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豈然伸手去夠床頭的安全套盒子。

    林恕拍了下他的手：“怎么？現(xiàn)在又想起肛交容易感染疾病的事了？”

    “不是，是等下不想再去洗澡了?！?/br>
    “哦……累了？”

    “有一點?！?/br>
    林恕拿過手機看了下時間，馬上就凌晨三點了。

    “那就睡覺?！绷炙∧竽蠹o豈然的臉：“臉要洗嗎？”

    紀豈然把臉湊到林恕鼻子前面：“臉臟嗎？”

    “你要問我，我肯定說特干凈?！绷炙_他擠了下眼，用鼻子蹭他的鼻尖。

    紀豈然跟著他笑：“那就不洗?！?/br>
    林恕撕了張單片濕巾給他擦了下。

    兩個人躺下。

    紀豈然習慣性地右側(cè)臥，背對著林恕。

    林恕伸手關(guān)了燈。房間里黑下來。

    幾分鐘后，紀豈然突然轉(zhuǎn)過身，抱住了林恕的腰。

    林恕彎起嘴角，把他往自己懷里拉得更近一些。

    “林恕?！奔o豈然窩進林恕懷里，小聲喊。因為臉埋在林恕胸前，聲音有點悶。

    “嗯？”

    “我睡了?！?/br>
    “睡吧?！绷炙∮H了親他的頭頂。

    這晚林恕入睡得很快。他記得紀豈然很快就貼著自己睡著，輕柔的呼吸噴灑在胸前，弄得他有些癢。他記得自己怕他亂動，伸腿壓住他，之后就不記得了。

    醒過來的時候上午已經(jīng)過了大半。六七個小時，沒有做夢，也沒有中途驚醒。

    林恕睜開眼睛，看到紀豈然坐在旁邊看他沒完沒了的書。

    “怎么又在看書？”林恕伸了個懶腰。

    “過段時間要用?！奔o豈然把書放下：“餓嗎？”

    “不餓?！绷炙?cè)過身，手臂支著頭看他：“一看上學時就是那種無聊的好學生?！?/br>
    紀豈然笑著沒有說話。

    “對了，你讀的哪個大學？”

    紀豈然說了自己大學的名字。

    “高中呢？”

    紀豈然又說了個學校的名字。

    林恕伸手攬住他：“和我高中離得不遠啊，我還去過你們學校呢，怎么從來沒見過你？”

    他說完便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一所高中那么多人，別說去過幾次，就算天天去也不一定能見到。一定是從來沒見過的，不然他不會不記得。

    紀豈然用手指劃過林恕的眉毛：“林恕，你多大？”

    cao！差點忘了，年齡應(yīng)該才是他沒見過他的真正原因。

    “24。”林恕實話實說。

    “不是35嗎？”

    林恕揉他的屁股。

    “小朋友，我27了?！奔o豈然笑著點點他的臉。

    “嘿，昨天誰說我大來著？”林恕拉住他的手，按向自己下身。

    已不是早晨，性器仍自顧自勃起成了梆硬的一根。

    紀豈然伸手握住，另一只手向自己身后摸。

    肚子卻正好不合時宜地咕嚕了一聲。

    林恕笑著摸他的肚皮：“餓了？怎么不自己先去吃個早飯？”

    本來想去的，但醒的時候，林恕還壓著他一半身體。后來林恕皺著眉頭嘟囔了句什么，翻了個身挪開了，紀豈然看了他一會兒，又不想出去了。

    “怕你醒了不認識路，找不到出去的地方。”紀豈然撒謊。

    “嘖，還沒完了，欠揍是吧？”林恕把紀豈然壓住，在他身上又搓又撓。

    “等我上個廁所，洗漱下，先帶你去吃飯。”林恕放過被他揉得縮成一團的紀豈然：“咱今晚換個地方住。”

    “可是你還硬著……”

    “等會兒就下去了。要是我每次硬都得cao你幾回，你就不用干別的了。”

    林恕的頭發(fā)睡得亂糟糟的，劉海垂下來，他還有些睡眼惺忪，看上去像個毛茸茸的大狗。紀豈然把手指插進他發(fā)間揉了揉。

    林恕低頭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紀豈然喉嚨緊了一下，他伸手捧住他的臉。林恕上學時一定是個特別可愛的小男孩。

    吃了飯，收拾好東西，開車去往另一家酒店。

    今天要住的酒店位于景區(qū)內(nèi)，步行就可以到達各處景點。

    昨晚林恕安排人幫他重新訂房間，女員工提醒他那邊環(huán)境不夠安靜，酒店房間可能也不如這邊舒適豪華。

    “沒事，麻煩你了?！绷炙≌f。

    紀豈然這么不會玩的人，不帶他出去恐怕他能一直呆在房間里。林恕倒寧愿這樣，但帶人出來，總不能只圖自己舒服不是。

    新酒店的海景套房也不算差?？蛷d挺大，兩面都是落地窗，推開門以為自己就站在海邊。沙發(fā)……挺適合zuoai。

    下午休息了一會兒，林恕帶紀豈然出去挨個逛。

    這個城市林恕以前和朋友來過，他又一向?qū)渚包c興趣不大。一開始還陪紀豈然進去，后來干脆每到一處，就在附近找個座位一坐：“去吧，我在這里等你?！?/br>
    林恕再一次笑著看紀豈然離開后，給自己點了杯咖啡。他覺得自己像在遛小狗。小狗很乖，還很會認路。放出去逛一會兒就自己跑回來。林恕伸伸手，小狗就靠到他懷里讓他抱抱。

    可是，這次，怎么這么久了還不回來？

    林恕看著手機，又等了十分鐘。他付了咖啡的錢，跟著進了不遠處的這棟古建筑。

    里面游人不少，他邊走邊搜尋那個穿著白T和淺灰色休閑褲的身影。

    一樓大廳里沒有。

    林恕上到二樓，逛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他正要掏出手機給紀豈然打電話，聽到身后有人說話。

    林恕回過頭。紀豈然站在一幅字畫下面，旁邊還站了一個穿著正裝襯衫和西裝褲的男人。聽上去是在給紀豈然講這幅字畫的來歷。

    林恕剛才一直忍不住上揚的嘴角立刻垂了下來。

    大夏天穿這么多，也不嫌熱。

    在名人故居和人搭訕，什么素質(zhì)！

    他大步走過去，拉住紀豈然的手。

    紀豈然嚇了一跳，回過頭，立刻笑了：“林恕?！?/br>
    “逛完了嗎？”

    “差不多了。”

    “那走吧。”林恕完全當旁邊那人不存在。

    “好?！奔o豈然轉(zhuǎn)過頭沖正裝男點了點頭：“我先走了，謝謝你?！?/br>
    話音未落，已被林恕拉到幾步之外。

    大意了，越乖越好的小狗惦記的人越多，這么遛太危險了，得看緊一點。

    林恕一路拉著紀豈然走到外面：“渴不渴？想喝什么？我去給你買。剛才那是什么人啊，不認識就和人說話….”

    “剛好都走到那個地方。幫我買瓶水吧?！奔o豈然笑著搖了搖林恕的手。

    真好養(yǎng)活。

    林恕低頭親了親他：“好，那你在這兒等著。”他剛要轉(zhuǎn)身，又停下來叮囑：“不要亂跑?！?/br>
    紀豈然點了點頭。

    林恕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別等了，走，一塊去?！?/br>
    最后還是強行把人拉進剛才的咖啡店。林恕坐在對面，看著紀豈然用吸管喝檸檬水：“還想逛嗎？”

    “都可以。你想去哪里？”

    林恕想了想：“酒店有游泳池，回去游泳吧?！?/br>
    還是游泳好。游泳穿得少。涼快。最好的是紀豈然游泳水平很爛，不敢跑遠，只能圍著自己打轉(zhuǎn)。

    林恕托著紀豈然的腰教他練習仰泳。紀豈然兩臂劃開，雙腿擺動，向前游出去。林恕的手掌卻沒有跟著移動，他的手心依次劃過紀豈然的屁股、大腿、小腿……他抓住紀豈然的腳踝，把他拉回來，抱住他吻他。

    游泳池里還有其他人，紀豈然矮下身子讓林恕擋住自己。林恕手掌用力，握住他的腰，把他帶到了水下。

    沒有防備地沉入水中，紀豈然本能地掙扎，林恕按住他的頭，和他嘴唇貼緊。細小的水泡從兩人嘴角溢出，他們跟著向上翻騰的水泡慢慢浮上水面。紀豈然閉著眼睛環(huán)住林恕的脖子，仍在林恕嘴里索取氧氣，像是忘了自己也會呼吸。

    游過泳。吃了晚飯。去海邊散步。

    夏日夜晚的海灘，海水不時輕拂海岸，陣陣海風吹來，很是清涼。

    林恕去旁邊接了個電話。耳朵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視線一直停在人群中的那個背影身上。

    紀豈然換了條深色的沙灘褲。他彎下腰去，好像拾起了什么東西。

    “好，知道了?！绷炙χ捦舱f。

    一個穿著碎花泳衣的小女孩走近紀豈然，仰著臉和他說話。紀豈然蹲下身，把手里的東西遞給她。一大一小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行行，我知道了。回去再和你說。”林恕掛了電話。

    小女孩隨著父母走開了。紀豈然站起身。

    林恕走過去，從后面抱住他：“給人什么東西？”

    “撿到的小螃蟹。”

    “我也要。”

    “好，你等一下。”紀豈然笑著拍拍他：“閉上眼睛?！?/br>
    林恕閉上眼睛。他聽到紀豈然向前走了一段路。他瞇起眼睛偷看到紀豈然彎下腰，手隨意在地上拂了一下。

    紀豈然轉(zhuǎn)過身。林恕趕緊把眼睛閉緊。

    “手?！奔o豈然說。

    林恕睜開眼睛，攤開手：“貝殼嗎？”

    他猜紀豈然肯定是隨便撿了個貝殼或石子哄他，哪那么容易一抓就是一只小螃蟹。

    紀豈然笑：“好聰明?！彼盐粘扇^的右手放在林恕手心然后張開。

    東西落在林恕掌心。

    還真是貝殼。是一顆貝殼形狀的巧克力。

    林恕笑得不行，一把抱住他：“把身份證拿出來給我看看，27歲？騙人的吧。”

    他把巧克力塞進紀豈然嘴里，又貼上去從他嘴里搶出半塊。巧克力和榛仁的香氣同時在兩人唇齒間泛開。

    “這邊人太多了，去前面走走?！?/br>
    林恕拉著紀豈然向更僻靜處走。

    突然，前方變得明亮。

    有人在不遠處那塊凸起的山巖下面放煙花。

    煙火毫無預(yù)警騰空而起，在天空中炸出絢爛的花朵，隨后降落，最終消弭。

    海風送來遠處的喧嘩聲，伴隨著海水涌上海岸的聲音。世界又喧囂又安靜。

    很快又有大片繽紛斑斕的明亮在藍黑色的天幕上綻放。像花，像火，像星星。

    兩人看著天空。又同時轉(zhuǎn)向?qū)Ψ降哪槨?/br>
    “我教你啊?！绷炙ё〖o豈然的腰：“看到煙花不接吻，是不吉利的?！?/br>
    紀豈然笑起來，他伸手撫上林恕的臉：“小朋友，騙人。”

    “嘖……”

    紀豈然吻住林恕的嘴唇。

    忽明忽暗的光亮映著兩人貼在一起的半邊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