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三天假女朋友回了偏遠(yuǎn)小鎮(zhèn)上的家，便省了江辰怎么措辭如果女朋友這個假期要他陪的話。

    所以怎么不跟女朋友黏糊了？

    還能為什么，因為家里進(jìn)了蟑螂，他現(xiàn)在心事滿滿已經(jīng)想不了別的事了。而陪女朋友還蠻費心費力的其實。

    倒是他爸依舊像個全年無休的螺絲釘一樣，假日了還在值班。而楚軒則已經(jīng)買好了粽子大禮包，江辰一回家就看見了。

    “你是沒家嗎，跟家人團(tuán)聚的節(jié)日還賴在別人家？”江辰忍不住嘲諷。

    楚軒不為所動，反唇相譏：“端午講究什么團(tuán)圓，沒文化就不要秀?！?/br>
    “全家一起祭祖怎么就不算團(tuán)圓了，到底是誰沒文化?。俊苯降靡獗梢?。他前兩天可是特意查了下端午的習(xí)俗，雖然當(dāng)時不是未卜先知為了懟楚軒，而是想看自己能不能在端午這天做點什么，畢竟父親節(jié)那天自己被比下去了……

    粽子他當(dāng)然也買了，但跟楚軒那大禮包一比就相形見絀了。江辰難免有點生氣，但扔了又可惜，作為窮人家的孩子可沒那么豪橫。

    想了想他就打算自己吃吧，再一想好像給他爸吃也可以？畢竟他才是他爸的兒子，真兒子！他還是少有地用心為江欲行做點什么，肯定比楚軒那點華而不實的心意更難得吧！

    但心意是一回事，江辰還是不想被楚軒比下去，于是他打算再出去找找其他的端午特色，不一定要貴，但這就會顯得更不落俗套、顯得他真的用心了。

    說起來他跟他爸搬來這座城市已經(jīng)快三年了，但他對于這里的地方習(xí)俗等一些細(xì)節(jié)卻沒怎么留意，還是查了資料才知道A市端午還有什么五毒餅、吃櫻桃桑葚這樣的說法，然后才覺得好像是有點印象？

    櫻桃桑葚好買，五毒餅就要費點心思找找哪個食鋪出爐的最香了。

    他問著街邊的大爺大媽，翻著網(wǎng)上的好評，最后找到了A大附近。然后，挺巧地遇到了他耀哥，顧耀。

    “耀哥，你們也放假啦？”江辰熱情中帶著點尷尬地打著招呼。尷尬是因為感覺好久沒見了。

    說來之前耀哥好像常來他家啊，他有幾次回家都碰見了，不過自己來去匆匆沒怎么好好說過話。怎么現(xiàn)在都不咋去了，還是剛巧他都沒碰上而已？

    顧耀表示他不是放假了：“我都畢業(yè)了?！?/br>
    “??？哦。那耀哥你這？你是留在A市工作啦？”

    “不是，我準(zhǔn)備考研你應(yīng)該知道啊？前幾天剛從學(xué)校搬出來，在外面租了房子。就在那邊不遠(yuǎn)，你要過去看看嗎？”

    “不用了不用了不麻煩了，下回吧，下回我來找耀哥你玩?！苯叫牡离y怪呢，估計是忙著畢業(yè)以及租房搬家所以沒時間來他家了。另外他就說怎么感覺耀哥有點精神不濟(jì)、喪喪的，看來都是累的。

    “行，改日。你今天有事？”什么事都跑到他們A大這邊來了？

    “嗯，我看這邊有家糕餅鋪子說五毒餅做得特別好，打算買點回去…給我爸，今天這不端午嘛?！苯郊扔行湴劣钟行┎缓靡馑?。羞恥于表達(dá)對父母的愛，但又忍不住顯擺，不然他也不會特意把送給誰說出來了。

    言語間提到了江欲行，顧耀便感覺某根神經(jīng)猛顫了下，顫到有些疼。他盡量不露異樣地：“哦那家店，是不是叫‘福蓉糕’？”

    “對！就是那兒?！?/br>
    “那我清楚，我?guī)闳??！?/br>
    江辰眉開眼笑，“那感情好，謝謝耀哥！”

    江辰松了口氣，要是耀哥順著夸他兩句孝順，他反倒是要尷尬了。盡管主動顯擺的也是他。

    而顧耀其實真有些感慨許久不見江辰都懂事些了，長大了啊……他既感慨又有些心酸。

    因為說來可能還有些好笑，他以前想的是自己要成為江辰的“后媽”了，一個只比對方大四歲的“男”mama，既尷尬好笑又感到緊張無措，還很是認(rèn)真地考慮過要怎么拉攏討好這個未來的繼子才好讓對方更容易接受他。

    然而還沒有走到開誠布公的那一步，一切都結(jié)束了。江辰從過去到現(xiàn)在，一無所知。自己看著他時感慨萬千，而江辰看著自己卻只會叫一聲平平常常的“耀哥”。

    無知其實挺幸福的。顧耀覺得。

    帶江辰去找鋪子的路上，顧耀像是寒暄一般地問到：“江叔最近怎么樣了，還好吧？”

    “挺好的?！备杏X自己說的太敷衍，江辰又補充到：“就是工作感覺挺忙的，我也不知道保安有啥可忙的，按說陸氏那么大公司應(yīng)該不止他一個保安吧，咋一天天就他值班似的，今天端午都還在公司呢。我估計又是被同事推活了，我爸那人你知道的，老實，好欺負(fù)，盡吃虧?！?/br>
    說多了都是氣，江辰就覺得江欲行對誰都好說話，唯獨對他擺父親的譜。以前他覺得這只會對家人威風(fēng)算什么男人，也罵過很多難聽的話，現(xiàn)在…現(xiàn)在雖然不會那么說了，但江辰還是心氣不順。

    “忙啊……”顧耀心想，江叔會是在用忙碌麻痹自己嗎？

    他既希望是這樣，又希望江欲行不要這樣。

    “其實你不能這么想，你爸為人厚道，別人總要記他幾分好，多個朋友多條路?！?/br>
    江辰對此不以為然，不過他不爭了，顧耀跟自己老爸關(guān)系好，人更不可能對子罵父，肯定都會是好話的，但這些人情世故的道理他不用別人跟他講，他自己摸爬滾打長這么大啥不知道？這個社會現(xiàn)實著呢，處處是捧高踩低欺軟怕硬，好人才不會一定有好報。

    他就笑笑。

    “啊，店我看到了?！苯匠蛑沁叺赇伩觳阶吡诉^去。

    顧耀在一邊等著江辰跟店員交談、試吃，又說要等一鍋新出爐的，他們就站到店外一起等著，為了打發(fā)時間地繼續(xù)找話聊。

    而顧耀顯然是有目的的，試探著地就問到了：“誒江辰，你們家最近有去什么人嗎？”

    江辰詫異，他不明白顧耀打聽這個干嘛，“怎么了？”

    顧耀用出了他剛想的解釋：“就前段時間我去了一趟你家，看到個人影在你家門口晃悠，當(dāng)時有事著急走就沒看清楚是誰。之后反應(yīng)過來怕別是小偷吧，要是因為我的疏忽那什么了，那我就過意不去了?！?/br>
    這當(dāng)然是編的，顧耀想看看能不能詐出來點有用信息，但他其實沒抱太大希望，一方面是因為他知道江辰很少在家，知道什么的可能較??；一方面是在顧耀的認(rèn)知里，剛威脅了人就敢登堂入室的，那真不知道該說是臉皮厚還是膽子肥了。

    江欲行說讓他別管別問，去過他自己的生活。但顧耀做不到，這段時間盡管因為畢業(yè)很忙，但他還是抽出了時間在江欲行家和公司附近偷偷觀察過，想看看那個威脅他們的人會不會現(xiàn)身。但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人物……

    “哦，那應(yīng)該不是小偷?！苯饺滩蛔∑擦讼伦欤绕鸪?，要真是小偷還好了，反正他家也沒啥值錢東西?！澳憧吹降目赡苁浅幇?。楚軒，就那個市長兒子，以前有段時間老來我家住那個。”

    怕顧耀忘了這號人，江辰還提醒了兩句。不過他覺得應(yīng)該不至于忘吧，當(dāng)年那暑假，他、顧耀、楚軒三個輪著跟他爸睡一屋，現(xiàn)在想起來都還有些扯。

    楚軒，楚軒顧耀知道，他也看到了楚軒出入江家。但因為以前就有那么一段時期楚軒常來江家，他沒覺得奇怪，也沒有多想。

    這沒法多想吧，他記得因為江辰留過級，所以楚軒比江辰還要小個一歲，而江辰上個月才滿18——當(dāng)時他自己的事都已經(jīng)焦頭爛額了還想替江辰過生日，但被江叔拒絕了——那楚軒就還是未成年呢。江欲行怎么也不至于跟未成年……

    等等！

    市長兒子！他當(dāng)時怎么就忘了注意到楚軒的身份了？市長獨子的身份分明那么值得懷疑！

    顧耀馬后炮地發(fā)現(xiàn)自己進(jìn)入了嚴(yán)重的思維誤區(qū)：因為他是作為“同性戀”被威脅的，他就下意識地覺得對方在這方面會更有底氣，所以應(yīng)該是個女人；又因為不覺得之前除了藍(lán)調(diào)以外江欲行的身邊有任何曖昧對象，所以下意識地把早就認(rèn)識的楚軒歸進(jìn)了安全區(qū)域……

    現(xiàn)在一旦懷疑上了才覺得越想越像那么回事，比如，江叔說那個威脅他們的人很“偏執(zhí)”、已經(jīng)“瘋狂”了，那一個心智不成熟的未成年小孩不正是最容易陷入偏執(zhí)的嗎？行事極端，任性妄為，根本沒法講道理！

    又因為還是孩子，以江叔的心腸，即便再嚴(yán)厲、再不贊同，也會不由自主地帶上幾分屬于成人的退讓和保護(hù)吧？所以什么都不告訴他，這既是對他的保護(hù)，其實也是對楚軒的名譽保護(hù)……

    太過分了，真的太過分了，這分明是在利用江叔的善良。他一定是知道會這樣，所以有恃無恐地在等待陣痛過去后真正地得到江叔吧？！

    顧耀陡然生出了莫大的悲苦和憤恨！

    而江辰在一旁，看著顧耀的臉色從平淡，到突然的驚疑，再到若有所思，然后一個恍然大悟后情緒一下復(fù)雜且強烈了起來。

    太奇怪了……想什么想得這么精彩紛呈？

    其實顧耀表情并不大，但因為江辰就在旁邊，且他意外得擅長察言觀色，才都一一看在眼里。感到疑惑的江辰又結(jié)合他們剛才聊到的話題，但依舊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耀哥？耀哥？”他喚回對方的思緒，好奇到：“想什么呢，小偷？”

    顧耀盡量斂去怒容，深吸口氣，“嗯，小偷，還是個意想不到的小偷?！彪[隱說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嗯？不是楚軒嗎？”

    顧耀沒有應(yīng)這句，而是又問到：“除了楚軒，還有別人嗎？最近出現(xiàn)在你家的?！?/br>
    江辰目光微閃，但不動聲色?！皼]有了吧?！?/br>
    偶爾會有一兩個這樣的時候，江辰若無其事的表象下卻在以一種異常靜默的姿態(tài)觀察著別人，這時候的江辰就很有幾分江欲行的影子。

    …

    江辰跟顧耀分別的時候，試著邀請對方來自己家過節(jié)，不過對方表示了遺憾——然而明明看起來并不忙不是嗎？

    但他離開時，手里除了五毒餅和水果外，還多了一盒風(fēng)味粽子禮包和一雙裝好的鞋，都是他耀哥給買的。

    鞋子說是補給他的18歲生日禮物，怎么都推拒不掉，而且江辰還真心喜歡，那就笑納了，滿嘴夸著顧耀比他親爹都重視他，心想著回頭怎么也要回份禮了。

    而粽子禮包么，是給他們吃的，但特別叮囑了他一番別說是誰送的，不然他不好意思，就回頭跟他說一聲味道怎么樣就行了。

    顧耀懷疑楚軒，不能讓楚軒發(fā)現(xiàn)他還企圖跟江欲行藕斷絲連，所以讓江辰為他匿名。而他又希望江欲行能感受到他的心意，所以選了帶家鄉(xiāng)名頭的地區(qū)風(fēng)味粽子，期待能讓江欲行明白。

    …

    江辰其實有想過，或許他爸今晚凌晨前都不會回家，畢竟他爸顯然是不在意什么節(jié)不節(jié)日的。但意外的是，他的父親似乎請假推掉了晚上藍(lán)調(diào)的工作，下午就回到了家。

    江辰高興之余，心里又有些犯嘀咕。而后看著歡歡喜喜給他爸剝粽子的楚軒而產(chǎn)生的某種猜測讓他的心情也蒙上了一層陰影。

    是為了楚軒？

    還是因為楚軒的脅迫？

    不論哪個都叫人高興不起來。

    然后他刻意地提到了：“啊對了，我今天遇到顧耀哥了?！?/br>
    江辰偷偷觀察著桌上另兩人的神情，可惜什么也沒看出來。但隱隱的，氣氛似乎有了一絲微妙的凝滯，江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耀哥送了我一雙鞋，說是補給我的生日禮物。我才知道他都畢業(yè)了，不過他說他要考研，租了個房子就在A大附近。還在一座城市的話，我尋思回頭也得送他點什么才行了?！?/br>
    因為江辰是對著江欲行在說，那江欲行自然要做出反應(yīng)：“嗯，到時候回個好的，別欠人情，錢不夠了跟我說。”

    “我知道?！苯侥抗庾谱?，“但你是不是也該表示下啊，人家外人都記得我生日，我18歲生日啊，你兒子的成人禮，你當(dāng)老爸的不記得就算了，現(xiàn)在知道了不得補點什么？”

    江辰?jīng)]主動跟江欲行討要過什么，禮物什么的他也不在乎——好吧或許還是有那么點在乎的。但他此刻故作開朗地跟江欲行說這番話，其實更主要是為的一種互動，親子互動。

    一種在江辰眼里的“撒嬌”行為。

    然江欲行還沒說什么，楚軒就先輕飄飄地嗆到：“你生日不是跟你女朋友過得開心嗎，現(xiàn)在想起江叔叔啦？”

    江辰被驚到了，下意識就第一時間看向了江欲行，又氣急敗壞地質(zhì)問楚軒：“你跟蹤我？！”

    楚軒嗤之以鼻：“你是什么人物嗎還跟蹤你呢，不過是碰巧看見了。”

    楚軒有些心虛地不敢去看江欲行，盡管江欲行早就知道他之前有監(jiān)視著他們，但這種污點最好還是避而不談的?？伤麤]忍住。

    他不喜歡看到江辰借著親子關(guān)系理所當(dāng)然地跟江欲行加深親密。

    那是他羨慕不來的東西。

    “你放屁！”江辰才不信楚軒，有那么巧偏偏叫你看見了？但他也沒證據(jù)反駁，此時還很心虛，想跟江欲行解釋什么，盡管他也不知道要解釋什么，談戀愛而已，也沒做什么越界的事。明明他的父親其實也不怎么管他，完全放養(yǎng)。

    但就是莫名心虛。

    “爸我……”

    “都少說兩句?！苯凶鳛榇蠹议L發(fā)言了，“好好吃飯。”

    江辰欲言又止，終是懨懨：“…哦?！?/br>
    不過下一秒他碗里就多了團(tuán)粽子，那是江欲行夾給他的?！澳阕约嘿I的粽子，多吃點，味道可以?！?/br>
    明明是很平淡的語氣，江辰卻有些受寵若驚，覺得自己費心的準(zhǔn)備都值得了！

    還反而有點忸怩住了，支支吾吾地：“嗯，呃…謝謝爸?！?/br>
    沒料想居然還有驚喜——

    “明天我休假，陪你去補一個禮物，這下行了？”

    江辰一愣，隨即大喜過望：“好！謝謝爸！”這回不支吾了。

    愉悅的感覺抑制不住地偷偷往外冒，尤其是看到楚軒陰沉下去的眼眸時，江辰更是沒忍住挑釁過去一個得意的眼神。

    楚軒很不高興，江辰哪里比得過他，爭起寵來都跟他不是一個段位的，但偏偏這種事只要江欲行偏心一點就勝過千萬了！

    看似一視同仁地鎮(zhèn)壓了他們的爭吵，結(jié)果卻偏向了江辰那邊。因為江辰才是他的血脈至親嗎？不，楚軒覺得就算有這個原因在里面也只會占很小的一部分，江叔叔以前都不會偏袒江辰。

    所以他覺得，這是江欲行對他無聲的反抗和懲罰。

    但到底是因為他提到的監(jiān)視，還是江辰提到的顧耀，就不清楚了。盡管本質(zhì)上，也可以算作一回事。

    江辰則趁興找著話說：“我還買了水果和玫瑰餅（五毒餅），可以當(dāng)零食，爸你回頭帶點去公司的時候吃吧?！?/br>
    “嗯?！?/br>
    楚軒笑吟吟地跟上一句：“江叔叔要是喜歡，那我也去買點，包成禮盒的，還能送同事打好關(guān)系。”

    江欲行拒絕這種好意：“不用了。”

    江辰厭煩地看了楚軒一眼，不想跟這人計較，敗興。他便轉(zhuǎn)而看向江欲行碗里的某省風(fēng)味粽子，想到了顧耀，就問：“爸你碗里那種粽子咋樣，好吃不？”

    江欲行頓了頓，聲音似有些沉悶地：“嗯。好吃?！?/br>
    楚軒默然看向桌上那盤風(fēng)味粽子，目光愈沉。

    一頓飯愣是吃出了火藥味，更有暗流涌動其中，大概真的吃高興了的就只有江辰罷，因為他覺得自己贏了?；仡^還想起給顧耀打個電話，再謝謝一次顧耀的兩份禮物，以及反饋一句食用后評價。

    “我們都吃了，我爸吃的挺香的，說好吃?！?/br>
    顧耀在那頭便感到一陣的酸甜，一陣的苦澀?！澳蔷秃?，你們喜歡就好。端午快樂啊?！?/br>
    “哈，端午快樂?！?/br>
    覺得對話有些干澀了，顧耀想辦法寒暄起來：“感覺你好像心情不錯啊，是不是你買的那餅子你爸也喜歡？”

    “算是吧，嗐，就是隨口客套兩句。”江辰謙虛著，但馬上又顯擺起來了：“不過我爸明天請假說要陪我去買禮物，就當(dāng)補給我18歲生日的。這得多虧耀哥你了，不然我爸哪想得起這回事啊，我明天得想想怎么宰我爸一筆，嘿嘿?！?/br>
    “哈，你悠著點……誒，那你們明天準(zhǔn)備去哪，想好要你爸給你買什么了嗎？”顧耀狀似無意地聊到。

    “沒想好，到時候看唄。我們大概率就是去天悅城吧，我前年過生我爸也是帶我去的那兒?！?/br>
    “哦……”顧耀應(yīng)著，與江辰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聊到結(jié)束通話。

    而等江辰睡下后，隔壁臥室才開始了夜間活動。

    楚軒坐在江欲行身上，扭動著那少年感十足、纖細(xì)又柔韌的腰肢，帶動著他又濕又緊的后xue含住了那根粗大的roubang在他體內(nèi)打著圈地頂弄著，膩膩乎乎得磨人。

    他一手撐在江欲行結(jié)實的胸腹上，一手摩挲著江欲行的側(cè)臉，矯揉造作地哀戚著：“江叔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到以前的事的，我早就沒監(jiān)視你們了，你知道的?！?/br>
    他混淆概念，刻意掩去了顧耀。

    “我也不是故意跟江辰斗嘴，我只是太嫉妒了……”

    他向上挺身，吻住了江欲行的唇，舔咬著，用舌頭去深入勾引男人的唾液和欲望。

    煽動的話語從唇齒間模糊地泄出：“你們是相親相愛的父子，只有我什么也沒有，沒有人愛我?！?/br>
    他就是要賣慘，他就是要情感綁架。

    “但我愛你，江叔叔我愛你，唔…至少讓我…愛你……”

    他兩手都圈住了江欲行的脖子，越發(fā)熱切地投入到這個吻里來，腰屁股也扭得越發(fā)起勁，收縮著括約肌帶給roubang按摩一樣的體驗。

    只要不是性冷淡，就沒法完全無動于衷的。江欲行已經(jīng)夠克制了，而他也很清楚就算他能坐懷不亂，最后也有威脅這一手不是嗎？

    他被動地與楚軒吻到了一起，又在楚軒情動不已控制不住呻吟的時候沒有多想地加深了這個吻，完全堵住楚軒的嘴。

    這讓楚軒更加激動了，鼠蹊猛跳似乎這就要高潮！楚軒的身體確實天賦異稟的敏感和yin蕩。

    江欲行不得不提醒：“聲音。”

    這隔音再好也架不住安靜的夜晚一切無所遁形。

    楚軒卻已然兩眼發(fā)濕，“江叔叔，小軒，要，要……”

    楚軒特意買了盞臺燈，畢竟燈火通明總歸差點氛圍，還容易讓人看著大半夜常亮的窗戶浮想聯(lián)翩。

    暗暖的燈光映著楚軒yin媚的臉，江欲行一看他這樣就知道楚軒怕是要去了，當(dāng)下便是一個翻身，變成了楚軒在下的側(cè)入，將楚軒的頭埋在枕頭里，如此消解掉楚軒高潮時的叫聲。

    “唔嗯嗯——??！”

    高潮中的rouxue絞得格外緊，顫顫縮縮地痙攣就像有無數(shù)張嘴，偏偏楚軒水又極多，那便是又緊又滑，能叫人忍不住壓著他狠狠地cao個爽。

    楚軒的一條腿跪在床上，一條腿被江欲行抓在半空，兩瓣屁股都被cao開了，敞著后xue被身后的roubang搗得滿是白沫，滿溢的yin水被擠出來，濺的到處都是。

    楚軒那跟江欲行比起來顯得尤為嬌小的體格，被撞得整個人都在大幅度地?fù)u晃，粉嫩而無用的小jiba掛著精水甩來甩去，兩顆發(fā)硬的rutou也在床單上被磨蹭得火辣。

    被cao得前后聳動的楚軒時深時淺地埋在枕頭里，一些堵不住的呻吟斷續(xù)地此起彼伏。

    楚軒有些惡毒地想著，如果一墻之隔的江辰知道他的爸爸正在cao著他最討厭的自己，不知道還能得意起來嗎？

    而且江叔叔明天休假也便宜了自己呢，不用上班的話，這個夜就還長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