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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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未見,而后再見。 蔣文樂穿著一件干凈的白T恤,一頭碎發(fā)特別精神。肩寬腿長、彪腹狼腰,頂著一張和六年前幾乎沒什么兩樣的帥臉,英俊得不像話。 四目對視,恍若初見。 有那么一瞬,吳晴的嘴角是上揚的,眼瞼夾著美眸,笑意也跟著溢出眼角??裳垌锏墓庵皇情W爍了一下就很快黯淡下來。嘴角迅速平復(fù),眼瞼也突然間xiele力,再一眨眼,眼皮像是沒了再打開的力氣,耷拉著垂下來。 再見的歡喜,像是曇花一現(xiàn)。 吳晴腦子里一片混亂,一股nongnong的傷感一下子沖入了腦海。 他,不再屬于我了。 吳晴勉強把頭扭到一側(cè),故作輕松道:“最近……怎么樣?” “最不好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笔Y文樂平靜的說, “對不起?!眳乔绾鋈晦D(zhuǎn)過頭正色道:“你說,我現(xiàn)在還有機會重新追回你嗎?” 蔣文樂抿著嘴,把頭擰向一側(cè),緩緩閉上眼:“你為什么不早點來找我?!?/br> 一年里積攢的所有委屈與抱怨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被揉進了喃喃自語的這句話里。 吳晴感覺心臟像是被人狠狠彈了一下,疼得發(fā)顫,原本就蒼白的解釋更無法說出口,最終只能捂住胸口低著頭不斷重復(fù)地說:“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算啦,我原諒你啦?!笔Y文樂伸手拍了拍吳晴的頭,輕聲說:“反正也沒有下次啦?!?/br> 極具壓迫感的身高,讓吳晴必須要仰望著才能做到對視。 吳晴嘴唇抖動著,喉嚨里像有一顆軟木塞堵住了所有聲音,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蔣文樂皺著眉,從口袋里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一點二十五了。 就在這時,一只大手輕落在蔣文樂左邊肩膀上,蔣文樂回頭一看,沒有看見人。想到了那個人的習(xí)慣,蔣文樂又往右邊身后看了看,果然是游彬。 “師兄,你來啦?” 游彬看見了蔣文樂身前的吳晴,沖他眨了眨眼沒有說話,抬起手又在蔣文樂身上拍了拍,給了他一個“我先上樓等你”的眼神。 蔣文樂目送游彬進了圖書館,不尷不尬的笑了笑。 “沒有別的事了的話,我就先走了?!笔Y文樂低頭看著吳晴,面無表情的說:“游師兄在等我呢。” 說著,已經(jīng)邁開了步子。 或許是意識到這是今天最后和蔣文樂說話的機會了,吳晴艱難地取得了對舌頭和嘴巴的控制權(quán):“阿樂,我還想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事?”蔣文樂駐足回頭,看向吳晴。 “我花了大價錢,見到了林凱東以前的性奴,他……就是個魔鬼!你離他遠點!”吳晴咬著牙說,可看蔣文樂的表情就是滿臉的不在乎。吳晴是真急了,直接湊到他跟前壓低了嗓音:“我聽小明說你接受他了,你千萬別被他騙了,他真的是個魔鬼,你信我。他就是圖你長得好看,現(xiàn)在或許對你好,哪天他翻臉的時候你連后悔的機會都沒有的!” 蔣文樂給吳晴最后的回應(yīng)只有一句冷冰冰的:我心里有數(shù)。 明明圖書館是有電梯的,可蔣文樂幾乎從來不坐。漫長的樓道里有且僅有一道矯健的身姿迅速上竄,輕快的腳步聲在整個樓道中回蕩。 呵,他圖我什么,我能不知道? 我圖他的,可比他圖我的多得多。 我圖他對我好,圖他在我身邊,圖他喜歡我也尊敬我,更圖他能讓我與自己講和。 所以,有所圖,又怎樣? 誰對誰又是無所圖的呢? 三步并作兩步地來到自習(xí)區(qū),抬眼就看見游彬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朝自己這邊招手。蔣文樂快步走到游彬身邊躡手躡腳地坐下,小聲說:“師兄,你咋知道我來了?” “一直看著門口呢,我看這個頭就知道是你?!庇伪驂褐ぷ诱f:“哎?啥情況?和好了沒???” “和個屁,掰了就是掰了?!?/br> “不是,人家這應(yīng)該是主動來找你的吧?女孩子嘛,總得包容著點?!?/br> “沒有,就是偶遇的,再說了,我跟她不是包容不包容的事?!?/br> “哎?你這個死腦筋……” 游彬還想再說些什么,旁邊的女生一臉不友好的看過來:“你們倆是來看書的嗎?”聲音里明顯夾著怒氣,蔣文樂偏過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說話了?!?/br> 或許是看蔣文樂太帥,女生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也沒有繼續(xù)發(fā)難。 只要不討論八卦,探討起學(xué)術(shù)問題來,學(xué)霸之間的交流是可以不需要語言的。蔣文樂向游彬提出的問題,游彬只是把早早借來的參考書翻到關(guān)鍵地方一指,蔣文樂就全明白了,偶爾糾結(jié)的地方游彬就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盯著蔣文樂看,不用第二眼蔣文樂就悻悻接受了游彬的結(jié)論。 不知不覺間,一下午的時間就在眼神和手語的交流中過去了。 上了車,林凱東就一直閉著眼靠在座椅上,指尖來回地在座椅上移動,正副駕駛的兩名西裝革履的壯漢如坐針氈地盼望著早點到目的地,直到一陣聒噪的震動聲打破了空氣中彌漫著的壓抑氛圍。 好看的指頭劃過屏幕,懶洋洋的聲音還未出口卻被對方搶了先。 “喂,是小東嗎?我是吳晴。”電話那頭的女聲帶著哭腔, “我是,你講?!彪娫掃@頭的男聲慵懶且磁性。 “求求你,我求求你放過他好不好?我知道你喜歡帥哥也愛美女,我?guī)湍阏摇規(guī)湍阏摇惴胚^他……你放過他……”吳晴哀求道, 林凱東一聽這話立馬就火了,怒極反笑道:“吳晴,你有病吧?當(dāng)初不分青紅皂白找人打他的人是你吧?求我放過他?他媽的要不是他以前喜歡你,老子當(dāng)時就連你一塊兒收拾了!”突然間想起吳晴mama和她小姨的事,林凱東接著反諷道:“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你那個老媽,你小姨在的時候把人往死里算計,現(xiàn)在到好,沒事就往人家墳前跑,那紙錢燒得比給你外婆燒的都多,也不知道是騙她自己還是騙鬼。你說你早干嘛去了?你但凡跟他一直好著我都只會祝福你們,他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里?你他媽的在哪里?躲在你媽懷里哭嗎?” “不……不……當(dāng)時……他當(dāng)時什么都沒告訴我……什么都沒告訴我……” “你他媽的腦子是不是真的給門夾壞了?你媽當(dāng)時什么態(tài)度你心里沒點逼數(shù)嗎?他當(dāng)時敢跟你說嗎?他多清高一個人你不知道?他連我都沒開口!你他媽的真就和你媽一樣唄?又蠢又虛偽!以后不要跟我說話了,我一想到你就惡心!” “沒有……我沒有……” 吳晴似乎還想解釋些什么,可林凱東完全沒有耐心聽了,直接按斷了電話。 其實吳晴并沒有太大的過錯,但林凱東很固執(zhí)的把蔣文樂在過去一年里所受的所有苦難都歸咎于吳晴身上,以至于掛斷電話后依舊怒不可遏,甚至越想越氣。 掛斷電話后,車上的空氣已經(jīng)接近于冰點了,好在目的地近在眼前。 安穩(wěn)的停好車,坐在副駕駛的黑衣男手腳麻利的下車并幫林凱東拉開后座車門,然后面無表情地跟在林凱東身后,另一名同伴停好車后也快步跟上。 林凱東趕到包廂時,酒桌上已是劍拔弩張。 胡遠山怒目而視,一手擋在孟南柯身前低聲道:“今天我把小孟帶來讓他陪你喝一杯已經(jīng)是極限了。顧少,這里畢竟是上海,強龍不壓地頭蛇,你不要得寸進尺。” 顧長風(fēng)仿佛聽見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反笑起來:“我原本興致還沒這么高,可你越是這么護著他,我就越想睡他。不就是個還沒紅的戲子么?現(xiàn)在除了那部公益廣告也沒啥作品的吧?他想紅,今天不和我睡,明天也要和別人睡的,我今天還就壓你了,你有種就不會帶他來這!” 雖然顧長風(fēng)的父親是鄰省高官,前本市高官,但到底不是顧元仲親至,胡遠山也不至于被一個后輩嚇破了膽。 “我今天還就護著他了,他是我公司的簽約藝人,我是他老板!你待如何?” “如何?你給也得給,不給我就伸手搶!” 顧長風(fēng)說著,手還真的死死按在桌子上,隔空朝孟南柯的方向伸。 林凱東站在門口,看著那張像極了蔣文樂的臉露出害怕和惶恐的表情,心里的怒意被催生到了極致,沖到顧長風(fēng)跟前拿起桌上的餐叉狠狠插在顧長風(fēng)手背上。 “??!” “啪!” 顧長風(fēng)痛得大叫,一個完整的嘶吼都未傾斜殆盡就被一個響亮的巴掌打斷。 “?。 ?/br> “啪!” 顧長風(fēng)痛得忍不住再叫,又被賞了一個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不知道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想要掙開,卻被人狠狠按住了肩膀。 “你是……” “啪!” 林凱東右手死死按住餐叉,左手來回掄圓了兩個大耳光,見顧長風(fēng)還敢發(fā)出聲音又是一個巴掌扇過去。 “你他媽……” “啪!” 又是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我……” “啪!” 顧長風(fēng)剛一張嘴想要發(fā)出聲音,又是一個巴掌扇了過來。 與林凱東同行的另一名西裝革履的黑衣男不急不躁的把凳子在林凱東身后擺正然后朝他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沖顧長風(fēng)說:“我老板沒問你話,你最好閉嘴?!?/br> 林凱東手上使的力氣很大,不管是握著餐叉的右手還是扇巴掌的左手,顧長風(fēng)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左手被鋼制餐叉貫穿,鮮血在餐桌上蜿蜒開來,臉上也是火辣辣的疼,腮幫子感覺都腫了。 “疼……” “啪!” 顧長風(fēng)無意識地一個抽氣音又招來了一個巴掌。 痛得要命連聲音都不能發(fā)出來,想動一下卻被人死死地按在椅子上。從小不說養(yǎng)尊處優(yōu),但也是沒受過欺負的顧長風(fēng)哪里受得了這種委屈?眼淚不受控制的就溢出眼角。 “啪!” 在不小心發(fā)出抽泣的聲音的下一秒,如期而至的大耳光打得顧長風(fēng)眼冒金星,也把顧長風(fēng)打出了火氣,只是知道了挨打的規(guī)則,顧長風(fēng)也不敢再吃眼前的大虧,之得死死用右手捂著嘴,不讓自己發(fā)出一點聲音來。 林凱東賞顧長風(fēng)巴掌的時候表情幾乎沒有什么變化,一直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見這人終于懂了自己的規(guī)矩,林凱東這才回頭看了一眼被嚇傻的胡遠山和孟南柯,明知故問:“叔,這人誰???這么囂張?在您面前也這么沒規(guī)矩,要是擱從前您父親在的時候,還跟他廢話什么呀?早就扔汽油桶里灌上水泥丟進黃浦江喂魚了?!?/br> 說著沖顧長風(fēng)笑:“對了,你喜歡什么顏色的汽油桶呀?” 胡遠山不知道林凱東今天怎么這么大的脾氣,只是這位祖宗可是位真能大鬧天宮的主,就算他今天真的把人扔黃浦江喂魚去也是有可能的,哪敢繼續(xù)發(fā)愣,趕緊出來打圓場:“林少說笑了。顧少,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林凱東林少,林譯鋒是他的父親?!鞭D(zhuǎn)而又對林凱東和顏悅色道:“林少,這位是顧少,他爸爸是顧元仲,您應(yīng)該認識的?!?/br> 林凱東故作驚訝道:“顧元仲?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顧叔叔的兒子呀!哎呀,誤會誤會。” 說著拔出了插在顧長風(fēng)左手上的餐叉,又示意顧長風(fēng)身后的黑衣男撒手。 “你……你……” “啪!” 顧長風(fēng)以為自己可以發(fā)出聲音了,誰知道又是一個響亮的巴掌扇了過來。 林凱東身后的黑衣男人收回手掌,居高臨下的看著顧長風(fēng):“剛剛就提醒過你了,我老板沒問你話,你在和誰說話?!?/br> 顧長風(fēng)驚恐的看著一臉寒氣的林凱東,眼里滿是不可思議。 林凱東冷笑著指桑罵槐:“混賬!他是顧叔叔的兒子,你怎么還敢打?”嘴上說著,卻沒有繼續(xù)追究黑衣男的越矩,拿起桌上的一瓶茅臺在面前倒上了滿滿兩大杯,抓著其中一個玻璃杯狠狠塞到進顧長風(fēng)的左手上,一邊掰著顧長風(fēng)的手指一邊冷冷地說:“我們還是第一見吧?聽聞令尊高遷,巧了,我爸最近也升了,咱倆多有緣呀!來,我們喝一杯吧?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顧長風(fēng)都快痛瘋了,手掌上鉆心得疼,疼得想跳腳,林凱東的手就跟鉗子一樣,受了傷的左手無論如何也是掙不開的。 一對杏眼瞪得渾圓,嘴巴長得老大卻半點聲音也不敢發(fā)出來,一直抽著涼氣,或許又是痛到失聲了。 林凱東打量了一下顧長風(fēng),這人雖然現(xiàn)在五官已經(jīng)完全扭曲了,但可以看得出來平時絕對是個大帥逼。自己從前也不是這般暴戾的,只是今天這個大帥逼太過倒霉,碰上了自己心情極差的時候。 清冽的酒液發(fā)出陣陣香氣,但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被林凱東的舉動嚇得不輕,沒有誰去聞這酒香。林凱東端起給自己倒的這杯,狠狠地碰了碰顧長風(fēng)手上那杯,酒液激蕩灑了顧長風(fēng)一手。 這下顧長風(fēng)再也忍不住了,捂著左手抽搐狂叫起來,身后的黑衣男則狠狠按著顧長風(fēng)的肩膀和腰,不讓顧長風(fēng)滾下桌。 林凱東端起酒杯透著澄明的酒液看著燈光,搖晃了幾下杯身就昂首一飲而盡。 顧長風(fēng)在桌上掙扎了好一陣,林凱東頭也不回地自信往后坐下,托著腮幫子就盯著他看,直到他不敢再動。 桃花眼掃了掃桌上的酒杯,給顧長風(fēng)倒的那杯已經(jīng)被他灑了大半。林凱東伸出兩根指頭靠在杯壁把它撥到顧長風(fēng)跟前:“我給你倒的,你不喝嗎?” 修長的十指敲打著桌面,忽然暴喝道:“喝呀!” 顧長風(fēng)臉上早沒了血色,雙手抖個不停,痛到極致又受到了強烈的驚嚇,居然直接尿了褲子。 不過,就算被嚇傻了,林凱東倒的這杯酒顧長風(fēng)也不敢不喝。手無法使喚,就只得用手腕托著酒杯,嘴唇顫抖著含著杯壁傾倒著吸,可顧長風(fēng)身上抖得太厲害,連喉嚨都不聽使喚了,酒液剛一入喉就被嗆了個半死,一咳嗽更是直接打翻了酒杯,剩余的酒液也盡數(shù)倒在了桌子上,受傷的左手上又被濺了不少。 顧長風(fēng)這回是連掙扎都沒有掙扎了,直接就昏了過去,也不知道是痛昏的還是被嚇昏的。 林凱東不屑地瞥了一眼昏死過去的顧長風(fēng),輕蔑地說:“不會喝酒你上什么酒桌???” 聽清最后這句話,顧長風(fēng)徹底沒了意識。 清脆的鈴聲在寂靜的包廂內(nèi)響起,林凱東笑著掏出手機,駭人的氣場瞬間消散。 “喂~” “好~” “都行,我聽哥哥的~” 雖然林凱東講電話的語氣無比乖巧,但在場的人也只有胡遠山和孟南柯稍稍松了一口氣,其他人還是大氣都不敢喘,畢竟這位林少的氣場實在太過強大,從進門開始就震懾住了所有人。 “嗯嗯,我也沒在家呢,等下就回~” “好,那我掛了喲~” 胡遠山的人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哥哥”跟這煞神說了什么,只是看樣子這位是要走了,這才敢把捏著的心放下,只是仍然沒人敢大喘氣。 “臥槽?什么情況???” 姍姍來遲的胡景明在門口都看傻了,除了林凱東所有人都站著,一動不動——哦,不對,還有一個人不知死活的趴在桌子上,到處是血。 林凱東知道是胡景明來了,扭頭往門口看,沖著他樂:“哎喲,小胡爺來了,哥們兒事兒辦完了,這就交給你了,我哥召喚我了,我先B了?!?/br> 胡景明不知所云的愣了愣,而后馬上反應(yīng)過來B是LOL里回城的意思,但老爹在,顯然是要聽老爹做主的,于是連忙給不遠處父親使了使眼色。 胡遠山哪里敢留這位煞神,急不可耐的朝胡景明揮手示意讓林凱東趕緊走,這個局面已經(jīng)不是一般的難收拾了。 父子倆的眼神和動作交流林凱東看在眼里,不咸不淡的說:“醫(yī)藥費我會找人去結(jié)的,今兒個算他倒霉,撞我槍口上了?!闭f著看了一眼昏迷過去的顧長風(fēng),接著說:“他要是想找麻煩,讓他來找我就行了,今天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有我兜著,真撤了啊?!?/br> 胡景明和林凱東對視了一下,知道他那最后四個字是沖自己說的,不尷不尬的朝他笑了笑:“好嘞,慢走?!?/br> 包廂里充斥著酒香和尿sao味,胡景明站在顧長風(fēng)身邊,就算不用問也知道這人剛剛鐵定被林凱東嚇得尿了褲子。目送林凱東走后,包廂里的眾人虛脫一般癱坐在椅子上,只有胡景明站著。見兒子還在用眼神詢問自己,胡遠山靠在椅子上大罵:“人都走了,還使個屁的眼神?快把他送醫(yī)院啊!他要是在上海,在我的飯店里有什么閃失,顧元仲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胡景明這才和另一個壯男把顧長風(fēng)從桌上架起往外走。 好不容易把人弄上了車后排,胡景明怕顧長風(fēng)摔著,也擠了進去讓顧長風(fēng)的腦袋枕在自己腿上,抱著他的肩膀。 懷里的人頭發(fā)凌亂,鼻涕、眼淚、口水、污血混在一起弄得滿臉都是,身上更是不斷散發(fā)著酒味兒和尿sao味兒,簡直狼狽到了極致,但是眉目依然英秀,看得出來是個帥哥。 好看的眼睛噙著淚水,撲閃撲閃的,似乎是快醒了。果然,沒過多久顧長風(fēng)就睜開了眼,和胡景明看了個對眼。 “你…是誰?”磁性的聲音因為害怕而瑟瑟發(fā)抖:“不要…不要…不要把我扔到黃浦江里…不要……” 胡景明摟著顧長風(fēng)直笑:“放心吧顧少,我是胡遠山的兒子,我爸讓我送你去醫(yī)院?!?/br> 一顆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