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隱秘的回憶
成親那天,破舊的小院里掛了好幾條紅色的喜幡,是姜卻寧從外頭買了幾塊布自己裁的,屋子的小木門上用紅紙貼了一個囍字,也是姜卻寧自己寫的。他過去是皇子,是有文化的人,這字也寫得濃墨重彩,筆筆都是勁道。 姜卻寧和魏巖城都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裳,因為太過樸素,除卻顏色也看不出哪里隆重。成親的聘禮是五袋麥子,陪嫁的嫁妝是兩床棉被。院子里沒有親友賓客相聚祝福,沒有花轎招搖喜樂嘹亮,只有姜卻寧從那小院門口一步一步走到屋頭前,一共六步路,走到門邊上站著的魏巖城身邊。 兩個人頭對頭,在這幾方院子里一拜,禮就成了。 “你不嫌我窮,不嫌我沒出息,你還嫁給我,我一定會對你好一輩子?!蔽簬r城對著姜卻寧的眼睛說, 姜卻寧低下頭一抿嘴笑了,也不說話,只兩頰飛紅。 魏巖城大手一揮,將姜卻寧橫打抱起,姜卻寧在他寬闊的懷里捂著羞紅的臉,魏巖城笑得開懷,兩個人吵吵鬧鬧撲進臥房,魏巖城手一扔,就把姜卻寧扔在被褥上。 姜卻寧立刻沒了力氣,被稍微一拉扯就露出一大片胸脯,魏巖城一膀子勁兒全用在這里,把那白花花的大腿一掰,就是洞房花燭夜的快活。 這是雛兒的頭一次。姜卻寧只知道疼,疼得他抓緊了床單被cao得昏了過去。可他不知道身后那個男人做出這樣霸道又粗魯?shù)膭幼鲿r露出了怎樣陰鷙的表情,眼里沒有半分真情,只有發(fā)泄與羞辱。 “我不要再回憶了啊啊——”我在心中瘋狂吶喊,想努力把這段色情視頻從我大腦里摘出去。 我前世還是個處男,我感覺我不干凈了。 “宿主不要慌張,這種違和感只會出現(xiàn)在融合前期,等到宿主和靈魂與原主記憶更加熟悉之后,您將不會感到尷尬。”系統(tǒng)在我腦子里溫馨提示。 可我大腦全是那個情景。 那樣嫩紅的rou屄,水淋淋濕漉漉的鳥巢像是我溫?zé)岬臍w宿,我勒著他的細腰,往他屁股上撞,把他一下又一下貫穿過我身體的軌跡。 或許正如系統(tǒng)所說,我和原主記憶還沒完全契合,這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銷魂蝕骨的快感蓋過了我滿腔仇恨,等到我終于從記憶中抽離出來,我氣喘吁吁好像進行過了一次虛擬打炮。 “我cao…….”我小聲罵道。 “系統(tǒng)建議宿主還是不要沉湎色情呢?!毕到y(tǒng)的機械音響起,我也徹底清醒了。 是的,魏巖城就是這樣,哪怕在洞房花燭的夜晚,他的腦子里也全是刻骨的恨。 他把姜卻寧弄到手之后,復(fù)仇的本意逐漸展露出來。他先是忽冷忽熱對待,降低姜卻寧的安全感,接著貶低對方降低自尊與貶低自己博得同情交叉進行,不斷打感情牌把姜卻寧牢牢捆死,甚至有的時候不惜動用苦rou計來使姜卻寧愧疚自責(zé)。在巴掌和甜棗之間,魏巖城開始變本加厲地使用暴力,同時毒藥侵蝕了姜卻寧的心力,讓他即使有心抗?fàn)幰矡o力處理這些繁雜糾紛。 至此,那個成親時紅著臉笑的人,就變成了今天這個卑微扭曲、連自己都拋棄了自己的尊嚴(yán)的姜卻寧。 但惡人不會因為被情網(wǎng)折磨而變得善良。 魏巖城曾經(jīng)有一瞬間的動搖,只一瞬。 他曾經(jīng)試探地問姜卻寧,是否還記得小時候經(jīng)歷過變故。 姜卻寧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我曾經(jīng)從京城逃難,但那時候很幸運,路上找到了一輛馬車?!?/br> 魏巖城隱匿在黑暗里的拳頭幾乎攥出響聲。 我定了定神,我需要一個計劃。 “系統(tǒng),按照正常流程下毒,還有多久能把他毒死?” “大概一年。”系統(tǒng)迅速回復(fù)。 “一年,補八十個百分點…….”我撓撓頭,“好像也不是很緊迫。按照系統(tǒng)你說過的,我會逐漸習(xí)慣原主的仇恨,那豈不是會越來越順利,小菜一碟嘛?!?/br> 一這樣想我突然對復(fù)活信心百倍,連傷腿似乎也輕松了些,我伸了個懶腰站起來往外走,想去那狗雜碎房間看看他在干什么。 房間里很安靜,我悄悄打開那扇破舊的木頭門,只看見這比我那房還小、還簡陋的室內(nèi),姜卻寧斜坐在地上,留給我一個靜止的背影。陶碗的碎片在他面前鋪開,大約是在思考如何破碗重圓。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百勝,反正我不著急推進度條,不如先日常相處相處,全方位了解這狗雜碎的性格弱點。 “姜卻寧,你干什么呢?”我在門口輕輕問了一聲。 沉默的背影靜止著,好像紙扎的假人,又輕又薄,連頸邊的發(fā)絲都沉靜。 我一瘸一瘸走上前去,彎下腰伸手輕輕推推他的肩膀,不想姜卻寧的身體直直往后栽過來,一下把本就重心不穩(wěn)的我撞到在地。 “你沒事吧你?!”我摔得生疼,嚇了一跳。 “警告,警告,人物設(shè)定……”系統(tǒng)在我腦子弱弱地提醒ooc。 姜卻寧摔在我身上,仰躺著終于露出面孔,他已經(jīng)不知道昏了過久,臉色白得像鬼,嘴唇泛起青紫色,顯然是胸口受擊后心臟發(fā)病的樣子。 可能是這一摔,終于把人摔醒了,姜卻寧的呼吸又急又淺,努力睜開一絲眼睛,黑眼珠轉(zhuǎn)著看向我,神態(tài)不甚清明。 “讓我……緩一緩…….”姜卻寧費力擠出幾個氣音,竟然抓住我的袖子,把我當(dāng)作就命稻草一樣,把頭埋在我的胸口微微顫抖。 有些記憶又在我的腦海中回蕩起來。 洞房花燭夜,那只抓著我的后背、攥著床褥的手,也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姜卻寧身上瘦,抱在懷里cao的時候有點硌人,他的皮膚總是涼涼的,但是屄里很熱,滑溜溜的rou褶子絞出汁水,一流就洇濕床褥一大片。他討好般配合我,生疏地把他的屄夾緊,其實他不需要用力,那狹長濕熱的甬道就已經(jīng)足夠緊緊裹住我的jiba。 “Shit!”我大罵一聲,給了自己一巴掌,及時阻止我心中的邪念。 姜卻寧當(dāng)然沒聽過洋屁,他不知道我在說什么,也無暇顧及,趴在我身上捂著胸口喘了好久,身體終于慢慢平復(fù)。 “巖城……你是不是被我摔疼了……”姜卻寧恢復(fù)意識后立刻從我身上爬下去,歉疚地看著我。 我看著他的臉,定住心神。 “好端端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作關(guān)心態(tài)。 姜卻寧白著臉搖搖頭:“我沒事。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他攙著我的肩膀,我感覺我大概比他高十幾厘米,體重多了半個他。他一用力的時候,猛地彎腰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冷汗涔涔。 我又沒打到他肚子啊,我心想。 姜卻寧將我這瘸腿磕磕絆絆攙回臥房,把我扶上床,低聲開口道:“家里糧食快不夠吃,我明日出門作工,飯時回來,你要照顧好自己?!?/br> 我聽他的聲音都抖了,也不想著折騰他,眼睛一閉作出困倦的模樣。 姜卻寧的腳步聲響起,他輕輕走到我的榻邊,吹熄一盞燭燈。他吹氣的聲音很淡,卻又很倦,好像一聲低低的嘆息,熄滅最后一點昏黃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