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如何描繪幻想
指尖觸及紙張,迫使斯潘塞停下自己的神游,今夜他又畫了不知幾張,夜色濃厚,或許是該休息了。 他離開書桌,手里仍無意識地抓著幾張畫紙,輕咬下唇,眼神飄忽不知念頭又飄到了哪里,腳下卻仿佛被什么牽引徑直向臥室走去。 斯潘塞的房間在神殿右側(cè)護(hù)衛(wèi)塔的最高幾層,打開門,月光便從寬大的幾乎環(huán)繞半個房間的窗戶傾斜而下,并不寒冷的勁風(fēng)陡然襲來,吹迷了斯潘塞的雙眼,也吹飛了他手中抓著的畫紙。 “抓住你了。”神明出了聲,所有的畫紙仿佛凝固在空氣中,祂只需稍微環(huán)視就能看到看到許多不一樣的自己,阿克塞爾的真身很少作出這樣的表情,有一些甚至更適合面前的主祭司,但被虔誠的信徒如此悉心描摹哪怕是神明也會滋生出一些放縱的情緒來,更何況阿克塞爾本身就是這樣的神明。 金色的眼珠微微閃動,興味十足。 和畫紙一起凝固的還有斯潘塞,等他揉紅了眼睛終于看清一切時,仿佛被一只大手?jǐn)N住,從身體到呼吸都被壓抑著。 眼前的……來客,從體態(tài)到少得可憐的衣著再到五官和神紋,與他每天清晨仔細(xì)撫拭,盡心侍奉的神明如出一轍,只是沒有了那兩樣他熟悉的圣物,而這位來客面上的表情更不曾出現(xiàn)在他的畫紙上,卻又如此真切,仿佛生來便如此。 “阿克塞爾?!庇诌^了幾息,斯潘塞才如同嘆息般吐出這個名字。隨意靠坐在主祭司床上的神明微微頷首,“是我,而我允許你直喚我名,我虔誠的主祭司,斯潘塞?!?/br> 話音落下,凡軀直呼神明真名的壓制立刻被驅(qū)散,斯潘塞身形不穩(wěn)向前踉蹌而去,寢室內(nèi)鋪著的長絨地毯更是纏繞住他裸露的腳趾,將斯潘塞絆倒。如此恰好,他便跪倒在床邊,雙臂支撐著身體,而他的唇下正是神明搭在床沿的手。斯潘塞放緩呼吸,鼻腔涌動的熱息落在神明的手背上再改變方向,跟隨他游動的喉結(jié)一起向下飄散。 阿克塞爾幾乎被對方的笨拙和拘謹(jǐn)逗笑,他也露出了笑容,床邊的手被貼上斯潘塞的下顎,一點(diǎn)點(diǎn)抬起與皮膚磨蹭,再是每一指節(jié),直至指尖從斯潘塞光潔的下顎滑開,又輕輕勾動對方的下唇和上唇微微凸起的唇珠,干燥而柔軟,還能感受到一點(diǎn)呼吸的熱意。 斯潘塞順著神明的力道抬起頭,褐色的眼瞳專注得發(fā)亮,“阿克塞爾?!彼耘f只吐出四個字,卻也是讓神明愉悅的四個字?!拔因\的主祭司,你不想湊近些看看你畫得像不像我嗎?” 阿克塞爾揪著他敞開的襯衣領(lǐng)口將人提上床來,斯潘塞來不及用眼睛摹畫神明的容貌,只是想到自己的畫作,又被神明全部看到,白皙的面龐迅速漫上潮紅,閃爍的眼睛略顯水光,嘴唇翕動半晌才小聲說,“抱歉,抱歉,是我不該褻瀆神明的,但是……” 斯潘塞仿佛回到了做圣子時,被教養(yǎng)神官發(fā)現(xiàn)他的第一次發(fā)育,他道了歉做了解釋,卻又想躲避懲罰,那些畫紙都是他的珍藏,即便是阿克塞爾也不能毀掉。 他在想什么! 斯潘塞猛地一驚,剛才的想法與自己一直信奉神明的心意大相徑庭,他不由自責(zé),全沒了眾人面前的主祭司那樣自如,而好奇的神明卻感覺到了信徒的新念頭,“為什么不愿意我毀掉畫紙,那上面畫的是我?!?/br> 阿克塞爾翻身坐起,將信徒困于雙臂之間,自己則騎跨在對方身上,就像中午斯潘塞小憩時那樣?!拔沂悄愕闹魅?,你是畫的主人,我便也是畫的主人,但那些都畫得不像我,我不能毀掉嗎?”神明直視信徒的雙眼,語氣分辨不出是質(zhì)問或埋怨。 畫紙如何能比得上眼前的真身,斯潘塞僅掙扎片刻就釋然,他卸下一切,只余全身心的信賴與喜悅,他回應(yīng)道,“可以的,您如何都可以。”阿克塞爾俯下身,嘴唇幾乎碰到斯潘塞那顆不起眼的唇珠,”如何都可以,那么我只有一個問題,但我不想使用安聞秘寶,我的主祭司,我虔誠的信徒,請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這樣描繪我?“ 阿克塞爾從不禁止信徒傳播自己的容顏,教義典籍中有詳盡的文字描述,神殿也有專門負(fù)責(zé)繪畫的神官,負(fù)責(zé)畫出記載的神明事跡和神明面容,甚至斯潘塞每日清晨為之潔身的玉石神像也是祭司們請示過他,他以神諭和通靈夢境授予雕刻師塑造的權(quán)利。 斯潘塞當(dāng)然熟悉這些,然而那些只是詞藻堆砌、線條勾勒、和由人所塑造出的神明影像都如出一轍的……,他無法用言語形容自己的感受,但卻清晰地意識到那并非他所侍奉的神明。 他渴望一睹神明真容,哪怕只能顫抖地跪地,偷偷窺覷一眼,那也是不同的。 斯潘塞向神明傾吐解釋,他微昂著下巴,露出沾染潮紅而粉色的脖頸,眼神卻如同濃黑的炭筆,將阿克塞爾的面容臨摹在記憶里?!昂?,真的嗎?”阿克塞爾不屑地鉗制住斯潘塞的右手,那只手的手指剛剛在床單上描畫,只需幾筆他就能意識到斯潘塞還在畫他。 “那些記載神跡的文字圖畫,以及留下的畫像、雕塑都是我允許留下的,都是我曾經(jīng)的形象,你為何質(zhì)疑?如果真的渴望見到我,又為何拒絕大祭司的提議,你同樣能見到我,乃至接受我的欣喜與賜福,為什么拒絕?”房間中唯一的信徒不會在意神明的出爾反爾,裸露的手腕能感覺到阿克塞爾緊握的熱度,他探出舌尖浸濕自己莫名干燥的唇瓣。 “那不一樣,”斯潘塞看著他的神明,連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我想要看到你不同的表情,又不想只和他們一樣,尤其是被迫等待換來的?!?/br> 鮮紅的舌尖同樣舔過阿克塞爾的視線,這次是真的了,而這位信徒超越普通信奉之外的貪心野望令他異常愉悅。 “如此,我便賜予你。”阿克塞爾低下頭,金色的眼睛如同被愉悅的凡人一般帶著笑意,他嘴唇開啟含住斯潘塞那顆惹眼的唇珠,用力吮了一下,在信徒抽吸時,舌尖自如地探入其中。 他是水和光的掌控者,厚實靈活的舌猶如潛藏在水底的蛇,逡巡在齒列之間,摩擦過斯潘塞的上顎,在他不能言語的低聲悶哼中絞纏住輕而易舉對著信仰撒謊的舌頭,勾著隱在舌下的血管與系帶,裹著對方一起探進(jìn)喉口肆意攪動,直到泌出的津液不能容納,四處流溢。 漫出唇際的口水似乎也有了自己的軌跡,滑過被神明觸碰的下巴,一點(diǎn)一點(diǎn)攀附脖頸,而后墜在斯潘塞顫動的喉結(jié)上,聚集起微弱的麻癢。 斯潘塞只是猝不及防,但很快便被狂喜沖上頭腦,他空出的左手下意識不再畏縮,攬在神明的肩頭,與自己更加貼近。被裹纏的舌頭也恢復(fù)訴說謊言時的狡猾,急促地躲過又一次糾纏再反卷回去,被神明勾引似地進(jìn)入毫無設(shè)防的口腔。 他斂下眉目,發(fā)揮著如同每日為玉石神像潔身一般的耐心與輕柔,一一舔過阿克塞爾的牙rou,舌尖大力摩擦過口腔內(nèi)壁再卷著他的舌頭不斷吸吮,水的掌控者也是水的化身,溫?zé)岬目趦?nèi)愈發(fā)潮濕,幾乎能嘗到水液中淺薄的甜味。 + = ?( ??。? TBC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