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怕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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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在寺廟住了快三個月了,小月一點樂趣也尋不著了,哭也不愿意再哭了,每日蔫巴巴的,連和小和尚吵鬧都沒有力氣。 懷凈以為小月生病了,忙去叫華頡來給小月看病。 小美人披散著頭發(fā),躺在床上,背對著和尚。小月原是不愿意再哭的,可是和尚給小月把脈,又叮囑小和尚去抓藥,小月便忍不住落了淚。 過了幾日,皇帝陛下聽聞龍興寺內(nèi)在尋藥,便上門來看小月。 小月背對著陛下,一句話未說。 過后和尚照例來替小月把脈,小月原是沒病的,可這些時日卻好似真的病了一樣,說話也沒有力氣,“就算你關(guān)我一輩子,我也永遠不會再理陛下?!?/br> 華頡坐在床邊,隔著一層床幔,只看見的伸出來的一抹雪白手腕,輕聲問:“為什么?” 小月怒火攻心,坐起身來,掀開床幔,臉上全是淚,“你竟然還問為什么?”小美人捂住胸口,呼吸急促,望向和尚,哽咽道:“你不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嗎?我就想知道,若是我偏不如你意,你究竟能拿我如何?” 和尚的模樣真真是一個佛像一般,莊嚴溫和,他的神情不會有一絲波動,他俯視世人時,雙目柔和,好像充滿對萬事萬物的憐憫,可再一仔細看,卻是一片冰冷。 小月感受到刺骨的寒意,止不住顫抖,本欲說些什么,或者哀求,或者怒罵,可對上和尚的雙目,便不愿意再開口了。 和尚根本不是人,是一尊莊嚴神圣的佛像。 小月只覺得一種可怕的、令人窒息的無力感緊緊將自己縛住,幾乎叫人喘不過來氣。小美人膚色雪白,纖細柔弱,濃密烏黑的頭發(fā)披散在肩上,不住大口呼吸,想要掙脫,卻根本沒有力量,唯有大顆大顆的眼淚,晶瑩脆弱。 和尚不懂,他從來沒有與小月說過那么長的話,“這一世,你與陛下定能長相廝守,平安康樂。”接著緩緩解釋:“陛下就是昔日的陛下,他始終心念你,如今大魏已亡,你可與陛下做一對平凡夫妻。” 小月含淚搖頭,他無法解釋,也無法再跟這個和尚說什么。 和尚起身離開,推門而出,合上門前,聽聞屋中極低聲、極細弱的嗚咽,于是停住了手,只余半邊門縫,天上落了幾點月光進屋,他問:“為什么?”頓了頓,“為什么要哭?” 小月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抬手拭去臉上的淚,他與和尚之間,隔了很遠,隔著一層床幔,十步腳程,一扇木門,還有遙遙月光。 小月泣聲道:“可我是一個人?!?/br> “我不愿意。” 不管結(jié)局好還是不好,都該由自己做主。 和尚不懂,他抬眼望著小月,莊嚴神圣的皮囊似乎有了一絲破裂,垂下眸,把月光關(guān)在了門外,轉(zhuǎn)身走進院中。 屋內(nèi)只余滿屋的黑暗,越發(fā)顯得孤寂。 “相公,我這幾日好了很多,頭不疼了?!毙≡略诖斑厱裉枺乩锏纳徎◣捉菸?,荷葉也泛黃。 小和尚在院子里給小月熬藥,坐在爐子前,扇子放在膝上,正在打瞌睡。 小月掀開木窗,笑著提醒:“小和尚,火都要燒到你的衣服了。” 懷凈回頭,瞧見盈盈笑靨的貴妃,也忍不住笑,“娘娘”,他撓了撓頭,憨憨地笑了兩聲。 小美人合上窗,接著跟相公打電話,“你的傷好了沒有???我今日早上起來,用了整整一碗米粥,……” 小月得喝很苦很苦的藥,喝藥時,他問小和尚,“華頡不會往我的藥里下毒吧?” 懷凈又要跳腳,“怎么會?” 小月笑,捏了捏鼻子,一口將藥給喝光,心想自己得早些好起來,才能繼續(xù)和壞和尚斗,早日出去與相公團聚呢。 秋日到了,龍興寺更加沉寂,池中的蓮花、蓮葉全都枯萎了,小月連傷心也沒地傷心了。 滿寺都是沉甸甸的,壓得人喘不過來氣。 小月便打算在院子里做一個秋千,用的是最簡陋的木板和繩子,綁在院中最大的一棵樹下,可就是怎么也做不好。 小月和懷凈力氣小,系不緊,秋千總得掉下來。 努力了好些天,小美人垂頭喪氣,他孤身坐在屋中,要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涼風(fēng)穿堂而過,小月病還沒有痊愈,便有些咳嗽,他看著窗外的景色,太陽西沉,天色漸漸暗了起來,云霄之上,一群飛鳥穿云而過。 小月幾乎要忍不住落淚了,好在努力遏制住了,忽而聽聞屋外有細弱的鳥啼,便起身出門,拎起裙角,跨過院落,走到外面石頭小道上,小道靠著湖水,兩側(cè)是高大的樹木,嚴嚴實實,遮住了半邊天際,唯有湖水碧透晶瑩,泛著粼粼的光。 和尚穿著他一貫的舊僧衣,衣角都泛白了,正蹲在地上,將一只受傷的小鳥輕柔地放在手心,念誦幾句經(jīng)文,只見小鳥雙翅微動,清脆一聲啼叫,便輕拍翅膀,重回天際。 和尚站起身,仰頭望著翱翔天空的飛鳥,卻聽聞身后傳來難以抑制的哭聲。 小月道:“你是在可憐它嗎?” 華頡轉(zhuǎn)過身,雙掌合十,微微垂眸,手背及衣衫上還沾著血,隨著漸沉的天色,他身后是一汪碧潭,一輪即將升起的圓月。 小月凄凄落淚,“你可憐天上的飛鳥,可憐地上的爬蟲,可憐水中的游魚,你憐憫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華頡,我真是不明白,到底我是犯下了什么罪孽,你非要這樣對我?!?/br> 華頡抬起眼,望向小月,大約是月光柔和,他這夜也從供奉著的佛龕上走了下來,他道:“你沒有錯?!?/br> 他長長嘆氣,眼中含著一輪盈滿的圓月,因而柔和了許多,事到如今,他終于肯承認,“從始至終,犯下罪孽的人,是我。” 小月抬起淚光點點的雙眸,不明白和尚的話。 小月什么也不懂。 但和尚承諾,等小月好了就能出去了,和尚還說,前些日子皇帝陛下要來看望小月,被和尚拒絕了。 小月本喝著藥,心中又不得勁了,怪和尚不讓陛下來見自己。 既然都是別人的胡編亂造,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錯,小月當(dāng)然能與陛下在一起啦。 但一想,等自己出去了,想跟誰見面都行,便又高興了起來,許久未痊愈的病,兩天就好了。 這日陳懷璧入寺接貴妃,小月在樹下正在弄秋千,抬頭瞧見陳懷璧,大喜過望,“懷璧,你快點過來,幫我做秋千。” 見陳懷璧不動,小月拎起裙角,小跑過去,笑著牽起陳懷璧的手,“你快過來啊,這個秋千我弄了好幾天都弄不好,你幫幫我吧?!?/br> 陳懷璧反手緊緊握住小月,抓得極緊,小月奇怪,抬頭望著陳懷璧,竟發(fā)覺不過三月未見,陳懷璧竟憔悴了許多,唯獨望向小月的眸子亮得驚人,小月止不住心疼,踮起腳尖,摸了摸陳懷璧的臉,眉頭緊蹙,擔(dān)憂地說:“陳懷璧,你怎么了?” 陳懷璧握住貴妃的手,嘴角動了動,想要擠出來一個笑容,可看起來很悲傷,“娘娘,我做了一個噩夢……” “那有什么啊,現(xiàn)在夢醒了,就不可怕了?!毙≡聽恐悜谚低锴幾呷?,“你快來,我花了好多功夫都做不好這個秋千,你幫幫我,我得蕩了秋千再走?!?/br> 陳懷璧果然辦事妥帖仔細,幾下功夫,秋千就系得又穩(wěn)又牢,木板上還綁上了厚厚的軟墊,小月坐在上面,晃蕩了幾下,只覺得心中的郁氣一掃而光,天高氣爽,轉(zhuǎn)頭催促陳懷璧,“你快點推我啊,往高一點。” 剛做的秋千,陳懷璧推得很穩(wěn),不敢太高,小月卻真的很高興,笑聲與晨鐘聲撞在了一起,也驚醒了這座沉寂許久的古寺。 小和尚與眾位師弟正在華頡座下受教,忽而聽見這道聲音,便忍不住翹起嘴角。華頡和尚端坐于首座,雙手緊緊捏住佛珠,緊閉的雙目竟也在微微顫動。 秋千慢慢停了下來,陳懷璧蹲在小月身前,握住小月的手,雙眼竟猩紅得有些可怖了,聲音也嘶啞,低語:“娘娘,奴才犯下的罪孽,該千刀萬剮?!?/br> 小月以為陳懷璧是說他來遲的緣故,小月是很大氣的貴妃,雙手攏在陳懷璧的手上,細眉微蹙,有點蠻橫地說道:“陳懷璧,什么千刀萬剮啊,我離不開你,你得永遠陪著我?!?/br> 陳懷璧抬頭深深望向貴妃,見陳懷璧還是不高興,小月歪了歪頭,雙目清澈,柔聲喚他:“陳懷璧”,貴妃道:“好吧,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原諒你了,你給我做了秋千,我就不生你的氣了?!?/br> 為了貴妃,陳懷璧可以生生世世將血流干凈,此時跪在貴妃腳下,雙手捧住貴妃細白的手,低聲言語,“奴才,當(dāng)生死相隨?!?/br> 可生死離小月太遠了。 小月出了寺門,便瞧見了相公,有點心虛,立馬撇開陳懷璧的手,撲進相公懷中,便忍不住委屈,眼淚大滴大滴落下,抱得極緊,“相公,我好想你?!?/br> 景旸親了親小月的額頭,將小月的手握得極緊,他渾身都熱乎乎的,沒幾下也使得小月的手暖和起來,“你打算去哪?” 這意思就是跟誰走。 小月看都不敢看陳懷璧,淚珠子還掛在臉上,小腿肚卻在打顫,低著小腦袋,依偎在相公肩頭,小聲嘀咕,“當(dāng)然是回家。” 景旸輕輕為小月擦去眼淚,看都沒看陳懷璧一眼,半擁著小月,一邊跟小月說這話,一邊開車門。小美人怕相公是有點怕相公,但還是開了車窗,小心翼翼與陳懷璧道了別。 隨后坐得可老實了,雙手放在膝蓋上,低著小腦袋,都不用景旸開口,自己就嘚啵嘚啵交代清楚。 “他就是陳懷璧。” 景旸專心開著車,“就是他把你從我這里偷走的?” 怎、怎么能叫作偷呢。 好吧,是很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