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唐寰星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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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瑾實在喜歡唐寰星宇的長相,這會兒得知他是瞎的,不免有些遺憾。 既然眼盲,那平時生活中自然諸多不便。 說得難聽點兒,這就是殘疾了。 神君之位不可能讓一個身體有缺陷的人去坐。 不過——瞎也不能阻止奕瑾的好奇心。 奕瑾開口道:“你把絲帶解開,讓朕看看。” 唐寰星宇猶豫了一下,終是聽話地伸手解開了眼睛上的絲帶。 他的雙眸顏色淺淡,霧蒙蒙的,隱隱泛著一層藍(lán)色。 少年睜著雙眼,睫毛又長又密,看上去顯得無辜茫然,平白叫人生出憐惜之感。 奕瑾低頭輕咳一聲,看了眼謝孟章。 他喜歡唐寰星宇的長相。 可惜挑選神君,不單只是看長相的,還要看能力。 奕瑾壓下心思,又道:“行了,還是把絲帶系上吧。” 這雙眼睛還是遮住比較好。 不然總讓人想欺負(fù)他。 唐寰星宇系好絲帶,準(zhǔn)確地退回了原位。 奕瑾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隨即又想,到底是獸人,他應(yīng)該靠的是嗅覺。 奕瑾繼續(xù)看了名單,又點了四五個長相出眾的少年出來仔細(xì)瞧了瞧。 越看越是索然無味。 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唐寰星宇的。 唐寰星宇的那副模樣印在了奕瑾腦子里,每見一個其他的唐家少年,他都忍不住要把人和唐寰星宇比較。 這么一比較,還是覺得唐寰星宇好看。 看得差不多了,奕瑾揮手打發(fā)了人,“都下去吧,帝國準(zhǔn)備舉辦萬國大會,邀請周邊的國家來參加此次大會,外交部新成立,這樣的盛事也是帝國有史以來第一次舉辦,經(jīng)驗不足,人手也缺,你們都進(jìn)外交部去歷練。” “神君么,自然是要在萬國大會之后再選,接下來的日子,你們可得好好表現(xiàn)?!?/br> 少年們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也有人惴惴不安,但都對這次的歷練抱有極大的期待。 出宮之時,唐家的少年們都暗自在心里下定決心,去了外交部一定要好好干! 過了今日,自有官員會安排這些少年們到外交部去,分派他們?nèi)蝿?wù)。 唐寰星宇同族中兄弟們一起回到他們下榻的府邸,低調(diào)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唐家少年們的住處是座面積極大的官邸,內(nèi)務(wù)府用來招待貴賓的,少年們各自單獨擁有一個小院子,空間獨立,互不打擾。 小院里的一應(yīng)吃穿用度,規(guī)制都是一樣的,沒有絲毫偏頗。 宮里的賞賜后腳送了進(jìn)來,所有人也都是一樣的,每人兩匹錦緞,一匣子各色翡翠珠子。 唐寰星宇帶來的五車行李已經(jīng)一一擺出來,用上了,臥室的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燭臺上擺著夜明珠,喝茶的杯子是白到通透的薄胎瓷,金瓜狀的香爐里燃著清淺的熏香。 唐寰星宇進(jìn)屋就回了臥室,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跟在他身邊伺候多年的老仆唐典端了一碗冰鎮(zhèn)的綠豆湯進(jìn)去,語重心長勸慰道:“我知道您不愿意去外交部,其實沒事的,去了您就混混日子,事情能推脫的盡量推脫,不行就分給其他公子做去,他們還樂得接手,只要不出什么岔子,就是做事的速度稍微慢點,陛下不會責(zé)罰您的?!?/br> 唐寰星宇搖搖頭,乖乖巧巧的,“我沒有不愿意?!?/br> 唐典嘆了口氣。 心道小少爺這是嘴硬呢。 他家小少爺因與常人不同,從小沒出過幾次門,養(yǎng)的比雌性還要嬌氣。 讀書識字倒也跟著夫子學(xué)了,但長到這么大,家主也從來沒交給少爺什么差事辦。 家主和夫人是怕少爺在外被人欺負(fù),也怕少爺辦不好差事。 少爺是家主獨子,即使少爺身有缺陷,家主也照樣寵愛他。 至于唐家這偌大的家業(yè)將來交給誰,這就更不必憂心了。 唐家子弟那么多,優(yōu)秀的比比皆是,到時自是能者上位。 唐寰星宇是真的沒有不愿意去外交部,但老仆誤會,他也沒有解釋什么。 京城很好,他想留下來。 在揚州時唐寰星宇就聽說過許多有關(guān)于陛下的事兒。 最早是家里仆人買回來的帶著香味兒的香皂,他雖看不見,但能摸到香皂的輪廓,有各種各樣的外形,一摸便知道都是好看的。 后來是光滑強韌的紙張,貼身伺候他的書童小山說,最光滑的是白色的,有紋理的是花箋紙,粉紅粉藍(lán)粉紫,各色不一,但都非常好用。 唐寰星宇也是會寫字的,他字形漂亮,只是可惜自己看不到。 接著,他吃到了玉米,又聽說農(nóng)官們想出來提高糧食產(chǎn)量的法子,還編纂了一部植物百科大典。 再后來,是那些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的威力極大的新式武器。 有了那些武器,帝國第一次踏破殷國的國門,一路摧枯拉朽打下了半個殷國。 唐寰星宇常常請了說書先生到家里來,給他講這些故事。 白瓷器他都收藏了好多套,對其中精品薄胎瓷更是愛不釋手,每天都要用那套杯子喝茶,這次來京城,也一并帶來了。 他對獸皇陛下,對京城,神往已久。 只是苦于身體原因,囿于這方小天地,無法親身體會。 可哪知道,獸神眷顧,宮中的一道圣旨,竟讓他有了這么一次來京城的機會。 唐寰星宇彼時得知自己能去京城的時候,其實完全沒有他表面表現(xiàn)得那么淡定,他那天晚上興奮得睡不著覺。 但他知道父母親都擔(dān)心自己,怕自己在外受屈辱,于是強壓下興奮,老老實實任由母親安排。 一直到同族中其他兄弟一起坐上了馬車,唐寰星宇一個人關(guān)在狹小的車廂里,他才完全放松,任由自己心中的喜悅和激動蔓延,唇角按捺不住地高高揚起。 今天,他終于“見”到陛下了。 他本無意去“看”,陛下卻出乎意料地讓他解開了遮住雙眼的絲帶。 雖然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了一眼,無法看到陛下的容貌,但獨屬于陛下的甜香氣息他已經(jīng)牢牢記住了。 也是這一眼,讓唐寰星宇決定留下來。 第二日,便有官員前來帶唐家的少年們?nèi)ネ饨徊繄蟮馈?/br> 外交部的位置靠近皇宮,和他們的住處離得很近。 舉辦萬國大會的第一步,是要選定國家,擬好國書送過去,確定前來的國家以及使臣人數(shù),后續(xù)的工作才好展開,比如新建迎賓館,大會的具體時間、天數(shù)、期間安排的各種活動等等一系列的流程,做起來是比較繁瑣的。 到外交部的第一天,唐家的少年們就開始翻看地圖、各類典籍、游記等等,先行了解周邊國家的國情風(fēng)俗。 唐寰星宇看不見,身邊書童小山念給他聽。 少年們都懷著一腔熱血,想得陛下青眼,想盡快草擬出邀請函,呈給陛下和青龍君看。 于是大家加班加點,一直翻書到深夜,有人甚至想通宵達(dá)旦,后來被帶領(lǐng)他們的官員轟回去了。 唐寰星宇雖沒用眼睛看,只是用耳朵在聽,但也感覺很疲憊。 回到自己的小院時,已經(jīng)是午夜了。 唐寰星宇累得不行,匆匆洗了澡,倒頭就睡。 隔日他就發(fā)起熱來,人昏昏沉沉地醒不過來。 唐典和小山都急壞了,催著隨行來的醫(yī)生把脈開藥。 其實唐寰星宇這樣不是第一次了,每年總有那么一兩次,唐典和小山不是沒見過,吃些藥,過幾日也就好了,不算什么大病。 可這病來的不是時候。 剛剛才進(jìn)宮面圣,一回來就病了,就怕有心人拿這個做文章,說他家公子身上有病氣,會對陛下不利。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萬一陛下惱了他家公子,發(fā)落下來可就不妙了。 但這事兒,也是瞞不住的。 一大早的奕瑾就知道了。 奕瑾自然沒那么避諱,什么病氣不病氣的,他根本不在意。 聽說唐寰星宇發(fā)燒昏迷了,奕瑾可擔(dān)心了。 那么漂亮的小仙男呢,還是個病美人。 奕瑾心里蠢蠢欲動。 他本來就喜歡唐寰星宇的長相,這會兒更有借口去看唐寰星宇了。 奕瑾叫人帶上了些藥材,還帶上了位御醫(yī),出宮去探望唐寰星宇。 …… 床上的美少年燒得臉紅紅的,這會兒沒用絲帶蒙著眼睛了,不過他雙眼緊緊閉著,眉頭輕蹙,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御醫(yī)給唐寰星宇把了脈,只道是普通的發(fā)熱癥狀,喝幾副藥自然能好。 奕瑾問:“那他為什么昏迷?” 御醫(yī)答:“有些體弱的人確實會昏睡,睡覺也不是壞事,多睡睡還有利于恢復(fù)?!?/br> 奕瑾點點頭沒說什么,吩咐宮人把藥材放下,轉(zhuǎn)身離開。 出了門,奕瑾在心里嘆了口氣。 可惜了。 美人是美,但就是太弱了。 這一病又要耽擱去外交部的時間。 到時候其他的唐家少年們早已各司其職,等唐寰星宇再去,恐怕都已經(jīng)沒他的位置了。 不能老惦記著唐寰星宇,是時候該去觀察一下其他人了。 奕瑾沿著游廊沒走幾步,忽然看見有條銀色的小蛇橫在當(dāng)中,攔住了他的去路。 這條蛇是真的在攔路。 細(xì)長的蛇身直直伸長,前半截微微豎起,面朝著奕瑾的方向。 奕瑾停下腳步,與這條蛇對視,疑惑地眨眨眼。 怎么回事? 碰瓷的? 這蛇是野生蛇,還是獸人? 奕瑾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兒,他倒不害怕,畢竟他身邊的侍衛(wèi)個頂個的武力值強大。 而且,他自己身為獸皇,如果這蛇是獸人的話,是不敢對他如何的。 如果是野生的,那就更不應(yīng)該膽大到攔路了,奕瑾的侍衛(wèi)們渾身的煞氣,都是見過血的,這蛇孤零零一條,按理說早該嚇跑了。 奕瑾沒感覺到這條小蛇的攻擊性,便道:“你想怎么樣?” 他才剛說了一句話,那條小銀蛇曲起身子,飛快地游向了游廊外面的灌木叢中。 奕瑾:“???” 什么鬼啊! 莫名其妙的一條蛇。 奕瑾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回宮就忘得一干二凈了。 午膳后消了消食,奕瑾倚在軟榻上看書,沒一會兒眼皮就開始打架,迷迷糊糊間手里的書掉在了地上,發(fā)出沉悶的一聲響。 奕瑾一驚,猛地睜開眼睛,卻被眼前的一幕震得目瞪口呆—— 此刻他身處一間大會議室里,長桌上坐著十來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和三兩位面容精致的女人,一側(cè)是巨大的落地玻璃,能看見外面的高樓大廈。 而另一側(cè),一個男人立在前方,風(fēng)度翩翩,侃侃而談,正為在坐的眾人講解著他身后大屏幕中播放的內(nèi)容。 奕瑾聽不清那個男人在說什么。 他陷在巨大的荒謬感之中——自己這是回來了?! 坐在他左手邊的那個中年胖子,不是他公司的副總嗎?緊挨著他的是研發(fā)部總監(jiān),銷售部經(jīng)理,右邊的女士是公關(guān)部經(jīng)理等等。 至于其余的那些人,不正是他們即將要合作的云盛的嗎? 面前放著的筆記本不是假的,打開的頁面和大屏幕上的一模一樣,手邊是自己無比熟悉的手機,還有—— 一道聲音打斷了奕瑾的走神。 臺上那個男人正笑意吟吟地看著奕瑾,開口問他:“奕總,您覺得怎么樣?” 奕瑾抬頭,猝然瞪大眼睛。 這個男人—— 他是唐寰星宇! 不,他不是唐寰星宇。 可他又和唐寰星宇一模一樣。 這個男人身高腿長,一襲優(yōu)雅的煙灰色西裝,得體的剪裁顯出細(xì)腰,黑色短發(fā),帶點兒卷,額前幾縷發(fā)絲垂落,膚色白皙,面容俊美,鼻梁高挺,眼窩深陷,有一雙灰藍(lán)色的眼睛。 看上去是個混血。 這人周身的氣質(zhì)和唐寰星宇卻完全不同。 唐寰星宇是病弱美少年。 這個男人,氣場強大,舉手投足間滿滿的自信。 對方大概是見奕瑾不說話,勾唇一笑,又問:“奕總?您的意見?” 奕瑾魂不守舍,喃喃道:“我沒意見。” 男人又笑了,這次笑得很開心,他說:“既然奕總沒意見,那么我們就簽合同吧?!?/br> 奕瑾的行政秘書張纖云把合同打開放在他面前,遞給他簽字筆。 奕瑾整個人云遮霧罩般地在落款處簽下自己的名字。 云盛的人也簽好了,雙方代表站起來鼓掌,大家臉上都是笑意,互相握手,口里說著合作愉快。 會后自然安排了聚餐。 坐車到了酒店,又進(jìn)了包廂,坐在座位上的時候,奕瑾依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是真的回來了嗎? 那他在圣獸帝國的那些經(jīng)歷,都是假的嗎? 還是說……圣獸帝國只是他看了之后做的一場夢? 那——唐寰星宇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不對,還不知道他是不是唐寰星宇呢。 奕瑾不是拖泥帶水的性子,徑直坐到了那男人身邊,直接問他。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挑眉,笑道:“奕總記性真差,剛見面時我不是告訴過您嗎?我叫——唐寰星宇。這次奕總記住了嗎?” 唐寰星宇。 這個名字這么特殊,奕瑾怎么能忘。 奕瑾定定看了面前的男人許久,也忽地笑了,“我記住了?!?/br> 他又問:“唐先生在云盛是什么職務(wù)?” 唐寰星宇說:“我不是云盛的人?!?/br> 這會兒云盛的老總湊過來,笑呵呵地說:“咱們可請不起唐教授大駕坐鎮(zhèn)云盛,唐教授是云盛請的外援,負(fù)責(zé)咱們這次的產(chǎn)品開發(fā)。” “唐教授,您可得記著咱們云盛點兒,別忘了咱們的交情,還有這回的項目,還得拜托您盯著……” 唐寰星宇頷首道:“放心,有我看著出不了錯?!?/br> 因為雙方合作成功,這頓飯吃得算是賓主盡歡。 飯后奕瑾問唐寰星宇要了聯(lián)系方式,倆人互換了電話號碼,加了微信,分道揚鑣。 奕瑾迫不及待地催著司機回家。 他要回家去看父母! 奕瑾到了家門口,用指紋開了門,有些顫抖地深呼吸一下,推開門,就看到爸爸mama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電視。 仿佛是專門在等待奕瑾回家。 mama一見奕瑾,就笑道:“怎么這個點回來了?吃了嗎?我們剛吃完,菜還熱著,你要是沒吃趕緊去吃點?!?/br> 奕瑾不爭氣地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發(fā)酸。 奕mama緊張道:“哎哎,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哭了?” 奕瑾說:“沒事,沒哭,就是昨晚沒睡好,眼睛有點兒酸?!?/br> 奕mama心疼道:“那你快進(jìn)屋去睡個午覺,早讓你別那么拼命了,老是熬夜對身體不好?!?/br> 奕瑾看了眼父親。 奕爸爸說:“看什么看,聽你媽的,你媽說的對?!?/br> 奕瑾沒忍住笑了,在他mama絮絮叨叨的說話聲里,回了自己的臥室。 奕瑾躺在熟悉的床上,聞著被子上熟悉的氣味,眼巴巴看著他媽,“媽,你陪陪我?!?/br> 奕媽沒好氣道:“你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陪什么陪?不害臊!” 奕瑾笑了下,也沒強求。 他根本都睡不著,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又爬起來去找爸媽了。 好不容易才能見到父母,他得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