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蠢驢!
苗苗盯著信紙,看了又看,回過神后連蹦帶跳地往太白山的方向去了。 伙計(jì)側(cè)身,摸了摸下巴,上面寫了什么呀?這么高興? 夕陽好似彩金,灑遍青山綠水。 水面升起即將入夜的薄霧,太白山好似仙外之境。 苗苗捏著信紙,眼角眉梢掩不住的興奮。 這次去建鄴城,暫時(shí)就不回來了,他要把雙環(huán)峰的寶貝都帶上,給雁之看。 小兔精見少年興奮地進(jìn)了太白山,也跟了上去,“苗苗哥哥,什么事這么高興呀?” 松鼠精和鯉魚精也跟在后面,圍著苗苗嘰嘰喳喳。 “對啊,對啊?!?/br> 苗苗心情正好,甩了甩烏黑的馬尾,“我要去建鄴城了?!?/br> 小兔精:“建鄴城是哪里呀?” 鯉魚精往前擠了擠,“我知道,我知道,是大鄴的國都,鶯鶯救的那個(gè)小將軍就是建鄴人?!?/br> 松鼠精:“建鄴城好玩嗎?” 苗苗:“好玩著呢,那里的人特別多,大街上想不碰到別人都不行,到處都是賣吃的,有糖葫蘆,燒餅,小面……各式各樣的都有,特別好吃。” “衣裳也好看,顏色鮮艷,款式也多,還有搭配的發(fā)冠、手環(huán)、項(xiàng)圈、腰佩,臉也可以涂得紅紅的,白白的?!?/br> 小兔精:“那我們打得過嗎?” 松鼠精也湊了上去,“打得過嗎?” 鯉魚精拽了拽松鼠精的尾巴,“你們想什么呢?凡人不打架,都是花錢的。” 小兔精委屈地扁起嘴,“……可我們沒錢啊?!?/br> 苗苗大手一揮,“我有錢呀,請你們吃。” 解贊給了他二十萬兩銀票,他給燕茂做外甥的時(shí)候,也收了不少產(chǎn)業(yè)呢。 小兔精拉著少年的衣袖,“那我們?nèi)ソㄠ挸前?,我也想吃糖葫蘆,孔雀jiejie說一串糖葫蘆就能把小孩騙走,肯定好吃極了。” 松鼠精:“那是告訴你別被凡人騙了,哪是和你說糖葫蘆好吃!” …… 三只妖精又吵了起來,完全沒注意到偷偷溜走的苗苗。 苗苗回到山洞,又仔細(xì)端詳了下信件上的六個(gè)字。 “苗苗,速歸建鄴。” 看來看去,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少年翻開之前的雁之給他寫的信,“苗苗吾愛……” 字跡一模一樣,可就是不對,雁之沒稱呼他rou麻的“吾愛”,還用這樣命令的口吻勒令他回建鄴城,太奇怪了。 而且雁之說了,入了太白山,誰來傳話都不要信,他會親自來接他的。 苗苗撫著信上的字,方才的快樂蕩然無存,是哪個(gè)不要臉的騙子冒充雁之來騙他! 少年越想越氣,翻出筆墨,寫了句: 我才不回去,蠢驢! 次日一大早,少年跑到書鋪,把信往桌子上一摔,“哪里寄來的,寄哪去!” 伙計(jì)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昨兒個(gè)下午走的時(shí)候還高高興興的,今日怎么就氣成這樣了。 “行,二錢銀子?!?/br> 苗苗付過錢,又坐在書鋪里等雁之的回信。 伙計(jì):“還要等信吶。” 苗苗鄭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又過了幾日,還是沒到雁之的信,倒把騙子的信又等到了。 “苗苗,孤中了劇毒,性命垂危,想見你最后一面?!?/br> 苗苗這次連太白山都沒回,朝伙計(jì)要了信紙,寫道:那你就去死吧! 還孤、孤、孤呢,雁之從來都不和他說孤孤孤,蛤蟆騙子,整天呱! 少年氣呼呼地回了太白山,好幾天都沒再去等信。 - 建鄴城。 年關(guān)將至,寒流過境,偌大的城池被披上了一層白狐裘,美得驚人。 路人搓手跺腳,往年罵咧天氣的言語化成了默然的嘆息,匆匆地互看一眼,便當(dāng)做已經(jīng)打過招呼。 與時(shí)同時(shí),南島溫暖如春。 解贊和霍驍,兩個(gè)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的人,坐在大船內(nèi)飲酒。 解贊哭道:“霍廷尉,嗚……你是不知道,這個(gè)月我是怎么過的呀!” 霍驍掙開青年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確實(shí)不知道?!?/br> 解贊收住了假哭,“唉,一點(diǎn)人情味都沒有?!?/br> 霍驍瞟了瞟自己被反綁的雙手,“……你這可不是朋友之禮。” 解贊:“唉,我這也是走投無路,一個(gè)被滿世界通緝的反賊,除了抓一個(gè)陛下都不敢動的人做護(hù)身符,也沒有別的辦法嘛!” 霍驍輕嗤一聲,不置可否。 解贊又把手搭上了霍驍?shù)募绨?,“要不是小將軍配合,我哪抓得到啊,是不是??/br> 霍驍:“有事說事?!?/br> 解贊面色凝重,“殿下出事了?!?/br> 霍驍用看傻子的眼光掃視了解贊一圈,“他出不了事。” “按道理也是這樣,可若是狗急跳墻呢?”解贊躺在地板上,又灌了一口酒,“他在郡縣的同窗收不到他的消息,已經(jīng)把求助信寫到我這兒了?!?/br> 霍驍:“建鄴那邊沒動靜?” 解贊:“沒有,那些大臣知道殿下被那位軟禁了,可局勢還沒走到那一步,誰也不會先出頭,更何況,那位暫時(shí)沒有殺太子的意向?!?/br> 霍驍:“所以你就綁我?” 解贊嘻皮笑臉地湊近霍驍,“你身上可擔(dān)著十萬的霍家軍,不找你找誰?” 霍驍:“他派你來的?” 解贊面不改色心不跳,“嗯?!?/br> 霍驍冷笑一聲,“看來是你自己的主意?!?/br> 解贊:“怎么能這么說呢?我這是為了大鄴的江山社稷!成大事者,須得心懷蒼生,普濟(jì)萬民……” 話還沒說完,就被青年盯得說不下去了。 霍驍:“我看你是為了自己早日抹去通緝犯的身份,好逍遙快活?!?/br> 解贊:“那也不能完全這么說嘛,我是通緝犯,你如今和我是一條船上的人……” 霍驍冷眼瞅了青年一眼。 解贊的意思無非是他們上了同一條船,這條船取道海峽,北上往太白山城防關(guān)。 如果他沒死,被反賊好好地送到了霍家軍營地,便是有千張嘴也說不清,從被綁上船開始,他就沒有后路了。 “南約君倒是會算計(jì),這盤大棋,怕是在他意料之中?!?/br> 解贊:“雁之本就聰慧?!?/br> 霍驍:“我只是不喜做別人的棋子?!?/br> 先把他和鶯鶯遣出建鄴城,還是靠海的南島,再到謀反案,解贊被滿世界通緝,不得已找上遠(yuǎn)離建鄴城,又手握兵權(quán)身為重臣的他。 恰逢太子又被軟禁,切斷了同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大鄴進(jìn)入寒冬,軍隊(duì)比平時(shí)更加難以行進(jìn),但若靠船只又比往日迅疾,能打建鄴城守軍一個(gè)措手不及。 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解贊的安全得到了保證,霍家軍不用受路途寒苦,一邊是謀逆之罪,另一邊是毫不費(fèi)力順應(yīng)民意的從龍之功,是傻子都知道該怎么選,而且,那位cao控棋盤的太子殿下,清清白白,半點(diǎn)不沾。 解贊:“你只是不喜歡智商被侮辱的感覺?!?/br> 霍驍:“……” 解贊:“在他身邊待久了就習(xí)慣了,他就這么個(gè)性子,想要什么都不敢開口,憋著忍著,便是對旁人萬分好的事,若是吩咐旁人來做,也當(dāng)是欠了對方似的?!?/br> 霍驍:“那你覺得我是什么性子?” 解贊瞅了瞅被綁著的霍驍,又望了望窗外興奮地看著海魚的鶯鶯。 “小媳婦吧。” 霍驍:“那你肯定是瞎了?!?/br> 解贊:“怎么還罵人呢?上了這條船,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明明心里想著去幫太子殿下,嘴上還要別扭一番?!?/br> 霍驍直起身,抬腳就要開踹。 解贊捂著屁股跑出船艙,躲到鶯鶯身后,“你家小媳婦要揍我,好兇嗚……” 鶯鶯連忙擋在解贊身前,“阿驍,他是苗苗的朋友,別動手?!?/br> 霍驍陰沉著臉,一動不動地站著。 鶯鶯走過去,踮起腳親了下青年的臉頰,“阿驍哥哥。” 霍驍還想裝深沉,可嘴角怎么下不去,瞪著解贊放狠話,“……下次再收拾你?!?/br> 鶯鶯挽著霍驍回了船艙,還轉(zhuǎn)頭對解贊比了個(gè)讓他放心的手勢。 解贊歪在欄桿上,撿起一塊小石頭就往下扔。 唉,到處都是戀愛的酸臭味。 - 太清宮。 桓雁之倒臥在地,整張臉皺成了一團(tuán),額頭不停地往下淌著冷汗,眼底一片緋紅。 青年抓著自己的大腿,牙齒咬著袖擺,蜷縮成一團(tuán),一副痛到極致的模樣。 相思蠱勾起了他心底撕扯的欲望。 想抱苗苗。 想cao苗苗。 想要。 …… 眼前一片混沌,好似有少年繃著一張略帶嬰兒肥的臉,搖著他的肩膀,“雁之,你怎么了?” 桓雁之的腦海里鈍痛不已,宛如被利刃扎了一下,悶悶地疼。 “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 青年呢喃道,手卻不受控制往下摸,roubang燙得要熟了,想cao進(jìn)少年濕滑黏膩的軟洞,搗開少年小小的幼嫩的宮腔,插進(jìn)去,填滿他。 桓碭踏步上樓,待青年冷靜后,才緩緩開口,“知你年輕,可也得節(jié)制些,一日發(fā)作七八次,身體可是會吃不消的?!?/br> 桓雁之睜開眼皮,看了一眼男人,又閉上了。 桓碭:“你心意不改,可對方未必,反倒還盼著你去死呢?!?/br> 拿出兩張信紙,遞到青年眼前。 桓雁之被信紙掃了臉,才再次睜開眼去看,一張上面寫著“我才不回去,蠢驢!”,另一張上面寫著“那你就去死吧!”。 桓碭:“孤可沒有對他說過激的話,只是說你重病垂危,讓他回建鄴城見你最后一面而已,沒想到他如此薄情?!?/br> 桓雁之看著上面飛舞的筆劃,幾乎能想象出來少年有多氣憤。 笑了笑,又把眼睛閉上了。 桓碭以為桓雁之心灰意冷,滿意地離開了太清宮,走到寢殿時(shí)才咂摸出味來,腳步一頓,抄著旁邊的玉擺件就往小太監(jiān)的頭頂砸。 “蠢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