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阿志來了,準備回家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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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雄坐在咖啡館里面角落靠窗的卡座上,對面的少年看著他露出陽光逼人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與大多數(shù)學(xué)生都不同,帶有營業(yè)性的正派、自信、干凈,五好少年專用笑容,一般用于招生宣傳廣告或者學(xué)生動員演講。 簡言之,用在當(dāng)下的場合實在沒有必要。不過聶雄又注意到他挺秀端莊的鼻梁,很像奈美子,以前都沒發(fā)覺,因為把奈美子的模樣淡忘了的緣故吧。 正午的陽光爬上側(cè)臉,空氣中的細塵都現(xiàn)了形,因為室內(nèi)空調(diào)涼爽,所以并不覺得熱。聶雄端起咖啡杯仰頭灌了一大口,這一瞬,杯子擋住面孔讓他覺得好受不少。 但不過一瞬,拿下杯子,還是得面對仟志笑意盈盈的視線。仟志說:“曬黑了點,不過臉色很好,紅潤有光澤。怎么樣,這段時間過得很開心嗎?” 沒有很開心,只是過著普通的生活,普通人的生活大多數(shù)時間也難以用很開心來形容吧。倒不如說因為不工作,時常會感到無聊。 但相較之前喪失自由、遭受暴力來說,現(xiàn)在確實稱得上是“很開心”了。 仟志的咖啡端上來了,熱騰騰的椰香拿鐵,散發(fā)著甜膩的香氣。店家看聶雄的杯子見底,熱心地要給他續(xù)杯,聶雄擺手拒絕,他已經(jīng)喝太多了,所以要了一杯白水。 店家走了,聶雄恢復(fù)沉默。仟志說:“原來就在東京啊,離得不遠,否則花在路上的時間就要大半天。對了,你弟弟在外面的車里?!?/br> 成野嗎,又是十七年前的昏招? 聶雄往窗外看,街對面的人行道上停了一輛黑色轎車,覆膜的車窗漆黑一片,看不出來里面的人。 不過這車有得說道。在東京市中心見到什么都不奇怪,但在這片街區(qū),這車就是聶雄見過最氣派的,與旁邊雜亂老舊的建筑對比,它是如此的嶄新光潔、威風(fēng)凜凜。 可惜這里人煙蕭條,否則走過的路人怎么都得回頭觀望兩眼。 沒想到仟志都有車了,什么時候考的駕照啊。 仟志跟隨著他的視線說:“我接到電話之后興沖沖的,但是怎么過來接你呢?干脆買輛車吧,但是不會開啊,就臨時雇了一個司機。本想請你們兄弟倆去吃點什么的,不過既然你在這里點了,那你吃吧?!?/br> 仟志的口氣十分寬宏大量。 聶雄的意面很快上來了,畢竟顧客就他們倆。 聶雄拿起叉子安靜地吃面,仟志把他手邊壓在書本上的手機拿掉,拿起書先看了封面,然后翻開看里面的目錄,說:“明明有手機還看這么厚的實體書,原本我也打算給你買一部手機的?!?/br> “……” 仟志把書和手機都原樣放回來:“怎么不說話,見到我這么不高興嗎?” 這是自然。 “你走了之后我常反思,之前的很多行為確實過分。父親去世,那段時間我也變得反常了吧?!?/br> “……” 仟志眉目間略有些不快,像在表達‘我都這樣說了,你怎么還不給點反應(yīng)’。不過他看著聶雄低頭吃面的樣子,慢慢把眉間的痕跡拉平了,恢復(fù)了營業(yè)性的好好少年笑容。 等聶雄吃完,他遞上紙巾,起身背上書包走到聶雄身邊,先把聶雄的東西夾在腋下,再拽著他的胳膊往上提:“好啦終于好啦,快走快走,你弟弟都等久了。” 聶雄不想在外面跟他肢體沖突橫生枝節(jié),所以順從地隨他離開咖啡館,走向那輛豪車。 聶雄心想,現(xiàn)在最好的選擇也許是拔腿就跑吧,不過兩條腿肯定跑不過汽車,仟志一狠心,怕是會開著車從他身上碾過去。那跑進小巷里就安全了?不,不會安全的,仟志已經(jīng)找到他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而且他要看看成野聯(lián)合這倒霉孩子,搞了些什么名堂——這不過是給自己的心里安慰罷了。 仟志打開車門轉(zhuǎn)頭等著他,他認出來車上的標志是賓利,真是豪華。矮身坐進后座,仟志又揮揮手讓他往里,然后自己閃身坐進來。 前面就是成野,聶雄沒有跟他打招呼,他也沒有跟聶雄打招呼,而是轉(zhuǎn)頭看向仟志:“好了?接下來去城區(qū)嗎。” 仟志說:“原本想去吃海鮮的,但剛剛聶雄吃了意面,你也說不餓,那就算了吧。要不開到你公司附近,弄完了你回去上班?!?/br> “好,麻煩你了?!?/br> “沒事?!?/br> 聶雄很在意仟志說的‘弄完’是什么意思,搞得要把他殺人滅口一樣。他轉(zhuǎn)頭默默地看著窗外,腦中各種仟志整治他的恐怖手段,心里沉重悶痛起來。 景物開始變動,汽車駛離近郊老舊的街區(qū),來到繁華的城市叢林港區(qū)。高大的摩天樓把綿白的天空切割成尖銳的不規(guī)則圖形,路上的行人摩肩接踵,明明是工作日,也如溯流而上大馬哈魚群的般游動不停。 這景象吸引了聶雄注意力,讓他停止胡思亂想。因為有車廂的保護,他并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只是以旁觀者的視角觀察著紛雜的凡世。 司機把車停在街邊停車線規(guī)劃的區(qū)域,仟志獨自下車離開了。車里變得十分安靜,聶雄問:“他去做什么?” 前座的成野回答:“取錢,一億買你這個人。我有點虧了呢,早知道他答應(yīng)得這么輕易,應(yīng)該說三億的?!?/br> 聶雄呼吸一頓,重重地哼出聲來:“這是第二次了?!?/br> 成野說:“是啊,再有下次你看見我記得繞道走,別管什么家族、兄弟、奈美子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除掉你……” 聶雄打斷他:“想到出賣整個家族的利益?” 成野沉默片刻,說:“是,現(xiàn)在的生活不富裕,但對我來說比以前安穩(wěn)一百倍。” “你早出晚歸,拿著微薄的薪水,都沒空在千郁入睡前看看她?!?/br> 聶雄不解,但成野并不管,只兀自說道:“所有人都愛你,父親以及家里的每一個人都那么疼愛你,校園里無數(shù)女生迷戀你,奈美子愛你,尾鳥創(chuàng)愛你到瘋魔。好不容易擺脫了你,你又回來,奪走已經(jīng)是我妻子的奈美子和我的子女。” 成野咬字越來越重,雙手握拳放在大腿上看著前方穿行的人流,用力地控訴著:“正是你奪走了本該屬于我的那份愛!因為你,大家都看不到我!只有沒有你,我的人生才能變得有意義,否則無時無刻都只能活在你投下的陰影中,不被人看到,不被人需要,只是一個影子!” “荒謬。”聶雄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家里的長輩對你不好嗎,你怎么能說自己不被人看到不被人愛?你可知道在你放肆墮落的那些年mama總是為你垂淚?父親病重,也放心地把公司交由你……” “你還知道!”成野憤恨地說,“我拼命做了這么多,最終什么都沒得到,而你,你一個學(xué)生,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懂,父親卻讓你做繼承人!” “好一個什么都沒得到……”聶雄無奈地閉上眼。 除了公司,其他遺產(chǎn)都是兄弟倆平分的,而且他接手公司后必然會保留成野的職位,讓輔助自己打理公司,也許前期還有諸多事宜要向成野請教。 總之他腦海中的圖景是與成野一起攜手共進,讓寶鑫繼續(xù)輝煌下去。而這些,對成野來說,確是什么都沒有。 已經(jīng)沒必要再為此爭論了,兩人思想差異之大是不可能說得通的。況且一切以成定局,寶鑫這個名字都已被時代遺忘了。 車廂內(nèi)重新恢復(fù)沉默。天上的云朵緩慢移開,大片金燦燦的陽光灑落而下。 這一代的娛樂廳和店鋪里都播放著震耳欲聾的音樂。路上行人摩肩擦踵,如大馬哈魚群般川流不停。白領(lǐng)腳步匆匆拿著電話講個不停;手挽手結(jié)伴而行的女學(xué)生大聲笑鬧;穿著兔女郎的性感甜妹拿著床單對路過的每一個人都要說上一句廣告詞。 前座的成野平復(fù)下來,右手的食指正在自己的腕表上敲打,他清了清嗓,又試探著說:“不過那孩子……尾鳥創(chuàng)的?” 聶雄不予回應(yīng)。外面的所有的聲響混成一團,經(jīng)過密閉的隔音玻璃傳來,聽上去含混又沉悶,變成白噪音一樣嗡嗡響的背景聲。這些來自現(xiàn)代都市的喧囂,是否又要離他遠去了…… 成野的語氣變得愉悅起來:“有點奇怪啊,跟他爸一點都不像。聶雄,你們的關(guān)系可真有意思啊?!?/br> 他說完自己笑了一會兒,轉(zhuǎn)頭見聶雄跟個冒寒氣的雕塑似的一點反應(yīng)都無,便自覺沒趣閉上了嘴。 一億日元畢竟不是小數(shù)目,仟志取錢時間有點久了,過了半個多鐘頭才出現(xiàn)在車外,正青春洋溢地小步跑來。 成野最后實在忍不住,又低聲說:“你得到這么多愛,想要將一切美好都收入囊中,哪有這種好事?聶雄,被囚禁尾鳥家就是你的報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