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躲避
阮梁玉以為小時候要好的兩個玩伴再次見面時會很欣喜,直到她看見池遇捂著嘴的樣子… 是的,池遇不僅捂著嘴,仔細(xì)看的話還能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正在顫抖。 因為池遇剛才才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許久未曾見面的大哥哥的聲音竟然和那晚的男人一模一樣! 此時明明站在溫暖的陽光下,池遇卻感覺像是身處在極寒的冬天。 他覺得好冷。 甚至看見下一秒那人邁開步伐走向自己時,池遇立刻著急忙慌地躲到阮梁玉身后。 對于池遇突然做出的奇怪行為,祁泊簡并沒有太過驚訝。 因為無論是那晚還是今天,他都沒有刻意改變聲音。 同樣的,他也不會隱藏自己的目的。 祁泊簡喜歡池遇。 但他天生就不是個好人。 一開始他的計劃就是這樣,想要把自己的全部都展示給池遇。 包括那些骯臟的、惡劣的想法。 所以他并不介意用低劣的手段讓池遇早些認(rèn)清現(xiàn)實——偷窺是,小樹林是,半夜進(jìn)池遇的房間也是,親他舔他抱他都是。只是本來所有的計劃都在逐步進(jìn)行,卻偏偏被一個突如其來的發(fā)燒干擾了。 好在祁泊簡也因此見到了池遇的另一面??吹搅四莻€躺在床上被他嚇得發(fā)了燒的、脆弱卻又漂亮到極點的池遇。 這讓他開始忍不住去想。 單單那一晚就把池遇嚇成這樣,等池遇再見識到他更多的低劣手段時會變成怎樣? 于是他又有了個新的計劃—— 祁泊簡打算變成一頭披著羊皮的狼。 他想要慢慢地陪池遇玩,等他相信自己,等他卸下防備后再一口吃掉。 這種事情,祁泊簡光是想想都要射精。 但眼下唯一不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的阮梁玉疑惑不解:“小遇,你不認(rèn)識泊簡哥哥了嗎?” 不知怎的,身后的人沒有反應(yīng)。 阮梁玉只能尷尬地朝祁泊簡笑:“這孩子…您別見怪,估計是太久沒見面了,害羞怕生呢?!?/br> “沒事?!逼畈春喌故钦婺苎b作不在意,他短暫地收回自己的視線,轉(zhuǎn)頭看向女人,“阮阿姨,我那條黑色領(lǐng)帶您放在哪里了?剛才怎么找都沒找到?!?/br> 女人一聽,目光自動移到祁泊簡身上。 可不是。 眼前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身著整齊妥帖的西裝,像是要去參加一場隆重的酒會,但他的脖子處卻空空的,明顯少了條合適的領(lǐng)帶。 祁泊簡的領(lǐng)帶很多,純手工定制,條條都昂貴,沒有可比性。 可今天這又是條什么樣珍貴的領(lǐng)帶需要親自跑到后院來問… 阮梁玉不明白。 她覺得自己一天到晚弄不明白的事可太多了。 但主人家吩咐的事她只管照做就行。 只是當(dāng)阮梁玉在臥室最顯眼處的柜子上發(fā)現(xiàn)那條大少爺形容的領(lǐng)帶時,還是有一瞬間感到失語。 女人拿著領(lǐng)帶從樓上下來,卻發(fā)現(xiàn)客廳里坐在沙發(fā)上的兩個人距離隔得很遠(yuǎn)。 還沒熟絡(luò)起來嗎? 阮梁玉小聲地嘆了口氣。她走過去。 “大少爺,是這條吧?”阮梁玉問道。 她沒有說自己是在哪里找到的,畢竟實在沒費什么九牛二虎之力。 祁泊簡點點頭,伸手接過來,然后迅速給自己打了個完美的領(lǐng)帶,就像變戲法的魔術(shù)師一樣。 阮梁玉只有雙做飯的手,自然不會打領(lǐng)帶。所以當(dāng)她看到祁泊簡熟練地系好領(lǐng)帶后都忍不住在心里由衷感嘆他真的長大了。 找完領(lǐng)帶,也就沒什么事了。祁泊簡要出門,阮梁玉也打算送池遇到公交站。 可誰知。 祁泊簡卻沒給她這個機會。 男人在玄關(guān)處換鞋,狀似無意地問了句:“阮阿姨,小遇上的是哪所大學(xué)?” “他在S大呢。”阮梁玉沒多想就直接說出口了。 男人聽聞平淡地笑了聲,站在沙發(fā)旁的池遇卻只覺得心一驚。 此時祁泊簡大半張臉都藏在陰影里看不清表情:“那正好順路,我送小遇去學(xué)校吧,畢竟他病才剛好。” 是陳述不是問句。 他并沒有在征求兩人的意見。 池遇一聽,眼里瞬間充滿了恐懼。 他害怕地走上前拉住阮梁玉的手臂,搖搖頭,急切地都開始用手語。 “mama,不用!我可以自己去的?!?/br> 阮梁玉也覺得太麻煩祁泊簡了:“謝謝您的好意了,昨天給藥就已經(jīng)夠麻煩了,再說您是少爺,這哪好意思讓您送小遇去學(xué)校…” “阮阿姨?!边@是祁泊簡生平第一次打斷了阮梁玉的話,“您以前不是說過我們也是一家人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好冷。 池遇愣愣地想。 就連阮梁玉都能聽出這句話里的刺骨寒意。 “當(dāng)…當(dāng)然?!彪m然阮梁玉不知道祁泊簡這句話的意思,但她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只是阮梁玉不知道祁泊簡為什么會把這句話記得這樣清楚。 最后池遇還是被祁泊簡拉上了車。 以“家人應(yīng)該互相幫助”的名義。 池遇忍了好久才讓眼眶的淚水在車子發(fā)動的后一秒落了下來。 “啪嗒,啪嗒?!币坏谓又坏温湎聛怼?/br> 他又淚失禁了。 池遇覺得自己好沒出息,也沒用,還很委屈。明明那天晚上欺負(fù)他的人就坐在旁邊,可他卻無能為力。 而和池遇這份心情完全不同的是祁泊簡。 池遇小聲啜泣的時候就像只嗚咽的貓咪,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誘人。 祁泊簡忍得快要爆炸了。 他現(xiàn)在就只想把車子停在一個沒人的、安靜的地方,想把池遇滿臉的淚水都舔干凈。 祁泊簡還想狠狠地親池遇,最好是親得他連嗚咽聲都發(fā)不出來,只能用那雙可憐兮兮的眼睛看著他一個人。 最終祁泊簡還是沒有那樣做,但也只是為了滿足自己以后更加惡劣的私心。 他得陪池遇慢慢玩。 于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忍著身體強烈的欲望,向身旁的被害人遞了張紙巾:“為什么要哭?” 祁泊簡真的在明知故問。 池遇更委屈了。 他也好想問祁泊簡為什么要這樣對他… 為什么明明做了那樣的事還可以戴上面具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池遇想不明白,祁泊簡更不會給他答案。 在重逢的第一天、生病痊愈的第一天里,池遇第一次覺得祁泊簡變了。 他是個壞人。 池遇邊哭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