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醉酒
游會結(jié)束的時候,斯帝瑞一行人乘坐著懸浮轎車回了syma主城的行宮。 剛一下車,天空灰蒙蒙地下起了細雨。 雖然天公不作美,但難得的斯帝瑞心情大好,下轎車后抱著小殿下時還不忘在對方的額頭上親了一大口。 小殿下為此樂得咯咯直笑,抱緊自己父王脖頸的兩只小手攥著金色的卷發(fā)甩啊甩的,像是在當玩具。 “吃炸雞,吃炸雞。”小家伙手舞足蹈的,似乎是因為想到吃的,說著說著還不忘吸了吸口水。 斯帝瑞眼神一軟,一見到小家伙饞貓似的面孔,不知不覺地便又想到了秦天。 當時在天狼星系的拍賣會場上,某人一提到炸雞也是這幅饞貓樣呢。 斯帝瑞嘴角微揚,抱著小家伙不知不覺又親了一口他粉嫩的臉頰。 “宴會之后,父王就給你買炸雞?!?/br> “真的嘛真的嘛!”小家伙雙眸放光,吧唧吧唧嘴后又嘟了嘟嘴:“可是……皇兒也想親自去炸雞店玩……” “炸雞店不好玩的,”斯帝瑞笑容寵溺,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后,見他不開心,不禁輕聲哄道:“不過要想去的話,以后也不是不行。只是……今晚父王有很重要的事情?!?/br> “哈啊——有比皇兒還重要的事情嘛?今天可是皇兒的生日誒!父王還說會陪皇兒的,還說會帶皇兒去吃炸雞的!果然父王你不愛皇兒了!” “乖,父王怎么會不愛你呢。”斯帝瑞無奈地刮了下小家伙的小鼻子,從腋下抱住小家伙后,遞給身旁一直沒作聲的女子,“父王只是去給你帶炸雞,你之后想吃什么,父王都給你帶好不好?” “不嘛不嘛……我想和父王在一起嘛……”小家伙手腳亂揮,又開始吵吵鬧鬧了。 似乎只要一呆在斯帝瑞身側(cè),小家伙就特別鬧騰。 斯帝瑞輕輕嘆了口氣,收回胳膊后抬高眼皮向抱著小家伙的女人投去視線。 像是理解了斯帝瑞的意圖,一直緘默不語的女人終于開口,摟緊小殿下后,輕笑著哄道:“好了好了,乖,我們?nèi)ド諘d,那里還有好多好吃的。” “……可是皇兒想要父王啦……” 抱著小家伙的女人緩步走遠:“乖,陪母妃去宴會廳好不好?” “……” 小家伙終于被帶走了。 也不知道小家伙究竟像誰,一提到吃的就特別來勁,力氣和精力還極度旺盛。這么些年,他沒少被折騰。 斯帝瑞再次嘆了口氣,下意識聳了聳酸脹的右肩。 他看了眼天空。 如今時間還早,可天色卻暗沉了下來,天空中,朦朧的細雨綿綿而下,不一會兒便打濕了行宮花壇里的白玲蘭花葉。 …… 如今,syma主城的天色已經(jīng)全黑。 普通街區(qū),街燈和天空中的懸浮列車航行燈紛紛亮起。 斯帝瑞喬裝打扮了一番,頭發(fā)扎起,盤在腦后,鼻梁上也架著一副夜視墨鏡。 他撐著傘,漫步在人煙稀少的街區(qū),身上穿的休閑衣還是七年前去炸雞店時秦天拿給他的那件。 秦天離開他身邊的這七年,他沒有一天不在想他。 思念就像刻骨的毒藥,一點一點爬滿全身,擠入心臟。 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 更無法不去想他。 只要看不見這個人,聽不到他的聲音,感受不到他的笑,他就受不了。 簡直就像是戒斷反應。 尤其秦天離開了的頭三個月,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 空虛就像無止境的深淵,隔絕了一切。 而他,身在淵底。 當時,一切仿佛都失去了意義。 唯有想他。 瘋狂地想他。 他曾恨過秦天。 他恨他行事沖動、不同自己商量,恨他說出那樣的狠話,恨他這么些紀年一直杳無音訊、徹底離開他身邊。 他原以為秦天真的背叛了自己,不曾細想這其中可能的緣由,直到今日游會,聽到某人的質(zhì)問、看到他臉上的表情,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可能的原因。 只是……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 偏薄的唇角輕輕揚起,想到某人嫉妒的神情,斯帝瑞突然有些想笑。 得快點去見天兒呢。 街道上行人稀疏,驟雨漸停。 斯帝瑞來到炸雞店外,剛將濕傘收入儲物指環(huán),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嘿嗝,炸、炸雞,這……這里,就這里?!?/br> 墨綠色的眼睛猛地亮起,斯帝瑞嘴角含笑,朝聲源看去,只是—— “嘖,你走錯地方了,臺階在這邊?!备叽蟮纳碛碍h(huán)住細瘦的腰身,幾乎要將金毛男人環(huán)在懷里。 “哎呀……你好麻煩嗝……老板!炸雞!兩份!”秦天晃晃悠悠地舉手,一手環(huán)住米歇爾的脖頸,隨后像是想到什么,看向身旁的男人,點了點他的胸膛,抬頭眨眼:“你錢多么嗝?錢多,我們今晚就把……這家所有種類都吃完……” “……好了好了,就你這樣,還吃完呢,還是快去醒醒酒吧。” “我沒……醉?!?/br> “是是是,沒醉沒醉,”米歇爾搖頭:“畢竟醉鬼都不會說自己醉了。” “你……罵我……”食指豎直,點著米歇爾的下巴,秦天瞇眼,整個身子幾乎掛在米歇爾身上,看上去簡直就像投懷送抱一樣。 米歇爾本想推開秦天,讓他乖乖站好。 可不等他動手,一個身影突然沖來,一把拉開兩人。 秦天完全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現(xiàn)在的他,滿腦子都是炸雞炸雞炸雞炸雞,畢竟周圍滿滿的鮮香,惹他唇齒生津。 他砸吧著嘴,舔了舔唇后,想要抽出被拽的右手。 “你誰?”他看向一旁的來人,視線在掃到那雙墨鏡后的眼后,怔住。 秦天像是呆住了,不過很快,他又快速撇頭,小聲地嘟囔了句:“放手?!?/br> 斯帝瑞沒有說話,拽過秦天的右手后,目光一沉,做勢便向拉走他。 一旁,米歇爾終于反應了過來,大手也一把抓住了秦天的左手。 只要看著來人打扮,以及那頭雖不明顯的金卷發(fā),即便不太顯眼,通過氣質(zhì)和第六感,他也能猜到對方的身份。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陛下,還真是難得。”米歇爾語帶驚訝,只是面向斯帝瑞的臉因為逆光,一時看不太真切。 斯帝瑞冷聲:“能夠在syma主城的普通街區(qū)里遇見米歇爾殿下,這才是真難得呢。” “那里,陛下說笑了,”米歇爾垂眸,掃了眼秦天后,故意拉過他,柔聲道:“我只是陪天來的,天說他想看游會,我便帶他來了。” 天? “!”墨綠色眼眸一閃,斯帝瑞抿唇,用力收緊大手后想要拽過秦天。 可惜秦天意識迷糊,感受到手腕處的捏疼后,突然甩手抱怨道:“很痛誒。” 秦天的動作有些大,甚至之后也不知道是情緒還是酒精的緣故,手指的指甲微微變長。 ——甲尖不小心擦過白皙的皮膚。 斯帝瑞吃痛一聲,松手。 由于慣性,秦天的后背撞入溫熱的胸膛。 米歇爾圈住秦天的腰肢,讓他半倚靠在自己的懷里。 “看來……天他并不想跟你走?!泵仔獱栃θ莸唬诡^后,薄唇輕啄了一口秦天的耳廓。 斯帝瑞身形微振,雙眸都因這刺眼一幕暗下。 酥癢激得秦天一陣搖頭,他扭頭,一手揉了揉微紅的耳廓之后,又抬手拍了拍環(huán)在腰身前的手臂。 “干嘛啦……癢……” 米歇爾趁機收緊懷抱,耳語:“沒想到天這么怕癢。” 秦天扭身:“嘖……” 親密一幕刺疼斯帝瑞的雙眼。 他咬牙,幾乎是隱忍著怒意才能發(fā)出的聲音:“呵,所以,游會上是騙我的對么?” 秦天回頭,不太晴明的雙眸看向不遠處死死瞪住自己的男人。 “所以,這些年,你都是……在……他身邊對么?”聲音似乎還帶著顫抖。 難以言喻的煩悶涌上秦天的心頭。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只是一聽到這抹熟悉的聲音,一看到那雙眼,他就煩,特別煩。 “夠了……”他撇過頭,拉著腰肢上的胳膊,嘟囔:“走,嗝我……我們……回……家——” 大手再次拽過秦天的手腕,白皙的虎口處還泌出點點血珠。 幾乎使出所有力氣,斯帝瑞咬牙,想將秦天拉出米歇爾的懷抱。 秦天抽手掙扎:“放……開?!?/br> 斯帝瑞動作一頓,墨綠色的雙眼直愣愣地盯住秦天,稍微抿了抿唇后,他再次拽過秦天的胳膊:“好了,跟我走?!?/br> “我不要!”秦天怒吼出聲。 斯帝瑞的身子猛地僵住,手也不經(jīng)意松開。 街道上,一些行人好奇地投來視線。 米歇爾顯然也沒料到秦天會這樣,“抱歉,陛下,我想天他……應該是醉了?!?/br> “我才沒醉!”他才沒醉,沒醉! 他才不要回那個已有女主人的地方。 不要! 他不要! 推開身后的米歇爾,秦天腳步不穩(wěn)。他沒再看向面前的男人,因為只要一看到男人的眼,他就心煩意亂,血液躁動。 “我不要跟他走,我不要,不要……”他一把抓住米歇爾的衣袖,喃喃自語的同時,還朝著遠離斯帝瑞的方向邁步。 米歇爾有些無奈,掃了眼背后全身僵直的人影后,淡笑地說:“抱歉陛下,我還是帶他去醒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