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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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晴一開始只是占有欲作怪,悄悄托人查了一下男友的底子,主要是想知道蔣文樂過去有沒有跟哪個女生談過戀愛、搞過曖昧,順便了解一下男友的家世,說不定哪天蔣文樂就要帶她回家呢?誰知道這些資料以后心里百味雜陳。 蔣文樂從小就沒有父親,完全靠母親一個人拉扯長大,小時候過得很艱苦,好在母親吳沁紫能干,日子一天天的好了起來,現(xiàn)在吳沁紫是一家大公司的中層管理,已經(jīng)能夠讓他們母子衣食無憂了。至于她原來關(guān)心的那些事,蔣文樂從小就是成績又好人緣又好的,到哪都招人喜歡,自然也是招女孩子喜歡的,可他在大學(xué)之前從沒談過戀愛,甚至沒有跟人曖昧過,原來自己是男友的初戀。 吳晴本以為蔣文樂以前肯定談過戀愛,至少會有過幾個曖昧的對象,畢竟顏值和身材都如此出眾,不當(dāng)海王就很不錯了,完全沒有想到他居然是個比看上去還要干凈的男孩子,而且他居然會在單親家庭中長大。倒不是嫌棄,只是她自學(xué)過心理學(xué),她太了解在一個人的童年時期,父親的角色有多重要,從小就沒有父親的他性格還這么好,他的母親吳沁紫,自己這位素未謀面的準(zhǔn)婆婆一定是個很偉大的女人。 吳晴還在因?yàn)樾奶勰杏讯诖采习l(fā)呆的時候,門口就傳來鑰匙碰撞的聲音,應(yīng)該蔣文樂回來了?,F(xiàn)在是寒假,他們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在一起半個學(xué)期了,吳晴跟家里說今年要在學(xué)校,得晚些回家,在學(xué)校附件的公寓短租了一間房子,就是想和蔣文樂多待一段時間。其實(shí)更早的時候她就想搬出來和男友同居了,可男友說怕影響學(xué)習(xí),堅(jiān)持要各自住在寢室,除了偶爾性癮發(fā)作會去酒店共度一夜外,每天男友都是把自己送到宿舍樓下后才回自己宿舍的,男女宿舍的距離其實(shí)不近,可蔣文樂一向風(fēng)雨無阻,也是到了正式放寒假之后,在吳晴的連哄帶撒嬌下蔣文樂才同意短暫同居。蔣文樂對自己從來就是好的沒邊的,有時候吳晴覺得自己一定是上輩子拯救了世界才能找到這么好的男朋友。 “我回來啦,有沒有乖乖在家里等我呀?”蔣文樂是不知道吳晴剛剛知道了什么的,像往常一樣哄著吳晴,看吳晴沒有理自己,就去沖了一杯溫紅糖水端到床邊, “別怪我不給你帶吃的回來,你現(xiàn)在不能吃那些零食,這幾天你要注意一點(diǎn),乖,喝這個?!笔Y文樂看吳晴還是沒有反應(yīng),用勺子在杯子里攪了攪,然后舀起一勺來打算喂吳晴喝, “寶貝,在一起這么久,你都沒跟我提過你家里的事,能給我講講嗎?最好是從你小時候開始講,我想聽?!?/br> “那你邊聽要邊喝哦。”蔣文樂說著把一勺紅糖喂到吳晴嘴邊。 長大這么大,蔣文樂家里的事幾乎是從不跟人提起的,偶爾有人問起他也只是打個哈哈快速翻篇,倒不是別的,因?yàn)榇_實(shí)沒什么可提的,他的家很簡單,家里唯一有的就是一個溫柔又善良的母親,要問別的什么人,不過就是一個素未謀面的父親,一群再也見不到的親戚,還有一群在他看來只是名義上是親戚的人,這些人都不在他的家里,所以沒什么好跟人說嘴的。 蔣文樂的故事是從母親和父親的相識時候說起的。mama的老家是在衢州江山的鄉(xiāng)下,那里地勢低洼又交通閉塞又因?yàn)榕_風(fēng)和地理環(huán)境的原因經(jīng)常鬧水患,那年臺風(fēng)格外的大,可那個時候不比現(xiàn)在信息傳遞及時,等人們反應(yīng)過來時,已是一場滔天山洪了。那時候mama的年齡正好和吳晴現(xiàn)在一樣大,大洪水來臨的時候mama抱住了一顆地勢較高處的大樹,等水流漸漸穩(wěn)定下來的時候,大家都不知道被洪水沖到哪里去了,不知道過了多少天,正當(dāng)mama絕望的以為要死在那里的時候,爸爸出現(xiàn)了,仿佛神兵天降,劃著一葉小舟到mama身邊,把驚魂未定的mama救了下來,mama當(dāng)時看著笑起來陽光燦爛的爸爸,低下了頭。幾天以后,鎮(zhèn)上的搜救隊(duì)帶來了消息,mama的親人都永遠(yuǎn)留在了那場大洪水里了,那時的mama很無助,很絕望,那時的爸爸對mama說,要是沒地方去,你就跟我回家吧。mama說那時她見爸爸的眼睛很清澈,就跟爸爸回了山東老家,回去后沒幾個月來兩人就結(jié)婚了。 “那后來呢?”吳晴聽得入了神,蔣文樂看一杯紅糖水見了底,就把杯子放到一邊,坐在床頭伸手將吳晴摟在懷里接著說。 “后來啊,在一年剛?cè)攵职指鷐ama又回到了村子,說是要陪mama祭拜在那場山洪里逝去的親人。結(jié)果居然又遇上了特大的山洪,不同的是這次是由于村頭新建了全村人集資修了一道抗洪的大壩,但不知哪個殺千刀的從工程款里貪污了很大一筆錢,導(dǎo)致大壩的質(zhì)量嚴(yán)重不合格,臺風(fēng)來的時候大家以為有大壩了就可以高枕無憂,結(jié)果起先大壩確實(shí)扛住了第一波的山洪,然而水是越攢越多的,分流的速度根本不夠,要了命的大壩就在這個緊要的關(guān)頭頂不住了。大壩崩潰的時候,山洪比原先大得多得多,第一波沖向村子的勢頭比上一次的大洪水還要猛烈,幸運(yùn)的是當(dāng)時爸爸和mama找到了一顆樹,爸爸帶著mama爬了上去,第一波山洪幾乎是在他們的腳下呼嘯而過的,那棵樹根部的土也被沖散了,水勢剛剛平靜一點(diǎn),這棵樹就被連根拔起了,好在水流速度不快,沒有太大的危險。 說到這,蔣文樂頓了頓,然后繼續(xù)往下講。 不幸的是那棵樹沒辦法承載起兩個成年人的重量,于是爸爸讓mama抱著樹,爸爸就泡在水里,天色很暗的時候,mama讓爸爸上去,說和爸爸換一下,爸爸不肯,爸爸說在這么涼的水里泡著,以后會再也生不出孩子來,mama一聽這個話,更要和爸爸換了,說爸爸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不能在他這代絕了后,爸爸當(dāng)時笑著跟mama說,他是男人,他要保護(hù)好女人。后來過了一天一夜也不見人來救,爸爸跟mama說可能要下輩子見了,上次他能救起mama是因?yàn)樗欠偶俚南拦俦?,只是路過鎮(zhèn)子,聽說鎮(zhèn)子不遠(yuǎn)的村子里爆發(fā)了山洪,鎮(zhèn)上還在臨時組織搜救隊(duì),他當(dāng)時就自己找老鄉(xiāng)借了一條小漁船帶著他的使命感和責(zé)任感來村里救人,那時才機(jī)緣巧合救起了mama。如今大壩崩了,鎮(zhèn)子只怕都受了影響尚且自顧不暇,又哪里派得出搜救隊(duì)呢?果不其然,等mama被救起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那是在大冬天的水上??!爸爸在第二天的早晨就體力不支了,在意識模糊之前爸爸只跟mama說了一句話:你是個好姑娘,以后找給好人家再嫁了吧。就這樣,爸爸也永遠(yuǎn)地留在了村子,留在了另一場大洪水里。mama告訴我,她從沒想過改嫁,也許就是因?yàn)榘职肿詈蟮哪蔷湓挵?,mama心里再也容不下別人了。爺爺奶奶和老家一眾人都認(rèn)為mama是掃把星,克死自己一家人又克夫,不認(rèn)mama這個兒媳,所以后來的我就只能和mama相依為命了。 “雖然不太禮貌啊,可我還是想問一下,你是怎么來的?”吳晴問的很小聲,生怕刺激到了男友, “你想想,我的生日是六月啊。當(dāng)然是我爸爸mama在回老家前不久有的我,只是那個時候我在我媽里還是一堆細(xì)胞,他們當(dāng)時根本不知道我的到來。我媽告訴我這些事的時候還跟我碎碎念呢,說萬幸老天把我給她留了下來。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你說我娘胎里就糟了這么大一劫難,以后得有多大福報等著我啊?” “你別說了,我越聽越心疼你,以后我一定和你一起好好孝敬阿姨?!?/br> “好?!笔Y文樂親了吳晴一口,說了這么多傷心事就跟沒事人一樣,倒是吳晴越想越難受,反倒要蔣文樂這個苦主去哄吳晴開心了。 這間房里正上演男友哄女友開心的溫馨橋段,誰能想到就在同一棟公寓樓里,就在二人的隔壁,一個女人正跪在地上,雙手捧著一個男人的腳,奉若圣物的看著,剛想嘴唇剛想湊近男人的腳趾,男人這只腳就蹬上了女人的臉,女人不但沒有生氣,反倒伸出舌頭貪婪地舔著男人的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