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特感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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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撫平皺巴巴的衣領(lǐng),哭笑不得的把地上孤零零的碗撿起來,最后差點沒當場咬破手指血書一封向單于一表明自己的決心。愛他吧,好好愛他吧。單于一這孩子心眼不壞,就是性子像沒馴化的野貓似的,端著奶靠近還喵喵撓你,一動不動就弓腰翹尾巴,炸毛了。 周正讓他該干嘛干嘛去,別想太多。把從超市買的電蚊拍和電吹風(fēng)都遞到他手上時,單于一身體僵直,猛搖頭說,他沒有。周正問,沒有什么?單于一瞟了一眼電吹風(fēng)嶄新的包裝盒,咔咔咬碎嘴里的糖,神情淡然地說:沒事兒。 單于一關(guān)了房門,在里頭寫作業(yè)。周正再夾一口碗里的飯,咂咂嘴,果然涼得沒有了味道。但是像他這種人,你看著他吃東西的勢頭,你就知道,他嚼石頭都能比一般人吃rou香。所以周正心無芥蒂迅速吃干凈了飯菜,偷偷在廚房點起了煙,打開了水龍頭的熱水開關(guān)洗碗。 像干這種活的好處就是可以邊做手中的事情邊分心想別的事情。周正的思緒飄到了一邊,自然而然回想起剛才單于一提起的中秋節(jié),他抬手把面前的窗戶推開,微微傾身,探頭出去。周正喜歡看太陽,喜歡看火紅的天和高大茂盛的樹,他喜歡看聳立的山,看廣闊的海,卻從沒有留心看過月亮,特別是月亮將圓,顯得又大又亮的時候。 因為他媽從小告訴他,死去的人就是被一個一個送到了遙遠的月亮上,只有到了沒有光亮的晚上,抬起頭,才能見到許久不見的身影。周正不敢看,是因為他怕他爸會從天上下來抄掃帚打他,怕他媽像發(fā)瘋的包租婆一樣叉著腰罵他沒出息。 周正每到這種時候總想提起嘴角笑一笑,水流過指間卻怎么都像眼淚積成的湖,他叼著煙,意識到有些事情,他永遠都無法開解自己。即使他再想一笑了之,也跨不過已經(jīng)過去的無邊痛苦。 嘴里的煙突然被抽走,周正愣神,側(cè)頭一看,單于一已經(jīng)把他的煙過水熄了,丟出了窗外。單于一的手在鼻子前揮了揮,冷冷說:“你還在家里抽煙?我關(guān)上門都能聞見,你顧忌一下家里另外一個人的健康好嗎?你們大人都這么沒有責(zé)任……不是,你笑什么?” “你怎么碰到什么事兒都笑——” 周正甩干手上的水,張開雙臂用力抱緊充滿埋怨的單于一。周正說:“好了,好了。我錯了,下次不會了。單于一,再給我一次機會,行不行?” 單于一幾次掙扎都掙脫不開,因為這時他的個頭比周正還要矮得多,所以怒火中燒的單于一沒了動作,心下想,他得吃多些,總有一天要倒過來,得是他單于一抱周正的份。 “謝謝你,單于一,真的?!敝苷念^輕輕靠到了單于一的肩膀上,單于一忽然就忘了自己在想什么,他的手懸在半空。“我特別感激你在這里?!?/br> 周正從未向其他人展現(xiàn)過的脆弱,竟然在那個時候,被單于一細微捕捉到了。 第二天,單于一在家待著,周正照常回工地,向工頭請了半天的假。剛開始周正被罵了個狗血淋頭,說他前幾天才剛請過假,一整天屎尿屁的破事真多,周正當沒聽到一樣笑臉相迎,直到工頭都罵累了,才醒悟過來周正就像打著沒聲的軟棉花,罵多了遭罪的是自己,就拍桌子讓他滾了,周正鞠躬,說祝您身體健康,工頭忍著沒把自己坐的椅子飛過去。 周正去銀行查了賬戶,陳端睿果真昨晚就把錢匯了過來,沒有絲毫怠慢。他把三千取出來,用紙包好,想著這十幾年的兄弟是真能處,不借是本分,而陳端睿盡到了情分,也不求任何。 周正打車去了市醫(yī)院,聽多了幾天許銘亮的嘴碎,他輕車熟路就找到了許銘亮的病房。他進門的時候,許銘亮老婆坐在病床旁邊削著蘋果,病房里還有另外一床老太在看墻上電視的購物頻道。許銘亮翹著腳,躺著刷視頻,忽然注意到走進來的周正,把手機丟到身側(cè),瞪大眼睛,指著他,你你你了半天,胳膊還在打顫。 周正咧嘴:“許銘亮,身子還好嗎?” 許銘亮老婆抬頭,刀一偏,削斷了一條完好的蘋果皮。 “媽的!周正,你還敢來?你這個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我不就跟你說了幾句話,你就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上來打我?我要告你,我要送你進監(jiān)獄!該死的?!?/br> 隔壁床的老太掏掏耳朵,說道:“年輕人講話細d聲啊,唔使咁激動,我耳朵都要聾徹咯?!保贻p人講話小聲一點,不用這么激動,我耳朵都要聾咯。) 許銘亮老婆站起來,充滿歉意地跟老太說:“阿婆對唔住,我會講距嘅?!保ò⑵艑Σ黄穑視f他的。) “又某系第一次……”(又不是第一次了……) 許銘亮閉上嘴,臉唰地紅了,死瞪著站在一旁偷笑的周正,手緊緊揪著藍白條的被單。 周正不想搭理他,點頭跟許銘亮老婆示意:“你好,可以抽出時間來和我談一下嗎?” 她有些許驚訝,把水果刀放在置物柜上,答道:“啊,好的?!痹S銘亮抓住她手腕,頗為不爽地說:“你別去,和他這種人有什么好聊的?” 許銘亮老婆把一整個蘋果塞他嘴里,起身跟周正出去了。 她在病房門口悄聲說道:“你是不是周正?我知道你肯定是因為他說錯什么話了才打的他,不管他說了什么,我希望你能原諒他……”她低頭,見到周正掏出一沓錢,錯愕地捂住嘴?!鞍选!?/br> 周正說:“這里總共有三千,我不知道夠不夠,你先拿著,我過段時間再來。許銘亮是說錯話在先,但是我打人也不對,不能就這樣掩蓋自己的責(zé)任?!?/br> “這怎么好意思,而且不用那么多,醫(yī)保報銷之后——” “拿著吧?!敝苷彦X按她手里,笑說:“抱歉,答應(yīng)不了你,我不打算原諒他?!?/br> 有時候,周正會回憶起許銘亮的問話和那些男人看著他的眼神。他想是不是他太傻,一些明顯到擺在臺面上的事情,對于其他人再清晰明了的男女關(guān)系,情欲之事,他卻無法發(fā)覺,甚至一竅不通。是不是,這里存在一種可能,他或許是性冷淡呢? 不會吧。周正被嚇得一哆嗦,想:到底是從哪個環(huán)節(jié)開始出錯的呢? 許銘亮老婆手里揣著周正的心意,盯著他在醫(yī)院走廊里繞來轉(zhuǎn)去的背影,病房里許銘亮在喊,讓她快點回來,又被氣急敗壞的老太訓(xùn)了一通。她把錢收好,對著哪的空氣喃喃自語道:“真是人如其名啊?!?/br> 忙活完剩下的半天,周正上趕著攔住陳端睿和他道了謝。陳端睿抓著包帶,瞇了瞇本就不大的眼睛,上下打量周正,充滿懷疑地問:“你上午請假不會是去找許銘亮了吧?” 周正點頭:“啊?!?/br> “我該說你什么好…”陳端睿用力拍了拍周正的后背,硬是把周正按彎了下去,止不住咳嗽兩聲?!澳慊畹米运近c不行嗎?更別說發(fā)生了那種事,你現(xiàn)在口袋都緊巴。” 自從陳端睿認識周正起,總能見到他為其他的事奔走,比如自己買貓糧狗糧喂宿舍門口流浪的小貓小狗,定期給婦幼福利院捐款,獻血就是數(shù)著時間,收到了信息就直奔獻血車,回回不落。別人都占的蠅頭小利周正當看不見,自己心里虧待了誰他就一定要還。陳端睿想勸他,轉(zhuǎn)念一想,說他周正活得不圓滑吧,也不盡然。反而可以說,周正比誰都活得明明白白。 周正笑笑,點了根煙,了無所謂地說:“沒事啊?!?/br> 沒事個屁。陳端睿嘆了口氣,忽然想起什么,一拍腦袋,跟周正說:“對了,明天中秋,要不要來我家吃飯?就咱們兩家?!?/br> 周正一愣,反應(yīng)過來自己還沒把前幾天發(fā)生的事告訴陳端睿,覺得沒那么好意思,剛想開口回絕,卻被陳端睿逮住了心思道:“你別不好意思,你知道我家什么情況,我也知道你家什么情況,咱們一起吃飯也就是借著中秋節(jié)聚一聚,沒什么特別的意義?!?/br> 到時候再告訴他也行。周正沒繼續(xù)拒絕,笑說,好吧。 明個中秋,說來還有點陌生。周正已經(jīng)很久沒有關(guān)注過這個節(jié)日,每當街上在放煙花,河邊飄滿花燈的時候,他都是自己一個人穿過夜晚長長的路,獨自回到家,如平常一般吃飯睡覺。喇叭在喊著,市場門口擺滿月餅,上頭插著黃紅色的標著價格的牌。周正看了兩眼,邁開步子飛快跑回了家。 打開門,周正急忙喊:“單于一!單于一!” 單于一從亮著燈的廁所出來,手上還沾著水,他臉上一瞬間閃過驚慌,似乎很害怕周正的靠近。他沉下臉,問:“干什么?” 周正還真上前拉住了他,剛跑過一陣,周正還在喘著氣,帶著激動笑道:“我們買月餅去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