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劍x落敗x系統(tǒng)與過于年輕的絕世高手
系統(tǒng)走到離那道士四五米的位置,就停了下來,下一秒,突然就貼到了對方面前,速度之快,在我看來根本就是瞬移,我連行動的殘影都捕捉不到,只覺眼前一花,緊接著就是兵器相交的一聲巨響。 我定睛一看,那柄巨劍不知何時已被取了下來,道士只用單手持這恐怕有幾百斤的大家伙,像使盾牌一般正面阻擋住系統(tǒng)的一劍。 “……!” 如此迅速的攻擊被看清且從容應對,系統(tǒng)明顯有些驚訝。不過,他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比我看的各種武打片里要豐富得多,即使心緒動搖,動作卻不見半分遲滯。 對抗這種大而笨重的武器,硬拼蠻力是下下之選,只要貫徹輕靈迅疾的招數(shù),總能讓對方露出破綻。 道士招架的手稍一使力,就借著大劍驚人的重量,給系統(tǒng)施加壓力。系統(tǒng)則順著他的勢頭放棄了無意義的僵持,向后退了一步,拉開到更有利于攻擊的距離,劍尖“嗖嗖嗖”由上中下三路刺向正面、后心與身側。 只揮了一下劍,就刺出三道寒芒。 雖然客觀上知道不可能,但的確就是快到了這種程度,這三劍,是無限接近于同時刺出的。 對于絕大部分人而言,這就是“同時”的,是神乎其技、也是絕殺的一招。在實際戰(zhàn)斗中,通常是自己發(fā)出一擊,而對方予以防御或者反擊,對方發(fā)出一擊,自己也得做出相應的反應。這一招的道理就是如此簡單——一次攻擊無法突破的話,就換成同一時間的兩次,但兩次依然不太穩(wěn)妥,對方依然有由側面逃脫或者轉移傷害的空間,那么,就改成三次,必然有一擊能夠命中原本的目標。 ……前提是,對方不會同樣的招數(shù)。 又是清脆到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屬碰撞聲,我下意識瞇了瞇眼,才看清了二人此時的狀況。 系統(tǒng)僵硬地立在原地,左手劍直指道士身側,劍尖原本所指的部位、那寬松的道袍上已多了道大口子,但那柄劍現(xiàn)在毫無疑問地偏離了方向,被巨劍斜斜地壓出一個彎曲的弧度。 就算不知道過程,光看結果也是一目了然。 道士以同樣、不、甚至更快的速度,也同時揮出三劍,一一回敬了系統(tǒng),就以那碩大笨重的、一般人扛都扛不動的巨型劍刃。 兩人也許都沒出全力,但就目前表現(xiàn)出的來看,道士在應當是短板的速度上,竟然還要勝出系統(tǒng)半分。因為系統(tǒng)是出招方,他從揮劍起便已計劃好要出幾劍、怎么出;而道士是應對方,他須得觀察系統(tǒng)的動作后再做臨時反應。即使這樣,依然只傷到了那大到隨風飄的衣擺。由于攻擊之間太過緊密,甚至欺騙了聲音,如此激烈的交鋒,傳達到我耳中的,不過只有一聲劍響罷了。 我所分析的這些外行人都知道的事,系統(tǒng)自己鐵定比誰都清楚。內(nèi)行看門道,他不知受到了何種壓力,連連后退到一處假山石旁。 而道士卻沒有緊跟上去,而是掂了掂手里的劍,隨手揮了兩下,劃破空氣的嗚嗚聲聽得人膽戰(zhàn)心驚。他好像完全不在乎系統(tǒng)會不會暴起偷襲,又一手叉腰、打量了系統(tǒng)一陣子,頭跟隨著視線、不時點啊點的,由于動作太明顯且不加掩飾,竟給人一種天真無邪的感覺。 他看了系統(tǒng)一會兒,似是下定了決心,改為雙手持劍,不慌不忙地朝系統(tǒng)逼近。 這廝只用單手就把巨劍使得如臂使指,現(xiàn)在換兩手,力道豈不是更加剛猛了…… 我內(nèi)心暗暗捏了一把汗,不再是純湊熱鬧看西洋景的吃瓜群眾了,但又覺得系統(tǒng)肯定還有底牌未出,繼續(xù)按兵不動。 待到還剩七八米距離時,道士未動,系統(tǒng)卻突然暴起,左手掐了個訣門、奮力一擲,長劍就如同長了翅膀一樣飛了起來,直沖道士面門。 這一招連我都看得到,武功高強到邪門的小道士沒理由躲不開,只是一偏頭,堪堪令那劍鋒蹭過臉頰、避了過去。 失去了武器,系統(tǒng)的立場更加被動。按說不應該出此下策才是,他又不是初出茅廬被電視劇熏陶多了的熱血青年,道士顯然也陷入了同樣的疑惑之中,動作略一停頓。 就在這個空檔,原本已掠過道士身后,預計會釘在院墻上的飛劍竟突兀地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劍尖直刺他的后頸。這一下要是中了,脖子一斷,腦袋也就掉了。 萬萬沒想到系統(tǒng)下這樣的狠手,我不由得“啊”的一聲喊了出來,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耳邊烈風呼嘯而過,暴露在外的手和臉被裹挾起的風沙與石子打得生疼,即使我拼命往門后縮,也被這妖風刮得跌了個跟頭。 “怎、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系統(tǒng)你還在嗎?” 一張口就被糊了一嘴沙子,我連忙呸呸朝地上啐了兩口,等到風息逐漸散去,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睜開了眼。 庭院中好似颶風過境一般,滿地狼藉,花草樹木被連根拔起,好在其中沒有特別珍奇的植株,鋪地的石板、連帶著底下的淺層土壤都被翻了起來,至于那些亭子、石橋,更是塌得塌、毀的毀,好好的一個二百多平的小花園,現(xiàn)在拿來當?shù)卣鹌牟季暗故钦线m。 比起系統(tǒng)經(jīng)營經(jīng)營就能買回來的財物,我更在乎此情此景的始作俑者們。我見兩人都全須全尾地站在原先的地方?jīng)]有動,才松了口氣,細細觀察起來。 系統(tǒng)佝僂著身體、一手捂著胸口,駭然抬頭望向道士。那把飛劍卻不知到哪里去了。不過,看這情形,想也知道是在剛才的暴動中碎成渣渣了。 道士依然背對著我,他站得很直,起碼比系統(tǒng)的狀態(tài)好多了,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他手里還握著自己的劍,身后赫然多了道一米深、平均又有七八十公分寬的壕溝,呈長長的月牙形,那形狀,好像有無形的一道氣場,把他整個人罩在里頭一樣。 這下子,連傻子都知道,剛剛那一陣颶風是誰的手筆了。 坦白來說,我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別提實際面對了,我在電視里都沒看過這陣仗。人家演武林高手乃至修真者,總是運功一番或者像系統(tǒng)那樣捏個訣而后發(fā)功,通常也是飛沙走石、掃倒一片人??伤B一根指頭都沒動,壓根沒搭理身后的飛劍,大風就吹起來了,在堅硬的地面上造出了那么大一個溝,卻沒把系統(tǒng)弄出傷殘來。 大哥,您到底是哪路神仙下凡啊…… “你為什么不殺我?” 見道士收劍而立,恢復了初見時懵懵懂懂的樣子,系統(tǒng)朝他的方向走了一步,面色復雜地問道。 “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殺人的?!?/br> 他理所當然似地回答。 確實,按照他自己的說法,他只是聽到了稀奇的音樂,來聽聽曲、看看演奏者罷了??墒虑槎及l(fā)展到這一步了…… “但我對你下了殺手?!?/br> 假設這道士的武功沒有這么厲害,那一下飛劍他的脖子就斷了。而我當然也來不及阻止,本能之下只是閉了眼睛。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我們理虧,被斬草除根也只是活該。 道士卻一副搞不懂邏輯所在的樣子: “你要做什么是你自己的事,與我何干?!?/br> 大兄弟您腦回路太清奇了,真就一點兒不記仇唄…… 倒顯得這邊心機深沉又骯臟了。饒是自認臉皮厚如城墻的我,也不由得老臉一紅,面頰上火辣辣的。 跟我比起來功力稍弱一籌的系統(tǒng)更是被噎得直咳嗽,半點戰(zhàn)意也不剩。 架是打不下去了,那就款待貴客唄,雖然人家不在意,為了過自己心里的坎,也得還了這個人情。 想到這里,我朗聲道: “既然道長如此誠心,在下也不好繼續(xù)推辭,請移步頂樓上房,觀賞樂器。” “好。” 與之前一樣,他一點也不客氣地點了頭,卻站在原地沒動,轉過頭瞧著我所在的方向。 “最開始自言自語的是他、但跟我說話的是你。你就是樂師嗎?” “不,”我矢口否認,“樂師是與你比劍的那個。我是這里的東家?!?/br> 我選擇性地忽視了把經(jīng)營都甩給系統(tǒng)和梅香,自己只管吃喝睡玩的事實。反正系統(tǒng)是分配給我的外掛,他干活就約等于我干活了。 “……東家?” 道士詫異萬分地環(huán)顧四周,再開口時,不知為何微微縮著肩膀,語氣也孱弱了下來, “這、這里是商鋪么?” “……” “……” 怎么越來越不對勁了,分分鐘從決戰(zhàn)紫禁之巔變成人類迷惑行為大賞。 系統(tǒng)隔著老遠與我面面相覷,他本身是個人工智能,通俗地講就是鐵疙瘩,我這個純種人類都鬧不明白,還是別指望他了。 從一開始,這個道士的舉止就與常人不同,只是我一直覺得他是故意找茬的,自然也就忽視了諸多怪異。 他耐心和我說話,系統(tǒng)完全落敗時也沒補刀,應當是不用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不然,用出殺手锏來試探試探? “我可以慢慢給你解釋,只是喊得喉嚨干渴,我可不可以走近一些?” 聽我這話,系統(tǒng)的面色變了又變,到底是沒有出聲阻止。 “可以啊,你近前來說話就是了,不必特意問我。” 道士不知其中的因緣,不明所以道。 “那就好,可還有一件事。我的長相……道長可得做好心理準備。” 而這種時候,大家的回答通常都是—— “……喔。你放心,師父說過,皮相不過是過眼云煙,人只要心持守正,便值得結交?!?/br> 似是生怕我不信,他又補了一句: “我下山以來,見過不少生人,也是只論心跡,從不在意美丑的。” 我猛掐大腿,好容易憋住了笑,才小心翼翼道。 “那我可就真的出來了。” “嗯,沒關系?!彼攀牡┑┑刂刂攸c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