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紀先生,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都靠我養(yǎng)活,我真的不能丟掉這份工作。”那名cao作員苦苦哀求,“人總會犯錯不是嗎?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求您了?!?/br> 周飛外表硬漢,但心腸軟,看cao作員這個可憐樣子,忍不住對紀尋說:“要不就算了,反正也沒釀成什么大錯,罰他一個月的工資,小懲大誡。” 紀尋眼皮都沒抬:“第六屆PWL半決賽,因為控制室cao作失誤,導致箱庭‘幽靈船’中天氣系統(tǒng)失控,颶風掀翻船只,令其中一名選手在海水中溺亡,最終導致決賽跟著停擺,這件事,你知道嗎?” cao作員緩緩低下頭:“知、知道。” “當時一整個控制中心的工作人員都移交給警方和聯(lián)盟委員會去接受質(zhì)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主要負責人最后還判了刑?!奔o尋說,“如今這次有試訓選手出現(xiàn)事故,金雀花王朝可能連參賽的席位都保不住,這位——” 紀尋瞅了一眼cao作員胸口上的工作牌,上面寫著“羅洪”兩個字。 “——羅先生,你覺得你一句‘不是故意的’,能為我們挽回多少損失?” 羅洪額頭上出了汗,哆哆嗦嗦地解釋:“可他們、他們不是沒事嗎?周教練都說了……” 紀尋微笑道:“所以我只解雇你,沒有追討賠償,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在我改變主意之前,滾?!?/br> “紀先生!”羅洪上前,驚懼地抱住紀尋一條腿不肯放,“你饒我一次,紀先生!” 身后兩個保鏢上前,將羅洪架著拖走,男人無助的哭嚎聲在空曠的樓層中久久不絕。 紀尋已經(jīng)在戒煙了,但癮一上來,更加難以控制地煩躁起來。 他重新點上一支香煙。 周飛看他一直擰著眉頭,勸說道:“你也別煩了,這不是沒出事么?” “一旦出事就晚了?!奔o尋眼沉沉的,語氣也冷酷起來,“還有,以后不要在外人面前否決我下達的任何命令?!?/br> 周飛后背都僵了僵,好久才憋出一個尷尬地笑:“這話聽起來像個獨裁者,紀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越來越像伯爵先生了?!?/br> 能不像嗎? 周飛看著紀尋,這可是費默生一點一點教出來的“獵犬”,他的狠辣,他的無情,是他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原因。 畢竟“善良”這個詞總是與柔弱掛鉤,一個心慈手軟的首席執(zhí)行官鎮(zhèn)不住雙子星塔,費默生需要的是一個鋒銳殘忍的爪牙,而不是一個只會為愛流淚的菟絲花。 周飛知道自己剛才出口為羅洪求情的做法并不妥當,嘆了一口氣:“不過我確實有錯,我向你道歉,晚上一起喝一杯?” 紀尋冷淡地拒絕:“不了?!?/br> 周飛撓撓腦袋,煩惱地說:“都是兄弟,別這么小氣嘛?!?/br> 紀尋說:“我還有事要辦,回來再喝?!?/br> 周飛見他沒有記仇,一下高興起來:“那行。” 試訓剛剛結(jié)束,青訓營還有很多事等著周飛去處理,跟紀尋打過招呼以后,他就回去了。 紀尋在休息區(qū)慢條斯理地抽完一支煙才起身離開。 他來到專用電梯前,從剛才就開始跟他身后的小尾巴此刻已經(jīng)堂而皇之地走到他身邊來。 紀尋沒正眼去看聞驍,徑直走入電梯中,按下88層,等聞驍一樣跟進來以后,他才開口說話:“這可是首席執(zhí)行官的專用電梯,你還跟我順路嗎?” 聞驍別別扭扭地回答:“順路?!?/br> “無聊?!奔o尋一笑。 聞驍靠在一側(cè)電梯壁上,抿著唇也不說話。 紀尋沉默片刻,朝著聞驍走過去,冰冷的機械手一下捏住他的臉頰,說:“剛才你不都看見了嗎?既然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最好還是離我遠一點,做好你該做的事就行。聞驍,我對你的容忍度同樣有限,再敢惹我不高興,你跟那個人一樣的下場。” 聞驍一雙漆黑的眼睛直視著他,很快,他握住紀尋機械手的腕部:“我不管你是什么樣的人,我知道你對我好,這就夠了?!?/br> “我對你好?”紀尋聽著想笑。 聞驍再次從他的笑容里看到輕視,仿佛紀尋從來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聞驍憤怒地說:“那天在黎明莊園救我的是你,對我做那種事的是你,來地下城一次又一次闖進我的生活的是你,把我?guī)磉@里的也是你!讓人天天為你心煩意亂,回頭玩夠了,厭了,就想讓我自己滾蛋?” 紀尋比他要高一些,可聞驍氣勢洶洶,眼睛烏黑又明亮,表現(xiàn)出的態(tài)度比紀尋還要強悍,就像火焰一樣烈燒著。 “話說的真漂亮,‘讓我離你遠一點’,聽起來還像為了我好一樣?你不就是覺得我煩了,覺得我這種人喜歡你,只會給你帶來麻煩,所以想著把我一腳蹬掉嗎?紀尋,你把我當什么?小貓?小狗?” 他一步一步逼上去,反攻為主,將他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他一手鉗制著紀尋的機械手,一手扯住他的領(lǐng)帶,簡直就像宣戰(zhàn)一樣,咬牙切齒地說:“我告訴你,沒有那么容易?!?/br> 紀尋都快氣笑了:“所以你想怎么樣?” “沒想怎么樣。” 聞驍嘴唇抿得緊緊的,一下松開紀尋,把那個黑寶石領(lǐng)帶夾重新佩戴到他的領(lǐng)帶上。 “這是我贏回來的。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我聞驍想要的東西,我自己會去爭,從來都沒打算要在你這里得到什么。喜歡,就只是喜歡。” 他直視著紀尋,少年的目光純粹而坦誠,絕對不容許任何玷污。 紀尋在社交場上習慣戴著面具說話,習慣跟人虛與委蛇,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招架這種性格的小孩。 “怎么不說話?”聞驍?shù)淖穯柖伎斓搅诉瓦捅迫说牡夭健?/br> 紀尋:“你希望我說些什么?” 聞驍剛才還氣勢洶洶的,現(xiàn)在忽然又有點結(jié)巴:“那你、你是怎么看我的?” 對著這樣一雙眼睛,紀尋很難說出傷人的話,他輕嘆一聲,提起耐心跟他解釋:“聞驍,你還小,我對你說過,激素的副作用是——” “今天我沒有注射激素!” 聞驍討厭聽到紀尋這樣敷衍的回答,忍不住惱火起來,他強行捉住紀尋的手,死死地盯住他,說:“但我還是想吻你,就現(xiàn)在,紀尋,你有一秒鐘的時間把我推開?!?/br> 他莽撞地湊上來,吻住紀尋的唇,氣息guntang而真摯,干凈得有點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