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凌尚陽默默地跟著蕭文耀離開別墅，上了車，在副駕座上正襟危坐，大氣都不敢多出一口。

    倒不是全因為駕駛位的蕭文耀渾身散發(fā)出陰沉森然的氣息，還因為他真的被自己嚇到了。

    那種血脈賁張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有一瞬他的獠牙都頂了出來，被意識到的他驚恐地收了回去。

    而這一切只是因為蕭文耀拉了拉他的胳膊……

    大概也是怕再出什么意外，蕭文耀只是動著嘴皮，用言語喊著凌尚陽跟隨，卻沒有再靠近到有概率與他發(fā)生肌體接觸的距離。

    狄娜的車是輛很大的SUV，車內(nèi)空間足夠?qū)挸?，一左一右地安坐在車里，暫時也沒有這種危險。

    但是氣氛不是太妙。

    蕭文耀壓制著心頭的異樣，專心致志地開車，他也不能去看旁邊的凌尚陽，哪怕一瞥都不行。

    要比喻的話，那就是身邊緊張到僵硬的小貓，一臉驚恐可憐相，然而從他那里彌漫開的卻是——

    危險的、征服的、壓迫的、足以讓任何一個Omega順從的氣息。

    見了鬼的！

    蕭文耀打小跟著父母游蕩在部族的世界外，遷徙停留過不少地方，直到長成到該選擇伴侶時，才回到部族，后來又是漂泊于各處，迄今為止，所見過的Alpha實在不在少數(shù)，但他真的第一回知道狼族還有凌尚陽這種怪胎。

    他已經(jīng)不是Omega了，Alpha的信息素對他而言應(yīng)該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更何況旁邊的那只小狗顯然并沒有在刻意挑動他的情欲，瞧他那樣子，他本人也被嚇得不輕，只是盡管在座位上坐得筆直，凌尚陽還是在時不時地偷偷瞄向他，即便是沒有親眼逮著，但感覺仍讓他知道，那眼神里包含的試探過分熾烈，讓他更加難受。

    忍了一段路，蕭文耀忍無可忍，將手中的方向盤握得更緊，帶著訓斥的口吻咬牙低聲：“停止釋放你的信息素，Alpha！”

    “我沒有！”凌尚陽急得叫了起來，車內(nèi)光線如此昏暗，但他額頭的汗珠依然清晰可辨，“我沒有，應(yīng)該是你——可你說你不是Omega……”

    “別糊弄我，狼崽子，你的信息素足夠刺激得任何一個Omega瘋狂，你該慶幸我不是，不然現(xiàn)在我跟你，還有狄娜這輛車，可能都已經(jīng)尸骨無存了?！笔捨囊浜咭宦?，他很不好受，就算這種程度的挑逗依然可以強忍，但仍然是灼燒他神經(jīng)線的烈焰一般的考驗，凌尚陽的信息素令他也無可奈何地難以壓抑自身的回應(yīng)，車內(nèi)是真汽油火星，隨時要炸。

    最糟糕的還是旁邊的凌尚陽，蕭文耀斜眼瞥去，從青年的表情看他已經(jīng)瀕臨極限，太清楚一個爆發(fā)的Alpha是什么樣可怕的存在了，可凌尚陽似乎真的不懂怎么控制他的信息素——該死的他到底在部族學了些什么？

    蕭文耀深吸了口氣，果斷地將車開出了主干道，拐入一條通往城郊的岔路，又開了約莫十分鐘后，路上已經(jīng)看不見來往的車輛，他把車停在了路邊，熄了火，打開了車門，率先跳下車去。

    從車頭繞過來，凌尚陽也遲疑著打開了副駕座的門，剛探出右腿，蕭文耀伸手將他一把拽了下來。

    “你……唔……”凌尚陽因為驚訝微張的嘴，在下一瞬被蕭文耀堵了個正著。

    爆炸性的愉悅瞬間從大腦傳遍全身，蕭文耀帶著凌尚陽靠上了車子，他那灼燙的肌膚終于因為緊緊貼著凌尚陽而有了緩解，青年的鼻息噴在他臉上，難以形容的獨特氣息挑動著他，唇舌用力地纏卷著凌尚陽的，幾聲細碎的嗚咽從兩人互相碾壓的嘴里落下，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的聲音。

    凌尚陽的雙眼已經(jīng)是深邃神秘的一片墨綠，他默不作聲地扶上蕭文耀的腰，手掌從他上衣里探進，摩挲著蕭文耀的背，又無師自通地鉆進了他的褲頭中，在蕭文耀大腿間來來回回。

    在蕭文耀的低吟中，凌尚陽結(jié)束了長吻，他將臉埋入蕭文耀的脖頸中，濕熱的舌一下一下地舔著蕭文耀的側(cè)頸，蕭文耀打了個寒顫，卻仍緊抱著凌尚陽，喘著氣苦笑：“我不是Omega，你標記不了我的?！?/br>
    話音未落，他的濃眉倏然間擰起，喉間也發(fā)出了一聲輕顫的呻吟，凌尚陽的進攻已經(jīng)來到了他身后，手指在峽谷入口處徘徊，隨即孤注一擲般鉆進了半截。

    “別……”蕭文耀一邊喃喃著阻止，一邊知道自己再不做點什么，他可能真就要在這里交代了，他暗自一咬牙，一鼓作氣地褪下凌尚陽的褲子，將那早已蓄勢待發(fā)的火熱雄器納入雙掌，重新吻向凌尚陽，手中時輕時重，有規(guī)律地撫弄，凌尚陽果然因此暫時放過了他，氣息漸亂，順著蕭文耀的動作開始擺動著腰部。

    蕭文耀只覺得自己都快要被燒著了，他的身體出現(xiàn)的所有反應(yīng)都在提醒他，他可能要被Alpha……不，準確地說是凌尚陽勾出久違的、排山倒海的發(fā)情，到那時他肯定會毫無尊嚴地被欲望支配，渴求Alpha的主導與占據(jù)……

    在一切失控前，必須讓凌尚陽先冷靜下來——

    蕭文耀閉了閉眼，他放開了兩手，倏然在凌尚陽面前跪下，張嘴將青年猙獰的碩大含了進去。

    凌尚陽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嘶吼，這幾乎完全不是他平時的聲音了，他伸手按向蕭文耀的后腦，蕭文耀順從地跟上他的節(jié)奏，一陣狂風驟雨般的進出，凌尚陽的身子猛然一緊，一把推開蕭文耀，但仍然沒有趕得上，濃稠的白液泰半沖進了蕭文耀口中，順著他的嘴角淌了下來。

    隨著高潮過去，凌尚陽的信息素迅速地淡了下來，蕭文耀擦去嘴角的腥濁，慢慢站起身來，雖說沒有得到直接的紓解，但是隨著凌尚陽的恢復，身體的空虛感也減輕了不少，難以置信的地方的饑渴也不再迫切到令人害怕，他遲疑著，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猶在彎腰喘氣的凌尚陽，這一回沒有再次引起失控。

    青年垂著頭，半天才開口：“你說你不是Omega了，那剛才的，是怎么回事？”

    這個問題蕭文耀也回答不上來，他現(xiàn)在腦子也是混沌一片，心里亂成了麻，過去作為成熟的、未被標記的Omega，他當然體驗過情期的狂潮，這一回的感受與此前類似，但又有所區(qū)別，最顯著的一點是當凌尚陽得到了滿足后，他的欲望也跟著退卻。

    不是單純的情欲，準確地說，是作為Omega被Alpha擁有的欲望，如果是通常的情況，那是只有Alpha的標記和強力抑制劑可以緩解，要徹底擺脫，則需要永久性的標記——無論如何，蕭文耀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Omega了，以近似Alpha的體質(zhì)被另一個Alpha激發(fā)出這樣的欲求，怎么都不覺得正常。

    難道是腺體復活了？

    蕭文耀嗤笑，搖了搖頭，轉(zhuǎn)眼一看，凌尚陽已經(jīng)直起身來，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

    青年臉上已經(jīng)難覓欲望的蹤跡，相反，他眉心蹙上了一層蕭文耀看不懂的憂郁與驚懼，蕭文彥暗忖，這只小貓一樣的狼崽子Alpha居然被這場跟自己的性事嚇到了？

    是不是有些可笑了？

    他可是Alpha?。?/br>
    凌尚陽又問了一遍相同的問題，蕭文耀有些煩躁，擺了擺手道：“我也糊涂著……小狼崽子，在部族的時候難道你沒有受過控制信息素的訓練嗎？之前你身上的氣息，別說Omega，連比較平和的Beta都支撐不??！”

    他說起來仍不覺氣悶，不知不覺就帶了少許的責備之意。

    蕭文耀并不認為是之前在狄娜宅邸那情急之下對凌尚陽的一拉導致的失控局面，那頂多算是個導火索……在凌尚陽第一次出現(xiàn)在酒吧失去意識之后，蕭文耀是搬動過他的，要說肢體接觸，那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了，可當時分明是風平浪靜，怎么今天卻掀起了差點滅頂?shù)木蘩耍?/br>
    到底還是凌尚陽對他自身力量控制的薄弱的原因吧。

    凌尚陽沒有馬上反應(yīng)，他怔怔地看著蕭文耀，嘴唇微微歙開，蕭文耀打開車子的后備箱，從里面的冰箱里取出一支瓶裝水，灌了一口，又全吐出來，見凌尚陽依然在發(fā)呆，不禁好笑：“你該不是第一次瀉精吧？上車?！?/br>
    但凌尚陽沒有動，他出聲了，聲音有一絲的喑啞：“不是第一次，但以前都是自己……”

    蕭文耀聳肩，拉開車門，正要上去，又聽見凌尚陽猶豫著繼續(xù)：“我早就決定只跟自己的Omega做這些事的，本來應(yīng)該是你，可是你又不是。”

    “是啊，你來晚了，小朋友。”蕭文耀挑眉，轉(zhuǎn)頭想譏笑一句，然而凌尚陽臉上那難過的表情卻讓他啞然，他有些驚訝地注視著那青年使勁地眨了眨眼睛，漂亮的眸子里浮出的全然不是欲望排解后的暢快，他胸口倏然一疼，忙不迭掩飾著笑，“那怪不得我，誰讓你控制不住你的信息素？好了好了，別婆婆mama了，上車，回去了?！?/br>
    然而凌尚陽還是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