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蹊18歲生日那天,他想:或許可以送一朵玫瑰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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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言蹊不認識那個“蹊”字,但是他知道宋言后面不應該有多余的字,他抓著書包用力去擦那個多出來的字,想要抹殺掉這不屬于的他的,莫名其妙強加給他的多余的名字,他把小小的白嫩的指腹都擦紅了,用力到指甲蓋泛白才罷休。 他知道擦不掉,可是這樣做會好受一點,宋言蹊第一次體會到如此強烈的無力感。 小小年紀的他形容不過來,像是緊拽在別人掌心的小蝴蝶,努力煽動著翅膀想要掙脫。卻不知道這樣做無異于蚍蜉撼樹,根本無濟于事。 “趙伯伯,為什么呢?為什么要給我改名字呢?為什么大家都不喜歡宋言呢?”宋言蹊淺褐色的瞳仁里面看不出情緒,憤紅著小臉喃喃道,像一只漂亮的但卻死氣沉沉的洋娃娃。 “為什么,明明沒有人喜歡我…還是要把我從爸爸身邊帶走呢?” 和趙越陵秀麗雅淡的面龐和氣質(zhì)完全不同,長相看起來憨厚老實的趙管家愧疚地看著宋言蹊。因為不擅長和人交談,性格也很耿直,所以他在趙家戰(zhàn)戰(zhàn)兢兢干了十多年,卻只是管理著最普通的房屋維修,整理園藝的工作。 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這個聰明又敏感的小孩,他有時候甚至覺得宋言蹊和趙越陵的性格有些相似,明明處于最底層,但是卻又倔強維持著自尊。 宋言蹊年齡很小,卻什么都懂,自從宋言蹊這個名字確定之后,陸亦平那本來就不熱忱的態(tài)度像澆了一盆冷水,連一點火星都給澆滅了,對宋言蹊毫不上心,就任由他和趙管家住在離主宅最遠的房間里,從來不會主動過問關于宋言蹊的任何消息,宋言蹊也從來不會去找他。 臨近年關那一天,宋言蹊看著別墅里張貼上了撒著金帛的對聯(lián),他小心翼翼穿過精致的浮雕壁畫,找到了正在逗李暮遠玩兒的陸亦平,慈愛的父親,撒著嬌的漂亮omega兒子,和諧又溫馨的場面刺地宋言蹊的心不舒服的被揪著。 宋言蹊禮貌地敲了門,上一秒還歡樂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異常。 “怎么了?”陸亦平不冷不熱問道,也沒讓宋言蹊進去。 宋言蹊就矗在門口,垂著眼問道:“馬上過年了,我可以回去見爸爸嗎?” “過段時間吧,等宋潭聯(lián)系我了就送你回去?!?/br> 宋言蹊沒有等來宋潭的電話,他在偌大的繁華的別墅里,日復一日的孤獨的生活著。 明明是同樣的父親,在同樣的別墅里面生活著,一個是在花園里的小王子,享受著玫瑰和所有人的嬌寵。 一個卻像是地下老鼠一般生活著,宋言蹊知道其他人不愿意和他過多接觸,除了每天餓著肚子等到九點和管家保姆一起吃飯,因為害怕多一點動作就會得到一聲嗤笑,所以他只能目不斜視夾著自己眼前的菜快速吃完,然后就在那些復雜嘲弄的目光中,挺立著背脊,自己乖乖收拾好自己的碗,墊著凳子洗干凈。 大多數(shù)時間宋言蹊都是在他們那個背光的房間里,看趙越陵帶回來的書,完成趙越陵布置的額外的作業(yè),累了就抬頭看向窗外檐下掛著的隨風簌簌招搖的玫瑰。 恒商集團早在十五年以前便領頭牽線和聯(lián)合其他幾家頂尖企業(yè)創(chuàng)辦了學校,品行和成績經(jīng)過考核之后合格的精英人才畢業(yè)后會直接輸送到各大企業(yè)。 幼兒園和小學在離別墅區(qū)很近的一塊區(qū)域,所以上小學的時候,宋言蹊會牽著趙管家的手,數(shù)兩旁立著筆直的數(shù),陰陰郁郁的蓋著寬闊大道兩旁,很多時候宋言蹊都能看到掛著五個零車牌黑色的賓利毫不留情地揚起灰,從他身邊劃過。 宋言蹊知道,那是屬于專門接送李鞘遠的車,宋言蹊能感受到李鞘遠對他的惡意,卻不知道這惡意從何而來,宋言蹊在他手底下吃過不少虧,所以都是看著他都是繞道走。 畢竟,即使生活在同一個莊園里,李鞘遠的生活也是他不可企及的,兩人的差距也不是只用溝壑能形容的。 宋言蹊18歲生日那一天,趙越陵沒有拎著他喜歡的蛋糕回來。 宋言蹊唯一喜歡的就是別墅里面的小花園,他小時候成長于昭南鎮(zhèn),那個小城鎮(zhèn)雖然貧窮落后遠不及臨北繁華,但四季如春,和鋼筋澆筑的冷硬臨北不同,昭南鎮(zhèn)每一季的街邊巷道都會開滿鮮花。 宋言蹊很喜歡花園里的玫瑰,他覺得像是趙越陵身上的味道。宋言蹊想:今天生日,或許可以送一朵玫瑰給自己。 他用手指比劃成相機的樣子,嘴里發(fā)出咔擦的聲音,假裝框出照片定格拍照。然后隔著柵欄小心翼翼探著身子想去嗅,可他還沒靠近就得到了一聲呵斥。 “別動,離遠點!” 在宋言蹊還來不及解釋時,就看到Beta園丁從花叢中鉆出,揮著花灑踩著花園里鋪平的石頭路,幾步奔向宋言蹊,粗壯的手臂奮力推開門,一把推開宋言蹊的手臂。 宋言蹊雙手杵在腿上,半蹲的姿勢本來就重心不穩(wěn),這一下的力氣非常大,把他直接推到了地上。他憋著通紅的臉,忍著手掌被碎石擦破的刺痛,搖著頭道:“叔叔,我沒想摘花,只是想湊近聞一聞?!?/br> “誰讓你靠近的!你以為住在這里面,自己就是主人了嗎?你知不知道這花是干什么用的,就來碰!”他叉著腰毫不留情呵斥道。 “沒有,我不是…” “怎么了,不過是幾朵花而已,有什么碰不得的?” 少年的聲色清峻有力,他說話時明明是帶笑的,卻隱含著不容反駁的意味。 那是長期居于上位者的語氣,宋言蹊想。 被推到在地上的omega,寬大的淺藍色襯衫罩著纖細單薄的身體,干凈的牛仔褲包裹著細長的腿,露出的一小節(jié)白皙的腳踝已經(jīng)泛紅高高腫起。低垂的睫毛像濃密的小扇子,在臉上打出好看的弧度。 他咬著唇,應該是痛極了,卻忍著不吭聲。 宋言蹊抬眼看幫他說話的人,是一個少年Alpha,看著和他年齡差不多大,但感覺要比他高出一個頭。露出的手臂和小腿都覆著一層薄薄的肌rou,像是蘊含了無限活力。 而旁邊站著的是依然冷漠的李鞘遠,正皺著漂亮的眉看著宋言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