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貧嘴
“此事孤另有打算,回頭再說吧?!逼溜L后的身影走到二人面前,燁樂看到蕭祈月完好的狀態(tài)心下松了一口氣,而蕭祈月將燁樂的神情看在眼里,微蹙的眉間稍稍舒展幾分, “你也辛苦了,早點回去歇息?!?/br> 燁樂剛看到人,是想要跟蕭祈月多待一會兒,但眼下已是夜深,再留下來反倒耽誤了月帝的休息,他剛想告退,突然想起這里的第三人,視線一轉便與司瀾的視線對上,此處燈光昏暗,燁樂望過去只覺得那雙如墨的眸子深不見底,燁樂到底年輕,心思不及司瀾的心眼多,他只覺得司瀾那雙幽深的眸子望著他時似乎有種敵對之色,有些莫名其妙! 他心思一轉,便又回看向蕭祈月,拜了一禮, “兒臣多謝父皇關心!” 拜完之后他又看向司瀾,先前對司瀾的無視蕩然無存,并且透出了主動示好的意思, “夜已深,不知司瀾世子是要出宮還是留宿宮中,是否需要燁樂安排一下?” 司瀾與燁樂并不相熟,但當他聽到燁樂說這話的時候奇異的聽懂了他的意思, 【天都黑了,你還留在這里干什么?】 不怪司瀾揣度他人,實在是燁樂從看到他開始就沒給過他什么好臉色,這好好的問他的去留,若說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他才不信! 不過燁樂說的話確實點醒了他。他從表面上來看還是個外人,宮規(guī)森嚴,不比其他地方,確實不適合他這一外人久留!即便他與蕭祈月有血親,也要遵守禮數(shù)! 司瀾不是沒有分寸的人,不會因為燁樂的故意挑事而分不清狀況,而今他本就身份偏頗,這個時候若是因為與月帝走的過近而引得前朝不滿,實乃非他所愿。好在蕭祈月已經為他正名,身上罪責已清,他得回別院看看。 想到這里,司瀾就想起了他帶來的輕云騎,也想起了濟北,也不知道他進天牢的事情有沒有傳到義父跟前,若是知道了,他得趕緊去跟義父報個信,免得他老人家擔心。 更何況蕭祈月如今于他而言,意義非同一般,眼下群臣都在帝璽之事,如此多事之秋,他不想給蕭祈月招來麻煩,思及至此,他便要順著燁樂的話頭準備向蕭祈月告退,結果他話還未出口,身份尊貴,地位非凡的月帝陛下斜睨了司瀾一眼,隨后又極快的收回視線,朝著燁樂聲音冷凝, “你先回去吧,孤與他還有事要談。” 蕭祈月話說完轉身就出了清華池,往寢室走去;上一秒還好好的人,下一秒就變了臉色,這一舉動鬧得司瀾和燁樂都有些不理解,眼看著人走了出去,司瀾也不管燁樂怎么想,趕緊提步追了上去,燁樂也是一臉懵! 他也沒說什么啊!父皇好端端的就變了語氣,怎么了?他說錯什么話了?燁樂本能的也想追上去看看那位到底怎么了,結果腳步往前一邁,已經邁開步子朝著離去的人影追過去的司瀾正好從燈火下路過, 不知道是光線太清楚,還是燁樂的眼睛太尖了,他就感到身邊揚起了一陣風,風帶起了司瀾的衣服和揚起的長發(fā),將他脖頸間暗粉色的印記清清楚楚的露了出來,燁樂腳步一頓,人就怔住了, “那是?齒???” 蕭祈月先前惱司瀾確實是動了氣的!所以他咬的時候用了力也見了血,不過司瀾在軍營里糙慣了,流點血也不會過多在意,但他脖頸上留下的齒痕異常清晰,清晰到燁樂想要否認自己看錯了都不行! 但他只是恍了下神,隱約覺得不對勁,但沒想出哪里不對勁,等他一回神,清華池外已經沒了司瀾和月帝的影子,他便退下了。 畢竟月帝都說了他與司瀾有事要談,既然他們沒有發(fā)生劍拔弩張的事情,那么他留在這里反而多余了。 —— 司瀾快步追上了蕭祈月,蕭祈月本就走的不快,司瀾追上他不過就是兩三步的事,但是司瀾追上他之后什么也沒說,二話不說就把蕭祈月攔腰抱起; “你!”蕭祈月被他抱的猝不及防,剛想說這里還有人在,被人看見不好,司瀾就垂眸看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道, “等會兒再說?!?/br> 司瀾說話時聲音雖低,但言語間的命令口吻極重,若不是燁樂還未離開,蕭祈月說什么都要好好教訓他一次!這才多久?就敢命令他來了,這是不想要命了吧。 蕭祈月眉眼間的不悅因為司瀾這句話更明顯了。 他總覺得司瀾變了,從天牢開始就變得跟以前完全不同,面對他時比之以前強勢的不止一星半點,蕭祈月心知這大約是與自己的身份有關,這終究是個存在二人之間無法忽視的心結... 蕭祈月垂下了眼,雙臂環(huán)上了抱著他的強健有力的臂膀上,之前還當司瀾在他面前永遠都會小心翼翼的模樣,結果轉眼間就成了能掌控他的存在,這種人格落差的變化,誰遇到了不得說一句人心難測? 蕭祈月也更加疑惑,這小子到底是瞞了他多少事,他之前竟一點也沒看出來! 若是他早點看出來了,地牢里的那種被禁錮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再讓它發(fā)生! 走入寢殿之后,司瀾把蕭祈月放到了鋪著金絲軟被的床榻上,人剛放上去,司瀾就低聲笑開了, “走的這么快?是不是我要的不夠狠?” 天知道他看到蕭祈月走出池子的時候有多擔心他的身體!這人還在病中,之前更是被他毫不留情的蹂躪了一番,即使這樣,還敢在大殿里走來走去,也不怕被他抓回去再狠狠的折磨一頓! 司瀾的話說的兇狠,目光卻是關切的,寬厚的手掌在蕭祈月的額頭上探了一下,隨后又在蕭祈月的筋脈處探了幾下,確認沒有什么大問題,這才安分了下來。 蕭祈月聽著司瀾說的話,清雋的眉目就染上了一層極淺的冷淡之意,抬手推開司瀾在他身上扒拉的手,沒好氣地輕哼了一聲, “哼!你不是要走?你走吧,這宮中有這么多人,孤身邊不缺人服侍?!?/br> 司瀾瞧著半抬著眼瞧他的蕭祈月,望著那雙在明亮的燭光照射下更顯流光溢彩的鳳眸,一顆心就突突的跳動了起來!這人發(fā)起小脾氣來實在是要命!如此傲嬌的模樣哪里還有平日里的半分冷情! 司瀾一面覺得蕭祈月這樣子戳他心窩戳的厲害,一面又在分析蕭祈月這話的意思,沉思了半會兒之后,這才想起來先前在宮人面前他搶了蕭祈月的話頭, 剛才經過燁樂的提醒,他差點提出要出宮,雖然他沒說,但應該被蕭祈月看出來了,想通了來龍去脈,司瀾只覺得好笑, 他倒是不記得原來蕭祈月是這么記仇的一位,可他自己確實不對,方才他真的忘了這位被他折騰的早已疲憊不堪,只想著讓他安靜休息,卻忘了詢問他的看法,所以, 蕭祈月剛才向燁樂說找他談事,其實意不在此吧... 司瀾好像看出了蕭祈月的心思,可心底又不大確定,便故意反口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來看你?!?/br> “你若是走了,今后都別來見我!” 司瀾順手推舟的話直接惹毛了蕭祈月,精致如畫的面龐上真的涌出了一股寒意,他直接抬手扯住了司瀾的衣領子,好看的瞳孔里直接映出了冰雪的冷意, 先前司瀾就是這樣,前面剛溫存過,后面就恨不得當做從沒認識過他,蕭祈月可以理解司瀾心中得掙扎,但不可能會無限制的放任司瀾對自己的態(tài)度! 天牢之中他已接受了司瀾,可他的接受哪有那么隨隨便便! 提上褲子就想跑,他這是把自己當了什么人?蕭祈月因為那天的事情食不知味,夜不能眠,他能讓司瀾再來一次那除非是太陽從西邊打出來了! 蕭祈月冷著臉放完話,他以為司瀾會因為他的話而不高興,結果就看到年輕俊朗的容顏上露出了一抹調侃的笑,并伴隨著某種戲謔的情緒, “你這話的意思是~不舍得讓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