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激情后，各個總旗的訓練明顯順暢了不少。這種rou體關系構筑出的協(xié)同性讓墨竹有些吃驚。

    “我這打算不錯吧，小奶豬？”

    “什么小奶豬，別亂叫我?！?/br>
    “?。孔蛱焓俏涛萌硕己巴吹氖钦l來著？”

    “閉嘴，主公你不也讓人舔了那個東西嗎？還兩個人一起，不知廉恥簡直是?！?/br>
    “誒，雖然是兩個人舔，可是卻沒有你的嘴舒服?！?/br>
    “好了好了別說了。我練兵去了。”墨竹還是容易嬌羞的，連忙跑到甲板上監(jiān)督訓練。

    船隊行至熱鬧非凡的廣州港，迎接趙葵哲二人的，是早就在碼頭恭候的佛郎機人的澳門總督和葵丘林。

    在他們的身后，五百桿新制鳥銃被盛放在箱子里，堆成小山等待清點。還有三門形狀奇特的新銳火炮，被裝載在炮車上。

    這可是趙葵哲下重金購置的，一桿鳥銃足足五兩銀子。一門炮更是高達一百二十兩，相當于一位朝廷大員的年俸。彈丸火藥還得另算。

    “總督先生親臨廣州，鄙人真是受寵若驚?！?/br>
    “提舉閣下出手闊綽，我必須來向您表達謝意?！?/br>
    “誒，在下已經(jīng)不是市舶提舉了，父王任命我為征東將軍，以后我們只能在泉州港見面了?！?/br>
    “恭喜閣下升官，但據(jù)我所知，泉州現(xiàn)在被綠教分子掌控。雖然我們很希望您的軍隊入主泉州，但綠教軍并不是鼠輩，恐怕...”

    “綠教？”趙葵哲這才想起來，自己興奮過了頭居然忘了調查泉州府的情況。

    “提舉...將軍閣下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閩地現(xiàn)在四分五裂，權力更迭就像走馬燈一樣。不過我們?yōu)槟鷤淞艘环萑莸那閳髤R總。就當是這筆生意的贈品了?！?/br>
    澳門總督命士兵遞給墨竹一封信件。

    “這可真是感激不盡?！壁w葵哲心中大喜。

    這些洋人還是會做生意的嘛，不枉他擔任市舶提舉的時候為他們屢開小灶，放任走私。

    “總督閣下，給我家外甥展示一下你們的大炮吧。”葵丘林很是興奮地說著。“葵哲啊，你訂的這炮妙得很。”

    幾名佛朗機士兵拉出一門炮來對著海面。

    他們拆卸下后部被稱為子炮的大鐵管，往里面裝填火藥與彈丸，然后將那鐵管扣進炮管中。弗朗機士兵一點火，炮彈便飛射而出。

    令人震撼的是，剛剛發(fā)射完的子炮，立刻就被士兵取出扔到地上冷卻，然后在炮管上插上早已準備好的另一個子炮。

    士兵再次點火，炮管又一次噴射出彈丸。

    在場的軍官無不驚嘆，這樣的射擊速度，如果是在戰(zhàn)場上，那簡直就是敵人的噩夢。

    “希望將軍喜歡?！笨偠綕M臉驕傲地說著。

    “你們，去把炮拉上船。”趙葵哲命令親衛(wèi)總旗的人拉動炮車。很明顯，這是親衛(wèi)專屬的武器。

    簡單客套寒暄之后，趙葵哲馬不停蹄地回了船，等到船隊補給好糧水，清點完火銃裝船之后便起錨向東北航行。

    在船上，趙葵哲仔細了澳門總督給他的情報。他萬萬沒想到，此時在泉州行政的，居然是外來的波斯人，而且這些綠教波斯人正與福州的朝廷軍隊，還有興化的宗族混戰(zhàn)。

    他立刻讓墨竹拿來閩地海圖，重新選擇了登陸地點。

    本來，他是打算在晉江縣的圍頭灣登陸，然后拿下福全所成，以此為橋頭堡等待后續(xù)部隊抵達。

    可這情報上寫著，泉州綠教重視城郊海防，福井所城戒備森嚴。

    無奈之下，趙葵哲只得退而求其次，選擇更南側的金門所城。

    金門島，一座這座立有堅城的大島，毫無疑問是優(yōu)質的橋頭堡。

    而且，在皇權衰敗之后，原為海防重鎮(zhèn)金門島也隨之衰敗了。這里雖為泉州府所轄，但過于偏遠，島嶼上稀疏的人口和慘淡的經(jīng)濟也幾乎不能吸引外船停泊。

    所以現(xiàn)在的金門島，哪怕是他這五百名新兵，也能憑借槍炮輕易拿下。

    又是三日的海程，人手一桿鳥銃的訓練效果比前三天好上了不少。但現(xiàn)在，金門島西南角的碼頭就在木所能及之地。各種意義上都很獨特的雷鳴軍，需要接受實戰(zhàn)檢驗了。

    船只?？吭诖a頭上，雷鳴軍秩序井然地下了船，十人一隊五十人一組列好隊形。

    “什么人？”

    迎接他們的，是十名碼頭守軍。他們帶著頭巾，手持彎刀圓盾，口音別扭，不像是神州之人。

    這裝束，和情報上描述的一模一樣?？磥砀ダ蕶C人沒有騙人。泉州的確是綠教的地界。

    趙葵哲披著札甲，靠在船舷上，腳踩甲板，他用象牙白扇在脖子上一劃。示意身邊的墨竹。

    “射殺！”墨竹披甲持槍，揮動手中的漆木槍在甲板上對下船的雷鳴軍下令。

    當然，五百人齊射十幾個人這種浪費彈藥的事情是不會有人做的，只有一個總旗的人接收了墨竹的軍令。

    五十桿鳥銃在總旗的命令下被女子平舉。預備，放。一串簡單的命令之后，槍口齊刷刷地噴出煙霧，射出彈丸。

    守軍們雖然本能地立起圓盾，可那木頭盾牌又豈能攔住鉛彈，他們中的半數(shù)都在鳥銃開火后倒地，身上被打出槍眼。

    “啊啊??！”畢竟是第一次殺人，看見自己一槍打出去弄死一群陌生人，有的女兵就有些崩潰了。

    同樣混亂的還有敵軍，他們甚至不能理解自己的戰(zhàn)友是怎么死的。只看見對面一群婦孺拿著鐵棍放出煙霧和鞭炮似得響聲，自己的人就沒了一半。

    “砰！”

    墨竹對空打出一槍，用聲響鎮(zhèn)壓下尖叫。他惡狠狠地高呼著。

    他也很生氣，五十人齊射密集站位的十人，居然只打死一半。這些婦孺跟原來的雷鳴隊差得也太遠了。這可是他的屬下，丟人。

    “誰敢亂叫，以動搖軍心為名，就地格殺！”

    此話一出，果然沒了雜聲。一看形勢被控制住，墨竹又讓另外兩個總旗上前齊射，徹底帶走剩下的敵軍。

    “親衛(wèi)總旗留守，其余四散，控制港口周邊！不準銃殺無辜百姓，若有抵抗，勸說為主?！?/br>
    雖然此時的雷鳴軍，雖然士兵都是些不熟練的婦女少年?？墒擒姽賯儏s是實打實的精銳，在總旗百戶們的率領下，受命令四散的四百人并沒有發(fā)生隊形解散的事件，還算是有條不紊地執(zhí)行著墨竹的軍令。

    留守的親衛(wèi)，在總旗的指揮下，分散開來，舉起鳥銃把守住碼頭。還有些人去搬動佛朗機炮車下船，可以說這六天的訓練還是有用的。

    “真兇啊你，他們可都是第一次上戰(zhàn)場，把人嚇著了怎么辦呀?！壁w葵哲其實很滿意，他不指望自己的雷鳴軍在船上練上幾天就百步穿楊，只求有紀律。

    “軍隊必須這樣，主公你不要插嘴。軍心一亂可是要出事的?！蹦裥÷暤貙χw葵哲竊竊私語。

    “報！將軍閣下，千戶大人。這是碼頭的工頭?！眰髁畋鴰硪粋€當?shù)厝恕?/br>
    “哦～抱歉啊，我這兵器聲響大，讓你們受驚了?！壁w葵哲笑得人畜無害，盡可能地表現(xiàn)著善意。

    “大人，求求你們高抬貴手，不要殺我們，想要劫...征收給養(yǎng)的話我可以去鎮(zhèn)子里找鎮(zhèn)長商量，我們這兒很可憐的，上有...”

    “啊，停停停?！壁w葵哲打斷工頭的求饒，他可沒打算殺百姓?！拔覀兛雌饋砗芟窈？鼙I賊嗎？沒人要搶你們～”

    “真的嗎？”那工頭看起來很是喜悅。

    “幫我們帶個路就行，我想控制金門所城。”

    “這...”

    趙葵哲看出了工頭的擔憂，自古軍隊入城，都是免不了一場劫掠屠殺：

    “你看我這手底下的兵，像是會屠城的嗎？還是說你想被異族人騎在頭上？”

    “小的這就帶路?！?/br>
    看得出來，情報上的“黎庶苦夷之暴政久矣”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