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局
傍晚六點(diǎn),林夏央和鄭煊一起回到公寓的時候,正好看到夏新陽正和顧成月一起,把一個不認(rèn)識的高大男人抬進(jìn)了102。 “這個人是誰?”林夏央走到夏新陽邊上,好奇地問道。 夏新陽扛著那軍人的胳膊,在顧成月的攙扶下,將人放倒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然后轉(zhuǎn)過頭來回答道:“之前帶月哥他們逃進(jìn)這里的軍人?!?/br> “他們不是被變異Omega抓走了嗎?”林夏央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快到連邊上的鄭煊都反應(yīng)不過來要提醒他。 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輕拍了一下,他轉(zhuǎn)過頭,面露疑惑地看向鄭煊,隨即又像是察覺到了危險,警覺地轉(zhuǎn)向夏新陽那邊。 “‘被變異Omega抓走’這事。?!毕男玛栔惫垂吹囟⒅盟麖臎]聽到過的低沉語氣問,“。。??梢栽敿?xì)地和我們說明一下嗎?” “這是。?!绷窒难氩蛔杂X地縮起了脖子,額間滲出一滴冷汗,“。。這不會是要‘友盡’了吧?” 另一邊,顧子英剛剛洗完澡,正要回自己的臥室。 倒不是他有什么潔癖,出門再回屋后,第一件事必須是洗澡。而是因?yàn)樗裉煊行┑姑??;貋淼穆飞希坏螐奶於档镍B屎落入了他的后衣領(lǐng),直接順著他的脊背,給他浸了個透心涼。 于是,跟著夏新陽他們回來后,他便自己先回了301。畢竟,在路上的時候,夏新陽就一臉嫌棄地讓他“省點(diǎn)力氣”了。 “又不是我自己想沾上鳥屎的,至于嗎?。?!鳖欁佑⒁幻娓拐u夏新陽,一面用毛巾擦著頭發(fā)走進(jìn)了臥室。 然后,他就毫無預(yù)兆地和出現(xiàn)在他臥室里的男人對上了視線。 顧子英拿毛巾的手停在半空,瞪大了眼睛望著那坐在他床邊的年輕男人,張大了嘴巴卻無論如何也喊不出一聲“臥槽!” “嚇到你啦?”男人彎起眉眼,沖他咧嘴一笑。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眼前的男人就是失蹤了近一星期的余潤澤。 顧子英走上前去,拿著毛巾就要往余潤澤腦門上甩。不過,看到余潤澤嬉皮笑臉地抬手要擋,他手上的力道一松,直接把毛巾扔在了余潤澤腿上。 “你怎么回事?!上哪兒去了你?!”顧子英坐到余潤澤邊上,抱怨道,“嚇?biāo)牢伊耍 ?/br> 他得承認(rèn),看到余潤澤的第一眼,他是真的被嚇到了。不僅是因?yàn)楸驹摽罩奈葑永锿蝗幻俺鰜砹藗€大活人,還因?yàn)橛酀櫇上惹暗臉幼訉?shí)在是讓他感到陌生。 在顧子英的印象里,余潤澤這人整天嘻嘻哈哈、沒個正型。在潛意識里,他早就已經(jīng)給對方貼上了“樂子人”的標(biāo)簽。 但單看長相的話,余潤澤的五官其實(shí)是偏冷艷的那種。丹鳳眼、高鼻梁、薄嘴唇、尖下巴,加上白得發(fā)光的皮膚。當(dāng)他冷著臉的時候,甚至?xí)屓水a(chǎn)生一種錯覺,誤以為他是那種冷血無情的人。 所以,當(dāng)顧子英剛剛進(jìn)門,看到冷著臉坐在床邊的余潤澤時,差點(diǎn)沒認(rèn)出他來。 “想我了沒?有沒有擔(dān)心我?”余潤澤胳膊一伸,勾住顧子英的肩膀,跟他好哥兒倆似的,腦袋挨著腦袋地說,“是不是以為再也見不到我了?” 感受著余潤澤皮膚上散發(fā)出的溫度,顧子英的臉上也漸漸熱乎起來。他對著余潤澤那張賤兮兮的臉,一巴掌就呼了上去,咬牙切齒道:“怎么會?我都給你準(zhǔn)備好防咬器和牽引繩了?!彼f這句話時,每個字都加了 重音。 “??!是我跟那兩個人說的我被感染了來著?”余潤澤聽到這話,回想起那天凌晨的狀況,又哈哈大笑起來,“哈哈!你是沒看到,張淮南和白思誠被嚇得動都不敢動!哈哈!” “笑夠了沒!”顧子英罵了一聲,兩手同時拍上余潤澤的臉頰,按著他兩邊的腮幫子,硬生生擠掉了他那欠揍的笑臉,“給我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誒誒誒!唔(我)蘇(說)唔(我)蘇(說)!”余潤澤拍了拍顧子英的手,示意他放開自己。見顧子英松開他的嘴后,便側(cè)身對著他,像是在生悶氣,他立刻帶著諂媚的笑,湊到顧子英邊上:“哎呀!事情是這 樣。。?!?/br> “所以,我們身邊潛藏著一個敢襲擊國家軍隊(duì)的變異Omega組織。而這個組織還可能隸屬于一個在世界范圍內(nèi)散播喪尸病毒的恐怖組織?!毕男玛柍林槪鴮γ娴牧窒难?,一字一頓道,“而你,作為病毒的研發(fā)人 員之一,同時也是病毒流出的源頭,因?yàn)楹ε卤还肿锒鴮ξ覀冸[瞞了這件事?!?/br> “是的。”林夏央低著頭,小聲地認(rèn)錯道,“是我不好?!?/br> 坐在他旁邊的鄭煊抬手按住他的肩膀,然后轉(zhuǎn)向夏新陽,誠懇道:“這件事我也有幫他隱瞞,我也有責(zé)任。” 見對面兩人都是一副沉痛認(rèn)錯的姿態(tài),夏新陽臉上的嚴(yán)肅神情終于還是繃不住了。 “哎哎哎!我又沒說是你們的不是!”他說完,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全世界的生化危機(jī),這么大的鍋,也不想想你們倆背不背得住!” 他說完,看向身邊的顧成月,見對方?jīng)_自己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才轉(zhuǎn)向林夏央和鄭煊,語氣遲疑地說:“而且要說隱瞞。。?!彼f著,將腦袋扭向一邊,飛速地瞥了一眼對面兩人的表情,又很快收回視線:“我們也有瞞 著你們的事。?!?/br> 就在這時,102的門被打開,溫慶楠端著一個大餐盤走了進(jìn)來。 “我看時間挺晚了,自作主張把你們的晚飯帶下來。。?!彼緛磉€在用輕松的語氣和四人打著招呼,視線瞥到客廳沙發(fā)上躺著的軍人后,嘴上突然就沒了聲音。 溫慶楠很快收回視線,這才發(fā)現(xiàn)餐桌邊的四人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他的腦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身體就先后退了半步。 “溫醫(yī)生,可以再把你的事情和我們詳細(xì)說說嗎?”顧成月用著一貫溫和的表情看著他。 夏新陽則語氣不善地說道:“關(guān)于你能在我們身邊隱藏自己變異Omega的身份的事。還有你背后的變異Omega組織?!?/br> “。。?!睖貞c楠微張著嘴,愣愣地迎上兩人的視線,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何回應(yīng)。他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時候向這兩人透露過那個組織的事情。 他的視線又轉(zhuǎn)向另一邊的林夏央和鄭煊,就見林夏央正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補(bǔ)充道:“還有你們和北方避難所里的組織的聯(lián)系!”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溫慶楠的大腦突然變得一片空白。他咽了口唾沫,顫抖著雙手將餐盤放到了餐桌上,靠雙手撐在餐桌邊,才讓自己勉強(qiáng)站穩(wěn)。 他的視線再次從四人臉上一一掃過,出走的意識漸漸回籠,這才深吸了口氣,緩緩開口道:“其實(shí),我知道的。??赡?。。不比你們猜測的。。多。” 在這之后,溫慶楠用了大約10分鐘的時間,把“自己體內(nèi)植入的微型裝置可以干擾電波檢測”以及“自己只是組織的邊緣成員”,這兩件事情向在座的四人說了個清楚。 至于所謂的“北方避難所里的組織”,除了自己體內(nèi)的微型裝置是那個組織給的以外,他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如果做了不該做的事,會被那個組織滅口。 所以,他先前聽到林夏央提及“北方避難所里的組織”時,才會有一瞬間的失神。那純粹是受驚嚇過度了。 “等到了合適的時機(jī),我們會出發(fā)去北方。?!睖貞c楠低著頭,小聲咕噥道,“。。這些事本來是不能對外人說的,但是你們是變異Omega,而且還知道北方的那個組織。?!彼f著,抬起頭,視線轉(zhuǎn)向林夏央。 “林先生,您是那個北方組織的成員嗎?”溫慶楠問。 林夏央的嘴角微微抽搐,剛想解釋一句,就聽到對面的夏新陽沒好氣道:“他才不是那邊的人?!?/br> 林夏央的心里莫名有些感動。他沒想到先前還一臉陰沉的夏新陽,居然現(xiàn)在就站出來幫他說話了。不過,他更加沒想到的是,夏新陽還有后半句沒說完?!熬褪莻€被人利用了的呆子,沒什么好緊張的。” “。。?!绷窒难霟o話可說,只得轉(zhuǎn)頭沖溫慶楠擠出一個尷尬的微笑。于是,溫慶楠也對他回以一個友善的微笑。只是那眼神里流露出的同情還是對他造成了億點(diǎn)點(diǎn)心理上的“傷害”。 坐在旁邊的鄭煊似乎是看出了林夏央的尷尬,便轉(zhuǎn)移話題道:“溫醫(yī)生,余潤澤遇襲的事,你知道什么嗎?” “啊,余潤澤。?!睖貞c楠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像是上課打瞌睡而被老師點(diǎn)名的學(xué)生似的,一個激靈就轉(zhuǎn)頭看向了鄭煊。他無聲地張了張嘴,視線掃過另一邊的顧成月和夏新陽,終于還是低下頭去,小聲嘀咕道: “那件事我其實(shí)沒有頭緒。?!?/br> 他咬了咬牙,停頓了兩三秒,才繼續(xù)解釋道:“他明明是變異Omega。那件事很可能是他自導(dǎo)自演的。但是,我也不清楚他為什么。?!?/br> 似乎是覺得周圍太過安靜,溫慶楠說到這里又稍微停頓了一下,抬起頭來想查看另外幾人的反應(yīng)。然后,他就看到除了鄭煊以外的三人都是一臉驚訝地望著他。 “我。。說錯什么了嗎?”溫慶楠試探著問道。而另外四人都只是沉默著搖了搖頭。 “那臭小子成天嬉皮笑臉的,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余潤澤居然是變異Omega?我以前一直沒發(fā)現(xiàn)。。” “他們兩個潛藏在這里是為了什么?” “居然還有比夏新陽還高大的變異Omega?那樣子看上去,凈身高就超過一米八了吧?真好啊。?!?/br> 夏新陽、顧成月、鄭煊還有林夏央各自在心里琢磨著不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