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
“哇,老師都快過來了,快起來。”新同桌推推盛樂拼命示意。少年不為所動,繼續(xù)把頭埋進臂彎里嘟噥,“語文早自習睡覺沒關(guān)系……” 新同桌冷汗刷一下冒出來了,顫顫巍巍看著就站在盛樂旁邊的老師,又看看不怕死的同學,閉上嘴假裝什么都沒看到,低頭背誦課文。 “什么叫語文早課睡覺也沒關(guān)系?給我站起來醒醒神。”蔣汶秋看著他沒骨頭似的軟趴趴癱著,看不下去輕咳一聲,“那些犯困的同學自覺點自己站起來?。〔焕Я司妥约鹤氯?,不然被我抓到就要你一直罰站了。” 就跟盛樂隔了一張桌子的徐以寧看到同伴的神態(tài)頗像樓下那只困倦的大白。大白是流竄在教學樓跟宿舍樓間靠好心校工投喂的一只流浪貓,被喂得渾不怕人,每天一臉懶散的厭世相。盛樂倒沒對老師辯解什么求一個坐下的機會,撐著酸軟的腿勉強站直,半天下來課是能睡就睡,連午飯都懶得去吃。梁右京課間過來,看見他在睡也沒去吵他,預料到盛樂不會去吃飯,放下一個自熱鍋離開了。 跟尋常的情侶課間總要找機會膩歪在一起喁喁私語不同,徐以寧覺得這個場景倒是比較像路過的人看到流浪的小動物在打盹,順手扔下一點貓糧就走了。徐以寧放下在復習的古言文段,看向窗外的洋槐。 曾經(jīng)他也有憤懣哪里比不上梁右京,不可避免回憶起清晨的夾竹桃和幾乎是幻覺那樣的夢境,又覺得這也許就是他比不上人的地方。 就連上廁所盛樂都覺得下體黏膩濕沾。yindao口不停流精,兩瓣rou唇為了鎖住余精,挽留地嘬吸著布料,內(nèi)褲都勒在黏黏濕濕的yinchun中,浸出一線濕痕。在隔間低頭查看,腿根處已然出現(xiàn)斑駁指痕,三角區(qū)的邊緣印著引人遐想的掌印淤青,肥熟的陰阜外面一圈淤紫,整只花戶濕腫靡紅。真的被人強jian了可能也就這光景了,盛樂對著腿根的指印跟外陰的淤青都拍了照,給對面發(fā)過去,無聲地抗訴。 梁右京摸摸鼻子,“這不是前幾天留下來的又疊新的,看起來是恐怖一點……好吧,你想怎樣?” 盛樂難得氣咻咻,“妓女都能有假放,我不要你這個棒槌了,給我待一邊涼快去吧你!” “我保證之后的主動權(quán)都交給你行吧?!?/br> “哦,又說是為了滿足我的需求,原來真實的需求是來自于你啊?別找我了!飛機杯都架不住你這個種馬的需求!”盛樂越說越氣,發(fā)了個【定制陰臀倒模1:1還原】的淘寶鏈接過去,“我給你買這個行吧,在學校里你有需求去找它!” “……”梁右京提醒,“沒有我的尺寸,別花這個冤枉錢了。”盛樂有點像極容易分散注意力的邊牧,原本出口要沖著主人嗚嗚汪汪兇吠的,現(xiàn)下都吞回去了,好奇又吃驚,“什么?這不是定制的嗎?定制怎么可能沒尺寸?” “這種一般都是給你這個尺寸,沒有我的號很正常。真的定制哪有這么便宜……”話剛出口梁右京恨不得閉上嘴裝死,果不其然,對面大發(fā)雷霆,“嘲笑我小咯?做的時候怎么不嫌我?。俊?/br> 做的時候也用不著啊……心里是這么想的,嘴上當然不能這么說。盛樂也就這點好拿捏,上床的時候隨便哄一哄就能把身嬌體軟的盛樂推倒,下了床就不方便了,摸不著親不著,都無從堵上這張喋喋不休的小嘴。中午的時候把他背回去宿舍,一路引起了許多人矚目,還得跟認識的老師賠笑說同伴的腳受傷了,送他去寢室。盛樂在無人處樂得咯咯笑,調(diào)戲他是豬八戒背媳婦,梁右京冷笑,反問你是我媳婦嗎?成功把他給臊住了。 沒過幾天,班級里有關(guān)學生與老師談戀愛的流言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揚。盛樂上次站出來給風暴中心的女同學說話,女生們現(xiàn)在不怎么待見他了,似乎私下里都在說他是暗戀化學課代表,安甯也勸他別多管閑事,她也懷疑過舍友是被老師強jian了,但好像不是,舍友應(yīng)該不是被強迫的。根據(jù)舍友的說法他倆是真的在“談戀愛”……盡管做老師的怎么能跟學生談戀愛呢?嗐,還好化學老師是單身……舍友沒干破壞別人家庭的勾當。 風暴中心的學生被孤立了,昨晚她剛回寢室就被含沙射影的謾罵,人出了宿舍就消失了,直到熄燈都沒再回女寢。現(xiàn)在被班主任抓過去談話,整個上午都沒上課。 究竟什么叫自由意志、什么叫談戀愛。你的同學可能是被老師誘jian了、騙jian了,老師拿著談戀愛做享樂的借口跟道具,他在索多瑪進出自由。而學生則在做自我暗示騙自己那是愛情,那是仰慕……把最丑陋最屈辱的強jian偽飾成最快樂最清純的戀情,仿若一把指向自己的刀。盡管盛雪沒有被強jian過——至少她在上一段戀情里她是真的去自愿獻祭她自己。但盛樂感到了久違的滿懷憤懣。 盛樂自嘲地笑笑,瞬間失去了跟好友辯解的力氣,也失去了繼續(xù)爭取的勇氣。難道我要站出來,大聲撕碎她為了自我保護建立起來的幻想,逼她撕開傷疤看那血淋淋的爛rou,讓這個少女陷入絕望的境地,告訴她手上抓的那根救命稻草是假的,愛情不是神圣不可侵犯、萬事都可以赦免的借口;談戀愛對男人來說那更是一個脫罪的免責聲明,你在一段權(quán)力關(guān)系里被人微妙地用權(quán)勢強迫就范,他還試圖讓受害者你自行合理化這件事……自我欺瞞可以騙自己一時,能騙得了自己一世嗎? 再次見到這種煎灼的情形,這些不被承認的受害者,盡管如此無辜,卻如此不可活。我可以做什么,我有什么辦法才能把她們從漩渦里拉出來? 聽到盛樂的傾訴,梁右京難得沒有像往常那般舉重若輕,他不確定地沉默了好一會兒,“……你現(xiàn)在能做的可能只有跟她先熟悉了打交道,建立起友情之后再帶她找靠譜的咨詢師。強行灌大道理沒有用的,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知道嗎?說的越多,反叛心越強,越覺得外力在阻止我跟愛人在一起,那是牢不可摧的神圣愛情。” “那我就這么眼睜睜看著?看著老師繼續(xù)禍害她?” “……暫時你只能看著。而且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可以問問有沒有靠譜的咨詢師。但是你暫時不要跟她提這個事,容易對人造成二次傷害,直接上來就告訴她你需要心理咨詢,告訴她有心理創(chuàng)傷。不要覺得你的思想已經(jīng)夠人道主義,足夠能理解她,這恰恰是對她最大的不尊重。因為這種理所當然,因為旁人施加過來的‘可以理解你的痛苦’,卻只觸碰到了表層的未能體會到她深層的痛苦,這些都容易讓人產(chǎn)生應(yīng)激障礙。你能夠去同情弱者,愿意去伸以援手,很好,但是幫的過程不會讓你感覺到很好,樂樂。這是一件會消耗你很多情緒的事,有時候你會因為過度接觸她而產(chǎn)生感同身受的痛苦,很多時候你會困惑你不知道怎么去幫她,你不能說,你拉了一半,覺得太辛苦,你就掉頭走開,讓她覺得被你拋棄掉了?!?/br> 盛樂不知道怎么回復這條信息。心情不佳,過了半晌才問他有沒有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