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審判(清水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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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落下殘影,鉤織出了一道一道的晚霞。 像是五彩斑斕的蝶。 唐郁握著方向盤的指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 他又看到了那個血rou模糊的小omega的殘影。 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這世間上的所有故事總要有個結(jié)局。 唐郁的信息素不受控地泛著苦。 他覺得腹中絞痛,像是有無數(shù)雙手在里面掏挖,唐郁覺得他的內(nèi)臟都要被挖空。 全是血,那么多的血。 唐郁感受到了車內(nèi)空間中陡然濃郁起來的紅酒味的安撫信息素,他被刺激的像是要瘋掉。 “唐瑄,我曾經(jīng)有過一個孩子” 唐瑄的臉色瞬間慘白。 孩子…可他們血脈相連…怎么可能去要孩子… “唐瑄…我發(fā)現(xiàn)她的時候,她的腺體已經(jīng)開始發(fā)育了,不過也不好看,一個小小的rou團” “她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概率會患有多種先天性疾病” “她活不長的…她也活不好” “醫(yī)生說,她會很痛苦…” 唐郁的眼眶通紅,他卻流不出半點的眼淚,神色是死一般的平寂,“唐瑄,她被絞碎了” “在那之前,我都是愛你的” “可是現(xiàn)在,我們欠著她的命,那么小的一個omega,她被絞成碎渣的時候,肯定很疼” 可偏偏,唐郁是這個世界上最期待她到來的人。 他無人疼愛。 他發(fā)了瘋地想要留住那個小omega。 她一定很漂亮很漂亮。 唐郁看過唐瑄小時候的照片,那個小omega一定和唐瑄長的很像,她一定很漂亮很漂亮。 可是唐郁留不住她。 還讓她連一個完整的軀體都不剩。 唐郁不明白,他明明都盡力去避免她的到來了,他每回都會求著唐瑄戴套的… 可是那幾天,唐瑄天天和宋阮藍喝的爛醉,他好幾次睡夢中就被滿是酒氣的唐瑄強拉著頂進了生殖腔… 唐瑄顯然也想到了同樣的東西… 他從來都不知道人的情感可以這么復(fù)雜,痛苦,悔恨,心疼,難過,所有的情緒統(tǒng)統(tǒng)向他奔涌而來,幾乎就要把他湮沒。 “小郁,我名下的資產(chǎn)都整理好了,如果我意外死亡,它們都會被劃分到你的名下”,唐瑄的嗓音有著煙酒熏陶過的那種特有的沙啞,低沉撩人,平靜地說著一件事情的時候,很是好聽,“小郁,我是真的想要補償你的” 小郁,我也是真的愛你。 不過哥哥太笨了,發(fā)現(xiàn)的太晚,這份愛來的太遲太遲。 他的omega曾經(jīng)有過一個寶寶,可是他和唐郁再清楚不過,他們怎么會擁有一個健康的寶寶… 唐郁的情緒徹底崩潰,“我不要你的補償!” “唐瑄,我說過,你千萬不要愛上我!” 輪胎摩擦出飛濺的火花… 嘭的一聲巨響。 世間所有的河流都會歸于沉寂,平靜的海面,再也泛不起浪。 唐瑄給唐郁的只有帶著暴戾和血色的性愛,他們下體交合,抽插著翻攪出白沫。 可是唐郁卻更喜歡牽手,擁抱,和親吻。 他比唐瑄低了十厘米。 他曾經(jīng)墊著腳尖去吻唐瑄。 擁抱,牽手,和親吻,他愿意,他死去活來,可是唐瑄不懂。 唐瑄的愛總是遲一步。 漫天的血霧像是紅色的霜花。 “糖糖,糖糖”,謝嶼的下巴上長出了一層淡淡的青色胡茬,他的頭發(fā)也有些散亂,看著病床上那個瘦削蒼白的omega,心里像是嵌了一把鈍刀。 唐郁費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謝醫(yī)生憔悴狼狽的模樣,他忍不住微微一笑,他夢到了那個漂亮的小omega,那個身影不再是血rou模糊的樣子,她有了眉眼,溫軟可愛的不像話,和唐瑄長的很像很像。 謝嶼見他醒來,連日來高高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到了實處,他的聲音有些啞,那雙總是瀲滟的桃花眼也少了許多光澤,“糖糖,你…” 唐郁像是想起了什么,似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渾身的毛都炸了開來,“唐瑄…” 謝嶼輕輕地順著他的背脊,“你哥哥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 唐郁其實沒想過能活下來,自從那個小omege在他的肚子里面被絞碎后,他的整個人都處在時不時就崩潰的情緒中,那個名叫唐瑄的alpha占據(jù)了他的全部思緒,他愛著他,也恨著他。 唐郁說不清楚是愛更深刻,還是恨更濃郁。 所以他和那種幾乎要了他半條命的情緒抗?fàn)幜嗽S多年,才終于堪堪可以偽裝成一副正常人的模樣。 唐郁想要把愛補全,把恨也補全。 可是在車身碎裂的時候,唐瑄緊緊地懷抱住了唐郁。 那個懷抱帶著暖意,足夠溫存… 像是要把他們過往的所有回憶都要燙傷。 唐郁忍不住追問,“不過什么…他” 謝嶼俯身擁抱住了唐郁,“你哥哥他的腿…自膝蓋以下截肢…唐瑄現(xiàn)在還沒有醒過來” 唐郁有點難以想象,那個總是從容自負的頂級alpha,失去了雙腿… 謝嶼陪著唐郁在病房里呆了十天,他就安靜地照顧著那個蒼白美麗的omega,什么都不說,謝嶼也知道他其實什么都不需要說。 唐郁一遍一遍近乎自虐一般地回想著他和唐瑄的所有往事。 是他先喜歡的唐瑄… 那個眉眼精致,自信又肆意的alpha,一下子就撞進了他的心彎,從此十年糾纏… 唐瑄身邊就沒有缺過人,個個妖艷yin媚,床上又浪又欲,唐郁在最初的幾年里,眼睜睜地看著唐瑄床上換了一個又一個的伴兒… 他曾經(jīng)甚至去學(xué)著gay片兒里面的動作去討好唐瑄… 唐郁清醒著墮落,他覺得他一直都在等待,等待著他不愛唐瑄的那一天。 唐瑄啊,唐郁有些無措地想念著他最初遇到的那個青年,可惜時光早就變了味道,只有他執(zhí)著地躲藏進了光陰的縫隙,掙扎著不肯出來。 這何嘗不是他不肯放過唐瑄,他明明可以離開的… 第十二天的時候,唐瑄醒了。 可是他卻忘記了很多東西。 “您好,請問您是病人的…” 唐郁脫力地半倚在謝嶼的懷里,沉默許久,“只是普通朋友罷了” 病房里面的唐瑄同樣沉默,他望向窗外,半黑的天空折射著夜的光。 烏鴉躲在夜色里,歌頌著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