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這天，一家人坐在客廳里看電視，范辭然和范強(qiáng)坐著剝花生。范新秀拿出了個盒子，找出幾個銀元，對趙大橋說：“老趙，等下你跟我一起去柳條村的銀匠那兒，讓銀匠幫忙打幾個首飾?！?/br>
    趙大橋端著一碗面在吃，問：“打哪種首飾？”

    “先打幾個手鐲。小然和強(qiáng)子都長大了，我也該給未來的兒媳婦準(zhǔn)備點東西了?！?/br>
    趙大橋點頭：“好，等我吃完面再去?！?/br>
    范強(qiáng)也沒多想，脫口而出：“媽，打什么手鐲啊。小玉不愛戴那玩意兒，給他買手表還差不多?！?/br>
    范新秀轉(zhuǎn)過頭來，目光變得奇怪：“小玉？”

    范辭然解圍：“媽，小循是說，現(xiàn)在的人都不愛戴銀首飾，還不如買手表?！?/br>
    范新秀道：“沒關(guān)系啊，也不說要戴出去。就是留做傍身用的，以后等升值了，還可以拋賣?！?/br>
    這時，電視上出現(xiàn)了喬衣呈唱歌的舞臺，范辭然也沒有多大的反應(yīng)，只是對范強(qiáng)道：“小循，換個臺吧。”

    “哦。”范強(qiáng)拿起遙控器正要調(diào)臺。

    趙大橋一邊吃面，一邊道：“等等，聽一下他唱歌，我喜歡這首歌?！?/br>
    范強(qiáng)還是轉(zhuǎn)了別的臺，說：“爸，這么時尚的歌，你欣賞不了。我給你找個喜慶一點兒的。”

    “老是跟我搶遙控干什么，你不是整天就愛刷抖音嗎?！壁w大橋道。

    “我現(xiàn)在不是剝花生嗎，哪里騰出手來刷抖音？”

    范強(qiáng)感覺到他哥的情緒異樣，但是也沒問什么。一直到爸媽走了，他才開口：“哥，那個喬衣呈還纏著你不？”

    “沒有了。”

    范強(qiáng)拉著椅子坐近了些：“哥，我在工地的時候，遇到了你的校友。他跟我講了你在大學(xué)時的八卦，說那個喬衣呈當(dāng)初追你，追得特別猛，這是真的嗎？”

    “沒有，人家亂說的。”

    范強(qiáng)又問：“哥，那你上大學(xué)的時候，是不是真的有很多人追你？”

    “沒有的?！?/br>
    范強(qiáng)癟癟嘴：“那個宋工程師都跟我說了，當(dāng)時追你的人可多了。男女都有，烏泱泱一大片呢，不止本校，還有外校的。學(xué)校的表白墻上，天天有人跟你告白！”

    范辭然笑著搖搖頭：“確實有幾個追求者，但是沒他說的那么夸張?！?/br>
    范強(qiáng)看著他哥英俊的側(cè)臉，聳聳肩：“我覺得應(yīng)該不夸張，你這么帥，連喬衣呈那種大明星都纏著你不放，更別說別人了。哎呀，我也想感受一下，被人追的感覺?！?/br>
    “你和小玉在一起，是你追的他？”范辭然實在是想不到，范強(qiáng)一個農(nóng)民工，是怎么把陸氏集團(tuán)的二公子給追到手的。

    范強(qiáng)一巴掌拍在他哥的大腿上：“別提了，那孫子，之前一直騙我說他是鴨......不是，騙我說他是服務(wù)員。我以為是真的，就跟他在一起了。后來我還想托你給他找份工作呢，媽的，結(jié)果人家是個資本家，我這一片真心都喂狗了！”

    “那你還和他在一起？”

    范強(qiáng)長長嘆了一口氣：“都是孽緣啊。主要是吧，他長得太帥了，我也不太忍心拒絕他?！?/br>
    范辭然都被他逗笑了。

    范強(qiáng)又握著他哥的手腕，誠心勸阻：“哥，我跟你說，你要是找對象，別管男的還是女的，都不能找小玉那樣的人！小玉這人素質(zhì)低，脾氣又大，動不動就跟我鬧。這兩天，就因為我沒回他消息，他又跟我鬧脾氣了?！?/br>
    “那你怎么不回他的消息？”

    范強(qiáng)怨聲怨氣：“我沒看到啊。我這好友也多得很啊，各個工友都給我發(fā)了拜年消息。消息一大堆，我看都看不過來呢！”

    “你既然在跟他談戀愛，應(yīng)該把他放在第一位，別總是不回消息?！狈掇o然說。

    “這也不怪我，他就是大少爺脾氣，沒人受得了他?！?/br>
    過了一會兒，范強(qiáng)又問：“哥，你到底喜歡男的還是女的?。磕阏勥^戀愛沒有？”

    范辭然笑容恬淡：“哥誰都不喜歡。工作太忙了，要是談的話，也沒時間陪人家，索性不談了?！?/br>
    “那你到底談過戀愛沒有？”

    “沒談過?！?/br>
    范強(qiáng)把剝好的花生倒進(jìn)袋子里，說：“不談也好。談戀愛費(fèi)精力又費(fèi)錢，還是搞事業(yè)才是正道?！?/br>
    范強(qiáng)話很多，兩人聊著聊著，又聊到了小時候的事情，他問：“哥，我剛下生來的時候，你和爸媽有沒有被嚇到?。课疫@下面，和別人都不一樣。”

    范新秀和趙大橋18歲那年結(jié)婚沒多久，就有了范辭然。一直過了五年，才又有了范強(qiáng)。范強(qiáng)出生的時候，范辭然已經(jīng)五歲了，他也能記得當(dāng)初的事情。

    范強(qiáng)是在鎮(zhèn)上的衛(wèi)生院出生的，當(dāng)時一生下來，醫(yī)生告訴趙大橋這孩子和別人有點兒不一樣。趙大橋去看了孩子，不知所措。

    醫(yī)生檢查了一番，說孩子也沒其它的問題?？赡芎竺骈L大了，多余的性器官就會自己退化掉。

    趙大橋心里難受，也沒敢和范新秀說。范新秀回家坐月子的時候，趙大橋一個人照顧孩子，給孩子洗澡換尿片喂奶粉，都是他在忙活。

    范強(qiáng)的奶奶和外婆也過來了，想著幫忙照顧范新秀和孩子。但是趙大橋硬是沒讓旁人碰過小小的范強(qiáng)。

    后來，范新秀出月子了，地里還有大把的活兒沒干。趙大橋早上把飯菜做好，又帶著范強(qiáng)去后院把尿，換好了尿布。讓范新秀在家看孩子，他先去地里干點活兒。

    他想著去一個小時就回來，一個小時的時間，范強(qiáng)應(yīng)該沒那么快尿褲子的。

    臨走前，對范新秀道：“老婆，我先去地里一趟。要是二寶尿尿了，你也別管，等我回來再給他換褲子。你剛出月子，別碰涼水，知道嗎？”

    范新秀抱著范強(qiáng)，說：“沒事兒，我這身子都恢復(fù)好了，不用管我?！?/br>
    趙大橋重重親在她的臉上，再次囑咐：“二寶尿了的話，你別管。讓小然去地里找我，我回來給他洗屁股，你別碰涼水，記得啊?！?/br>
    “你趕緊去吧，別惦記我了?！?/br>
    趙大橋又摸了摸范辭然的頭：“小然，照顧好mama和弟弟，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

    趙大橋到地里，還沒到半小時，范辭然就跑來了，心急地喊道：“爸爸，mama哭了，你快點回去！”

    趙大橋一驚：“到底怎么了，怎么哭了？”

    “弟弟尿褲子了，然后......然后mama就哭了！你快回去吧！”范辭然上氣不接氣地說著。

    趙大橋把鋤頭扔地里，直接把范辭然扛在肩上，就跑回了家。回到家，看到范新秀坐在院子里，還在流淚，懷里的范強(qiáng)已經(jīng)換了一條新褲子了。

    趙大橋把范辭然放下來，蹲在范新秀旁邊，粗糙的大手握在她的膝蓋上輕輕揉著：“老婆，怎么哭了？”

    范新秀哭著說：“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怎么不跟我說啊，怪不得你總是不讓我給他換褲子......”

    趙大橋握著她的手親了親：“老婆，我怕你接受不了，就沒敢跟你說。我問過大夫了，大夫說，以后可能會自己恢復(fù)的。實在不行，咱們就湊錢，帶著二寶上大醫(yī)院做手術(shù)去！”

    范新秀擦掉了眼淚：“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不管二寶是姑娘，還是小伙子，都是我的孩子?！?/br>
    范辭然靠在mama身上，摟著她的脖子，稚聲問：“爸爸，弟弟的雞雞下面怎么有條小縫縫??？我剛才都看到了。”

    趙大橋把他摟過來：“因為弟弟生病了，小然以后要保護(hù)他。不能讓別人看他下面，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

    ......

    想到了以前的事情，范辭然在范強(qiáng)肩膀上捏了捏：“怎么會被嚇到，我和爸媽當(dāng)時只是覺得你生病了，想著要對你更好呢?！?/br>
    “唉，可惜我不成器，考個高中都考不上。”范強(qiáng)眼神黯淡了下來。

    “哪有不成器，現(xiàn)在不是挺成器的嗎？開挖機(jī)開得這么好，又勤奮又有責(zé)任心，誰看了都喜歡。”

    范強(qiáng)笑了起來：“哥，你別夸我了。你再夸下去，我又要飄了！”

    初五的時候，陸澤玉終于來了。他穿得也不算耀眼，但是架不住人長得帥，在灰撲撲的大街上，格外引人注目。

    范強(qiáng)開著摩托車，停在他跟前：“哎喲，大帥哥，您這是到哪里去呀？”

    “我找我老婆去?！标憹捎裉鹣掳?，傲氣得不行。

    “哦，那您是從哪里來的？長得這么俊，不像是本地人啊。”

    陸澤玉輕咳一聲：“貧僧從東土大唐來，前往范家村拜年娶親?！?/br>
    范強(qiáng)憋著笑：“那要不要小的捎您一段？”

    “趕緊的，站得我腳都麻了！”陸澤玉把行李箱遞給他。

    范強(qiáng)下了車，提著陸澤玉的行李箱，綁在摩托車后架上，問：“你這是帶了一箱手榴彈？這么重。”

    “這是我娶老婆的彩禮。”

    范強(qiáng)把行李箱綁好，上了車。陸澤玉也跨坐上去，摟著范強(qiáng)的腰，在他耳邊親了一口：“土狗，快點，我趕時間去娶老婆呢。要是遲到了，你可是要賠償我的損失的！”

    “怎么賠償？”范強(qiáng)把摩托車開起來。

    “rou償，把你jian到三個月下不來床?！?/br>
    范強(qiáng)不屑道：“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方，別以為你是總裁就能隨便撒野。”

    陸澤玉揉著他的腰：“大哥，我錯了。我城里來的不懂事，您別跟我計較。我老婆已經(jīng)村口等了我三天三夜了，我要是再不回去，他要跟我急的?！?/br>
    “小玉，你別揉我?。∥议_車呢！”

    “我老婆，我想揉就揉！你他媽管天管他，還管別人摸老婆？”

    范強(qiáng)把車速降下來：“你再瞎弄，等會兒我拐進(jìn)溝里，你就爽了?！?/br>
    “明明就是你技術(shù)不行，還來怪我。真是不講理，看我是城里來的，就欺負(fù)我是不是！”陸澤玉扯著嗓子說。

    范強(qiáng)小心翼翼地開著車：“別犯賤了，今晚讓你舔逼?！?/br>
    “我是舔狗嗎，你讓我舔，我就舔？老子今天就是不舔！”

    范強(qiáng)真怕陸澤玉再鬧下去，他真的會翻車，便順著他：“好好好，不舔就不舔。大總裁只cao逼不舔逼，大總裁就是最硬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