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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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三千多年之后,貴妃不死,和尚未成真佛, 回想過去三千年,華頡自言對得起世間所有生靈,低頭再望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小月,只對不起小月。 這三千年便是錯的,從始至終都錯得離譜,要徹底的彌補(bǔ)過錯,再違背一次天道又何妨。 這夜,未見佛蓮鋪?zhàn)鞯拇蟮?,華頡頭上是氣勢逼人的諸佛,眾佛為之嘆氣,“華頡,你當(dāng)真不入西天了?不做真佛?” 華頡磕頭。 早在三千年前,他便已經(jīng)成過佛了,只是不是西天的佛,是人間的佛。 再求成佛,便是一樁可笑至極的事情。 小月一覺醒來,外面天色大好,和尚在院外熬藥,聽聞動靜,便進(jìn)了屋,他手中捧著一朵開得極盛的蓮花,通體潔白,層層疊疊,小月還沒有見過那么大、那么漂亮的蓮花。 往外看了一眼,“春天才到呢,你從哪里弄來那么大一朵蓮花?” 和尚坐在床邊,將佛蓮遞給小月,“你將這花吃了?!?/br> 小月奇怪,“就這么生吃?” 和尚也不知如何是好,可若要熬煮成藥,這畢竟是他心口開出的佛蓮,凝聚了數(shù)千年的修為,與自己神魄相連,將之丟在滾滾熱水中,自己實(shí)在下不去手。 小月還不舍得吃呢,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么漂亮的花,看了又看,還小心地摸了摸,稱贊:“這朵蓮花可真干凈,一點(diǎn)塵埃也沒有?!?/br> 和尚催促道:“吃了你就好了?!?/br> 能保你一生平安康樂。 小月本來還擔(dān)心,會不會和尚給自己下毒,可這日望著和尚,覺得和尚與從前不太一樣了,可就是說不出來,但卻篤定和尚不會害自己。 華頡很快便有些后悔,小美人美,花也美,兩相照應(yīng),更是人比花嬌。小美人姿容雅致,吃東西也很慢,手指纖細(xì)如玉,將花瓣一瓣瓣摘下,慢慢放進(jìn)殷紅的小嘴里,咀嚼得很仔細(xì)。 華頡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 小月還要皺眉,眉頭輕蹙,吐了吐舌頭,“好苦”,拉了拉旁邊和尚的袖子,“我實(shí)在是吃不下去,太苦了,你是不是故意要來害我?非要讓我吃那么苦的東西?!?/br> 這就是無理取鬧。 和尚卻不知怎的,輕輕笑了笑,小月還從未見過和尚笑呢,還、還挺好看的,耳根子一紅,又念及和尚做的壞事,再看看眼前的蓮花,實(shí)在不懂,“它生得那么好看,說不定是用了很長的時間生長,為什么要叫我做害它的壞人?” 和尚道:“能解你苦痛,護(hù)你平安,也算是他一番修行的結(jié)果。” 聽聞小月道苦,和尚提步去了廚房,從前小月住在寺中,陳懷璧給小月送來的吃食里就有蜂蜜。華頡嚴(yán)厲,寺中和尚是絕不許食此類物品,但小月又不是和尚,便由著小月。 從廚房取了蜂蜜回來,又見這個小美人慢吞吞取下花瓣,要周身都涂上蜂蜜,才勉強(qiáng)能入口。 小月不喜歡自己雙手黏糊糊的,又皺眉,望著怎么吃也吃不完的蓮花,又有點(diǎn)生氣。 和尚道:“我來吧?!?/br> 他往自己的佛蓮上涂上厚厚的甜膩馥郁的甜,每一寸都仔細(xì)涂抹上,小月早就病得不行了,臉色蒼白,呼吸也很微弱,和尚將一片片花瓣喂進(jìn)小月口中,小月吞咽入腹中,渾身便漸漸有了溫度,朝和尚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輕聲道:“現(xiàn)在不苦了?!?/br> 救小月的方式有千種萬種,可和尚自省之后,認(rèn)為這三千年便都是錯的,他一切所求皆是虛妄,他唯一對不起的就是小月,便愿意舍了佛蓮救小月,棄了這三千年,重新修行。 小月食下佛蓮之后,便漸漸好了起來,只是還有點(diǎn)不愿意搭理和尚。 這日和懷凈小和尚聊天,方知不過才過去幾個月,寺中又少了兩個老和尚,一位坐化了,一位他的親人找上門來,老和尚原本沒幾年好活了,他已經(jīng)做了幾十年的和尚,不愿再做和尚,還于俗世中。 小和尚用木棍巴拉著熬藥的爐火,道:“尊上是天生的佛子,生來就是要成佛成圣的,而這世上大多都是凡夫俗子?!?/br> 小月是個實(shí)實(shí)在在的大俗人,不懂什么佛理,抬頭望著墻頭的迎春花,想著春日到了,真是漂亮。 可這夜睡得好好的,渾身又疼了起來,小月欲開口,卻嘔了一口心頭血,哭著喚華頡。 華頡正在打坐,心中不安,恍惚間好像聽到西天之上,諸佛的嘆氣聲,突聞西廂房里小月的哭聲,便立即起身,往西廂房趕去。 推開門,只見小月在吐血,華頡上前將小月?lián)砣霊阎?,一口血噴在了華頡的僧袍上,濺在了他的脖頸上,小月含著淚,只道:“和尚,我是不是還得死?。俊?/br> 華頡握住小月的手,前所未有的堅定,“不會,誰也不能收了你的性命?!?/br> 小月還是哭,眼淚濕了和尚的僧衣,雙手環(huán)在和尚肩上,身上使不出一點(diǎn)力氣,淚眼婆娑,眼淚不值錢地落下,哭著喊疼。 華頡進(jìn)門時匆忙,未合上門,此時兩扇木門被風(fēng)吹得作響,華頡遙望天際,只見風(fēng)雨欲來,暴雨將傾,天際壓得極低,小月嚇得往華頡懷中躲了躲,滿臉的淚與驚慌,“華頡,要打雷了?!?/br> 話音剛落,風(fēng)雨來得極猛烈,狂風(fēng)裹雜著暴雨傾斜而來,灌進(jìn)屋中,雷聲極大,好像天空在震怒,雨水落進(jìn)屋中,很快便濕了地面,小月臉上除去淚水外,也沾上了冰冷的雨絲,待到又是一陣風(fēng)過后,屋中燭火熄滅,唯余暴風(fēng)驟雨。 一片漆黑中,小月依偎身旁唯一的熱度,呼吸也很安靜。 華頡脫下外袍披在小月肩上,將小月?lián)淼脴O緊,小月落了淚下來,喚了一聲,“華頡。” 便是一道暴雨落進(jìn)屋中,華頡擋在小月身前。雷雨交織之際,天際驟亮,華頡渾身亦是濕透了,轉(zhuǎn)身望向小月,他有一雙狹長的眼睛,眸光深邃,鼻梁高挺,雙唇極薄,長得了一副極俊美的皮囊,原是極無情的人,此時抿著嘴角,往向小月的眸光清澈,不掩炙熱,“有我在,你別怕?!?/br> 小月仍是很害怕,俯身又嘔了一口血,唇色沾了血,更顯得鮮紅,哭著道:“怎么辦?。课矣X得我真的快要死了。” 華頡抱起小月,轉(zhuǎn)頭往暴風(fēng)雷雨中走去,斬釘截鐵,“決不會?!?/br> 下那么大的雨,可外面卻很安靜,寺中的其他和尚都在睡覺,這天與地之間,好像只剩下了小月和壞和尚。 和尚步伐極快,抱著小月進(jìn)了佛殿,金光閃了閃,阻擋著他帶著小月進(jìn)去,和尚破了禁令,一進(jìn)佛殿,諸佛在上,皆震怒不已。 此時哪見金蓮鋪地,沙彌相迎,諸佛莊嚴(yán),高坐蓮臺,尚聞如金戈鐵馬一般的肅殺之意。 佛殿之中,諸佛照耀之下,極明亮,華頡將渾身濕透的小月放在佛像之下,轉(zhuǎn)頭緊緊關(guān)上殿門,隨后俯身跪在諸佛腳下,當(dāng)雙手合十,閉上雙目,便親見諸佛,諸佛問他:“華頡,你當(dāng)真要執(zhí)迷不悟?” 華頡叩拜,渾身都是雨水,可肩頸處小月的鮮血竟散不去,他應(yīng)道:“這是我欠下的孽債,我自當(dāng)償還。” “可是天道有常,生死有命,……” 華頡雙目堅定,“我偏不循這天意。” 他合上這道西天之門,再睜眼時,屋外風(fēng)雨交織,四周都是寶相莊嚴(yán)的佛像,懷中的小月不住顫抖著,依偎在華頡肩頭輕輕抽噎。 華頡閉了閉雙目,下定了決心,他既以數(shù)千年的佛蓮換小月一世,天道卻不許,他便再添上自己。 和尚盤坐于小月身前,脫去自己的上衣,他模樣生得俊美,可身材高大,肌rou遒勁,和尚的手落在小月頭發(fā)上,小月渾身都濕透了,頭發(fā)冷冰冰地貼在臉上,是很狼狽的,哽咽問道:“和尚,你做什么?” 和尚低頭望著小月,兩人貼得極近,他輕聲問小月,“你愿不愿意?” 小月落了淚,小心翼翼望了望四周的佛像,心里有些顫抖,小聲地說:“這、這里可是寺廟,你可是和尚。” 和尚輕輕一笑,“便就是要在此處?!?/br> 小月又有些猶豫,身上有些冷,忍不住往和尚身邊靠了靠,皺著眉,啰里啰嗦道:“可陛下,還有我相公,也不知道他們同不同意……” 和尚俯身將小月壓在身下,鼻間都是小月身上的香氣,像是雨后月下盛開的花蕊,有點(diǎn)潮濕,被雨水打濕之后,香氣更盛,和尚低頭吻了上去,小月落了淚下來,沒有躲開。 這夜屋外狂風(fēng)驟雨,殿內(nèi)佛像的金光忽暗忽明,待到天光乍亮,雨消云散,和尚和貴妃赤裸裸地抱在一塊,小月依偎在華頡肩頭,告訴他:“我好像又不疼了?!?/br> 華頡雙目有些紅,親了親小月的額頭,告訴小月:“以后也不會疼了。” 他抬頭再望了一眼佛像,此時再不聞諸佛之心聲,他舍了心中佛蓮,舍了一身佛骨,他再也回不去西天,做不成真佛。 再舍去這一身神佛血rou,不做佛子,陷入人世輪回,只做一個普通人。 小月靠著和尚,朝窗外看去,只瞧得見高大的樹木,天空也很狹窄,狹小的天邊和四周的佛像壓得人喘不過來氣,有些嘆氣道:“和尚,我原以為只是我被困在這里了,如今看起來,好像你也被困在這里了。” 華頡一愣,然后笑了笑,“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 小月覺得渾身累得厲害,依偎在和尚肩頭,輕輕閉上了眼睛。 待再次睜眼,天高云闊,小美人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聽見狼叫,正要哭著喊救命,便聽見身邊一道青澀的聲音,“唐氏,勿怕,此處是京州城外岐山?!?/br> 小月往身邊一看,坐著一個十三四歲長相特別俊美的小沙彌,癟了癟嘴,“華頡?” 想了想自己才與華頡有點(diǎn)不正當(dāng)?shù)年P(guān)系,便掉了眼淚,“你怎么變那么小了?” 害怕有狼,小月朝華頡身邊湊了湊,望了望四周,眼淚掉得更厲害了,“我怎么又回到這個破山上了?” 問題是一籮筐。 華頡此時竟和小月慢慢說起話來,“我那日將京州城內(nèi)都安置好了人,若你一出現(xiàn),便能立即找到,可不成想,你是落在了這個地方?!?/br> 小月嘀咕,“我那個時候在玉華池,又不在皇宮里面?!甭犚娎墙校瑖樀貌恍?,緊緊纏住小沙彌的胳膊,“和尚,這里有狼。” 華頡輕輕安撫小月的手,道:“此處離城較遠(yuǎn),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陳懷璧,他很快就帶人過來了?!?/br> 小月還是害怕,非得緊緊抱住小沙彌的腰,抽抽搭搭,掉眼淚,本欲要嘟囔兩聲壞和尚,肯定又是他在作怪,不然自己怎么會莫名其妙又到了此處,可瞧見小沙彌稚嫩俊美的臉,又嘀嘀咕咕,“你怎么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 叫我、我都不好再罵你壞和尚了。 小月落到三千年后的那天,就是在這山上,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點(diǎn),小月身邊卻是坐著一個小沙彌。 到日頭升起,這回卻是皇帝陛下第一個找到了小月,小月見了陛下又要落淚,說道:“也不知道和尚是想了什么辦法,我一點(diǎn)都不疼了,病全好了?!?/br> 陳懷璧護(hù)送華頡上了車,在車上,問道:“尊上,是回龍興寺嗎?” 華頡點(diǎn)頭,道:“日后,不用此稱呼?!?/br> 返回龍興寺中,懷凈小和尚在院中掃地,這時正抱著掃把打盹,聽見門開,嚇得醒過來,瞧見寺門進(jìn)來一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和尚,半晌說不上話。 華頡瞧這個弟子是恨鐵不成鋼,連問了幾個問題,“晨課做了嗎?功課溫習(xí)得如何?” 懷凈小和尚愣了愣,“尊上?” 華頡拍了拍衣角跨過門檻,“以后你就稱呼我?guī)煾蛋?。?/br> 重回佛殿中,昨夜的旖旎未散去,蒲團(tuán)上還留著潮濕的艷氣,華頡跪在地上,許久,諸佛嘆氣,“你犯下大錯了,再也回不來西天了?!?/br> 華頡叩拜,他留在人間,就做一個人間普通的和尚。 春日正盛的時候,小月在院中蕩秋千,小和尚任勞任怨在后面推,聽見外面的腳步聲,懷凈立即老實(shí)起來,規(guī)規(guī)矩矩叫著“師傅”,小月偷笑,這寺廟真怪,一群老和尚是師弟,一個小和尚做師兄,還有一個更小的和尚做師傅。 待懷凈去做功課了,小月也不高興,眉頭微蹙,自己蕩秋千可一點(diǎn)也不好玩,正要下來,華頡走到秋千后,輕輕推了推,小月笑容明亮,問他:“華頡,你到底什么時候能長大啊?” 又蹙眉,“你總不能永遠(yuǎn)都那么大吧?” 那么小的和尚,小月可不要。 華頡道:“很快?!?/br> “很快是多快?” “大約還需要兩三個月?!?/br> 小月哦了一聲,“華頡,我覺得有點(diǎn)奇怪?!?/br> 小月問道:“人都有來世嗎?如果有來世,你幫我算一算,我與陛下、與相公,還能不能再見面???” 華頡答不上來,三千年前,他決意毒殺了貴妃,便心想,害了貴妃一世,隨后補(bǔ)償就是,可他找了數(shù)千年,竟然尋不到貴妃,只能逆天道,施秘術(shù),將貴妃從三千多年前又找了回來。 這個世界的小月,活在三千多年前,是大魏最鼎盛時期,皇帝陛下?lián)磹鄣馁F妃。 貴妃與皇帝、相公,哪怕與太監(jiān)、和尚,有的只是這一世緣分。 那日佛殿之中,諸佛在上,問華頡,“值得嗎?” “值得。” 哪怕這一世之后,就算再經(jīng)歷千萬次輪回轉(zhuǎn)世,只怕也遇不上小月,但是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