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我的頭發(fā)倒是長得挺快的,短短幾天就冒出了黑色的發(fā)茬兒。我對這些新長出來的頭發(fā)很好奇,就連謝只也是愛不釋手,見了面就要往我的頭上摸一把。 有天謝只給我拿了件假發(fā)頭套過來,那頭套是個小廝的發(fā)型樣式。 我疑惑地看著他。 “長公主四十大壽,在公主府舉辦壽宴,一起去?”謝只說道。 我抬眼看著謝只,他溫和帶笑的深邃眼眸中映出我錯愕的臉。 半晌,我接過頭套,對他道了聲謝。 “謝大人。” “張大人。”謝只笑著迎上去。 我跟隨謝只左右,他好像很忙,不停地有人上來客套寒暄。他手著玉柄綢扇,談笑風生的樣子,讓我有一些陌生。那個溫和而又親切的他,與現(xiàn)在的謝只重疊了又割離開來。 “不用跟著我了,去做自己的事吧。”謝只湊近我,在我耳邊低聲道。 我愣了愣,道了聲謝就走開了,原來他都知道啊。 公主府很大,我謹慎而又小心地摸索著,試圖找到那棵菩提樹。 “哎,你在干什么?”一個清脆的聲音喊住了我。 我心中一驚,循聲望去,是一個盤著雙髻的圓臉丫鬟。她好奇地望著我。 “哦,我想問問這兒有菩提樹嗎?” 我看著她純真的眼神,竟然毫不保留地說出了我的目的。 她竟然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夠了,她問道:“你也是來找老相好的?” “???” 她笑得狡猾極了:“這一對對兒的鴛鴦啊,總往菩提樹下約。喏,往前直走左拐,就是清河群主的院子。菩提樹就在清河群主的院子里?!?/br> 我裝作和迷惑的樣子:“清河郡主的住所?能隨便進嗎?” 丫鬟笑了:“清河群主早就去世了,現(xiàn)在她的院子被鎖起來了,根本沒人去?!?/br> 我默了默,難怪那些小鴛鴦都愛去那里。 我道了聲謝,轉(zhuǎn)身往就往前走去。 “等等?!蹦莻€丫鬟喊住我。 “你不問問我叫什么嗎?”她笑著對我說。 我順著她的話問道:“所以姑娘的芳名是?” 小丫鬟掩嘴一笑:“不要叫我姑娘啦。叫我猶歡就好?!?/br> 這小丫鬟一口標準的中原官話,念起“猶歡”這個名字來也別有風味。 我贊了一聲好聽。 猶歡對我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了。 我看著猶歡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怔住,她笑起來,真的好像一個人。我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見過他了。 我站在菩提樹下,有些茫然。長孫瑛到底想告訴我什么?菩提樹下埋了什么嗎? 這樣想著,我四處尋找,想要找一個能夠挖土的工具。 最終我找了一把小鏟子,圍繞著菩提樹的根部挖了起來。 我越挖越深,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東西。土里的蚯蚓扭來扭曲,仿佛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我恨恨地把小鏟丟在坑里,鏟子斬斷了部分根系插在土里,發(fā)出了與金屬相撞的聲音。 我連忙把鏟子拿開,挖出了一個金屬箱子。箱子上了鎖,我想也沒想就拿鏟子砸開。里面只有一本書,我大致翻了翻,原來是易娘的隨記。我把隨記揣進懷里,就匆匆離開了。 我離開后,也并沒發(fā)現(xiàn)那個圓臉小丫鬟竟憑空出現(xiàn)在了菩提樹下。 猶歡微微蹙眉,嘟囔道:“也太粗心了……” 猶歡施了個法,快要倒掉的梧桐和地上的土坑,都恢復了原狀,就好似無人來過。 “猶歡?!弊呃鹊奈蓍芟鲁霈F(xiàn)了一個男子的身影。猶歡轉(zhuǎn)過身向男子走去,身形漸漸拉長,最終變成了男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