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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溫吞在線閱讀 - 46可愛

46可愛

    陽光透過窗簾投落到床上,照得溫亭眼簾通紅一片,看來窗外是個大晴天。

    他瞇著眼轉(zhuǎn)動了一下干澀的眼球,在暖陽籠罩下伸了個懶腰,攤平身體,舒展四肢,床很柔軟,溫亭身心舒暢。

    頸側(cè)忽然貼上一個腦袋輕輕蹭著溫亭的下巴,頭發(fā)戳得他很癢,他伸手摁住這不安分的腦袋,睜開眼往下一看,便對上了季之木直勾勾的目光。

    溫亭不說話,季之木便繼續(xù)埋頭蹭他的臉,惹得溫亭鼻翼翕動,偏過頭打出個響亮的噴嚏,這下倒是清醒不少。

    他抽著鼻子無奈道:“撒什么嬌啊...”

    季之木將下巴抵著溫亭的臉頰,盯著他不語。

    溫亭琢磨了會兒,輕撓身旁人的下巴,見對方閉起淺褐色的眸子,神情放松。

    他覺得很有趣,便撐起頭又撓了季之木一會兒。

    “哈哈”,溫亭雙手捧住他的臉,兩根大拇指沿著下巴一路向上揉,那細(xì)皮嫩rou上很快浮現(xiàn)紅印,但季之木并不反抗,很聽話的任人揉捏,表情慵懶享受。

    溫亭很妥帖,過完手癮便停下,說:“挺可愛的?!?/br>
    季之木頂著張被蹂躪得泛紅的臉湊到溫亭頰邊,嘴唇摩挲他的耳鬢,繼續(xù)盯著他不語。

    “很癢”,溫亭輕笑躲開,卻躲不過季之木那道頗有存在感的目光,他捏了下對方的臉說:“我沒事?!?/br>
    “有沒有哪里痛?”

    溫亭搖頭,動作一頓,又說:“眼睛有點(diǎn)?!?/br>
    聞言,季之木親了下他的眼皮,走出房間。

    溫亭靜下來細(xì)細(xì)打量這個房間,瞥見床頭掛著的那張版圖有作修改,步入十八歲的幾個白格被人涂滿紅黃黑的顏色,但沒有任何文字標(biāo)注。

    季之木很快拿著條冰毛巾進(jìn)來給溫亭敷眼,溫亭躺在他腿面上沉默片刻,問:“紅黃黑什么意思?”

    冰涼的毛巾從眼睛挪開,往臉上各個部位印了印,溫亭被凍得四處逃竄,頭頂傳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不知道。”

    他伸手撓了撓季之木的下巴,適時轉(zhuǎn)移話題,“我餓了?!?/br>
    客廳沙發(fā)旁擺著一個長方形亞克力魚缸,泛著幽藍(lán)的光,魚缸內(nèi)放了少許水草,三條游魚在其間靈動游曳。

    溫亭趴在沙發(fā)靠背靜靜賞魚,一條紅白相間的胖頭金魚倏然游到他面前,魚鰓一開一合,兩眼圓睜,定著不動,很傻的樣子。

    他尋思這魚是不是見自己眼腫如同伴,來尋親,便伸出手敲了一下玻璃,金魚擺擺尾游開了。

    一陣電話鈴響起,溫亭看清來電人,艱難地吞口水,走到陽臺接電話。

    甫一接通,那廂便傳來一聲叫嚷,聲如洪鐘。

    “我的乖兒子!你還好不?!那人沒對你怎樣吧!”

    溫亭將手機(jī)稍稍拉遠(yuǎn),“我好得很,爸。”

    “你在哪?。堪职秩タ茨??!?/br>
    “我沒事,你別折騰了”,溫亭往里瞟了眼,望見季之木在餐桌邊布菜的身影,清了清嗓門說,“我在家呢!”

    “呵!”溫國安冷笑一聲,“別騙人了,剛才打電話過去是季家那小孩接的,說你在他家?!?/br>
    “......”

    溫亭真被他爸氣笑了,干脆坦白:“那你還明知故問?”

    “不試試你怎么知道你小子這么愛扯謊!”溫國安說得心安理得。

    溫國安嘀嘀咕咕半晌,語氣夾著怒火咬牙切齒罵道:“你等著,爸一會兒就去警署門口蹲人,非給他招呼兩筐臭雞蛋不可!”

    “爸——”溫亭拉長語調(diào)勸慰,“擾亂治安要被拘留,你就讓人家警察安安心心處理吧…”

    “再說了,你這什么年代還扔雞蛋,能文明點(diǎn)嗎?”溫亭捏捏鼻梁。

    “我文明,他文明了嗎?豈有此理!”

    說罷,溫國安不解氣似的拍了一下桌面,溫亭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聲犬吠,又聽他爸放緩語氣喊:“哎呀,沒罵你,快過來,過來?!?/br>
    “可以了爸”,溫亭好笑道,“我晚點(diǎn)去警局錄口供,這事就過去了,你別為那種人煩心了?!?/br>
    溫亭頓了頓,順藤摸瓜道:“這事給你一個教訓(xùn),以后別給你兒子隨便塞些不明不白的人,知道嗎?”

    “呵呵,你還教育上我來了,你還不是傻愣愣把人當(dāng)朋友,要我說,你該學(xué)學(xué)人家季…”溫國安說到這,止住話頭,又哼了一聲,“不說了,我該遛狗去了,你真沒傷到哪兒吧?”

    溫亭好聲好氣哄了他爸一會兒,好歹把老人的氣哄順。

    他掛了電話點(diǎn)開本市的早報新聞,法治頭版便是魏禾戴著手銬在警局門口的照片,臉被打上馬賽克,新聞內(nèi)容大致為“非法使用違禁藥,涉嫌綁架、非法拘禁,多名受害者指證曾受其迷jian,嫌犯已落網(wǎng),案件進(jìn)一步偵辦中”,其中沒有透露受害者的信息。

    罪證惡劣,鬧得評論區(qū)人心惶惶,一條名字為隨機(jī)數(shù)字排列的評論被頂?shù)角芭牛骸叭嗣娅F心!心胸險惡!卑鄙下作!禽獸不如!”溫亭覺得語氣很熟悉。

    他退出新聞,便發(fā)現(xiàn)他爸又發(fā)來兩條短信,溫亭仔細(xì)看了一會兒,施施然走到飯桌前坐下。

    他本以為季之木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季大少爺,今日一看,做出來的菜竟和本人一樣美。溫亭為自己的刻板印象蒙羞,他很賞臉地埋頭認(rèn)真喝湯,末了用腳輕蹭季之木的小腿肚,意思是很滿意。

    溫亭舉起筷子夾菜,見季之木總算優(yōu)雅地喝完湯,便咬著筷子隨口說:“我爸叫你下周末過他那邊吃飯?!?/br>
    他緊盯著季之木,見他略一頷首,表示了然,而后舉筷吃菜,滿臉云淡風(fēng)輕。

    溫亭又瞧了他兩眼,好心提醒道:“你筷子拿反了?!?/br>
    吃完飯后兩人坐在沙發(fā)上休憩,溫亭躺在季之木腿面,仔細(xì)回看那本相冊,嘴里哼著找不著調(diào)的曲子,心情愉悅。

    他再次翻到相冊尾頁,很不好意思地“嘿嘿”一聲,不知道說給誰聽,“還偷拍我?!?/br>
    一只手觸上相冊往前翻,定位到全是溫亭偷拍的季之木那一頁,暗諷溫亭五十步笑百步。

    溫亭視而不見,翻到頭一頁看小樹,看了半天喃喃道:“有點(diǎn)想小樹...”

    季之木揉了揉他的耳垂,低聲說:“有空一起回云市看它?!?/br>
    “好。”

    溫亭扭身側(cè)躺想瞇一會兒,見季之木專注地看著手機(jī)屏幕,他不經(jīng)意掃了一眼,看到諸如“長輩”“見家長”“聊天”“禮物”等關(guān)鍵詞,不動聲色笑了笑。

    其實(shí)溫國安讓他請季之木上門吃飯時還補(bǔ)充了一句“僅作道謝,別無它意”,但溫亭沒有向季之木明說,既然都讓人上門了還忸忸怩怩,也就他爸死撐面子。

    他稍一思索,緩緩開口:“我爸不愛整虛的,如果非要帶禮物,煙酒就免了,他最近迷上養(yǎng)生。其實(shí)他什么都不缺,也沒什么愛好,現(xiàn)在把家里的狗當(dāng)寶貝,天天除了看小品就是遛狗,挺無聊的一個人。你們都養(yǎng)過寵物,一定會有話聊的,不要擔(dān)心了,你真心實(shí)意和他吃頓飯,就算拎個果籃上門也很有心意。”

    溫亭睜開眼,見季之木側(cè)過頭,望向陽臺,嘴巴緊抿,一副憂心仲仲的模樣。

    “你爸不喜歡我的性格?!?/br>
    “不啊...”

    溫亭坐起身,把他的頭掰回來,與他認(rèn)真對視,“你這樣的就很好?!?/br>
    整個周末,溫亭都在季之木家度過,兩人跑了趟警局錄口供。

    期間溫亭還撞見先前一個受害者。但對方稱完全不記得在魏禾家的經(jīng)歷,只說和魏禾相處過一段時間,去了趟他的家,之后的記憶就記不清了。雖然在這之后和魏禾也有來往,但沒有發(fā)展到情侶關(guān)系,沒放在心上,直到昨天看新聞后意識當(dāng)初的異樣非常古怪,便隨警察到魏禾家的膠卷箱一找,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拍了那種照片。

    那位男士越說越氣,在警局破口大罵起來,現(xiàn)場一片混亂,溫亭處理完便趕緊帶季之木離開。

    兩人沿著江邊散步,赤橙的晚霞如焰火在天空綻開。

    溫亭看著天空出神,嘟嚷道:“什么亂七八糟的事都能讓我遇上,真倒霉?!?/br>
    季之木輕捏他的手,說別再想了。

    一只飛鳥從江面躍起,令湖面泛起一陣漣漪,鳥飛過赤紅的晚霞,消失在溫亭的視線中。

    “季之木”,溫亭輕聲喚身旁人的名字。

    他側(cè)過頭,對上那雙淺色的眸子,晚霞在這雙眼睛里暈開濃艷的顏色。

    溫亭不自覺放輕呼吸,說:“你不會早就暗戀我了吧...”

    “比十八歲還要早的時候?”溫亭盯著那雙眼睛,眼圈有些許發(fā)熱,但又挪不開視線,他喉嚨哽咽,等待季之木遲到七年的答復(fù)。

    季之木挑了下溫亭的眼睫,糾正道:“是比十六歲還早的時候?!?/br>
    溫亭知道這是什么時間節(jié)點(diǎn)。

    十六歲,季之木的房間不曾出現(xiàn)溫亭以外的人,不存在受誰的刺激來察覺到愛,溫亭的確要略輸一籌。

    “呆子...”

    溫亭垂下眼慢慢向前走,和季之木一起回家。

    周一早上,溫亭在車上睡得天昏地暗被季之木捏醒,一睜眼車輛已經(jīng)停在公司門口。

    溫亭撐起身抻了抻腰,全身酸軟,暗罵季之木不是人,誰知道這人安分了一天,昨晚又發(fā)瘋拉著他做到半夜三更,毫不顧忌第二天要上班。

    季之木湊過去替他解安全帶,鼻子繞著溫亭的肩頸逡巡一圈,才肯放人走。

    “呃,周五見”,溫亭摸著嘴巴檢查有沒睡得流口水,迷迷糊糊下車。

    他回辦公間前先去洗臉清醒了一下,剛到位置坐下便見白玫火急火燎從外面進(jìn)來,后面跟著謝晚洲。

    “溫亭”,白玫走到他身邊壓低嗓門說,“你沒事吧,我都看新聞了。”

    “一點(diǎn)事沒有?!睖赝づ呐乃龎涸谧约杭缟系氖肿屗龑捫摹?/br>
    “氣死老娘了”,白玫嘀咕著回到座位,瞥到插在玻璃板上的名片,她咬著腮幫使出十成力去撕卡片,撕完后還不過癮,接過謝晚洲遞來的卡片繼續(xù)撕,效果堪比辦公室那臺碎紙機(jī)。

    白玫把碎紙統(tǒng)統(tǒng)扔進(jìn)垃圾簍,怒罵道:“臭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