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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重生之朵朵桃花煞在線閱讀 -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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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地上有洞,陸偲一定把自己埋下去;如果墻上有縫,陸偲絕對把自己塞進去——

    已經(jīng)過了好幾天,每當陸偲想起車上發(fā)生的事都會產(chǎn)生以上心情。

    為什么?因為他沒臉見人啦!

    如今回頭想想,其實他自己也有一千一萬個想不通,怎么當時糊里糊涂懵里懵懂就……了呢?

    后來到軍區(qū)下車的時候,他的酒勁已經(jīng)醒了大半,卻寧可徹徹底底醉死過去,因為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現(xiàn)實。

    畢竟,那可是他的云叔,他的司令大人?。?/br>
    對于云震,他一直崇敬仰慕,還有些敬畏,同時也伴隨些許好感,甚至說是某種美好的幻想也可以。但幻想終究只是幻想,幻想是不需要有任何負擔的,然而放到現(xiàn)實中可就不是一回事了。

    尤其想到他居然把那種臟東西弄在了云震車上,就恨不能把自己塞到車輪底下去讓車子來回碾一碾……

    啊啊啊他到底該怎么辦?以后要怎么面對云震才好?在云震眼里又會怎么看他?

    話說回來,當時他其實比較被動,就算談不上是被強迫,至少也是被引誘吧?當然他自己的節(jié)cao也有一點點問題,但就意義來講,這能不能算是一次職場性sao擾呢?

    ……不過有人被sao擾得還能這么爽的嗎?

    各種糾結(jié)各種為難啊啊??!

    不管怎樣,他不可能永遠逃避,該面對的時候總得面對。

    按照慣例,每個禮拜他都至少要見云震一面。之前他的手機雖然上交了,但他也不能完全跟外界斷絕聯(lián)系——主要是因為索菲亞那邊,他有拜托周彤有空時過去看看,每周也會打電話到療養(yǎng)院問問情況。

    照理說他可以把號碼記下來用公共電話打,但之前因為覺得每周來找云震一次打電話還挺方便,反正他本來也樂于與云震多多接觸,所以壓根沒想到這一層。

    誰知道現(xiàn)在會鬧出這種狀況呢?

    轉(zhuǎn)眼,這個例行的電話日又到了。

    哪怕天塌下來、地裂開來,陸偲都不可能把索菲亞的事放著不管,所以他還是來到云司令的辦公室門前,硬著頭皮敲了敲門。

    聽到里面?zhèn)鞒龅幕貞?yīng),陸偲深呼吸幾次,推門而入。

    辦公桌后,云震正在講電話。陸偲進門后,見云震對他點點頭,示意他稍等。

    陸偲只好站在原地干等著,大約等了半分鐘左右,云震結(jié)束了通話,直接問他:“來打電話是嗎?”

    陸偲干咳一聲:“呃,是?!?/br>
    云震把他的手機從抽屜里取出來交給他,而后就開始專心看文件,做批示。

    陸偲拿著手機走到一邊,開啟手機,在等待播放開機動畫的時候,他又忍不住偷看云震那邊,后者只顧認真工作,從頭到尾沒往他這里多看一眼。

    心里忽然不知道是怎么滋味。

    原來只有他自己那么在意嗎?相比這個人的云淡風(fēng)輕,一個人在暗地里糾結(jié)了這么多天的自己簡直就像是白癡一樣嘛……

    陸偲嘆了口氣,搖搖頭不愿再想。

    電話打到療養(yǎng)院,護工說索菲亞仍然是老樣子,不會跟人交流,倒是會看電視,或者說并不是看,而是聽。

    大概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吧,她似乎挺喜歡聽歌,偶爾還會自己哼,只不過是光哼哼而已,并沒有歌詞。

    總而言之,身體健康,無病無痛,這也就算是好消息了吧。

    陸偲掛了電話,關(guān)機,將手機再次交給云震。

    其實今天除了打電話之外,還有另外一件事,陸偲已經(jīng)考慮很久,還是想試著提提看:“云……司令,明天我想請個假,可以嗎?”

    云震:“什么假?”

    陸偲:“事假,我想去外面看一個人?!?/br>
    云震:“說具體點。”

    “唔……”陸偲撓了撓頭。

    嚴格說來,他只是來插班特訓(xùn),本身就不完全在規(guī)矩內(nèi),并不需要事事都遵照規(guī)矩來辦。不過,既然他已經(jīng)在這里了,也不能什么規(guī)矩都不講。

    隨隨便便說一聲就想破壞最基本的規(guī)矩,自然也是不行的。

    想到這里,他老實交代道:“我想去療養(yǎng)院探望母親,明天是她的生日?!?/br>
    云震思考少頃,眉頭皺了皺:“你母親什么時候進了療養(yǎng)院?難道她不在美國?”

    陸偲心里咯噔一下:“?!”

    ——糟糕!一不小心就說漏嘴了嗎?

    腦筋轉(zhuǎn)得飛快,如果要說實話,就得坦白自己重生的事,可這種事告訴云震恐怕不大合適;如果要說謊,有可能瞞得過精明強干的司令大人嗎?

    思來想去到最后,他說:“在美國的那個是我血緣上的母親,我說的這個,是我情感上的母親?!?/br>
    “……”

    有關(guān)陸偲的個人情況,云震知曉的只是一些基本方面,至于更具體的細節(jié)——比如什么血緣上的母親、情感上的母親,他當然是無從了解。

    其實這種說法比較籠統(tǒng),模棱兩可,不過也還算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nèi)。

    于是云震應(yīng)道:“嗯,可以準你假?!?/br>
    陸偲立即如釋重負,眉開眼笑地舉手敬個禮:“謝謝,謝謝云叔!那我先走了,云叔再見?!闭f著就要轉(zhuǎn)身離開。

    “慢著?!痹普鸢阉凶?。

    陸偲驀地一個激靈,遲疑幾秒,才慢騰騰地轉(zhuǎn)回身,心里開始七上八下打起鼓來。

    ——這人叫住他干什么?難道打算跟他說什么嗎?不會要提起那天的事吧?尼瑪那可怎么辦啊,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結(jié)果卻是聽見:“明天我也有事出去,可以帶你一道走。明天上午九點,你在宿舍等著我。”

    陸偲這才松了口氣,但是心里那股緊張忐忑的勁還沒緩過來,下意識地拒絕道:“那個,這不太好吧?多不好意思……”

    云震笑笑:“你坐我的車這么多次,已經(jīng)很熟了,還會不好意思?”

    “……”就因為上次不小心跟你(的車)太熟了才會這么不好意思好嗎?!

    腹誹歸腹誹,陸偲可沒臉跟人家爭論這種問題,只得妥協(xié):“好、好的,我明白了,那就明天見,我走了?!痹捯魟偮渚蜎_出門去,活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兔子,幾乎都能看到他蹄子下面激起的一溜煙塵。

    云震看著在他身后關(guān)上的門,嘴角微微勾了勾,旋即平復(fù),低下頭繼續(xù)審閱文件。

    ※ ※ ※ ※

    次日九點,云震的車準時來到,陸偲已經(jīng)在宿舍樓下等候。

    上車后,陸偲有意留心地板,當然早已看不出任何異常,干干凈凈。

    今天車里的擋板是放下來的,坐在前面的司機還是上次那位。

    車里的東西會是誰清理的呢?云震本人?還是交給了司機同志?

    如果是后者的話,那么那天發(fā)生的事,司機同志不就知道了嗎?難道真的知道了嗎?不知道嗎?知道了嗎?不知道嗎?……

    陸偲這邊心亂如麻,云震那邊淡定如常,好像并沒有過多注意陸偲怎么樣。

    后來陸偲發(fā)現(xiàn)云震似乎很忙,不時就有人打電話來。他沒有細聽云震的講話內(nèi)容,總之看那說說笑笑的樣子,不像工作上的事,應(yīng)該都是一些私人電話。

    看來咱們司令大人的業(yè)余生活還挺忙碌嘛……

    又一通電話結(jié)束,云震問道:“你現(xiàn)在要去哪里?”

    這事陸偲早就想好了:“方便的話可以送我回住處嗎?我去拿車,然后我就能自己開車去買東西和……”

    云震截過話:“你要到哪里買東西,我送你過去?!?/br>
    陸偲愣了一下,連連擺手:“不不不,不用麻煩你了,真的不能再麻煩你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云震捉住那只還在擺動的手,慢慢放到陸偲腿上:“沒關(guān)系,我的事不急,到晚上之前都可以?!闭f完在他手背上輕拍兩下,收回了手。

    “……”

    陸偲只能“OTZ”了。

    人家已經(jīng)把話講到這種地步,如果他還非要拒絕的話,就太不識好歹了吧?可如果不拒絕的話,不拒絕的話……其實人家也不可能吃了他是吧?

    算了,與其杞人憂天,不如順其自然吧。

    陸偲不再自尋煩惱,說出了目的地。那是一家蛋糕店,從前索菲亞最愛這家店里的巧克力蛋糕。

    買好了蛋糕,下一個目的地就是療養(yǎng)院。

    住院樓下,云震讓司機暫且等著,他與陸偲一道上樓。

    陸偲沒料到云震會一直陪著他到這里,想想對方畢竟陪了他這么久,他總不好現(xiàn)在就過河拆橋丟去一句“你可以走了”吧?

    反正他這邊也沒什么見不得光的虧心事,人家想來那就來吧。

    當陸偲走進病房的時候,索菲亞的輪椅正??吭诖斑?,她靜靜望著窗外,目光看似很遙遠,卻又似乎什么都沒看進去。

    多日不見,陸偲還挺想念她,看見她就覺得心里安定,這是一種家人之間專屬的親切感,割舍不斷。

    他說:“媽,我來看你了?!?/br>
    索菲亞聽見聲音,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身旁的云震一眼,然后扭頭重新看向窗外,從始至終毫無表情起伏,就像看見兩個不相干的陌生人。

    早已經(jīng)被她漠視慣了,陸偲不會失望難過,低聲對身后的人解釋道:“她不認得人,也不會跟人講話交流,你不要見怪?!?/br>
    坦白說,任何人面對這樣的情況都不可能不產(chǎn)生猜疑,不過云震并沒有多問,默默點頭。

    在病床邊的靠墻處有兩副沙發(fā)椅,椅子中間夾著一張小圓桌。

    陸偲把蛋糕放在桌上,拆開包裝,把蠟燭插在蛋糕上,問云震借了打火機將蠟燭點著,然后捧著蛋糕走到索菲亞身邊,將她的輪椅轉(zhuǎn)過來面朝自己,半跪下去,雙手把蛋糕端到她面前。

    索菲亞看看他,又看看蛋糕,一臉木訥茫然。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陸偲唱完了生日歌,又說,“生日快樂,mama,祝你早日康復(fù),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

    索菲亞的視線從蛋糕上再次回到他臉上,依舊顯得無動于衷,似乎不論是他的臉也好還是蛋糕也好,在她眼中都毫無區(qū)別。

    陸偲替她吹熄蠟燭,站起來,彎下腰在她頭頂吻了一下,走回桌邊把蛋糕放上去,用隨蛋糕贈送的塑料小刀切了一塊,放到紙碟里。

    他端著紙碟轉(zhuǎn)過身,忽然想到什么:“云叔,來一塊嗎?”

    云震說:“先給你母親吧?!?/br>
    陸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輪椅上有自帶的折疊小桌,陸偲將之放下,把蛋糕擺上去,再把叉子塞進索菲亞手里,朝她做了幾下手勢:“吃吧,吃蛋糕,吃吧?!?/br>
    吃飯入廁這類基本的自理能力,索菲亞還是有的。她盯著蛋糕發(fā)了會兒呆,才開始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陸偲關(guān)切道:“好吃嗎?這是你最喜歡的巧克力蛋糕,還記得嗎?”

    “……”

    不出所料,索菲亞還是不理不睬,一心吃自己的。

    陸偲站起身,又去切了一塊蛋糕,遞給云震:“你也吃點吧?!鳖D了頓,赧然地咧咧嘴,“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那么久,只能給你吃這種東西……”

    “沒關(guān)系,這種東西——”在拖長的尾音中,云震淡淡一笑,“我也很久沒機會吃了。事實上,倒是我應(yīng)該感謝你?!?/br>
    “???不用不用?!睘槭裁匆兄x他呢?就因為給了蛋糕吃?唔,應(yīng)該只是客氣話吧。

    陸偲沒想太多,指了指那張沙發(fā)椅,“對了,云叔你坐啊?!?/br>
    云震在椅中坐下,陸偲坐到他對面,給自己也切了一塊蛋糕吃。

    從軍區(qū)進入市內(nèi),然后去買東西,再來到療養(yǎng)院這兒,整個過程耗時不短,正常的午飯時間早已過了,人也確實是餓了。

    陸偲大快朵頤著,忽然看見云震的手指伸過來,他怔了怔,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感覺到那副指尖撫上他的嘴角,輕輕擦了擦。

    隨即云震收回了手,一抹笑意滑過眼底:“慢點吃,嘴弄臟了?!?/br>
    “……哦,謝謝?!标憘撇挥傻媚樇t了紅。

    心不在焉地拿叉子在蛋糕上戳了幾下,莫名覺得很佩服云震——可以隨隨便便做出這樣的親昵舉動,而且做得如此自然而然,就如同是長輩對待孩子一樣。

    要不是曾經(jīng)有過那天的事,自己肯定也不會想到什么有的沒的吧……

    說到底,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明明已經(jīng)發(fā)生那種事,卻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樣子,一個字都不再提起,是根本就不在意,還是別的什么……

    驀地用力甩甩頭,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

    ——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這么自我告誡著,陸偲略有點泄憤似的一叉子下去,叉起了大塊蛋糕往嘴里送。

    突然,他的手就頓住了,維持這副張大嘴巴的呆愣狀足足好幾秒,猛地扭頭朝索菲亞看去,圓睜的雙目中滿是震驚。

    此時索菲亞的蛋糕已經(jīng)吃了大半,沒有再吃,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陸偲屏息凝神仔細傾聽,終于確認自己并沒有聽錯,是真的聽見了——她在哼歌,沒有張口也沒有歌詞,就只是那么哼哼。

    當陸偲聽出這首歌的旋律,立即站起來走到索菲亞面前,蹲下去,仰頭凝視著她。她只是一心哼歌,閉著雙眼什么都不看。

    慢慢地,陸偲喉嚨里溢出了一絲聲音,由弱漸強,加入她的旋律當中。

    從云震這個角度看過去,陽光從索菲亞背后的窗外傾灑進來,而蹲在索菲亞面前的陸偲,整個人仿佛被籠罩在她的身影之中,那張側(cè)臉輪廓有些模糊,卻依稀給人一種異常溫柔的感覺,那么深情繾綣,簡直叫人移不開目光。

    索菲亞哼了很久很久,陸偲也跟著她哼了很久很久,久到連云震都快能學(xué)會了。那是一首從未聽過的歌,簡短明快,又似乎略有一點傷感。

    那兩人就這樣一遍遍循環(huán)著同樣的旋律,直到索菲亞大概是累了,方才停止。

    陸偲隨之停止,癡癡地望著她,看樣子像在發(fā)呆,實際上腦子里翻江倒海,許許多多前塵回憶接踵而來,又漸次飄散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回過神,隱約察覺到什么,轉(zhuǎn)頭看去,果然云震也正看著他——或許一直都在看著他。

    他的嘴角無意識地扯了一下,自言自語般喃喃道:“這首歌……是俄羅斯民謠,小時候她常常唱給我聽,也是我跟她學(xué)會的第一首歌,我……”

    突然哽咽,眼眶迅速發(fā)熱發(fā)脹,他趕緊捂住嘴巴,忍耐般地不停深呼吸、深呼吸。另一只手伸出去,放在索菲亞的膝蓋上,毫無章法地揉搓著,仿佛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

    半晌,他捂在嘴上的手放了下來,開口喚道:“媽……”這個字,其實完全沒有聲音,或者說是發(fā)不出聲音,好像一旦有聲音流出喉嚨,就會有什么東西也跟著沖出眼眶一樣。

    自然,索菲亞是聽不見他的,就算聽見了也不會有任何反應(yīng)。

    陸偲低下頭,慢慢靠過去,額頭抵在她膝上,無聲無息地又叫了一次:“mama……”mama,mama??!

    忽然站起身來,誰也沒看,仿佛是在空氣里留下了一句“對不起”,沖進衛(wèi)生間,打開水龍頭,在水池邊趴了下去,嘩嘩水聲將他的哭聲完美掩蓋。

    他的聲音并不大,主要是眼淚來得太急太兇,以至于有些喘不上氣來,哭得一抽一抽,狼狽極了。

    打從心底來說,他是不想哭的,已經(jīng)決定了要更加堅強活著不是嗎?只是這會兒他實實在在抑制不住……

    罷了,就讓他再軟弱這么一次吧。

    總算哭夠了,草草洗把臉,打開門正要出去,卻被杵在門外的人影嚇了一跳。

    “你、你在這里多、多久了?”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疾哭過后的后遺癥,一句話講得磕磕巴巴。

    云震沉默著托起陸偲的下巴,端詳片刻,把他推回衛(wèi)生間里,拿了一條毛巾用冷水浸濕,敷在他眼睛上。

    陸偲怔了怔,漸漸明白了什么,有點尷尬又有點感動:“謝、謝謝。”

    因為是閉著眼睛,他看不到云震此刻的表情,只聽見了溫柔中帶著認真的這樣一句話:“以后再哭不要躲起來。”

    陸偲再次怔住,不知道這話應(yīng)該怎么接。

    云震也沒有再說什么,專心幫他敷眼睛,敷到差不多了,用雙手捧住他的面頰——就像捧著一朵嬌貴無比的花苞那般,目不轉(zhuǎn)睛凝眸而視。

    陸偲不自覺屏息,視線想躲卻不敢躲,只能直直地與之對望,心口一陣陣發(fā)緊,幾乎分辨不出究竟是自己的臉更熱,還是對方的手掌心更熱。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以為這個人會吻下來……

    結(jié)果云震卻松開了手,像是確認他的眼睛已經(jīng)消腫,滿意地在他肩上輕拍兩下,就這么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陸偲長舒一口氣,緊縮的胸腔瞬間松弛,似乎放下心來,又似乎是有點……失落?艾瑪這見鬼的失落是怎么回事……

    陸偲敲了敲腦袋,不再多想,走出門回到病房,看見索菲亞仍然維持著老樣子,低著頭閉著眼,坐在輪椅里紋絲不動。

    陸偲上前喊了她幾聲,她毫無反應(yīng),才知道她原來是睡著了。

    剛把她抱回床上,恰好護工大姐過來巡房。陸偲與她聊了一些索菲亞的近況,順便把蛋糕也分給她一塊,剩下的請她幫忙拿去冷藏起來,留著給索菲亞當點心。

    索菲亞這一睡不知幾時會醒,反正陸偲已經(jīng)看過她,陪她吃了蛋糕,繼續(xù)逗留太久也沒必要了。

    跟云震一同下樓,往停車處走去,陸偲想了想:“云叔你去忙吧,我自己會想辦法回去?!?/br>
    云震說:“你已經(jīng)沒有其他事了?那就跟我一起來吧。”

    “呃?方便嗎?”陸偲猶豫不決。

    云震的回應(yīng)是直接攬住他的肩膀,把他帶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