀況,才發(fā)覺不對勁。有什么東西抵著,不太舒服。 我就坐直了,帶些茫然地往那摸。 要不掀開看一下……?我把另一只手移到被角,頓了頓,改變了想法。 是腿間,位置不大妥當,不能掀開。 可他必然不會把凌霜往那放,是什么東西。我挺奇怪地按了一下那地方,不像是金屬木頭之類的觸感,要軟上不少。 然后,幾乎就在下一刻,我被推開了。 “韓陸!”他微微皺起眉,語氣略顯強硬,只是見我依舊茫然,就很快又和緩下來,直接揭過了剛才的事,問,“過來是想?” 我這才想起來過來是為了什么事:“和我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