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給你做媳婦好不好
風月樓垂朱掛紫,金壁星燈。 少年面色酡紅,像是吃醉了酒,又像是生了氣,尚未褪去嬰兒肥的臉頰鼓鼓的,惹人憐愛。 周遭的調(diào)笑聲和絲竹聲都遠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聲。 桓雁之的手像是被燙到了一般收了回來,把苗苗拉回桌邊。 “敦倫之事,怎能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學習?” 苗苗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全黑的夜色,“天已經(jīng)黑了呀,不是光天化日?!?/br> 桓雁之:“不可大庭廣眾如此?!?/br> “可是這里只有我和你,”苗苗眼巴巴地往孔眼處瞥,“忘記了,還有個易卓?!?/br> 易卓只想當個隱形人,猝不及防被點掉,忙借坡下驢。 “屬下告退?!?/br> 竟是門都不走,直接一卷風往窗戶的方向縱身一躍,眨眼就沒了蹤影。 苗苗看傻了,“你家侍衛(wèi)好厲害!” 桓雁之無言。 苗苗同桓雁之撒著嬌,“啟儒表哥說,有些睡覺的姿勢會更容易懷上寶寶,我想看嘛。” 要是和雁之睡一次覺就能有寶寶,他就馬上能回太白山了。 桓雁之眼皮跳得厲害,這個燕啟儒,不但好男色,還教苗苗這些不入流的東西…… “在這里學沒有用,等你成親,自有長輩教你如何懷上寶寶?!?/br> 苗苗抱著桓雁之的胳膊,好奇地看著他,“為什么沒有用???” 桓雁之:“這里的人都沒有寶寶,跟著他們學學不出來,有寶寶的才能教你懷寶寶。” 苗苗重重地點頭,“有道理!” 他應(yīng)該去找有寶寶的問,在這里當然學不出來。 雁之就是厲害。 淺浮靡奢的香氣裊裊上升,熏得苗苗有些頭暈。 苗苗轉(zhuǎn)了轉(zhuǎn)腦袋,窩進青年的肩膀,“雁之,你能教我懷寶寶嗎?” 微風吹進窗欞,搖動木桌上的紗燈。 桓雁之被少年問得心亂如麻,腦海里不免想象著自己和少年燭影搖紅,香帳翻浪的場景,軟言哄他懷上自己的寶寶…… 心口泛起一股酥意,下身也跟著涌起隱秘的、見不得光的渴望。 酥意過后,更多的是難言的酸澀。 “以后自有夫家教你。” 對方會哄著苗苗脫下喜袍,手指一點點探入少年柔嫩的雌花,玩得少年眼尾潮紅,啜泣不止,再在少年哭痛之前,扶著硬脹的器物插入濕軟的女xue,完完全全地占有他。 苗苗:“你就是不肯教我?!?/br> 桓雁之沉默。 他當斷不斷,才有了今日諸多貪嗔癡怨。 “苗苗,我送你回家。” 少年松開抱著的胳膊,皺著眉頭道,“……不想回家。” 本以為雁之來看自己,肯定是有點喜歡他的,沒想到他居然讓他去找夫家,他才不要找夫家。 他要氣死了。 桓雁之:“那就再坐一會兒。” 苗苗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生氣,反正就是特別生氣。 “你給我找個夫家吧,我嫁過去就生寶寶,還要生十個!” 少年瞪著桓雁之,烏黑的眼珠在燭光下亮晶晶的,嘴巴嘟得老高,見桓雁之半天都沒反應(yīng),氣得眼淚直掉。 “我以后……嗚,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哇……” 桓雁之:“飯食既用完,便回家吧?!?/br> 用抱小孩的姿勢抱起少年,無視眾人的側(cè)目,穩(wěn)步走出了風月樓。 二樓欄桿處,一身著暗粉繡百花錦袍的少年探出頭向下張望,視線落在了苗苗的臉蛋上。 少年雙頰緋紅,淚痕未干,乖順地摟著青年的脖頸,在一眾迎來送往的脂粉間格外惹眼。 他開口朝老鴇喝道,“有新鮮貨都不同我介紹?你這風月樓是攀上別的靠山了?” 老鴇賠著笑,聽少年這不陰不陽的話,心下一驚,忙也探出頭去看,就見苗苗那秾麗的眉眼在燈火通明的街市間有如日月之輝,叫人移不開眼。 “桓君,奴這里的美人都是先讓您過目,哪敢專斷?那少年是今日來這里吃酒的客人?!?/br> 她心中無奈,那少年模樣雖天真爛漫,也不通建鄴禮儀風俗,可身上穿的是十金一匹的厚云錦,腰間的海浪紋更是百年世家養(yǎng)出的繡娘才有這等精巧的繡工,風月樓哪里養(yǎng)得出這般奢靡的兔兒爺? 桓興魯:“那他是誰?” 這桓興魯仗著自家伯父是天子,在建鄴城中作威作福,手段陰險,少年怕是要遭殃。 老鴇心下為少年可惜,但還是如實答道,“奴也不知,他身邊的公子稱呼他——苗苗?!?/br> 苗苗抱著桓雁之的脖頸,就是不肯上馬車。 “我想吃糖糕,不想回去?!?/br> 桓雁之:“天色已晚,明日再吃好不好?” 苗苗搖頭:“不要,我就想今天吃,雁之,買糖糕……嗚……” 桓雁之:“給你買糖糕,給你買?!?/br> 青年付過錢,站在攤邊等糖糕出籠。 易卓遠遠地跟在后面,并不靠近。 他才站了一小會兒,邊上便來了個衣著體面的婦人向他搭話。 “以前都沒見過你,是新搬來的嗎?” 桓雁之:“算是?!?/br> 婦人笑道,“我家就在這附近,土生土長的建鄴人,崇寧路盡頭最里邊一家就是?!?/br> 桓雁之了然,崇寧路住的多是高官顯貴,最里邊的位置不算好,但也搭上了四品的官勛,是朝中太醫(yī)院林府的住處。 林大人年少時正逢戰(zhàn)亂,子女皆盡夭折,老來得了一女,寵得如珠似寶。 林夫人見桓雁之沒反應(yīng),以為他不清楚京中林家的情況。 他家只有這么個女兒,貌美知禮,陪嫁豐厚,京中子弟踏破了門檻。 “這是你弟弟嗎?多大啦?” 桓雁之遲疑了下,“十六歲。” 林夫人樂得開懷:“我家小女兒今年也十六歲。” 桓雁之淺笑了下,并不接話。 林夫人渾不在意,繼續(xù)套著近乎,“你應(yīng)該是娶親吧,小孩多大啦?不管什么時候父母總是cao心孩子的,我那女兒,模樣標致,性情也不錯,可惜就是眼光太高了,一直挑到現(xiàn)在都沒成婚?!?/br> 苗苗的耳朵豎了起來,這說的不就是雁之嘛,眼光高,不成婚。 他這么好看,雁之都不為所動…… 桓雁之原本緩和的臉色更沉了。 林夫人越看苗苗越滿意,她可不像桓興魯那個草包,以為苗苗是兔兒爺,打眼一瞧,她便知苗苗應(yīng)該是建鄴世家的旁支,與她女兒正相配。 “她呀,就喜歡豐神俊朗的少年郎,說要像太子那般好模樣的,旁的無所謂,你說這京都哪有像太子那般的青年才???” 苗苗板起臉,原來是也想給太子懷寶寶的人。 “她有我好看嗎?” 林夫人被問得一怔,“當然不如小公子俊秀?!?/br> 苗苗:“我是燕家燕茂的外甥,她家世比我何如?” 林夫人沒想到苗苗竟然是燕家主支的小外甥,可那個顏渥,不是去世了嗎? “自是稍遜于小公子?!?/br> 苗苗滿意了,貼到桓雁之耳邊嘟噥,“……你娶她還不如娶我?!?/br> 燈火如晝,微風輕拂。 桓雁之被苗苗突如其來的話打得措手不及。 如果他能自己選的話,娶林夫人的女兒并不算違制,可若是娶苗苗呢? 苗苗接過攤主遞過來的糖糕,咬了兩口,“雁之,你要嘗嘗嗎?” 桓雁之:“不嘗了?!?/br> 有些東西嘗過了就忘不掉,錐心刺骨,徒增煩惱。 苗苗醉意上頭,捧著青年的臉道,“雁之,你真好看。” 少年說完就親了下去,游魚一般的小舌舔著青年的唇瓣,擠進青年的牙關(guān),把咬過的糖糕遞進了青年的嘴里。 林夫人震驚在當場。 少年的姿容那般出眾,可惜眼睛不好使。青年背影挺拔,清貴不凡,可那張臉卻是面色姜黃,頰邊多痣,怎么都跟好看搭不上邊。 唉。 就算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也不能找個這樣的?。?/br> 風月樓。 桓興魯?shù)难凵襁€黏在少年身上,待看見苗苗俯身親上青年的唇時,胯下的性器瞬間昂起。 這么漂亮又主動的小玩意兒,攤在這等油鹽不進的木頭身上太可惜了,要是他的話,早把人帶回家好好cao弄了。 苗苗松開青年的唇,“甜不甜?” 桓雁之:“很甜。” 苗苗又咬了兩口糖糕,“很甜嗎?我吃著不怎么甜啊?!?/br> 桓雁之的耳朵燒得通紅,面上浮現(xiàn)出窘迫的神色。 “可能是糖沒撒均勻,剛才吃的那口糖比較甜?!?/br> “我看著挺均勻的呀,”苗苗又轉(zhuǎn)了下糖糕,遞到青年嘴邊,“你再吃一口?!?/br> 桓雁之沉默地抱著少年,半晌后開口,“回家吧?!?/br> - 顏府大門緊閉,木制的門上明顯剛刷過紅漆,銅環(huán)也是今年時新的樣式,門廊下掛著兩盞精致的燈籠。 燈籠的紙面竟繪著多子多褔的石榴蝙蝠纏紋,內(nèi)里襯著紅紗,看著喜慶極了。 少年在風月樓說的話如在耳畔,“你給我找個夫家吧,我嫁過去就生寶寶,還要生十個!” 桓雁之靜默地看著那兩盞紅燈籠。 苗苗是小石榴精,說不定真能生十個。 大門“吱呀”一聲就開了,桓雁之抱著少年回了臥房。 臥房入眼便是鮮明的紅色,堆綢綴彩,好似喜房。 他知道少年喜歡紅色,卻也不知他喜歡到了這種程度。 桓雁之打量了一圈,將少年放在床上,靜靜地坐在床邊,不知在想什么。 少年翻了個身,拽住他的衣袖。 “雁之,之前說不理你是騙你的?!?/br> “雁之,我沒想找夫家,也不懷別人的寶寶?!?/br> “雁之,我給你做媳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