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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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之境,男子嘶啞的嗓音,久久不散,回蕩在空中。 半晌,沈凌渾噩著,召喚斷風,竟是準備直直刺入右胸。 “師尊!你干什么!”蕭時清幾乎是飛過來,甩劍打開斷風,緊緊抱住:“怎么弄成這樣?是我來晚了。” 嗚咽不住,只是沈凌實在沒力氣應付,虛脫般的倒在蕭時清身上。齒間輕語:“又錯了…” 見狀,以秦石駐為首的多舌之人又開始私語:“哎喲!這沉玨仙尊是穿著婚服?。 ?/br> “我記得從前這齊燁和沉玨仙尊有過師徒之實,這人若是交給崆峒門,恐怕有失偏頗吧?!?/br> “這魔頭是沉玨仙尊殺死的,如何有失偏頗?” “怕是魔頭給了他什么好處,沒準正和魔族妖女拜堂成親呢。” 悠悠之口聒噪非凡。 蕭時清聽得頭都要炸了,他回首瞪視:“閉嘴!你們現(xiàn)在有勁了?剛才干什么去了?我?guī)熥鹩H手刺中齊燁,我派帶回自會公正審問,有意見的,大可以上前與我一戰(zhàn)!” 誰敢和崆峒門少主過不去,就算是心里不服氣,也還是老實住了口。 沈凌的那一劍沒有正中齊燁胸口,不知道沈凌是于心不忍,還是確實偏了一寸,又或是有人故意吊著他一口氣??傊R燁有了意識的時候,自己又被帶到了景神閣。他恍惚了很久才確定自己居然還沒有死成,除了手指哪里都疼得動不了。饒是這樣,這群膽小怕事的還是將自己五花大綁,四肢都束上了鐵鏈。他心間苦嘲:真是求死無門啊。 還沒緩過神色,耳邊忽遠忽近傳來些聲響,幾名看守牢房的低階弟子在指指點點。齊燁心想著,敢指點本座,要不是沒有力氣,統(tǒng)統(tǒng)殺了! 幾名女弟子紅著臉湊在一起:“他真的會是魔君嗎?長得也太好看了?!?/br> “我呸!”一個馬臉男弟子輕蔑不已,“喪家之豬一樣,哪里好看?” “先把書念好吧,”女弟子嫌棄非常,白眼不止,“至少比你好看一百倍…不對,一萬倍!” “…”那馬臉眼看著顏面盡失,憤怒無處發(fā)泄,朝著齊燁腹部一腳,好似想爭回些顏面。 齊燁悶哼一聲,眼里紅得滴血,他快要被氣瘋了,被這么一個螻蟻欺負,他恨不得把這人的腦袋擰下來,高掛城門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自己還能活過三天三夜嗎?為什么還有一口氣在? “看什么看?明日你等著被審問被萬箭穿心吧!” 男弟子覺得自己能這樣對待昔日魔尊很是驕傲,女弟子則是有些心疼這樣好看的人就要死了,總之很快,也沒人繼續(xù)搭理他了。 次日天剛是微亮,齊燁就被綁在十字架上,被鎖仙鏈捆得動彈不得。崆峒門作為主事門派高坐正席,其余仙門在下等待這一刻的審判。 誰來審判都一樣,齊燁這樣的身份,這樣的過往,最后的結果只有死路一條,無非是死的難看還是更難看的分別了。 “魔頭齊燁,罪孽深重。斬我仙門子弟無數(shù),今為悼念亡魂,邀眾人至此見證。斷其靈脈,毀其魂魄,萬劍穿心!” 齊燁緩緩揚起頭,面上的笑恍若深淵里的惡鬼,只是一眼就讓人膽戰(zhàn)心驚。他沙啞著嗓子低吼:“你們也配!” 若不是…若不是他必須死,才能讓沈凌活著,他巴不得活個千歲萬歲,和沈凌糾纏幾生幾世。 第一劍朝著齊燁的手筋刺去,刺得是手骨,心臟的血rou卻好似被尖刃絞碎,意識伴著這樣的苦楚漸漸清晰起來。 他不想被沈凌看到這樣狼狽的模樣,可是手腳已經(jīng)全然不聽他的使喚,克制不住痙攣起來,冷汗伴著血水遍布全身,好似被抽干了精血,眼前快要徹底暗下去了。 他沒有慘叫卻依舊禁不住哆嗦,當真是好疼。 沈凌,我好疼啊。 沈凌在夢境中,好似被什么喚醒,只感到錐心的苦楚,他強行起身,卻得知齊燁被帶到景神閣審問。如今靈力失而復得,沈凌很快就到了審判高臺之上。 齊燁已經(jīng)渾身是血,垂著頭好似真的死了一般。 沈凌只感到自己身后一冷,他擋在齊燁身前,大喊:“住手!” “師尊!下來!”蕭時清緊張地都有些異常,面色煞白,從沈凌出現(xiàn)的那一刻開始。只是未曾有人注意到。 “沉玨仙尊這是何意?”秦石駐又是率先站起來,瞇著眼打量。“莫非是要包庇?” 疏花派掌門玉塵之受恩曾受恩于崆峒門,又看不慣秦石駐這樣的墻頭草,站出來勸道:“秦長老何必妄下定論,先讓沉玨仙尊說完吧?!?/br> 底下又是sao亂不止。 有看戲的,也有不悅的??傊黄瑏y麻。 “魔族是齊燁封印的,他并非罪大惡極,是我,是我的錯…”沈凌有些哽咽,凌厲眉眼之間泛著悲哀:“饒過他吧…” 齊燁聽到了,沈凌居然會為了他站出來對峙。 他很想抬起頭,護著自己的阿凌肯定還是很威風很好看。凌厲的人兒,為了他竟是有些低下。 心口真的好疼,齊燁不禁后悔,早知道死不掉,就留些靈力給自己了。這群狗仗人勢的,哪里會是自己的對手,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可是沒有力氣了,一點都沒有了。 “他封印的?沈仙尊,你這,開玩笑也有個度吧?!?/br> 顯然沒人相信。 “沉玨仙尊恐怕還沒有恢復神智,還是快些回去修養(yǎng)吧。” “是啊,在這里添什么亂?” “繼續(xù)??!大家都等著呢!” 沈凌眼見繼續(xù)叫嚷之聲越來越大,手指收緊,揚起斷風,沉聲道:“我看誰敢!” 斷風劍影飛亂,斬斷了向齊燁沖來的刀劍。沈凌轉(zhuǎn)頭對齊燁輕道:“我信你了,以后都信?!?/br> 齊燁沒有抬頭,他沒有力氣,也不想要嚇到沈凌。自己如今這副模樣,一定很丑很可怕。 只感到自己臉上劃過溫熱,他真的很高興,卻也真的很責怪。 若是能早一點聽到這句話,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底下怪罪之聲不止,沈凌這樣的行為在眾人看來實在是難以解釋。除非他也是同黨! 憤慨愈發(fā)強烈,沈凌好似聽不見,只是擋在卻齊燁身前,沒有什么原因的,但他不想讓齊燁死。 “挽越?!?/br> 沈凌忽然抬眼,蕭遠竟是閉關出來。 碧衣拂袖,年歲不少,卻是眉目親和,堪稱仙風道骨。 他輕聲喚了沈凌,好似中了盅,沈凌恍惚一陣。只那一刻,蕭時清用捆仙鏈也將沈凌纏住,他蒼白著臉,不自然道:“抱歉,師尊?!?/br> 沈凌掙扎得厲害,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蕭遠,又看蕭時清,怔怔道:“快放開我,齊燁會死的!” 蕭遠素來與沈凌溫和,眼神里閃著光只是一瞬間就一如往常。他道:“挽越,大局為重,你何時這樣兒女情長?” 好似真的很失望,末了,蕭遠平淡地轉(zhuǎn)向眾人:“抱歉,挽越?jīng)_動,被魔物迷失心智,還請諸位莫要見怪?!倍筠D(zhuǎn)頭對執(zhí)行弟子點頭:“繼續(xù)吧!” 沈凌拼命地搖頭,每一劍都像是刺穿在他的胸口,喉間盡是嘶吼。 一劍,十劍,百劍,萬劍… 他眼睜睜看著齊燁發(fā)出最后一聲慘厲叫喊,垂下了頭。 為什么!為什么沒有人聽他說一句話!為什么所有人都要置他死地!沈凌只感到自己胸口的痛苦化作憤怒,再到仇恨,熊熊不止,快要將他的心口撐得爆炸。他狠厲地抬眼,連帶著眼白都是血紅。 他想要殺掉所有人。 他不能殺掉所有人。 極致的撕扯將他拽入地獄,他只感到自己身體的力量變得更加強大,似是有什么可以牽引,有什么被點燃被激發(fā),腦海不再清明,手里的斷風抑制不住地想要人血滋補。沈凌心底不想這樣,他強行打斷自己靈力運轉(zhuǎn),吐了一口血,跪倒在地上。 蕭時清撲上前接住沈凌,他怒瞪蕭遠,喝到:“我說過,你敢這樣,我會讓你后悔!” 蕭遠則是頷首微笑,勢在必得地低語:“我的好兒子,等我們坐擁萬人之上的時候,你就知道,誰才是對的了?!?/br> 依舊是掛著笑,蕭遠轉(zhuǎn)身對眾人言道:“為了慶祝仙門逃脫此劫,三日之后,崆峒門慶宴。還請大家務必賞臉。帶上仙門所有弟子,前來赴宴?!?/br> 他回頭:“至于魔頭,尸身丟入赤炎熔巖?!?/br> 說罷作了個揖,甩袖離去。 眾人嘖嘖,好一個崆峒門掌門,殺伐果敢,果真名不虛傳。 玄竹峰之上,蕭遠撫了撫沈凌的發(fā)絲,淺笑道:“尋尋覓覓,魔族貴人竟在我身邊呆了這樣久。心性真是純善,一點都看不出來?!?/br> 蕭遠不禁也有些感懷,第一次見到沈凌的時候,他也還很小,當時孤身一人總是躲在角落里。蕭遠于心不忍將他帶回,對沈凌,他也算如兄如父。若是世上有誰的話會讓沈凌毫不猶豫地去做,蕭遠定是其中的一個。 想想也是,小時候被這樣欺負孤立,尚且沒有恨意去催化靈血之力,更別說現(xiàn)今了。 后來沈凌在外游歷,蕭遠執(zhí)意重整魔界,尋找流落的純貴魔君之子,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建立崆峒門,百廢待興之際,早已名揚天下的沉玨仙尊毅然進入崆峒門,甘愿當蕭遠的左膀右臂。 這么多年,沈凌有多高潔清冷,蕭遠最是清楚。這樣的人,卻會為了齊燁獻了靈血。只是若非如此,蕭遠也不會誤將齊燁當成要找的人,助他當了魔尊,還不慎給了他機會封印魔界。不過倒也不急著解除,掌控沈凌一人,足夠?qū)⑾砷T覆滅個七八。 所幸迷途知返,那日沈凌探尋齊燁靈脈之時,閉關的蕭遠感受到一股子劇烈的感應。追尋之后才發(fā)現(xiàn)竟是沈凌身上的血脈。 他欺騙齊燁只有他身死歸還靈血,沈凌才能安然;故意讓沈凌看到齊燁被眾人萬箭穿心,激發(fā)他的恨意。一切進行地太過順利,順利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二人之間的感情倒還真是夠深厚的,但凡有一個人不夠堅定,都不至于這樣順利。蕭遠像是欣慰般的拍了拍沈凌的面頰,低笑著:“挽越當真長大了?!?/br> 沈凌在夢境之中,眼前全是熔漿烈火,所有人獰笑著沖上來撕咬他,他拿劍斬殺,發(fā)了瘋般的大喊滾開,斷風狠狠穿透身前之人,那面龐慢慢清晰,竟是齊燁的臉。沈凌嚇得一身冷汗,驚醒。 “掌門?”沈凌喚道,還沒回神。 蕭遠扶起沈凌,替他擦了汗。他道:“挽越,可是做噩夢了?” “我…齊燁如何了?” “死了?!笔掃h回道,沒有起伏,“沒事了,邪不壓正,三日后的慶宴,你好好補補?!?/br> “死了…”沈凌只聽清這兩個字,又是難以抑制地躁動起來。蕭遠打量的眼神中透著滿意,他翹了翹嘴角。 “挽越?挽越?”蕭遠喚了幾聲,才將沈凌拉回。 “罷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笔掃h起身,拍了拍沈凌,關上了門。 魔族行惡多年,一時位列巔峰。前魔君居功自傲,不慎之時卻給了仙界機會,全族封印于地下。 蕭遠本是前魔界國師,為了偽裝自己每日都要耗費大量力量去壓制自己的魔氣,封印蕭時清的魔氣耗費了他太多的力量。沒有沈凌的助力,大業(yè)便難以完成。 他想要走向萬人之巔,他想要統(tǒng)領萬物。 三日后,崆峒門人聲鼎沸,若人間春節(jié)時。 酒過三巡,蕭遠舉杯作揖,“諸位蒞臨,不甚榮幸。今日在座的,都跑不掉了?!?/br> 眾人只道他喝酒糊涂,沒有在意。 可大殿之內(nèi)突而被結界包圍,蕭遠狂笑不止,拿起酒壺就往口中飲,道:“諸位今日別走了,留在這里陪陪齊燁吧。” “挽越,”蕭遠手上蓄力,沈凌便像是被人控制一般站起身來,渾身發(fā)著黑氣,顯然是入了魔。 眾人抽出靈劍想要防身,卻發(fā)現(xiàn)酒水之中被下了藥。使不出靈力。 “我就說,沈凌他就是和齊燁一伙的,他也是魔頭!” “怎么辦啊,沒了靈力,今日我們不會都要死在這里吧!” “蕭遠,你把大家聚在這里,究竟想要干什么!” “…” 蕭遠大笑,失心瘋般的,激動地顫抖:“我想要干什么?我要把你們都殺了,我要做萬民之主,快啊挽越,把他們都殺了!” 說著,蕭遠打出一團黑氣,底下前頭剛剛還在喝酒打趣地一名弟子瞬間被吸干了精血,抽搐幾下沒了氣。 沈凌緊握斷風,抬劍之時,轉(zhuǎn)身竟是刺進了蕭遠的胸口。雖是避開要害,依舊是入骨三分。眉眼如刀劍一樣冷冽,可依舊能看出悲痛。 他一字一句:“你不該這樣的?!?/br> “你怎么…”蕭遠沒個防備,加上這幾日消耗過多,吐了一大口鮮血。他撇到方才服侍沈凌的女子,心里暗嘆沒有親力親為,嘲弄般大笑:“紅月!你還真是天生的叛徒??!我當時怎么就沒給你滅了口???” “掌門,你答應過我不傷害仙尊的,是你食言了?!奔t月垂著頭,還是恭順的模樣。女子的直覺總是很敏銳,這幾日發(fā)覺不對勁,便擅自找了頑心長老配了些清心的藥,方才混進沈凌的酒水之間。 “哈哈哈,好!好得很!倒都有情有義!”蕭遠捂住胸口,鮮血透過手指滲出,狠厲地的盯著沈凌:“魔君之子,知道你在做什么嗎?你不想讓魔族受萬人跪拜,受眾人敬仰嗎?你這個叛徒!混賬!” “魔族百姓并不愿居于亂世,分隔兩地,并非壞事,”沈凌搖頭,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人是他尊敬了這樣久的父兄,“仙魔互不相犯,何必爭個高低?” “回頭吧…別再牽連旁人?!鄙蛄杞饬私Y界,向眾人道:“快回去吧。崆峒門自會給大家一個交代?!?/br> 在座的很多都是低階弟子,惜命如金,慌亂往外頭跑。石門忽而落下,擋了所有人的出路。飛刀橫亂,更是死傷無數(shù)。 叫囂怒罵哭泣,一時之間,所有聲音都爆發(fā)出來。 “你以為他們跑得掉嗎?” 魔氣肅殺,黑刃回旋之間,數(shù)十名弟子應聲倒地。 沈凌甩出斷風,與黑刃僵持,火星四射。黑刃不敵斷風,速度卻是飛快,加上雖是不算強烈,但是多少心神還受些影響。每隔數(shù)秒,就有幾條性命消亡于刃下。 沈凌聲里蒙著悲:“兄長,快收手。我不想殺你!” “你殺啊沈凌!今日你不殺我,我耗盡全身魔氣,也必定將仙門眾人殺光!” 魔氣盡失依舊人不知嗜血如命,蕭遠真的瘋了。 “你…別逼我!”沈凌回首,眼看尸首越來越多,他咬牙閉眼,收回斷風之際,黑刃朝自己飛旋。 沈凌沒有躲,他不敢相信,蕭遠當真想殺了自己。自己當作父兄去尊敬的男人,這一刻眼神里盡是藏不住的殺意。 “蕭時清!” “兒子!”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蕭時清喉嚨里盡是血腥味,背上重創(chuàng),邊是吐血邊是艱難轉(zhuǎn)向蕭遠:“我說過,你會后悔的…” “蕭時清!”又一條生命在自己面前消亡,沈凌實在受不了,忍不住嗚咽。 “師尊,”蕭時清抬手,忽然眉間緊皺,似是疼得受不了了,“對不起…” “…我爹他殺了太多人了…他該死…但是他一個人走的話太孤獨了…我去陪他了,你要好好活著…” “時清你撐住…我能救你的,別怕…”沈凌只感到無力,徒勞的注入靈氣,一切好似都在重演。 從齊燁,到蕭時清,他狠罵自己,為什么去收徒弟,為什么去害人,你這樣的天煞孤星,為什么不把自己也封印起來? “師尊,不必,這樣的處境日后再做不成高貴的崆峒門少主了…這樣的日子…我真的不想過…” 蕭時清握住沈凌的手,將他推到一邊,而后口中念咒,身體逐漸變輕,若水汽般愈發(fā)透明,點點飄落在大殿之間,結界打開,所有人的記憶恍惚起來,昏昏而倒,有些不記得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師尊,忘了吧…” 以吾凡軀,渡爾怨憶。 就讓所有的怨恨糾纏,都離你遠些吧。師尊,我不算讓你失望吧。 我是不是比齊燁要好多了?蕭時清終究沒有問出口。 蕭遠寂寥悲哀地,喚了幾聲蕭時清的名字,漠然苦笑,朝胸口猛地拍去。 沈凌只感到自己一陣眩暈,腦海里很多記憶統(tǒng)統(tǒng)變得模糊,但他知道自己很難過,不想繼續(xù)活下去了。往后一倒,從高臺掉落,白衣飄然,點著鮮血。 齊燁眼見著沈凌跌落,幾乎是飛奔過去,伸手想要去接他,可撲了個空。徑直穿透沈凌,眼睜睜看著他跌落。 阿凌疼嗎。 他只知道自己很疼。原來無力的感覺是這樣的。剜了骨頭,挖了心肝,也無過如此。 他多想這樣的痛是挨在自己身上,他多想去抱抱沈凌,吻一吻他的額發(fā),告訴他,不會疼了。 不知為何,落入赤炎熔巖之時并未被焚燒成灰燼,反而眼前明朗起來,魂魄凝聚,竟是有了意識。目前所見,短則只需幾年便可以回歸rou身,去尋找沈凌。 他不知道的是,沈凌的靈血對他的保護欲太過強烈,回歸本體的時候還殘留一半在自己身體里。并非全然歸功于紅月討的清心散,沈凌神識并不會完全被蕭遠控制,也和這有關。 赤炎熔漿,凡人入內(nèi)瞬間化為灰燼永世不得超生,可于魔界貴族卻是修煉圣地。蕭遠以為靈血全然回歸沈凌本體,卻不想熔漿誤將齊燁認作魔界后人,這才沒有將他的魂魄吞噬。 只是若想要盡快重塑rou身,還得返回熔底繼續(xù)修煉。齊燁不舍地吻了沈凌地額間,卻像是空氣,穿透rou身。他多想感受沈凌的體溫,感受他的怒笑,他癡癡看著沈凌,確保他無恙,魂體離開太久已經(jīng)開始難以呼吸,齊燁這才戀戀轉(zhuǎn)身。 走后沒多久,沈凌就被一仙師帶走,他在沈凌的額頭輕點,凈化了心間靈血。默念:“塵緣繁雜,就此忘卻吧?!?/br> 拂塵甩過,抬眼之間就消失不見。 橫七豎八躺著的記憶混亂的人們不知道,在他們昏迷的時候,傳聞中的仙道謫仙無塵露了真容,賞識沉玨仙尊六根純凈,攜他上山潛心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