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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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爬上樹梢。思緒混沌的大腦逐漸清明。 黑暗中,阮玉緩緩睜開毫無睡意的雙眼。準確來說,他有近一個星期沒有睡好覺過了,幾乎每天都在失眠。 說害怕也好,說煩擾也好。他不想在睡得最香的時候又被賀琰莫名其妙地弄醒。他得讓自己永遠保持清醒的狀態(tài)。 沉淪于這短暫的溫存,那才叫懦弱、廢物。 興許是他的呼吸聲停了,身旁的賀琰也忽然翻了個身。嚇得他連忙屏住呼吸,再開始均勻平緩地呼氣。賀琰說他睡覺總喜歡把自己蜷縮成一個團子,被碰一下就不滿地哼哼。 跟小豬似的。賀琰其實知道,這是他沒安全感的表現(xiàn),卻自顧自理解為是他的習慣而已。你看,這個人一直都我行我素的,怎么可能會真的懂得尊重人,甚至是愛一個人。 何況,阮玉根本不可能愛他。他與賀琰之間的關(guān)系,不過是受害者與強jian犯——施暴者的關(guān)系。加上還沾上了一丁點血緣跟所謂的親人之間的關(guān)系。也不過是幌子。可笑。 他在夢中、幻想中,殺過無數(shù)次賀琰。 這該死的強jian犯卻命硬,被他在夢中用好不容易找到的刀片割破喉嚨,都還能一邊捂著脖子一邊將要逃跑的他的小腿一下子扯住、絆倒,再用因氣管被切開而艱難發(fā)音的話語,字字泣血道:“——陪葬!” 抬手抓住黑暗中的虛無,一個激靈瞬間驚醒過來。 賀琰帶給他的恐懼感似乎已經(jīng)根深蒂固——他恐懼的地方似乎也不僅僅是暴力的手段——甚至是偶爾的溫存。 他是完全有理由相信賀琰會讓他陪葬的。一旦做出的事情脫離控制范圍,這個占有欲強的暴力狂便會毫無預兆地朝著他發(fā)瘋——也是在預想中發(fā)生過的。賀琰對他,不過是因為他畸形的身體,幼稚、頑劣的心理在作祟。不過是新鮮。 新鮮的東西,總有玩膩的時候。 月牙兒明晃晃地掛在夜幕,偷窺他睜眼發(fā)呆不知多久,再小心翼翼翻過身,緩慢支起上半身的一幕。阮玉討厭這種被他人完全掌握又無法脫離出身的感受——沒有人會喜歡。 在心中默數(shù)好幾個數(shù)。賀琰睡覺時的呼吸聲近乎沒有,他圓睜著一雙泛灰的瞳孔,伸出一只手,在月光下試探性地往對方的鼻梁骨靠去——在喉結(jié)處頓了頓,又繼續(xù)往下,最后將這只手輕輕扣在對方?jīng)]被薄被蓋住的,暖呼呼的胸膛——那里面的心臟平穩(wěn)而有力地跳躍著。咚咚、咚咚、咚咚。 不止一次做過將對方親手殺死的夢,也不止一次試圖用鋒利尖銳的東西扎進這個部位,或是脖頸。結(jié)果若是真如自己所愿的話,對方也不會躺在身邊,他也不會大著肚子留在這間沒有任何安全感及歸屬感的地方吧。 孕期的自己似乎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也不是第一次看見這么明亮的月亮,為什么他能扣著閉著眼睡著的賀琰的心房,無聲無息地哭成這個窩囊廢的模樣呢? 是委屈嗎?還是不甘心? 太多太多的情緒雜糅在一塊兒,已經(jīng)快要分不清對與錯,責任怪罪又到底該放到誰的身上。 “怎么了?” 賀琰在阮玉將手指往自己鼻梁骨停頓的時候便醒了,只是一直悶著不說話,忽然感受到有啪嗒啪嗒的guntang液體落到自己的手背上。他睜開眼,困惑地看向黑暗中阮玉的方向。 “最近怎么變這么嬌氣了?” 像是無奈,又像是某種縱容。賀琰將他扣在自己心房的手覆在掌心里輕柔蹭了下,正想開燈再說些什么,便聽到阮玉哭喊著,情緒失控似的說了句:“別看我!” “賀琰,不開燈!” 他的嗓音已經(jīng)哽咽得不像話,“不要開燈……別看我……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啊……”