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服務(wù)生將餐車中的食物放在屋內(nèi)的圓桌上就離開了客房,而簡歐第一時間從床上坐到了星野悠身邊,他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他和悠的關(guān)系很親密。 星野悠讓簡歐先吃飯,兩人吃飯時,星野悠將電腦放在桌子上的空位,示意簡歐和他邊吃邊看。星野悠將網(wǎng)頁點開,兩人的目光都落在電腦屏幕上。 畫面上顯示的是國內(nèi)的娛樂新聞,頭條是——祁焰在某國際音樂節(jié)上領(lǐng)獎的畫面。 照相機快門聲一直就沒停過,頒獎典禮還有許多大牌藝人和成名已久的歌星在場。簡歐看向星野悠,發(fā)現(xiàn)星野悠只是平和地看了他一眼,就繼續(xù)向簡歐碗里夾菜:“好吃嗎?你瘦了,如果還想吃,我?guī)湍阍冱c幾樣菜?”他讓簡歐決定是否還要加菜。 “不用了,我都吃了三碗米飯了,已經(jīng)算胃口不錯了。你知道的,我平時最多吃兩碗飯?!焙啔W抽空又看向了電腦,畫面上顯示是某歌壇天后為祁焰頒發(fā)獎杯。 這名國外的天后,年近40卻依舊容光煥發(fā),身材火辣。當(dāng)看到天后為慶祝祁焰獲獎特意獻歌一曲時,簡歐不由得發(fā)出了哂笑。 隨后一曲歌罷,天后還邀請祁焰合唱了一首80年代的情歌,接著祁焰的老板高嗣出場了,星野悠倒是沒注意,連高嗣都抽空去了。同時,簡歐也注意到星野悠將視線放在了高嗣身上。 畫面一轉(zhuǎn),已經(jīng)到了記者的采訪環(huán)節(jié)。當(dāng)輪到記者采訪高嗣、祁焰時,很多記者都在提問關(guān)于祁焰新男友的事,詢問高嗣這一信息是否屬實,如果情報真實,請祁焰透露一下。 “戀情是公司藝人的私事,只要不影響公司形象,我不過問?!备咚靡荒樇傩Φ鼗卮鹜陠栴}后,就把話筒遞給了祁焰。 所有鏡頭一時間全都對準(zhǔn)了祁焰,記者紛紛提問,問題都是圍繞著這名新戀人。 “最近你們二人頻頻出游,請問那位是你的新男友嗎?” “之前你聲明過已經(jīng)和前男友和平分手,是因為現(xiàn)在這位嗎?” “你的很多粉絲都在社交平臺上請愿希望你公開這位新男友的長相,請問祁焰你是否愿意?” 記者問題大多很專業(yè),連之前祁焰以前的老采訪都聊了很多。 祁焰只是側(cè)頭和高嗣耳語了兩句,回答了四個字:“無可奉告。”他說完后,示意記者沒有其他問題他就要離開了。 記者團依舊死纏爛打。 隨著時間的流逝,祁焰的臉色愈發(fā)陰沉,氣氛有些尷尬,采訪沒辦法繼續(xù)。 最后祁焰在主辦方的安排下提前離場了,留在畫面里的只有祁焰遠去的背影。 出口處非?;靵y,祁焰還沒坐上車,又媒體給圍住了。 這次祁焰沒有說任何話,行云流水地拉開保姆車的側(cè)門,進車后便離開了現(xiàn)場。 沒有哪個藝人敢對媒體如此不禮貌,但祁焰就是這么特例,祁焰從來不爆粗口,顯然是對媒體的問題與追問非常不滿。 最后的畫面定格在保姆車車窗玻璃還未完全關(guān)閉的節(jié)點,祁焰穿著極具黑白格子的大衣,白與黑的極簡色調(diào),在祁焰身上有一種和諧的統(tǒng)一感。 “怎么會讓我看他的新聞?”簡歐吃完了飯,倒了兩杯水放在桌子上。 “我以為你會對祁焰的新男友感興趣?!毙且坝婆e起裝著礦泉水的杯子和簡歐輕輕碰杯,“但你好像還挺平靜的?!?/br> “當(dāng)初是我主動拒絕的人家,現(xiàn)在他想和誰戀愛都是他的自由。” “我只是感嘆有些人有眼無珠,遇上了最好的不去爭取還要選別的人?!?/br> 簡歐知道星野悠對于祁焰的不滿,他也不再說什么,一個人對另一人的成見是很難改變的。 祁焰的花邊新聞在國內(nèi)倒是愈演愈烈,但簡歐這邊正好整以暇地在和星野悠游山玩水。 只不過接下來幾天簡歐每天打開手機都會特意瞄一眼國內(nèi)的熱搜,祁焰的熱搜愣是掛了三天都沒下去,簡歐也知道這次祁焰是惹怒了不少媒體人了。 這幾天祁焰的老板高嗣也成為諸多媒體熱衷的對象,特別是祁焰跟高嗣最近一段時間還一起頻繁出席國內(nèi)的各種電影節(jié)、音樂節(jié)。 簡歐和星野悠坐在山道纜車上,目光落在纜車內(nèi)的小電視上,新聞?wù)貌シ胖钛鎱⒓訃H某電影節(jié)的一幕。 星野悠也注意到了,只不過他給簡歐打了一行字:“高嗣還不如自己親自上陣,都比祁焰強?!?/br> 簡歐看了星野悠的話有些不以為然,“高嗣長相太過陰柔,女性緣比祁焰差?!?/br> “祁焰的脾氣可一點都不適合在娛樂圈生存,要不是背后有義豐社,早就被公司雪藏了?!毙且坝破綄嵉攸c出了祁焰的缺點,將視線投在了簡歐身上。 可簡歐的目光始終都在電視里的某人身上,連路上的風(fēng)景也忽視了,直到他感覺到星野悠勾著他的小拇指。 簡歐收回了視線看向身邊的星野悠:“怎么了?” 星野悠只是搖頭,在外面星野悠從不開口說話。 雖然在異國他鄉(xiāng),兩人依舊很戒備。 簡歐注視著星野悠:“怎么了?”他含著笑,打量著星野悠,簡歐隱約覺察了自己伴侶的醋意。 “高嗣的身份你我都清楚,還是多小心為好。”星野悠敲了一行字,將手機遞給簡歐看。 星野悠看著簡歐,對方和自己一樣戴著茶色墨鏡,正拿著手機。 簡歐看完后,點點頭表示自己清楚。 不知不覺,纜車已經(jīng)行駛到了終點站,簡歐跟星野悠下車步行,他們今天到的地方有個道觀。在這個國教是佛教的國家,這座半山腰的道觀引起了二人的興趣。 “不如去抽個簽,卜算下將來的兇吉?”簡歐提議,兩人一起去抽簽,權(quán)當(dāng)是旅游中的調(diào)劑品。 簡歐抽中的是一個中平簽,星野悠也一樣。 “看來,我們最近的運氣都不怎么樣?”簡歐笑著將兩個簽文的字疊在一起捆好,向道觀里的道士找了一盞蓮花燈將簽文夾在花瓣上放入了后院中的金魚池里。 “聽說金魚能為人帶來好運,是剛剛那位道長建議我們這么做的,你不介意吧?” 星野悠只是笑,比劃著:“你做都做了,才請示我?” “那你覺得我請示遲了?”簡歐眨了眨眼睛。 “你的話,永遠都不遲。”星野悠摸了摸簡歐的藍色發(fā)尾,“回X市后補一補色吧,給那些有心人看看你對我的心意啊?!?/br> 簡歐倒是覺得星野悠的話有道理,他原本都想把頭發(fā)染回黑色了,想想不如補色。 簡歐沒有再發(fā)言,只是站在旁邊默默注視著池邊的星野悠,而星野悠似乎對金魚池里各式各樣的蓮花燈很感興趣,在這里停留了很久。 星野悠任山間的風(fēng)吹亂燙直了的黑色發(fā)絲,“既然你喜歡這里,不如多拍幾張照片?”簡歐指了指星野悠胸前的單反相機。 當(dāng)兩人乘坐返程的纜車時,簡歐一直都在看星野悠,而星野悠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只是回視了簡歐幾眼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了視線。 簡歐覺得今天的星野悠給他的感覺不太一樣,至于不一樣在何處他又有些說不上來。 當(dāng)天晚上,兩人找了酒店附近的一家照相館,將這幾日拍的照片都洗了出來。 回到酒店后,簡歐洗完澡躺在床上翻看著照片,星野悠就靠在他身后。 星野悠的下巴輕輕靠在簡歐的肩頭,他的手穿過簡歐的腋下,摟著簡歐的腰,看著簡歐自顧自整理照片。 “你最喜歡哪張?”星野悠點了點簡歐眼前的照片堆,拿出了一張照片,“我喜歡今天拍的這張?!?/br> 簡歐接過看了,照片背景是落日時分的道觀山門,畫面里并沒有兩人的身影,只有頗具禪意的景色。 簡歐選的是兩人觀賞日出的照片,畫面里的星野悠正摟著簡歐的肩膀坐在山頂?shù)挠^景亭里,旭日初升沐浴著兩人。 “你喜歡的我也喜歡,但是這些照片我們現(xiàn)在不能隨身攜帶,我有個人云端,一會兒把權(quán)限分享給你,你可以隨時欣賞?!毙且坝颇弥鴥蓮堈掌H昵地說著。 簡歐剛側(cè)過頭,剛想說星野悠想的周到,他的鼻尖就撞上了星野悠的唇角。 兩人的心跳都有些莫名加速,但簡歐很快就回了神,平靜地將這些照片整理好放進一個紙袋子里,拜托星野悠想辦法寄回到他歐洲的別墅里:“麻煩你想辦法寄到我寫的地址咯?” 簡歐指了指紙袋外面的紙條,星野悠表示沒問題。 “你明天早上的郵輪回去?”星野悠幫簡歐收拾好了箱子,起身將郵輪的票遞給了簡歐。 “嗯,你是明晚的飛機?”簡歐接過票,“剛剛看了你手機上的短信,那趟航班延機了?!?/br> “對,今晚早點睡,明早我送你去港口。”星野悠勸簡歐去洗澡,洗完澡就睡覺。 簡歐很聽話地去洗澡了,星野悠呆在兩人整理好的箱子前,若有所思。 簡歐這一晚睡得很好,因為這晚星野悠整晚都摟著他,讓他很安心。中途簡歐迷迷糊糊地醒了,都能注意到星野悠還沒睡覺盯著自己看。 簡歐第二日登船前叮囑星野悠回去休息一下,因為簡歐知道悠昨晚估計沒怎么休息。 這次離開X市雖然是公干,但簡歐可以算得上是身心愉快,他不僅和悠重逢,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更有說不完的話題,就連稀松平常的瑣事都可以聊很久。 簡歐知道這次和悠的異國旅行純屬意外,下一次能有這種運氣不知是何時了。 回到X市之后有很多工作亟待簡歐處理,這次朱四爺?shù)膿?jù)點算是白給了,朱四爺自然要向義豐社的話事人交代。 然而,簡歐沒有預(yù)料到的是,話事人直接罷免了朱四爺堂口老大的位子,讓朱四爺提前“退休”。接替他的也并不是小二,而是張先生堂口的洛陽。 話事人下達的命令暗地里讓朱四爺?shù)男母诡^疼不已,這可是義豐社的龍頭老大第一次如此明顯地提拔一個中層干部。 洛陽得到調(diào)令,不管愿不愿意都只能成為新一任的堂口老大,而簡歐自然就成了他的手下。 朱四爺?shù)男母购芏喽荚诘群啔W吃癟,因為當(dāng)年簡歐正是不愿意在洛陽手下做事,才會轉(zhuǎn)投朱四爺門下的。 這些流言已經(jīng)風(fēng)傳了很久,很多人都覺得簡歐和洛陽并不是一路人?,F(xiàn)在洛陽上位了,簡歐肯定會被洛陽各種針對、穿小鞋。 不過洛陽對簡歐依舊重用,洛陽帶來的人就不明白了,隔三差五跟洛陽說不應(yīng)該如此重用朱四爺看好的人。 簡歐也知道這事,因為他跟洛陽現(xiàn)在都不需要去場子里巡視,兩人能約出來見面的時間很多。 因為洛陽是堂口老大,身份不同以往,所以一般都是簡歐主動去到洛陽的辦公室。 這就是上位者的好處。 這段時間洛陽在重整朱四爺?shù)膭萘?,洛陽也讓簡歐有空就在他家里休息方便一起做事。剛巧前日,有個洛陽的心腹來匯報工作,看到簡歐在洛陽家里,還直接把腳放在茶幾上抽煙時,面部表情有些不受控制。 不過片刻后這人的臉色變了,頭上不停地留著冷汗。 要知道剛剛?cè)ラ_門的是人,不是簡歐而是身為堂口老大的洛陽,洛陽的這個心腹就和吃了黃連一樣,心里苦啊。 這人匯報完工作回去之后,堂口內(nèi)部簡歐跟洛陽關(guān)系不睦的流言,不攻自破。 沒有人敢在洛陽面前說三道四,對簡歐的態(tài)度更是360度大轉(zhuǎn)彎。 因為他們知道,在洛陽眼里,簡歐是最值得相信的人,他們這些心腹永遠都不可能比得上簡歐在洛陽心里的地位。 社團里有人上位是要擺酒宴的,洛陽當(dāng)上了堂口老大自然也一樣,洛陽和簡歐兩人同時出席在酒宴上,兩人之間氣氛和睦。 現(xiàn)在簡歐跟洛陽重歸于好,在社團所有人眼中都成了既定事實。 洛陽對簡歐的重視有目共睹,但凡需要洛陽出現(xiàn)的場合,他的身邊跟著的人里永遠都有簡歐。 接下來的一個月,兩人幾乎是形影不離,不過簡歐也會每周抽空去赴易叡的約,他和易叡每到周末就會進行的文藝沙龍活動,洛陽也知道。 洛陽不會阻止簡歐和易叡見面,是因為洛陽還不知道易叡對簡歐的心思。 簡歐曾有過讓洛陽和易叡見面的想法,但洛陽只是推脫。 “我和瑞豐集團的董事長沒必要見面吧?”洛陽對簡歐的提議不以為然。 簡歐反問洛陽:“你是顧及到自己的身份?還是別的原因?” “我現(xiàn)在的身份是義豐社的堂口老大,和你的正經(jīng)朋友見面不合適。但我本質(zhì)上不想去的原因,是討厭生意人?!甭尻栔苯亓水?dāng)表明他和生意人合不來。 “還有,我明天要去M市?!甭尻柊淹嬷啔W的打火機。 簡歐立即想到了洛陽和M市的賭場老板還有過交易的事情,“你這次過去是要賭錢?” “去給賭場老板當(dāng)牌搭子。”洛陽打開打火機點了一根煙。 “你最好多給老板喂點好牌,讓人家多贏點。”簡歐口中叼著煙,示意洛陽幫他點燃。 洛陽一言不發(fā)地幫簡歐點了煙,兩人坐在沙發(fā)上,片刻后房間里便云蒸霧繞。 “記住,不是你的錢,一個子都別贏?!焙啔W特意叮囑洛陽,一般賭場老板都不希望有人隨意贏錢。 能坐到賭場老板的位子,這類人對金錢的控制欲已經(jīng)到了一種極端的程度了。 洛陽只是無言地點點頭,看著指尖夾著的煙,不知在想什么。 三日后,洛陽啟程去M市,簡歐去港口送洛陽上船,洛陽在登船前提醒了簡歐一句:“社團最近表明上是一潭死水,但四爺原來的手下都憋著一股氣,你自己小心點。” 洛陽提醒的一句話,簡歐心領(lǐng)神會,洛陽讓他小心有人會有小動作。 洛陽走的這段時間,簡歐暫代洛陽行使權(quán)力,他按照洛陽的意思把堂口從社團成立開始到去年年底的資料都一一整理好,簡歐也借此機會了解了一些隱藏在時間里的訊息。 例如,義豐社成立之初話事人是請到了朱四爺、祁連城、張謙三位作為堂口老大,而高嗣則是因為他是話事人的親信才坐上了堂口老大的位子。 洛陽走前將所有能搜集到的資料都放在了辦公室里,而且給了簡歐鑰匙方便整理。再加上簡歐暫時要替洛陽布置任務(wù),安排下面的人做事,他時常來查資料也沒人懷疑。 簡歐只可惜,現(xiàn)在沒了林跡那邊的聯(lián)系方式,不然這些材料他還能掃描一份給對方。 這天正當(dāng)簡歐查詢?nèi)昵暗馁Y料時,洛陽來了一通電話,洛陽還沒說話簡歐就能從聽筒里聽到荷官搖動骰子的聲音。 “我在你辦公室,你那邊順利嗎?”簡歐見洛陽不說話,干脆自己先問。 洛陽只是平靜地告訴簡歐:“老板邀請我多留幾天,堂口的事,你費點心?!?/br> 洛陽是新官上任,其他3位堂口老大對洛陽這個人并不看好,之前洛陽升遷擺酒席,這三人沒有一個到場慶賀。 簡歐也有打探過消息,其他三位老大連同四爺本人都想推薦小二上位,但最后話事人沒有同意,洛陽才能撿漏坐上這個位子。 說起那場酒席,不僅是國外的小二沒有回來,就連在X市內(nèi)的祁焰和聶明都沒來,不過中層干部來不來洛陽并不介意,畢竟這幾個人都是看自己老大的意思做事,怪不到他們身上。 簡歐也知道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他現(xiàn)在是在為洛陽做事,所以不得不疏遠聶明和祁焰。 除了工作之外,簡歐就只會和易叡見面,他并不會回絕易叡的邀約,畢竟現(xiàn)在他沒有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和易叡見面也只是看話劇或者去茶樓聽評書喝喝茶。 最近幾次和易叡的碰面,兩人都提到了最近頻頻出現(xiàn)在熱搜上的祁焰,簡歐知道高嗣和易叡的關(guān)系不同尋常,所以也提到了那家娛樂公司的事。 “你朋友的公關(guān)團隊最近肯定一個頭兩個大。”今日的簡歐和易叡約的地方是高爾夫球場,簡歐揮完一桿和易叡聊起了這件事。 易叡和簡歐兩人都身著白色的運動套裝,不遠處還跟隨著易叡的保鏢。 易叡剛想說話,不知從何處飛來了一個高速移動的高爾夫球,剛巧砸在易叡臉上的墨鏡。 鏡片的破碎讓簡歐都有些始料未及,而易叡身后的保鏢則立馬跑向了兩人所處的地方。 簡歐很快意識到易叡的眉角被砸傷了,因為血已經(jīng)流到了易叡的下巴處,“你受傷了?!” 但易叡只是平靜地取下墨鏡丟給身后的保鏢,對一名保鏢說去拿藥來,之后便抽走了簡歐的球桿放入袋子里,拉起簡歐的手,“不介意替我上藥吧?” 簡歐看到易叡英俊的臉上除了眉尾一個口子外,沒有其他的傷口,才將心放回了肚子。 “嗯,疼你就和我說?!焙啔W接過保鏢拿來的消炎藥和創(chuàng)口貼,擦去血跡后,開始替易叡上藥。 此刻,造成一切的人正從容不迫地向著簡歐和易叡走來,易叡的保鏢在對方還沒來到近前就伸手阻攔。 這時簡歐才知道剛剛那一球是祁焰打的,看著祁焰身后的保鏢正試圖和易叡的保鏢交涉,簡歐的眉頭一擰。 祁焰則是繞過保鏢們走了到二人身邊說了三個字:“對不起?!?/br> 緊接著又輕飄飄加了三個字,“不小心?!?/br> 簡歐將視線轉(zhuǎn)移到戴著墨鏡的祁焰身上,這叫不小心?不小心還能打這么準(zhǔn)? 祁焰穿著一套黑色運動裝,一身的黑色和球場溫馨明媚的場景簡直格格不入。 不遠處,兩邊的保鏢已經(jīng)“先禮后兵”了。 簡歐替易叡上好了藥,摘了墨鏡,極其不悅地盯著祁焰,易叡依舊神色平淡,看著近前的祁焰彎腰撿球。 一時間,氣氛有些詭異。 三人中只有祁焰帶著墨鏡,在正午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簡歐更是無語,他最討厭有人偷襲,你要打就明著來。 簡歐見祁焰想走,出聲叫住想走的祁焰。 “麻煩你道歉有些誠意好嗎?”簡歐靠坐在保鏢搬來的椅子上,緩慢地抽出了一根球桿。 祁焰停住了腳步。 易叡則是眉頭微蹙,對簡歐強留祁焰的行為沒有阻攔,整個過程一言不發(fā),重新帶上了一副新的眼鏡,不過不是墨鏡,是一副不常戴的金絲眼鏡。 簡歐知道易叡對祁焰一定是不滿的,因為易叡在自己面前從沒有戴過那副金絲眼鏡,易叡自從見到祁焰的那一刻,整個人給簡歐的感覺都不一樣了。 祁焰也在簡歐的警告下停住了腳步,有些不耐地拎著一個椅子,直接坐在二人眼前,看向了易叡。 “需要我付你醫(yī)藥費?”祁焰難得給面子,說了一長串,但話里話外,簡歐只能聽出四個字—— 毫無悔意。 祁焰擺明是故意將球擊飛到易叡頭上的。 易叡抬頭看向祁焰,簡歐原本以為易叡會出言刁難幾句,但只聽到易叡輕輕一笑。 簡歐捏了捏眉心,這倆人沒有一個能讓自己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