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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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了很多小朋友的衣服?!辟R琰舉起裝了嬰兒衣物的鼓囊囊的塑料袋,“醫(yī)生說,是女孩?!?/br> 阮玉神情懨懨,一副對什么事情都提不起興致的模樣,他看起來無精打采——只是安靜地躺在懶人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窗外溫暖的陽光照進(jìn)屋內(nèi),照在他微微晃悠、赤裸的足背上。 阮玉腦袋靠在靠背上,顯眼鼓起的肚皮將寬大的衣物撐出圓潤的弧度來,眼里沒有喜怒哀樂,宛如一潭死水——什么事物都映不出來, “阮玉?!辟R琰俯下身,蹲到他的身前,用一種令人眷戀的語氣,呼喊著他的名字,他又將塑料袋里買來的東西展示出來,“你看,這是……” 阮玉還是不愿意賞他一個(gè)眼神,只默默望著窗外的遠(yuǎn)方。今天的天氣晴朗,草綠色的植物被微風(fēng)吹拂,晃蕩的姿態(tài)柔和;花蕊無辜綻放,視線悠遠(yuǎn)飄忽不定,看不太清,可能也在要一記討賞吧。 最近哭的次數(shù)太多,阮玉感覺自己的視力在隱約下降,但他不太在意這件事了?,F(xiàn)在的他懷疑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活力,做什么事情都沒有力氣。 沒有欲望,什么欲望都沒有。 動一根手指都費(fèi)力,卻也遮蓋住迷惘,將他眼底的深沉一股腦地浮現(xiàn)出來。 阮玉抬起眼,終于看他:“我要回家?!?/br> “我要回自己的家,我不想看到你?!?/br> 語氣輕松得好像在說今天晚上吃什么。賀琰這些天來的淡定自若驟然瓦解,卻也并沒有兇神惡煞地質(zhì)問、咆哮,而是平靜地說:“再說一遍。” 阮玉沒有回應(yīng),他的一只胳膊別在后腰,身子向右微微傾斜,視線由下往上迅速地掃過賀琰的臉龐,眼里滔天的恨意一覽無遺——已經(jīng)不記得多久沒被對方這樣的眼神看過了。自從教會阮玉學(xué)會害怕后,對方為了讓自己不受傷,順從得不像話。 都快忘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可賀琰的脾氣糟糕透頂,他瞪大雙眼,一遍又一遍,咬牙切齒地說著:“你再說一遍?!?/br> 阮玉還是不做回應(yīng)——相反,他還笑了:突兀的、輕蔑的,嘲諷意味十足的笑意掛在臉上,看賀琰的眼神像在看垃圾,看臟東西一樣,“打我?!?/br> “把我打流產(chǎn)吧,求你?!比钣褚贿呎f,一邊將他的手放置到自己的腹部,那里鼓起來的弧度仿佛帶了心跳聲,撲通撲通的。賀琰瞳孔一縮,大腦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自己已經(jīng)揪起了對方的衣領(lǐng),他聽到自己近乎失真的詢問:“你什么意思?” “不想給我生孩子?” “對,不想給你生?!比钣癖黄茸鹕?,“我想給遲然哥,我想懷遲然哥的孩子,我不想死?!?/br> “我不想死,所以讓這個(gè)孩子死掉?!?/br> “怎么樣?”阮玉輕輕地說著,“我不會愛這條生命的,只要一想到是你的孩子,我都會想方設(shè)法讓它死掉的——我不會愛它,不會愛你強(qiáng)行射給我的東西,不會愛它,不會愛它,不會愛它?!?/br> 他喃喃自語,看起來好像要瘋了:“我肯定不會愛它的,就算到了臨產(chǎn)期分娩,我也會在它出生后掐死它,我恨它,我恨你,我不愛它,更不會愛你,我不會愛你,不會愛它,你打我吧,讓我去醫(yī)院也可以,讓我死掉也可以,我不想要他,我不想生出你的孩子,我不想生,我不想生,我不生!” 一聲比一聲響亮的話語徘徊耳邊,賀琰不知為何愣在原地。阮玉淚流滿面地看著他,聲嘶力竭地重復(fù)著這番話,接著又哭又笑,又哭又笑,將一直藏在后腰處的水果刀掏出來,毫不猶豫地就要刺入對方的脖頸處,近乎用了十足的力氣,他額間的冷汗慢慢浮現(xiàn)——對方卻總是先他一步,又一次握住鋒利的刃口,嘀嗒嘀嗒的血液。失敗了,第二次又失敗了,體型差距,身體狀況,一直是自己沒能從這地獄間逃離的固有原因。阮玉淌著眼淚想到,他試著轉(zhuǎn)動手心的刀柄,眼眶通紅:“你昨天給我削蘋果,忘了把水果刀收回去?!?/br> 賀琰沒有像上次那樣嘲笑他的不自量力,臉龐冷峻,唇角緊繃,“給過你第二次機(jī)會了。” 指間被劃破的口子上的血液正順著刃口滑落,墜落到地面跟掌心,疼得入骨,有一瞬間懷疑自己的手已經(jīng)因?yàn)檫^于用力而被切斷分割。他比常人更能忍痛,這一次卻感覺到了其余地方的疼痛,好像是心臟,好像是頭顱,好像是因?qū)Ψ皆捳Z而不受控制的自己。 賀琰知道阮玉有多恨自己,所以他給機(jī)會,一次兩次三次,多少次機(jī)會都可以。但人這種東西是有求生本能的,他還沒辦法控制軀體:尤其是對待死亡這件事,他愛折磨人,體驗(yàn)刺激,唯獨(dú)只有在這件事上他沒有吃過虧,所以才會死那么多人。 情感中樞的刺激來源于他人的痛哭與尖叫,或是恐懼,或是別的,或是不值一提的“感情”。 他沒有這種東西,所以他希望有人能賦予他這種東西——薄淺柯為他帶來過刺激感,尤其是死亡的那一刻,被打碎牙,鼻青臉腫的模樣,丑得要命但他第一次體會到不一樣的“快樂”;第一次用酒瓶殺掉的那個(gè)男人被他殺死之前在笑,死的時(shí)候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喉管被切開,咕嚕咕嚕;而阮玉偏偏是他最不能理解的——不理解自己,不理解為什么第一次見到他就起生理反應(yīng),跟變態(tài)一樣用目光猥褻他裸露的肌膚,幻想他雪白的rou體上被五顏六色覆蓋——他也做到了,他讓淤青跟傷疤永遠(yuǎn)留在阮玉的身上,各種綺麗的色彩,烏黑的畫卷。 賀琰的胸膛鎖骨下方有一道結(jié)痂的疤痕,是阮玉懷孕沒多久的時(shí)候,在一個(gè)看不清五指的黑夜往他身上刻的,一定痛恨極了,才會讓這個(gè)好好學(xué)生做出這種事情,也一定是因?yàn)榈谝淮尾皇炀?,或是骨子里還有害怕的余韻,才會致使阮玉第一次產(chǎn)生殺意卻因?yàn)槲恢脹]找對而告終。被他開了臺燈按在浴缸里肛交,鎖骨下方的那道口子還在滴血,疼得開裂要死,滴到阮玉的脊背、屁股、大腿根——被他cao屁股cao了一夜,也打了一夜,打得他一直求饒哭著說不敢了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從頭到尾都在受傷的阮玉不停重復(fù)著這幾個(gè)字。 ——他恨透他了。 賀琰的呼吸微沉,低聲說了句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